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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奸臣_蓝家三少-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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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出门,小心的合上房门,“公子睡下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公子这样,怕是没办法再赶路!”奚墨担虑。

云筝抿唇,“公子临睡前说了,醒了就走,所以你们赶紧去歇着。依照公子的性子,估摸着要日夜颠倒了。”既然身子扛不住,那只能趁着身子舒缓过来就赶路。吃不消就停下来,也不计是白天还是?夜。

奚墨颔首,“明白!”转头冲浮生道,“你也去歇着吧,公子这儿我来守着。”

“好!”浮生转身就走。

赵无忧纵然累得慌,也不敢睡太死。

蓦地,鼻间一股子熟悉的香味,赵无忧心道:不好。

奈何还不待她睁开眼,便已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恍惚间,她觉得身上突然暖了,暖暖的感觉贴着心坎。她想起了记忆深处,父亲的感觉。

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抱着她,哄着她睡觉,便是这样的感觉。

而后她又想起了杨瑾之,自小没有承欢膝下。却是真的疼着她。

每月初九的一日温存,是她所有的柔情所在。

这种感觉,真好。

耳畔,是某人极度不屑之音,“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眉睫陡然扬起,赵无忧骇然睁开眼睛,乍见眼前那张如妖似孽的脸,一时间竟没有回过神来。

“不必感谢本座,也不必极度本座比你生得俊俏,你于本座而言,委实太丑了些。好在本座宽仁大度,不计较你这般丑陋之人相伴。”他抱着她坐在马车里。

此刻,她正躺在他怀中。

那不安分的手,正好落在她的胸口。

当然,也只是轻轻的摁着。

“把手挪开!”赵无忧快速起身。嫌恶的掸落他的手,而后快速整理衣衫,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之色。

穆百里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暖的望着赵无忧素白的面庞,“没想到赵大人瘦弱纤纤,身上还是有些肉的。”

尤其是胸肌,虽然他没有摸人胸肌的癖好,但方才那轻轻一放,着实摸到了一些肉。

穆百里的感受是:倒也厚实!

“我为何在这里?”赵无忧问,“我的人呢?”

“你的人?”穆百里笑得凉凉的,“与本座何干?”

“那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赵无忧冷然,“何况,督主不是该留守京城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你到底意欲何为,要带我去哪?穆百里,你私自出京,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穆百里盯着她,等着她说完了才略显无奈的揉着眉心,“赵大人就这么喜欢给人定罪名?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是奉旨出京?”

奉旨出京?

赵无忧心头一紧,这厮没安好心。

“奉皇上旨意,本座出京与赵大人携手,共取丹药,一道完成皇上旨意。”穆百里漫不经心的说着,含笑望着面色素白的赵无忧,“不过看上去,赵大人似乎并不领本座的情。本座的一番好意,赵大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啊!”

“好意?”赵无忧气不打一处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把她的人都丢开,让她一人落在这魔掌之中,还是好意?在赵无忧看来,这是最恶意的不怀好意。

“赵大人的意思是,本座这黄鼠狼,会吃了你这小鸡仔?”他突然笑了,朗笑着去看赵无忧略带窘迫的容色,“赵大人未免多虑,本座还没有这般饥不择食。赵大人虽然生得好,可本座终究也办不了你,你想太多了!”

“是你想太多!”她只是打个比喻,谁知道还能被他歪成这样。

果然是邪魔歪道,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会变了味。

穆百里道,“坐过来。”

赵无忧冷笑两声,“怎么,督主觉得冷?”

越往北走越冷,到了北疆苦寒之地,寒意更甚。

“废话真多。”音落瞬间,穆百里突然拽过她的手,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坐着。

赵无忧打心眼里不想跟这死太监坐在一起,是故刚想挣扎,却被告知,“再动,本座不介意继续抱着你,免得把你冻死了,本座还得扛着尸体回京跟皇上交代。”

闻言,赵无忧抿唇,“那你放手。”

他放手,她望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心头腹诽:明知力道大,还拽得这样用力,险些将手腕给拽断。死太监!死太监!

夜幕降临。

安营扎寨在密林处,此处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烟,赵无忧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如今云筝他们几个到底在哪。这穆百里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样。不知是如何把自己弄出来的。

“你说实话,他们几个是否还活着?”营帐内,赵无忧盯着他。

穆百里正在写折子,而后随手交给了陆国安。

“吃过饭好好歇着吧!”穆百里坐了下来,“吃吧!”

温暖的营帐内,美味佳肴齐备,便是出行在外,穆百里的一应物什,丝毫没有影响。

赵无忧坐在那里,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本座的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如何当得了东厂的差事?”穆百里将菜夹到她碗里,“他们还活着,你可以放心了。”

她望着他,脸色不是太好看,“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何要带着我?你大可自己走,以你的脚程,可以赶在我们之前达到那里,做好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等你去到金陵,本座的金丝楠木棺材,可就大有用处了。”他冷嘲热讽。

“没一句好话!”她匆匆扒了两口饭,转身就走。

“今夜有人值守,你大可安然入睡。”临走前,她听见身后的他,漠然开口。

赵无忧回眸看他,“穆百里,你知不知道当太监要做到那几点?”

