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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将军有喜-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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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这种小气吧啦、上不了台面儿的货色,级别实在太低,离国际间谍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碧莲横眉冷对。

“第二种就是两拨儿叛贼,我算来算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十九王爷,查了查你进宫的时间,正是在十九王爷被杀之后,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漏掉的叛逆余党!”

“司徒寒,就算我不能为王爷报仇,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么重的剑伤,你永远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好身体的状态,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你身体虚弱之时,它的后遗症就能随时要了你的命!而司徒静被禁足形同打入冷宫,又有你这个情敌妹妹如鲠在喉,要不就是继续对付你,要不就会抑郁而死!还有百里默,他不能废后,更不能娶你,所以,他将永远都是一具行尸走肉,治理东炫国的工具!而你爹娘,哦,说到这个,我倒是不得不佩服你,居然在府里挖了一条——唔!”

一把锋利的匕首“噗”的一声直插咽喉!

司徒寒看着她瞪大双眼,僵直着脖子,“时辰到了,你该去地狱会你的情郎了!”你话太多了!

碧莲的目光停在司徒寒的脸上仅仅几秒,便断了气,垂了头。

走出大牢,百里默还在等着她,见到她,什么也没问。

“百里凌的属下和爱慕者。”司徒寒道,他不问,她却要说。

百里默点点头。

“已经送她上路了。让人把我的匕首取回来,明天我要带着她的头颅去祭奠玉清。”

“好。”他对她的要求都是无条件答应,何况他现在又欠了她。

第二天上午百里默下朝后,便带着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的司徒寒到了京城郊外。到了目的地,司徒寒看着那立起的新坟,想着那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在那土里没了呼吸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笑,看不到他的人,想到他对自己的偷吻,想到他帮助自己对百里一铭汇报时的部分隐瞒,想到他在宫中的几次暗暗相助,不由悲从中来,眼泪浸湿了眼眶。

触摸着石碑,蹲下身,手指一个个抚过碑上的追封大字“御前一品侍卫玉清之墓”,司徒寒喃喃而语:“玉清,寒儿永远记得双色楼的玉清,记得司徒府的玉清,记得流风城的玉清,记得你的琴音,记得你的画,记得世上那双最漂亮的手……玉清,还记得那幅向日葵的画吗,你说那是我唯一为你题诗的画,所以你珍藏着不舍得拿出来给任何人看一眼。玉清,那也是我唯一被你配画的诗,所以寒儿不舍得还给你,就让它陪着我可好?玉清,有它在我身边,我就像永远能看到你……玉清,寒儿已经把害我们的背后凶手带来了,玉清,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寂,让她做你的牛马为你所驱吧!”

司徒寒打开木盒,从盒中揪着头发拎出碧莲的断颈人头退后几步放在坟前,“玉清,我把她放得离你远一点,免得她熏到你。你要出门时,就拿上鞭子将她当作牛马拉车驱赶吧!”

“玉清,地下太冷清太孤单,所以不要等我,早点儿去轮回台再世为人吧,如果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

“玉清,我还要回到西北,以后回京城会来看你,希望那时你已转世为人,投到一个普通的人家,过平凡幸福的日子!”

百里默就那么看着司徒寒含着眼泪念念叨叨,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她有过悲伤,更没见她流过泪。她就像快乐无忧而又有点儿贪财的天仙童子,又像成天蹦蹦跳跳的小麻雀,不是馋嘴偷吃,就是到处游荡不得消停。自从玉清死亡的那一刻,寒儿才初次有了这种情绪,有了眼泪,体会到了悲伤的滋味。

百里默看着坟与碑,玉清,我不知是该羡慕你还是佩服你,或是降罪于你,一个父皇安插的密探竟能做到让寒儿把第一次的眼泪送给你,你该是为寒儿做了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事吧?虽然你死了,可寒儿的初次悲伤和眼泪都给了你,其实你也是值得的,因为你被她记在心里了,恐怕一生都难以再忘掉。

司徒寒上朝了!

