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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清和-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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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是以定国公为代表,痛快的吃个不停。

另一方以翰林院六科为典范,痛苦的往嘴里里硬塞。

六部大理寺都察院属于中间派,不能豪迈,数米粒总是没问题。

终于,沈瑄停下了筷子,众人以为他吃饱了,结果却听他道:“可有麦饼?”

定国公的饭量,远非一般人能够企及,连永乐帝都有些扛不住了。

朱棣放下碗,宫人立刻送上炖汤。永乐帝一边喝,一边舒了口气,到底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想当年,他也是三碗吃完,不足半饱。

吃完了两个麦饼,沈瑄没有再取,放下筷子,郑重道:“陛下,臣欲告假数日。”

朱棣点头,表示理解,“出征在外一载有余,当是辛苦。回府好生歇息。”

“谢陛下。”沈瑄再抱拳,“臣尚有一事不明。”

“何事?”

“臣听闻兴宁伯日前当街行凶,被械至应天府?”

“这是误会。”朱棣眉头一皱,道,“朕已下令应天府查明,兴宁伯无罪。”

谷王联合曹国公造反,平王妃欲加害皇后,平王也被牵扯进去,这样的事绝不能在群臣前漏出口风。

没等永乐帝松口气,沈瑄又道:“既如此,臣请陛下恩准,许臣自由出入锦衣狱。”

朱棣表情僵住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臣同杨指挥使有旧。”沈瑄道,“欲…同杨指挥使切磋一番。”

有旧,切磋武艺,自由出入诏狱,有必然联系吗?

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看一眼,不说话了。

朱能按住想出言的张辅,摇摇头,老实坐着,不许动!

武将们面面相觑,大部分不知内情,以为定国公真要同锦衣卫指挥使切磋。

文臣们瞪大了眼睛,很是兴奋。

武将勋贵和锦衣卫,无论谁胜谁负,其中都大有文章可做!

许久,朱棣才开口道:“朕准了。”

群臣脑袋上都冒出连串的问号,是准定国公自由出入锦衣狱,还是准他和锦衣卫指挥使自由切磋?

沈瑄却没有提出疑问,立刻行礼道:“谢陛下!”

“恩。”朱棣犹豫片刻,还是补充了一句,“点到即止。”

出入诏狱没关系,和杨铎比武也没关系,但不能伤人,更不许拆房子!

沈瑄点头,“臣尽量。”

什么叫尽量?

朱棣额头陡然间…暴…起青筋,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沈瑄十分淡定,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时缩了一下脖子,老爹这个动作他们太熟悉了,明显是在找鞭子,准备抽…人!

借口“公务”没有参加宴会的杨铎,听闻属下回报,再次起了将兴宁伯撵出诏狱的念头。

“指挥?”

“罢了。”杨铎负手,攥紧手中的荷包,“定国公来时,不必阻拦。引他至兴宁伯处即可。”

“是!”

校尉领命退下,杨铎垂眸沉思,是否,他该请旨出京一些时日?

摇摇头,还是算了。

无论他在或不在,只要兴宁伯不走,诏狱随时有被拆毁的风险,一个不小心,连北镇抚司都要遭殃。

留下或许还能想想办法。走了,一旦定国公动手,说不得真要派人去趴夏尚书家的房梁了。

诏狱中,孟清和用过了晚膳,正在单间里转悠消食。

囚室外的校尉力士尽量放轻脚步,瞅着时辰,将熬好的汤药从木栏间递进去。

“伯爷,该用药了。”

闻到熟悉的味道,孟清和皱眉。

校尉不敢马虎,指挥使交代,一定要伺候好这位,“赵院判说过,伯爷的药不能停!”

什么叫药不能停?

就算知道这是“好话”,孟伯爷还是差点掀桌。

好歹记起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捏着鼻子把药喝下去,碗放下,仍是苦得皱眉。

药喝得再多,也没法习惯。

“伯爷,暖炉可还热?卑下再加几块炭?”