穆百里挑眉看她,还没人直言不讳的说他是太监,这赵无忧还真是该死。

她继续道,“为太监者,当冷漠无情。还得一身奴性。你做得很好!可你也说过,太监是从男人过来的,男人若是太周到,就是婆婆妈妈,会惹人厌恶。”

“那么赵大人是喜欢凉薄之人?”穆百里反问。

赵无忧轻嗤,“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

“赵大人与本座,还真是意趣相投啊!不巧,本座也喜欢聪明人。”穆百里笑得凉凉的。

赵无忧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营帐,什么东西都没带着,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银子和包袱,都在云筝那儿,自己便是换洗的衣物都没有,还要跟穆百里在这里斗智斗勇,实在累得慌。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穆百里的车,还真是舒服。

稳当而不颠簸,快速又不耽误行程,也不会忽冷忽热。

可惜啊,那是穆百里的车。

望着忙忙碌碌扎营,有条不紊的东厂番子和那些随行锦衣,赵无忧只觉得头疼。当初小镇一战,锦衣没能护她周全,赵无忧便请旨撤去了锦衣随行。

如今想想,若是锦衣还在,也许自己不会这么快落在穆百里手里。

一个人站在树下,春末夏初的季节,偶尔的返春寒让人有些受不住。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想着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继续留下?

还是趁机逃脱?

此处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这样跑出去,无疑是自己找死。赵无忧可没单纯到这种地步,傻乎乎的为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骨气,就这么自寻死路。

“赵大人。”陆国安上前,“赵大人在这儿乘凉呢?”

赵无忧看着天上的月,月色将满。含笑望着陆国安,赵无忧道,“赏月呢!”

陆国安笑了笑,“赵大人好雅兴,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淡然自若。”

“难不成我要哭着喊着,抱着穆百里的大腿,求他收留我善待我?他会吗?”赵无忧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你去告诉穆百里,我不会做什么傻事,我也不会想着要跑,有个免费的马车还有免费的奴才,赵某又不是不懂享福之人。”

陆国安一愣,他这厢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劝呢!

赵无忧撩开营帐,转头望着陆国安,“怎么,要不要我哭两声给你听听,以便你能回去报告穆百里,让他过来哄我睡觉?如果你觉得必要,赵某现在就能办到。”

“不必不必!”陆国安快速离开。

赵无忧尖牙利嘴,见人就咬,想来也只有督主能镇得住。

不过穆百里有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有穆百里坐镇,她可以安然入睡,不必担惊受怕。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在穆百里的头上动土。

这一觉睡得极好,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吃早饭的时候,穆百里迟疑的望着她。

昨夜的赵无忧还有些拘泥和挣扎,此刻完全是放开肚子猛吃。

“督主不饿吗?”一碗粥下肚,赵无忧问。

穆百里凝眉,“你是饿死鬼投胎?”

赵无忧端过他跟前的那碗粥,转头朝着陆国安道,“再来一碗。”她堂而皇之的抢了他的口中食。

见状,穆百里着实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还卡在半空,看着赵无忧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赵大人不怕本座下毒吗?”穆百里笑问。

“那也得做个饱死鬼,督主以为呢?”赵无忧笑呵呵。

穆百里自觉无趣,瞧着她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吃法,一脸嫌弃的抽嘴角,真是半点模样都没有。好歹也是礼部尚书,该有的礼仪礼节都喂狗了吗?

赵无忧其实吃得不多,早上当着穆百里的面吃了太多,出了门就吐了。

她就是来恶心他的,没别的意思,只要是穆百里给的,她就痛快吃,痛快用,痛快玩。

瞧身上这一袭玄袍,也是穆百里给的。

她好白,他偏挑?色的。

抬杠嘛,谁不会啊!

就看最后,谁恶心谁。

穆百里也随着她闹,反正难受的是她,又不是他。他有倾国财富,万贯家财,随她去折腾。

“督主为何不告诉她,是因为有人跟着他们,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赵大人带在督主身边?”陆国安不解。

“你觉得赵无忧会信吗?”穆百里问。

自然不信。

赵无忧信谁都不会相信穆百里,所以说了也白搭,还不如不说,也不必费这事儿。

他跟赵无忧是死对头,来日终究要一决生死的。

马车继续启程,陆国安时不时的让探子返程查探,安全工作做得天衣无缝,着实让赵无忧惊叹东厂的执行力。穆百里成功,自然也有他成功的道理。

事无巨细,处理得面面俱到。

马车快速往北疆而去,距离金陵越来越近。

赵无忧望着窗外,心里想着,这金陵里到底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真的有,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一想起要离开,她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不舍的,是云安寺里的那位,是云筝和奚墨陪伴十数年的情义,还有青梅竹马的简衍。听风楼外,满树梨白,都会消失吧!

