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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奸臣_蓝家三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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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颖在问她弟弟的情况。”赵无忧抿唇,眸色幽沉,“宫里的事情让她自己看着办,生或死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她弟弟在我手里,她生他也生,她死——就别怪我不留痕迹了。”

云筝颔首,“那该如何回复?”

赵无忧犹豫半晌,“最后加上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是!”云筝含笑,快速去研墨。

此时无声胜有声——傅笙。

等着写好信件,放飞了信鸽,云筝面带忧虑,“可是公子,宫里头的女人尔虞我诈,如此一来,会不会夺了傅玉颖的恩宠?”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她既有本事招惹,就该有本事摆平。否则要我与她收拾烂摊子,这枚棋子不要也罢!”

云筝点头,公子说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理。

奚墨归来,“公子,素兮已收。”

“恩!”赵无忧低低的应了一声。

“还想说什么?”云筝一眼就看出奚墨的犹豫。

奚墨咽了咽口水,“公子,南苑那边出事了。”

“跑了?”赵无忧问。

奚墨颔首。“是!”

“含月呢?”赵无忧又问。

“那傻子还在,跑得只是含音一人。”奚墨跪地,“公子,要不要给抓回来。”

“此刻人在哪?”赵无忧眸色微凝。

“她身上还有伤,跑不远。就在西边的城隍庙里,一直没出来。”奚墨俯首。

赵无忧揉着眉心,云筝上前,“公子,你不会是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吧?”

“昔年诸葛孔明,七擒七放孟获,我为何效仿古人?”赵无忧笑了笑,缓步朝着外头走,“吩咐下去,不许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她轻咳两声。云筝急忙将披肩与她系上,“公子,夜凉。”

含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数日不见赵无忧,府内之人还一个个讳莫如深。不管含音怎么问,愣是没人告诉她有关于赵无忧的任何事情。赵无忧不肯来见她,她又拉不下脸自己凑上去。

一怒之下,她便趁着婢女给自己送饭的空档打晕了对方,换上婢女的衣裳离开了尚书府。

然则出来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她的所属分舵并不在京城,所以联络不上无极宫的人。如今寄居在城隍庙里,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正在犹豫之际,城隍庙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白影慢慢吞吞的走进来。

含音此刻正坐在正殿门前的台阶上,乍见动静,撒腿就想跑。

“别跑了。”赵无忧淡淡然开口,“整个京城,我都顺路。”

含音顿住脚步,竟有些半怒半嗔的回道,“你到底想怎样?”

赵无忧仍是那副温文儒雅的姿态,“我还能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京城的地界,我的女人有资格任性。”

明天见!

第61章 放虎归山

含音愣在那里,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赵无忧说,他的女人?

想起那个令人面红心跳的清晨,含音快速将视线从赵无忧身上收回来。

耳畔,是赵无忧的温软之音,“我只是来看看那些狗奴才伤着你没有,如今见着你周全,我也放心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不必偷偷摸摸。赵某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你若真心要走我自不会留,且以后都不会纠缠,咱们就此了断。”

赵无忧转身往外走,“出了京城,你我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如果——如果愿意回来,尚书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赵无忧一言九?,绝不虚言。”

当城隍庙的大门再次合上时,含音似乎有些力竭,无力的瘫软在那里,一时间竟也不知归处。

好不容易逃出尚书府,没想到眨眼间就被赵无忧找到,可想而知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赵无忧仿佛神一般的存在,一如初见时的高高在上。他那温柔一笑,恰似成竹在胸,一切了然。

所以,她逃不出赵无忧的手。

可她该怎么办?

当赵无忧说,你若是离开京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她是心慌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离开,还是留下?

偌大的京城,她不知道无极宫的人到底在哪,也不敢轻易的把暗号留下。赵无忧太聪明,聪明得让含音觉得不真实。

“公子?”云筝上前,“她怎么办?”

“没事。”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回吧!”

“公子不怕她跑了?”云筝担虑。

赵无忧斜睨她一眼,“偌大的京城,若她有处可去就不会留在这里,若她可以离开京城,还会等到现在吗?盯着就是,不必拦阻。”

“若她真的离开京城,该如何是好?”云筝搀着赵无忧上马车。

“那就继续盯。”赵无忧笑得凉凉的,“离开京城,她就会联系无极宫的人。对我而言,她走不走都没有损失,走了只是这枚棋子的利用价值小一些罢了!”

没有人能威胁得了相府,没有人能威胁她赵无忧。

她无羁无绊,谁奈她何?

含音没有回来。这一夜都待在城隍庙里,也没有离开京城。

不是等后援,就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赵无忧耐着性子等着,她别的没有,就是耐心好。脸上的掌印终究会褪去,她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白衣少年郎。

处理完了皇帝的道会,如今就剩下皇帝微服出巡之事。

这事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宫里也悄悄的忙碌开来,六部更不敢懈怠分毫。

教坊司。

赵无忧轻叹一声,红姑上前行礼,“大人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罢了!”赵无忧摆弄着手中的玉牌。

红姑垂眸,“大人是怕到时候,她们会对皇上下手?”