“不必,挺好。”

“伯爷,伯府送来两床新的锦被,卑下给您铺上?”

“好。”

“伯爷要看书?烛火不够,卑下给您移两盏立灯来。”

“多谢。”

“伯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你也忙了这么久,歇歇。”

校尉擦汗,咧嘴,“不忙,伯爷有需要尽管吩咐,这是卑下份内之责。”

靠在铺了锦被的榻上,孟清和默然,眼前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

生出同样疑问的,还有孟伯爷的狱友。他们不只怀疑锦衣卫被门夹了脑袋,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里是诏狱,没错吧?

笑得像朵花那位的确是锦衣卫,也没错吧?

“幻觉,一定是幻觉!”

有意识形态超前的犯官,甚至怀疑锦衣卫使出了生化武器,拍着囚室的栏杆,大声唾骂卑鄙,无耻!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校尉,转过头,立刻一张凶脸。

“闭嘴,不许吵!”

狱中住户反倒安心了。

拍拍胸口,自己没产生幻觉,锦衣卫也没出新招,这里是诏狱,百分百没错。

孟清和打发走了校尉,放下看到一半的易经,仰躺在榻上,望着屋顶出神。

主动投案是无奈之举,也是唯一能安全脱身的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一旦案发,后果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贪心不足蛇吞象。”

苦笑一声,希望四堂兄能先一步赶回孟家屯,也希望九叔公的家人没有牵涉到这些事中。

他主动投案,为的不只是保全自己,多少也希望天子能够对他的家人和无辜的族人网开一面。

九叔公对他有恩,救下九叔公的家人,也算是他对逝去老人的报偿。

至于改了姓的陈虎……孟清和闭上眼,希望他同此事无关,否则……

做错了事,必然要付出代价。

心中有事,没有丝毫的困意。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最终停在囚室之前,不动了。

以为是校尉又来送东西。睁开眼,侧过头,孟清和一下愣住了。

猛的坐起身,“国公爷?”

沈瑄身上带着酒气,目光却格外清明。

看着囚室中的孟清和,星眸微眯,嘴角轻弯,刹那间,如暖风拂过心间。

“别动。”

孟清和刚要走过去,却被沈瑄止住了。

下一刻,定国公后退半步,抬起一条长腿。

轰的一声,囚室前的木栏被踹断了。

孟清和:“……”

锦衣卫:“……”

孟伯爷的狱友们:“……”

一根之后,又是一根。

三根木栏倒下,定国公犹似不满,在墙上又是一脚。

半面墙壁塌了。

目睹一切,众人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定国公威武霸气!

众人惊愕时,沈瑄已迈步走进囚室内,一把将孟清和捞起来,转身,准备走人。

孟清和打了个激灵,连忙道:“国公爷,先等等,我不能走……”

话到一半,头皮冷不丁发麻,立刻自动消音。

沈瑄满意了,收回目光,“诏狱年久失修,不够牢固,随我回府,天子问起,自有我来担待。”

话是说给孟清和的,同样也是给锦衣卫听的。

回头看看自己住了不到两天的单间,孟伯爷不再开口。

照这情形,的确不能住人了。

诏狱中的锦衣卫欲哭无泪,这是诏狱不牢固的关系吗?是吗?!

无奈定国公太过威武,无人敢当面抗议。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带着兴宁伯扬长而去,留下一句:“改日同杨指挥切磋。”

宫内的永乐帝得知消息,再次头疼,不是告诉过瑄儿,要注意分寸,不能拆房子吗?

朱高煦比老爹更加头疼,朱瞻壑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厉害的伯父回来了,父王什么时候和伯父切磋一下?

将兄长的悲催无奈看在眼里,朱高燧默默转头,捂嘴。

不行,不能笑,坚决不能笑!