当那依然一身红衣、银玉发冠中横插着一根大红玛瑙簪的人儿大步走来出现在朝堂时,整个朝堂死一般的寂静后,又比平日沸腾些了。支持她的人欢呼她的到来,反对她想治她死罪的人不屑她的到来甚至出言羞辱。司徒寒对欢迎她的人点头微笑致谢,对不欢迎她的人淡然无视,她只等着很快就来的百里默到后进入朝议。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镇国将军从西北回京,又助朕揪出了隐匿在宫中的叛王余孽,为此还被朕误伤,侍卫玉清也因公殉国,朕已追封玉清为御前一品侍卫进行厚葬,镇国将军加封为侍中。”

在东炫国,侍中是一种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加官,只要被皇帝信任,无论你原来是什么职位,是几品官,都可以直接加封为侍中直接出入宫廷,成为皇帝的近臣,与汉代的侍中相似。

想治她罪的人哑了片刻,面面相觑,这?怎么不但不治罪,反而加封?

支持派兴奋了,侍中哎,虽然将军在京城时也经常出入皇宫,但那也得皇上宣召后才能进去,可加封侍中后就不一样了,只要她人在京城,皇上不宣时,她自己也可以直接进去,能经常出入皇宫,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内臣,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唉,可惜了,将军要走了!

司徒寒也没想到百里默会来这一出,他并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皱了皱眉,她终是没有反对,他把这件事黑的说成白的,情杀都变成了为国殉职,这个职位一是有功而赏,二是算作补偿吧?可他应该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这种补偿,何况她很快就要离京去西北,这头衔就跟为她建造好的将军府一样空闲无意义。

“臣谢主隆恩!”司徒寒跪谢。

此时,若还有看不明白皇帝心思的,就真是睁眼瞎了!可老古董的倔驴思想和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你听!

“皇上,镇国将军乃女子之身,有何受封资格?她女扮男装进入朝堂本就是欺君,罪当处斩!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就是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放你娘的屁!”性格暴躁的鲁将军一下子跳了出来,“咱们将军三岁就给出了南北河道大通航的谏言,你给了吗?咱们将军十岁就能以少胜多打胜仗,你行么?北冥九城是你打下来的么?西风三城你能拿下来么?虎爪子底下救人你有那个能耐么?她没资格,你有?封给你陈大人?你敢接么?”

“你!”陈岱儒气得胡子直翘。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服气,咱们皇上和满朝文武现在就能给你机会!北冥、西风、南玉三个国家随你挑,文的武的随你选,三个月之内你若能拿下三座城,咱将军的名号全都给你,人归你处置!我老鲁以后的俸禄也全都给你,屁都不放一个!怎么样?”

“你……你……”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做官都做到老了,官位级别还卡在四品和三品之间——从三品。

“你不出来了吧?你要是有那个本事,镇国将军早就是你了!既然没那个本事,就把你要放的臭屁憋回去,别在那儿唧唧歪歪拿咱们将军是不是女人说事儿!女人怎么啦?别的女人咱不管,咱就是服咱们将军!你们哪个不服哪个出来跟咱们将军单挑!”

迟将军接口道:“文的武的咱都接!”

承天恩继续接:“现成的就有,将军只是治理了流风郡,西北还有好多地方同样干旱无水无收成,谁若能去把那些地方治理得像流风郡那么好,咱也服!”

朝臣们暗暗摇头,西北?治理西北那些穷乡僻壤?算了吧!若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还是京城最凉快!

一直保持中立态度的廷尉邢大人此时也忽然出列说话了:“皇上,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只是历代惯例,并没有明文写入国家律法,当朝律法中没有任何一条表示女子不能做官当将军。臣认为,朝廷用人当以贤能为先,而无性别之分!”

