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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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是聋子,那咱们好说。”沐瑶深吸一口气,当即笑了笑,“我呢是一时贪玩,不小心上了你的马车,但我绝无恶意。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东厂的车子,如果早知道是你们东厂,我是打死也不敢上来的。”她伸出指尖,想要将冷剑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
哪知这男人是个不解风情的,突然将剑更靠近了几分,累得沐瑶当即高举双手,“等等等等,我是凤阳郡主!”
这一喊,脖颈上的剑当场顿了顿,有微凉的液体从脖颈处缓缓流出。
下一刻,是冷剑归鞘之音。
沐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胸腔里。一抹自己的脖子,已然见了血。如果自己晚喊一会,估摸着脑袋都得孤零零的滚落在地。如此一来,可真是成了史上第一冤死郡主人选。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沐瑶取出帕子擦拭自己的脖颈,伸手去摸自己的伤口,好在伤口并不深。否则可真当要死了。
他也不看她,只是伸手敲了一下马车的车壁。
马车随即停下来,而后便是他冰冰凉凉的声音,“下车。”
沐瑶掀开车帘,她才不稀罕与他同坐车辇,只不过一掀开车帘,瞧着外头的倾盆大雨,沐瑶便邹起了眉头,又坐了回去。
“还不走?”他冷眼看她。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凤阳郡主?”沐瑶问。
他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沐瑶继续道,“我真的是凤阳郡主,再过不久我就会嫁给礼部尚书赵无忧。既然你是东厂的人,想来也该知道这赵无忧是什么人吧?这丞相府的独子,位份不低吧!”
“下去!”他还是只有这句话。
沐瑶凝眉,“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外头下着大雨,你让我现在下车?这京城里头,我都人生地不熟的,若是遇见坏人怎么办?你们东厂。还负不负责?”
他斜睨她一眼,眸色无温,“这里就是东厂,你可以下车了。不管你是不是郡主,这儿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车,别逼我动手!”
沐瑶当然知道这就是东厂。而且就在东厂的门外,她都看到那巍峨的东厂大门了。只不过,外头的雨的确下得很大,她又没带雨伞,这会子下去就会变成落汤鸡。
是故,她死活不肯下去。
“要不。你让人送我去长街。”去了街上她便能找个空档开溜。
“没空。”这人冰冷得像块石头。
“不下。”沐瑶撇撇嘴,“我要是病了,如何还能成亲呢?到时候丞相府和尚书府还有齐攸王府怪罪下来,就是你们东厂的不是。”
他凝眉,“你莫无理取闹,这是你自己上的马车。与东厂没有关系。”
“可我脖子上的伤,就跟东厂有关。”沐瑶哼哼两声,“要么送我去长街,要么借我一把伞,反正我现在是不会下车的。”
“你不走我走!”他起身下车,抬步走进了大雨中。
让东厂的马车去送凤阳郡主回去。难免会惹人猜忌。
上头交代过,切莫靠近凤阳郡主,必须退避三舍,毕竟现在赵无忧在调查姚迟的事情,若是东厂也搅合进去,势必会让萧容意识到赵无忧的威胁,对赵无忧不利。
“喂!”沐瑶一把拽住那人的手,“你敢对我如此放肆?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语,大踏步冒雨走进了东厂大门。
沐瑶愤愤得直跺脚,这个木头疙瘩果真是要把人气死的。她追到了东厂大门外,里头突然丢出来一把油纸伞,然后仍是冰冰凉凉的声音,“马上离开!”
握着手中的伞,沐瑶愤然啐一口,“混账东西,下次别教我遇见你。”
沐瑶撑着伞走在雨里,才离开东厂一段距离,便已经被一辆马车拦住。而后是接踵而来的王府侍卫将她重重包围。
车帘被撩开,萧容坐在车内轻咳两声,“还不滚上来。”
沐瑶撇撇嘴,收了伞便进了马车。
萧容正欲开口,却在见着沐瑶脖颈上的伤口时,快速转了话题,“谁伤了你?”
“自己闹着玩,没事就在脖子上划拉一道子,挺有趣的。”沐瑶垂眸,“对不起小叔,我就是闹着玩的,没想到——”
“你可知道,本王险些把整条街都翻过来,就因为你一人之故!”萧容音色森冷,面色严肃,“瑶儿,你太胡闹了。”
“下次不敢了。”沐瑶轻叹一声,“我也受到教训了。小叔说得很对,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是我的蜀城。我在蜀城胡闹惯了,没人敢管我敢拿我怎样,可是到了这儿——这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咕噜噜滚到地上去了,实在是太危险。”
萧容深吸一口气,该说的话都被沐瑶说完了,他只好道一句,“你明白就好,莫有下次。”
沐瑶没有吭声,心里头却在盘算着,那男子到底是谁?东厂里头的冰碴子?!