兄长打不过定国公,收拾他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生命安全,沉默是金。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站在塌了一半的囚室前,杨铎面沉似水。

当值的校尉小心窥着杨指挥使的神色,见同袍都贴墙角站着,半点没有上前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指挥,此间囚室是被定国公所毁,关押在隔壁的犯官已另移他处。定国公临走时还说……”

“说什么?”

杨铎转过头,目光似刀。

校尉立刻低头,恨不能缩成三寸,找个地缝躲进去,“定国公说,改日再同指挥使切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

杨铎的脸彻底黑了。

怒到极致,定然要…爆…发。

咔擦!砰!啪!

囚室仅余下几根木栏,接连被杨铎踹断,半面残垣也宣告寿终正寝。

看着碗口粗的断木,在场的锦衣卫都是双眼发直,背后顿生凉意。咽了口口水,噔噔噔后退三大步,退无可退干脆贴墙。

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指挥?”

杨指挥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诏狱定是要重建的。”

简言之,反正都要推…倒,不如他来。

众锦衣卫悚然。

看来,凶残的不只是定国公,杨指挥使也不遑多让。

关押在囚室中的犯官也不叫嚣了。再没脑子也该知道,不是“耿直”的时候。

踹断了木栏,顺便将余下的半面墙壁解决,杨铎心情“大好”。

“纪纲何在?”

“回指挥,纪同知今日休沐。”

“遣人叫他过来。”杨铎掸了掸衣袖,“我有事交代他做。”

“是。”

校尉迈开大步,飞一般的离开。

留在诏狱中的同袍无不羡慕得咬牙切齿,多好的跑路机会!天杀的,自己平时反应也不慢,怎么就被这小子抢先一步?

好在杨铎的火气并没持续多久。按照行业术语来讲,锦衣卫是搞情…报…刑…讯工作的,火气不能外放太久,总要冷静自持,才符合身份。

不过……

杨铎冷冷的勾起嘴角。

拆了诏狱的囚室,以为就这样算了?

户部定然是不肯出银子给锦衣卫修缮牢房的,天子也未必会开内库,这笔钱,总不能北镇抚司自己出吧?

认真算来,定国公和兴宁伯可都是有钱人。

心中打着算盘,杨铎弯起了嘴角,无比的英俊,却莫名的让人胆寒。

众锦衣卫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杨指挥能否别这么笑笑,着实是吓人。

xx的,北镇抚司太危险,他们请调南镇抚司成不成?

不提诏狱中的锦衣卫如何水深火热,被沈瑄带回国公府的孟伯爷,倒是舒舒服服的靠在榻上,手中一本册子,地上一排箱子,满眼的金光灿烂,笑得见牙不见眼。

皇帝的赏赐,加上在交趾生意的分红,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秋后还有粮食。”沈瑄坐到孟清和身边,冰冷的表情不再,手指拂过孟清和的耳际,“是要粮食还是换成钱帛,吩咐下去即可。”

孟清和点点头,继续翻着册子,半晌,笑容变成了惊愕,“国公爷……“

“怎么?”

“这数目不对。”

“可是少了?”

“不是。”是多了,而且多得有点过分了。这些都是他的?他明明没买这么多地,莫非是眼前这位的手笔?

似乎看出孟清和在想什么,沈瑄笑了,“十二郎放心收着,算不得什么。”

孟清和:“……”炫富,赤…果…果的炫富!这些国公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是被仇富的对象!

“若十二郎有意,可再遣人去交趾。当地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正大批向商人售地,伐木垦田均可。开垦出的田地,当年免税,次年亩税半斗,三年按中原税额缴纳。”

“在交趾买地的都是中原商人?”

“亦有当地大族土官。”抽—出孟清和手中的册子,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还有临近番邦。”

“番邦?”