“赵大人在想什么?”穆百里问。

赵无忧回过神看他。“没什么。”

“赵大人的哥哥找到了吗?”穆百里又问。

“找到找不到又有干系,都丢了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反正丢的又不是督主的儿子,督主何必问。”赵无忧句句诛心。

太监,哪来的儿子,这不是磕碜人吗?

穆百里依旧带着笑,“赵大人那日说,你并非属于这里。本座回去想了很久,始终不得其法,不知赵大人能否解答一二?”

“我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水里窜出来的,督主可信?”赵无忧皮笑肉不笑。

穆百里斜睨她一眼,下一刻突然拽过她,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穆百里,你要干什么?”赵无忧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

“本座只是好奇。这土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水里窜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穆百里缓缓俯下头,锐利的眸子带着幽邃微光,直接撞进她的眼里。

视线里,他如妖似孽的五官何其精致。

唇上一暖,便是那熟悉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脸上。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赵无忧突然有些紧张,这死太监不会让自己掰弯了吧?明知她是男人还敢这样碰她?心里有些紧张,赵无忧愣愣的看着他。

也不知是谁说过,在男女这件事上,女人的反应弧总是比男人慢一拍。

尤其面对着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

他温柔的啃噬着她冰冰凉凉的唇瓣,将她柔若无骨的柔荑捏在掌心。

赵无忧噗嗤笑出声来,“穆百里。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说过,你就算爱上我也只能当小,我赵家可不能因我而断了香火。”

穆百里的舌,轻柔扫过自己的唇瓣,那姿态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妖娆得赵无忧的唇角,都跟着抽了一下,喉间微微滚动。

何为勾魂摄魄,何为销魂蚀骨?

约莫就是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可惜他少了点,更可惜他不该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大太监,否则她还能考虑偷偷将他豢养着,当个家奴。这样的脸,看看也赏心悦目。

“那赵大人可知何为爱吗?”穆百里问。

这倒是把赵无忧难住了,爱……是什么?

她自诩聪慧过人,可对于情感问题,父亲从小训诫,不可动情不可深情不可念情。所以这十多年里,她一直淡漠疏离的对待身边的所有人。只要没上心,就不会有弱点。

身处朝堂,玩的就是攻心,而首先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

“不如你告诉我。”赵无忧反唇相讥,笑得何其温柔。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偌大的车内,两个人肩并肩躺着。

马车平稳行进,赵无忧道,“穆百里,你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吗?”

“你问本座,本座去问水?”他扭头看她,“赵无忧,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无忧笑了,“敌人。”

的确。敌人。

两个棋逢对手的敌人,势均力敌的敌人。

一路行来,穆百里都没有进城,约莫是不想惊动任何人。马车在官道上一直走,便是有客栈也不居住,一直扎营在野地里,戒备森严得无懈可击。

是夜。

赵无忧正睡得安稳,黑暗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公子。”

“素兮?”赵无忧听得出这声音,“怎么是你?”

“云筝来信,说是公子失踪,卑职马上让人去查,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素兮搀着赵无忧起身,“公子,您没事吧?”

外头的都是东厂的人,素兮?衣蒙面,眸光无温。

赵无忧摇头,“我没什么事,你赶紧走吧!告诉云筝他们,我先行一步去金陵,目前很安全。有东厂的人在,没人敢动我。”

“咱们的人在外头接应,公子要不要离开?”黑暗中,素兮紧握着赵无忧的手。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紧张她。

赵无忧笑道,“我若是答应,你便走不了了。赶紧走吧,我不会有事。”

“公子?东厂的人不安好心,若是对你下手……”素兮蹙眉。

“若是要下手,早该下手了。”赵无忧起身,“走吧,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素兮点头,“公子小心,卑职随时候着。”说完,将一个小棍子塞进赵无忧的手里,“若遇危险,放信号,卑职马上赶到,誓死保护公子。”

“去吧!”赵无忧笑了笑。

素兮探了探外头,确信周全才快速离开。

轻叹一声,赵无忧燃起了灯,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变得光亮起来。若无其事的收好小物件,顾自倒上两杯水,一杯是自己的,还有一杯放在自己对面。

过了一会,穆百里便过来了。

“怎么不说会话?这么急着走,你不是又要闲得慌了?”穆百里眸光温暖。

赵无忧喝一口水,有些嫌弃的斜睨他一眼。心头暗骂一句:死太监。

她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素兮进来,东厂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纵然素兮武功极高,可也高不过眼前这个死太监。

这太监的眼睛太毒,耳朵太毒,什么都瞒不过他。

“知道是来找赵大人的,咱也就没拦着。”穆百里笑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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