霍霍也被抓回来了。若不是沐瑶及时找到,这会子必定挨了棍子,好在她是沐瑶的贴身随婢,一般人没敢拿她怎样,上头也没有吩咐,是故霍霍逃过一劫。
瞧着主子脖子上的一道血痕,小丫头的脸色极为难看,“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竟敢拿剑对着郡主?若是教奴婢抓着,必定要将他与二踢脚放在一处,非得炸得他脑袋开花不可。”
“轻点!”沐瑶忙道。
霍霍撇撇嘴,“郡主为何不早点自报家门。白白挨了人家一剑,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下次你去问。”沐瑶翻个白眼。
“郡主闹了这么一场,估摸着王爷以后不敢再让郡主出去了。”霍霍轻叹。
沐瑶也觉得很无奈,“我原是打算出去找赵无忧的,然则——时不与我,又能怎样呢?不过这样也好。将萧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约莫能让她好过一些。”
霍霍蹙眉望着自家郡主,“郡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赵大人了?”
“你这死丫头!”沐瑶轻嗤。
“不对不对,以后得改口称为郡马爷了。”霍霍笑嘻嘻的为沐瑶贴好绷带,“郡主嘴角带笑,眼角带喜。啧啧啧,一眼便知是春心大动之态。”
沐瑶一怔,“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霍霍笑嘻嘻,“郡主可舍不得,若是没了奴婢这张嘴,郡主以后得多无聊!不过郡主放心,奴婢一定会为郡主打听消息的,这一剑咱不能白挨,早晚得讨回来。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
“有这句话?”沐瑶狐疑。
霍霍嘿嘿一笑,“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奴婢自己加上去的。”
沐瑶翻个白眼,不予理睬。
后来,沐瑶才知道马车里那个冰冰凉凉,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东厂冰渣子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穆百里身边的得力心腹——千户沈言!
美眸微凝。娇眉微蹙。
沐瑶临窗而坐,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顾自低吟着那两字,“沈言?”
东厂,沈言!
么么哒,明天见!
艾巧巧从小在父亲身边耳目渲染,习得一手好厨艺,却不想家中遭巨变。
父亲重伤身亡,唯给她留下半页染血的菜谱,与一个精神失常的母亲。
炎国有神医,相传三针救命,可巧拾到巧娘一枚。
“巧巧,做几道菜来与我下酒?”神医夫君笑意清浅。
艾巧巧一笑:“要的什么下酒菜,有道是夫君秀色可餐,可与我下酒呢。”
《神医夫君下酒菜》
第202章 奇怪的母亲
自从凤阳郡主闹了一场,这京城里头乱了一通,然后天下皆知这凤阳郡主是个泼辣户,来日嫁入尚书府势必会将那病怏怏的礼部尚书,折腾半死。
赵无忧也知道了沐瑶胡闹的消息,心里头隐隐有些明白沐瑶的心思。这丫头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没什么大智慧,却也是懂得大智若愚的道理。你若不想让萧容看出深沉与多思,你觉得告诉萧容你还有另一番的作用和利用价值。
这刁蛮郡主的利用价值,自然是刁蛮和闹腾。
你有足够的能力闹腾,来日嫁入这尚书府,势必也能闹腾丞相府,这对于萧容来说是有利无害的。即便是联盟,也希望看到合作方鸡飞狗跳,而不是阖家欢乐。
不过自那以后,所有的一切突然平静了下来。
尚书府没了动静,而这齐攸王府也趋于平静,便是这东厂也跟着安生了。京城里头,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这段时间,穆百里也没有再来过,赵无忧寻思着,估计是朝中要出大事了。这厮一肚子的坏水,一肚子的鬼主意,估摸着这会又打上了荒澜的主意。毕竟现在,大邺和荒澜正处于僵持状态。
荒澜屡犯我边疆,这一场仗早晚是要打的,所以朝廷得早作准备。
身为东厂提督,又心系朝廷兵权,自然不甘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朝廷之中,谁掌握了兵权,谁就能用拳头说话。
是故赵无忧也没有让素兮再去东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一不小心教人发现端倪,是会出大事的。既然穆百里没空,那她也不必去打扰。
赵无忧站在院子里,穿着整齐,虽然看上去依旧面色苍白而且有些疲惫,但是整个的精气神似乎好多了,连眼睛里的光都亮堂的。那种熬过了风雨,重见阳光的滋味,不是谁都能够明白的。
如获新生。何其美好。
“公子,药!”素兮将汤药递上。
赵无忧点点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温故上前,递给她一枚枣子解解苦,“这药能让你一如既往的呈现出病态,会让你在短时间内虚弱不堪,免得教丞相大人看出端倪。”
“我知道。”赵无忧轻咳两声,面色发白的望着温故,“你也跟着吧,我不想再相信丞相府的任何人。对于医术,我信你。”
语罢,赵无忧疾步出门。
温故先是一愣,而后不敢置信的盯着素兮。
素兮一笑,“还愣着干什么,这段时日如果不是你,公子还不定得遭受怎样的苦楚。公子信任你,是你自己的努力结果。”
深吸一口气,温故似乎搓了搓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脚下匆匆的跟上赵无忧的脚步。
该送的聘礼都送了,该有的准备也都做好了,唯独差了一样,那就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今儿是赵家父女亲自动身,前往云安寺迎接丞相夫人杨瑾之的好日子。
明儿,就是大婚。
马车浩浩荡荡出了京城,赵嵩的马车在前,赵无忧的马车在后。路上颠簸。温故的药的确很有效,等到了山脚下,赵无忧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整个人虚弱至极,眼见着摇摇欲坠。
“爹!”赵无忧呼吸微促,“请爹先行上山,我想、想歇一会。”
赵嵩凝眉望着赵无忧,终是点了点头,“你自己抓紧时间,,莫要耽搁太久,到时候误了回去的时辰。为父先去让你娘做点准备,等你到了再一起下山回城。”
赵无忧垂下眼帘,无力的坐在了路边。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断气。