孟清和皱眉,已经归入大明的土地,怎么容许他人占便宜?何况西南番邦都不是什么善茬,借购买田地的机会侵蚀相邻国土不是不可能。

“十二郎不必担忧。”点了点孟清和的额角,沈瑄道,“交趾布政使是前兵部尚书金忠。”

孟清和眨眨眼。

“番邦之人所购田地多在交趾边境,然……”

沈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孟清和不由自主的附耳过去,压根没发现,整个人都靠在了国公爷的怀里。只一心专注于沈瑄的话,越听,眼睛越亮。

占城暹罗和真腊等番邦之人种粮伐木的交趾土地,实际上并非售出,而是租赁。他们开垦种植的田地,自然没有免税一说,比对中原商人,税负还要加上半成。

金忠是谁?

当年为朱棣靖难出谋划策的功臣。虽然有神棍嫌疑,却得道衍称赞。朱棣荣登九五,他曾先后在工部和兵部任职。由此人坐镇交趾,不怕临近的番邦起心思,就怕不起。

以永乐帝的霸道程度,谁敢朝他地盘伸爪子,统统剁手!

剁完了,十有八……九会再要一笔“劳务费”。

不合理?

眼睛一斜,砍手不费力气?当然得要钱!

可以想见,占城暹罗等国乖乖租地种田交税,给明朝当佃户做小弟还罢,敢起额外的心思,偷摸动手动脚,染指老朱家认准的宅基地,不好意思,占了多少,必须加倍还回来。

顽抗耍赖,黎季牦父子就是前车之鉴。

靠着大明出兵,占城才摆脱安南的威胁,否则灭国是早晚的事。

暹罗虽然强…横,朱棣一顿威胁痛骂,照样脚软。

老挝,缅甸等虽是番邦,境内却设有明朝的宣慰使司。

想想脑袋发热的后果,孟清和都替这些番邦捏了一把冷汗。

永乐朝,大明军事实力相当强悍。文官集团偶尔脑袋犯抽,却不乏名臣,更不像明后期…党…争一般,屁…股决定脑袋。选错了队伍,再有能力也靠边站。

对内,文武相争始终存在。对外,无论文臣武将都能摆正立场,动起手来,完全不会手软。

虽说和朝中文官集团不对付,孟清和也必须摸着良心,给这些士大夫一个中肯的评价。即使大部分时间,这些士大夫都相当讨人厌。但在必要时候,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例如任交趾布政使的金忠。不说永乐帝,连孟清和都知道,他和朱高炽的关系不一般。依然得朱棣重用,只因其的确是个人才。从中央到西南边陲绝不能算做“荣升”,由六部天官出任交趾布政使,换种说法,就是变相贬谪,但论交趾如今的重要性,没人敢说,有比金忠更合适的人选。

所以说,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解缙,金忠,冯贵……

凡是平王一系,或疑似平王一系的朝臣,只要犯错,大多被发往西南,要么贵州广西,要么交趾。

用一般眼光来看,没什么出奇。广西贵州等地,自古就是流放贬谪劳动改造的最佳场所。但是,结合朱高炽就藩普安州来看,事情肯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想想就是一阵心惊。

捏捏手指,他自己都是麻烦缠身,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想这些?

沈瑄回来了,他是安全了,远在顺天府的家人仍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无论多担心,都只能寄希望于孟清江尽快赶回去,联络上大宁的丁千户和朱旺等人,绝不能另外派人出京。

一旦这么做了,扣在他头上的罪名会严重十倍。

孟清和闭上眼,又是一阵疲惫袭来。

赵院判的药很有效,可他仍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不比从前。

刚二十出头,身体就破败成这个样子,除非尽心调养,否则,想要活到耄耋之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奈的笑了笑,有这个机会吗?

“怎么了?”察觉孟清和突然沉默,沈瑄垂眸,掌心覆上他的脸颊,“可是累了?”

“恩。”孟清和点头,握住沈瑄的手腕,抬头,下巴抵在沈瑄身上,觉得不舒服,又躺了回去,“族里的事,心烦。”

良久,在孟清和以为沈瑄不会再问时,却听他道:“因为族中事,你才进了诏狱?”

孟清和闭上眼,闷声道:“我也是没办法。”

不主动投案,别说保下家人,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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