他是以事实为依据向皇上正式谏言,而不是像鲁将军那样被地雷炸了屁股般一跳蹦老高!

司徒寒想着,这个继阴规死后新上任的廷尉邢大人看来是百里默的人无疑了。只是,心眼儿不多的鲁将军能说出今天这么些话来倒是令她意外,难道是别人事先教的?可看他那一蹦三尺高、敢在朝堂皇帝面前骂娘的没脑子样儿,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教授,那这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把鲁将军平日直爽粗鲁的性子也同时充分表现出来进行相融,完全让人看不出想不到背后会有唆使者!

陈岱儒还死不改口,“我、我说不过你们,我们问问司徒寒自己,她是不是犯有欺君之罪?是不是罪该问斩?”

鲁将军又蹦了出来:“说不过你就别说!满大殿的人就你还像个秋后的蚂蚱不停地蹦跶!”

迟将军道:“没理的事自然说不过!”

司徒寒明白他们其实并不是只针对陈岱儒一个人,而是因为陈岱儒是反方代表,只要能把他的气焰压下去,其他内心在徘徊的人那份蠢蠢欲动就会消失。所以,她不能干看着他们为自己出头,于是转过身来嗤笑道:“陈大人,若有人问你你是否该死,你是不是也会说自己确实该死?”

谁会说自己该死?这个陈大人真是黔驴技穷了,这样的蠢话都能说出来。

司徒寒继续道:“一个入朝为官多年的人,几十年下来,在朝中毫无建树,武无建功,文无良策,如今又想尽办法阻挠英明帝王任用忠君爱国之良将,是何居心?莫非陈大人是其它国家安插在我朝的间谍密探?不但不出力,反而搞破坏?”

这罪名扣大了!

百里默也皱着眉以怀疑的目光盯着他认真看,陈岱儒扑嗵一声就跪下了:“老臣冤枉!老臣绝对清白,司徒寒污蔑老臣,求皇上明鉴!”

百里默淡淡道:“陈大人的确是老了,即使是想为朝廷出力,也出不了了,还是归田养老去吧!”

陈岱儒傻眼了,皇上这是嫌他没用赶他走啊!

其他人一看司徒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轻飘飘几句话就能令一个三品官员瞬间没了乌纱帽,再也没人敢出头儿了!

陈岱儒摘下官帽,跪地叩头后含着老泪离开了朝堂,那老泪,是对列于朝堂之位的不舍。

大殿内鸦雀无声,司徒寒心想百里默又能在空缺上安排他自己的人了!“皇上,臣回京多日,流风郡屯田之事不能无人主持大局,臣请皇上准许臣去看望皇后,之后离京回西北。”

“镇国将军,你忘了你已经是侍中了?想去看望就去看望吧,何况她可是你的亲姐姐,朕又怎会不允?”

“谢皇上!”

“既然流风郡的治理已见成效,西北之地的蛋壤州、栖木州和翠福州就都归你治理吧,朕封你为三州总督,权辖三州,三州州郡县的所有官员是留用还是撤换,由你负责。需要什么,就随时报于朝廷!”

镇国将军、侍中、三州总督,司徒寒这简直是权势滔天啊!那地盘儿比各王爷的封地还多几倍!

可是看看正主司徒寒那荣辱不惊的脸,不仅没半点儿激动的神色,反而开口提要求:“臣谢皇上如此肯定臣的付出并继续信任臣,但皇上若要封臣为三州总督,就请皇上允许臣有权根据需要设置官吏,三州之地的田赋税收全部归臣支配用作军事开支。如果不能满足臣的要求,恕臣不敢接受任命。”

此话一出,满堂人集体脑抽,但也只是偷眼看皇上的反应,没人敢吱声儿,那司徒寒实在不是好惹的!

“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朕允了!”

“臣,谢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国效力,以不负皇上对臣的信任之情!”