眼见着丞相府的队伍快速离去,温故急忙上前,“你还坚持得住吗?”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这药性得持续一日,你若是真的受不住,大可告诉我。我身上带着解药,能快速与你服下,半个时辰就能解了药效让你恢复正常。”
“这点苦都吃不了,那我之前所受的罪不就是白受了吗?”赵无忧唇色灰白,眸色晦暗,“我没事,你不必管我。”
继而轻叹一声,瞧着极好的天色,“我还想站在阳光底下,尽情的享受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赵嵩先行到了云安寺,早前便接到通知,说是父子二人一起来,可如今杨瑾之却没有看到赵无忧的踪迹,当即走到门口向外头眺望,“怎么没看到无忧?”
听得这话,赵嵩沉着脸走进了禅房。
慧灵示意杨瑾之,杨瑾之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房间,小心的合上了房门。她的精神状态依旧不是太好,身子越来越差,连两鬓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你怎么了?”杨瑾之低低的问。
赵嵩坐定,敛了神端详着眼前的妻子,“没什么事,坐下来说话。”
杨瑾之轻叹着,视线依旧时不时的落在门口位置,她是什么意思,赵嵩岂能不知道。只不过,他没想到杨瑾之的执念竟然这么深,她对赵无忧的感情竟然也到了这样的地步。
“无忧身子不适,在山脚下休息,待会便会上来接你,你不必担心她,她不会有事。”赵嵩说得极为平静,可这话语间的凉薄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好。”杨瑾之顾自低语。
赵嵩顾自倒上两杯水,推了一杯放在杨瑾之跟前,而后徐徐起身站在了窗口,“这一次随我回相府,你若真的想留下来,就不必再回云安寺了。”
握着杯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杨瑾之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少许,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云安寺挺好,暮鼓晨钟能让人的心彻底安宁下来,回到京城反倒不适应。”
“是对京城不适应,还是对我不适应?”他背对着她。
杨瑾之苦笑,“你我夫妻数十载,何来如此生分之说?你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很复杂,什么时候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嵩哥,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你可知道每次面对无忧,我的内心有多折磨吗?你可以做到铁石心肠,可是我不能。我是个女人,也是个母亲。”
“罢了,这话不必再说。现在说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呢?”赵嵩依旧背对着她,“瑾之,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耿耿于怀也是无补于事,还不如放下!”
“如何能放下?若是能放下,这么多年我还用守着云安寺吗?”杨瑾之眸中噙着泪,“事情的确已经发生,而且无可弥补,可是我心里的劫数却始终都过不了。嵩哥,我不会拦着你。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这些年我也知道你不容易。”
“你一步步走到今日的百官之首,有多么艰难,我心里头是清楚的。可是嵩哥,踩着别人的尸骨而得来的荣华富贵,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稀罕。那是罪孽,是在造孽。你若真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的良知,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残存的心思,你就放过无忧吧!”
“不管她身上有什么,也不管她是谁,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也替你办了不少事儿,该还的都还清了。养育之恩不是拿来利用的。你这样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住口!”赵嵩厉喝,“你疯了吗?”
杨瑾之整了整,俄而笑得微凉,“是啊,我是疯了。可是赵嵩,你敢说你没有疯吗?你竟然让无忧去娶郡主,你就不怕无忧的女儿身会被人发现吗?欺君罔上,红粉朝堂,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赵嵩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待会她就上来了,身为母亲,我希望你给予的是祝福,而不是疯狂。”
“你是在警告我?”杨瑾之冷笑,“赵嵩啊赵嵩,二十多年了,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无忧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她什么都听你的,被你控制,受你指使去跟那些朝臣争权夺利。也够了不是吗?”
“哪儿对不起我?”赵嵩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说她哪儿对不起我?因为她,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我女儿也死了,你说我还能怎样?两条命换一条狗,难道还不够吗?”
杨瑾之突然揪住赵嵩的胳膊,“她不是狗,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瑾之,我不想跟你吵,如果你真要把事情扯那么远把话说绝了,那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赵嵩抽回手,几欲出门。
杨瑾之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一脸惶恐,“嵩哥,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你莫要当真。我不会告诉无忧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嵩哥——你放过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嵩骤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