“姑姑教育女子,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女子之于男子,其自身就是最好的武器。能杀人于无形,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古往今来,倾国倾城更不在少数,初有妺喜倾了大夏,后有褒姒烽火戏诸侯,更有霸王别姬艾恒长。”赵无忧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指尖慢条斯理的捋过玉牌上的纹路,“女人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大人这么说,倒是让奴婢觉得自己愈发重要了。”红姑轻叹一声,“你身子不好,别胡思乱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压不着。”

赵无忧点点头,“我也知道,上头还有个相府。可是居安思危,否则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近日我发现,有人在打教坊司的主意。”

“大人如何知晓?”红姑一愣。

“这些日子有些奇怪,我每每出行,街上的那些杂艺人便愈发居多。若是遇见集市倒也罢了,偏偏只是在我出行的时候。我已经让人观察过一段时间了,从傅玉颖入宫之后,这京城的十里长街,就有些不太对劲。”赵无忧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还在那里卖力的表演。”

红姑心惊,“大人要小心,这些人若是对你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况——”赵无忧顿了顿,“就凭他们也敢动我吗?这可是京城。又不是那山脚下的小镇。这是我的地界,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姑颔首,“然则,还是小心为上。”

“你有机会就多去看看我母亲吧!”赵无忧合上眉目小憩。

“奴婢也好久没有去看望夫人了。”红姑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娘上次受了惊吓,如今也不知怎样,不到初九我不得入寺,你有空就代我去看看!横竖如今教坊司也没多少新人,你抽得出空。”赵无忧闭着眼睛说。

“是!”红姑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赵无忧有些累得慌,这些日子,她又开始吃药,这副身子始终是经不起折腾。浑浑噩噩之中,她又开始做梦,梦到那鸣叫的火车笛声,伴随着窗口那个不断挥着手的男子。快速消失在她跟前。

她追着火车,哭着喊着,“哥哥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可火车无情,带来的不是相聚就是离别。

“公子?”是云筝的声音,“公子?快来人,去请大夫!”

赵无忧又开始发烧,整个人意识薄弱,恍恍惚惚的。身上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她觉得自己坐在云端上,看着蓝天白云就好像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迷人湛蓝。

海一样的蓝,好美好美。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

东厂内。

“又病了?”穆百里凝眉。

“是!”陆国安行礼,“莫名其妙又发烧。”

穆百里揉着眉心,“沈言可曾回来?”

“这会应该从那边启程了。”陆国安道,“千里驹最快也得两日之久。”

夏东楼被褫夺了封号,可朝廷上夏家党羽众多,如今一个个都不满皇帝的处置,纷纷上奏,请皇帝看在先帝的份上,恢复夏东楼的公爵之位。

皇帝本来就耳根软,是个左右摇摆不定之人。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支持夏东楼复位的,比如方家那位。

方鸾乃是锦衣卫千户,早年与身为五城兵马司的钟铣有些恩怨,而后钟铣悄悄归附在夏东楼麾下。虽然夏东楼如今失势,且钟铣也被赵无忧夺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职位,但对赵无忧和方家一直都怀恨在心。

既然夏东楼失了恩宠,方鸾就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把钟铣弄死。

但前提是,夏东楼不能复位。

一旦夏东楼复位,自己就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

方家与一众丞相府党羽开始驳斥复位夏家的奏折,也有人隔岸观火,权当是墙头草。多方势力开始扯皮,谁也不相让。

奈何这个时候,赵无忧又病了。

内阁的折子压了一大截,始终没有落实的法子。

东厂也开始搅合,最后有人越过内阁越过东厂,直接将折子送上御前。

皇帝觉得脑仁疼,盘溪坐在蒲团上愁眉不展,“道长,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虚道长轻拂白须,“皇上乃天上紫微星下凡,凡事自有上天庇佑,三清在侧,保佑吾皇国祚万年。”说半天,没一句中用的。

可皇帝很受用,这是夸他是天星下凡!

要当神仙,能不高兴吗?

“朕现在不能自己打脸,刚责罚了夏东楼又要收回成命,这不是出尔反尔吗?”皇帝懊恼,“君无戏言,一个个都跟儿戏似的,浑然不成体统。”

虚道长笑道,“皇上,凡人庸俗,您是天子,自然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听得这话,皇帝把折子往药庐里一丢,“罢了,朕权当没看见,谁敢阻了朕的求仙问道之路。朕就杀了谁。”说着话呢,丹炉突然震动了一下。

“恭喜皇上!”虚道长欣喜,“第一炉长生丸已经炼好了。”

“是吗?”皇帝一下子爬起身来,兴奋至极的跑到丹炉跟前,满脸的惊喜,“那朕的长生不老,是不是有望了?”

虚道长施礼,“无量寿佛,皇上乃天定之人,实乃天意啊!”