“嗯,镇国将军是忠君爱国的良将,朕自然信你!镇国将军,如今南北河道已将全面通航,朕记得当初你谏议时,还有别的富国之策随行其后,只是因为不能同时进行,所以才要等通航之后再提,如今你可以跟朕说说了!”

“是。皇上,臣的设想是,修建一条南到南玉国边境、北到北冥国边境的几乎成一条直线的南北直道,再修建一条东到京都、西到西风国边境的东西直道,直道既作为主要交通路线,也作军事供应线。通过加大并全国统一宽度的直道,咱们东炫国的物资和兵员就可以很快捷地输送到各边境。”

百里默点点头,“这个主意好!”

“只是又要费些银子了!”司徒寒接口道。

“但值得!”

“那皇上就召相关官员和匠师另行朝议。皇上,既然您把西北三州的治理都交给了臣,臣恐怕还要更多的劳烦皇上。”

“镇国将军但讲无妨。”

“皇上,在西北的大片土地上,纵横穿越的道路深受厚层松软黄土的侵蚀之害,臣谏请皇上拨款,兴修三州境内所有道路使其同宽,统一轮距使其同轨。”

百里默细想了想司徒寒此言所含的意思后,立即点头道:“朕准了!”

陈岱儒卸官,司徒寒所谏之事又是朝臣们所未听过未曾想到的,涉及到的技术性问题,更是他们所不懂的,所以陈岱儒走后,朝臣们就睁眼看着司徒寒一个人唱独角戏。

蕴德宫。

司徒寒看着靠在美人靠上一边用手轻抚肚皮一边闭目养神的司徒静,没发出任何声音。如果她永远如此娴静如初,这一切该是多么温馨有爱的景象,可惜人的心若变了,外在的表现便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怎么,连声皇后娘娘也懒得喊了?”司徒静说着话,却依然闭着眼睛。

“臣,见过皇后娘娘。”

“听说封了个侍中加官?看来以后这皇宫,你可以横着走了!”

“臣不敢。”

“微臣都变成臣了,你现在的权势如日中天已到了顶端了!不过,再怎么高,也还是在皇上之下,即便我被禁足,也依然是皇后,臣下见了本宫,可别再失了礼数!”

“谢娘娘教诲!不过,臣要回西北了,以后再难见到娘娘,请娘娘自己保重。”

司徒静这才睁开眼,抚摸肚皮的动作也停止了,看着司徒寒道:“只要你不在我和皇上眼前晃,我就好得很!”扫了一眼她没变的装束,“既然已经公开,何必还穿着这身儿衣服不换?就因为你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才带歪了皇上!”

司徒寒抿了抿唇,“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动气的好。”

“你以为本宫愿意生气?若不是你,皇上怎么会将本宫禁足一次都不来看本宫?”

“皇后犯了错,也同样该静思己过,以免再犯。”司徒寒依然语气平淡。

司徒静猛然坐起身,“我犯错?若不是你,皇上怎么会有废后的念头?若不是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妹妹要鸠占鹊巢、若不是你出现在我们之间,他怎么会如此待我?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娶我却一直不肯碰我,为什么我有了身孕生了孩子之后他再不与我亲密,为什么你一说想要个长得像你的外甥他才马上让我再次受孕!都是因为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们把我放在了哪儿?你们把我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把我当作满足你们变态感情的工具!你们可曾为我想过?何时为我想过?”

司徒静说到最后已变成狠厉的含泪高喊。

司徒寒静静地看着她,待她的喘息平定了些,才说道:“当初是你自己临时自作主张嫁入皇宫,如果你不能敞开心胸接受皇上还有其她的女人,那么你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入宫之心,更无抢你后位之意,你明知我在拒绝皇上、在想办法离开京城去西北,可你不但不帮我尽快离宫,反而不顾不问碧莲是何身份是何目的、就借着碧莲对你的利用而对我下手!你对一个根本无心与你争宠夺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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