开了丹炉,里头有三颗红色的药丸,还冒着薄薄的白雾,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掌心凝力,虚道长以内劲催发,那三枚丹药缓缓腾空,缓缓落在虚道长的掌心。皇帝满脑子都是长生不老,修仙修道,这会更觉得虚道长了不得。

看,这丹药都是有灵性的。

虚道长将三枚丹药放入早就准备好的锦盒之中,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关上锦盒,虚道长道,“这丹药还需放在三清金像之前,容贫道作法一天一夜,方可取无根之水服用。每十日服用一丸,不可多吃不可少吃,皇上切记。”

皇帝虔诚至极,“朕明白,有劳道长作法。”

“无量寿佛!”虚道长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小心的将锦盒放在三清金像跟前。

“那道长能否多为朕配置丹药,万一吃完了怎么办?”皇帝难免担虑。

“皇上放心,贫道将一直为皇上配置丹药,让皇上永葆青春。长生不老。”说大话又不必费力,只需要装得很严肃就行。

皇帝信以为真,出门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快长生不老了,这得多兴奋?比他当初登基为帝的时候还要让人雀跃,可见皇帝都是怕死的。

长生不老,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他竟然做到了!

转念一想,皇帝盯着小德子,“是不是朕把折子丢进了火炉里,所以这丹药受了灵气才会突然炼成?要不就是上天感念朕的虔诚,一心向道,所以……”

皇帝恍然大悟,“必定是这样!去,把那些没用的折子都给朕拿来,送给道长,用以炼丹取药。”

小德子先是一愣,“皇上,上哪儿取?”

“笨,当然是御书房,再不行就去内阁,还有东厂司礼监。他们代朕批红,必定有不少折子。”皇帝抚着自己的下颚,陷入沉思,“果然天之降大任,必以诚为先,方求仁得仁。”

“是!”小德子撒腿就跑。

他还没听说过,炼丹药得烧折子,皇帝越来越不靠谱,越来越沉迷修道。可既然皇帝说了,他只能照做,但是这消息嘛……还是得送出去的。

消息去了听风楼。

赵无忧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听得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帝要烧折子炼丹,当即笑了一声,“这法子是虚道长想出来的?”

云筝摇头,“那倒没说,不过跟虚道长八成有点关系。”

“这可比阻拦皇帝驳回折子复位夏家,明面上的撕扯要简单受用得多。”赵无忧轻咳两声,一张脸泛着异于常人的惨白。

云筝将药碗端上,“公子,奴婢已经把药放凉了一些,可以喝了。”

赵无忧点点头,端起药碗又凝了愁眉,“药太苦,真不想喝。”

“奴婢给公子备了糖山楂,酸酸甜甜的刚好解苦药味。”云筝端来一小碟山楂片。

“这个季节,哪儿来的山楂?”赵无忧抬头望着她。

“公子忘了,去年的时候公子也说过这话。药太苦,蜜饯太甜,公子不爱吃,倒不如山楂酸酸甜甜的开胃又解苦。”云筝笑了笑,“奴婢就让人悄悄的在南方试种了一些,看能不能一年四季都供应上。谁成想,还真的成了!”

赵无忧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倒是往心里去了。”

“公子说过的话,奴婢都记得,岂敢忘记。”云筝深吸一口气,“公子,好吃吗?”

“还不错。”赵无忧含笑将空药碗递出去。

回头去看窗外的梨树,梨花凋谢得差不多,如今满树的绿叶开始慢悠悠的生长。春日里梨花胜雪,夏日里绿叶成荫,秋日里满树硕果,冬日黄叶落尽,只剩萧条。

一年四季风景各异,倚楼听风,何其美哉。

“公子,那折子的事儿,怎么办呢?”云筝言归正传,“总不能把所有的折子都烧了吧!如此一来,岂非闭塞言路,来日怕是要出事。”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如今我身子好些,内阁那些折子一旦上来就让他们赶紧看,无关紧要的就不必批复,直接送去烧了也无妨。一些重要的折子当场扣下来,然后立刻批复上报。时间是有些紧张,但也好过一股脑全烧了。”

“是!”云筝颔首,“奴婢会去知会一声。”

赵无忧轻咳两声,“对了,东厂那边没什么动静吗?”代笔批红,除了内阁还有穆百里,她这里抓紧批文,穆百里那边也不知会有什么举措。

云筝摇头,“东厂的口风惯来是最紧的,所以没探出什么。只不过前段时间,有人看到东厂千户沈言离开了京城,轻骑前行,也不知去了哪儿。”

“沈言是穆百里的心腹,除非是有什么紧急公务,而穆百里又不愿经受他人,才会让沈言出京。”赵无忧凝眉,“派人去查查看,沈言到底去了哪儿。”

“公子要查东厂的事?”云筝有些犹豫,“相爷没回来,若是惹怒了东厂那帮阉人……”

“惹他又不是头一回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赵无忧想起那天夜里的沐浴事件,腹内怒火蹭蹭蹭的往脑门上冲。

谁说阉人不喜男女之事,依她看来,穆百里的这个阉人纯属六根未净的那种。

阉了身子,忘了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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