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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奸臣_蓝家三少-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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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谙蛊毒,巫族的人都会蛊毒对吧?”赵无忧问。

温故颔首,“基本上都会,这是从小父母必教的东西,就跟你在丞相府,赵嵩定然会教你如何揽权是一样的道理。你想说什么?”

赵无忧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犹豫半晌才问,“那有没有人死后,还能复活的蛊?不说复活,至少是行尸走肉那种。”

“行尸走肉?”温故蹙眉,想了想忽然点点头,“还真的有这种,不过这是巫族族规禁止的东西,算是巫蛊邪术,是不可轻易动用的。”

“比之活人蛊如何?”赵无忧忙问。

温故轻叹一声,“活人蛊是拿活人去炼蛊,炼成之后尸身不腐。但是脑子会被腐蚀,只会听令行事不会有个人思考的余地。但是若是死人成蛊,那这条件就简单多了。在人刚死,尸体尚有余温,也就是我们说的人气未散之前拿去炼蛊。”

察觉赵无忧的面色愈发惨白,温故眉心皱起,“要不还是明日说吧!”

赵无忧只觉得手中的杯盏都有些握不住,却还是倔强的抬了头,“继续说吧,我想知道。”

温故抿唇,担虑的坐在她跟前,“合欢,你当有些心理准备。这拿死人炼蛊乃是巫族的禁忌,因为很容易让死人复活,但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人已经死了。是不可能活过来的,但脑子却还能思考,这违背了人世间的生存法则,早晚会受到反噬的。”

“这种死人蛊一般情况下是用在战争时期,为的是那些心有不甘之人,能活着回到家里见家人一面才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会有报应的!”

“我要听的是这东西真的存在吗?”杯盏落地,赵无忧握住温故的胳膊,“爹,真的有死人会回来?真的可以,死而复生?”

温故定定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素兮疾步进门,“公子,外头并没有人,卑职没找到任何可以踪迹。”

赵无忧只觉得冷,异常的冷,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爹,你继续说。”

“这种死人蛊,能让人暂时存活一段时间,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因为人死了会腐烂。所以这死尸虽然还能思考能做活人想做的事情,却没办法阻止自己尸身的腐烂。等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逐渐腐烂,蛊毒的效用就会渐渐消失,最后还是难免一死。”温故咽了咽口水,“合欢,你好端端的,为何想知道这些?”

“这种巫蛊邪术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违背了生与死的规律,早晚是要受到惩罚的,是故我们一般是不敢动用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素兮似乎有些顿悟,能让公子这般害怕的,估计是那冤魂不散的主!

“公子是想说,这段时日以来,一直跟着公子的那双眼睛,很可能是简衍的?”素兮低低的开口。

赵无忧定定的坐在那里,眉目间没有任何神色,唯有麻木与淡漠,“他一定回来了。”她说得很轻,“他回来了。”

素兮与温故骇然对视,赵无忧如此肯定,那就是**不离十。

“公子?”素兮俯身蹲下,“也许——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如果真的是简衍回来了,他为何还要跟着你呢?”

温故欲言又止,“我——”

“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赵无忧苦笑。“该说的都说吧,免得吞吞吐吐的,最后反倒成了祸患。就算是他回来了又怎样?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对于简衍这件事,我从不后悔。”

温故道,“除了那些战死的,因为不知是谁杀的,所以没办法实现冤有头债有主。若是知道是谁杀了自己,那这人就会回来,你身上残留着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就是说,除非他杀了你,否则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这蛊毒,原就叫——阴魂不散。”

“杀了我?”赵无忧眸色狠戾,“他倒是来试一试。杀了我又能怎样?杀了我。就能让他自己免去**的结果吗?”

“或许是想杀了你,把你也做成蛊人,然后——”温故深吸一口气,“然后你就只能跟他在一起了,因为是他杀了你,你身上的蛊会迫使你追随他的脚步。”

素兮蹙眉,“相爱相杀?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脑子有病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大邺乃礼仪之邦,你们所追求的是入土为安,而巫族却在追求传承与不灭,这大概就是区别吧!”温故道,“我们需要把很多东西都代代流传下去,即便是死了,也该有所价值。这才有了骨笛,有了人骨之物。在我们眼里。这些其实并不可怕。”

“还不可怕?”素兮嗤鼻,“都让人从地底下爬出来了,还想怎样?这简衍不会是一身蛆吧?若是这样,我可下不去手。”

温故呸了一口,“内脏会比外在最先**,所以就算有虫,那也是由内而外的。何况,他又不是光溜溜的在外头晃悠。你要知道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简家公子已经死了,再出现在大众跟前,这不是诈尸吗?保不齐还不等他靠近咱们,就有哪个牛鼻子老道来收他了,哪用得着你来动手。”

“也是。”素兮松了一口气,“是故公子也不必担心,咱们一直跟着公子,想来他也没有机会靠近。”

“你们别忘了。他会阵法。”赵无忧冷笑,“他的阵法来自于鬼宫,你们也该知道这其中厉害。他如今只是寻不着机会罢了,若是有机会,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素兮僵直了身子,“倒是忘了这一点,那该如何是好?卑职去知会千岁爷一声吧!这种事情,还是得有心理准备才好,否则一旦出了事,谁都措手不及。”

温故也不太懂阵法,这时候也只能依着素兮,“你赶紧去一趟,所幸他如今装病,皇帝又忙着对付齐攸王府和丞相府,想来东厂的动作近期会少些。”

“去吧!”赵无忧开了口。

这种事可不敢瞒着。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简衍的手里。

素兮转身离开,赵无忧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简衍这一次,一定会杀了我,对吗?”

温故深吸一口气,“如果他还能念着旧情,估计会下不去手,但如果——如果他执念太深,一定要你跟她在一起,那么在他尸身**之前,他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呵,这便是他所有的欢喜。”赵无忧冷笑,“喜欢你就杀了你,还真是让人很无奈。”

“合欢,他虽然还有思想,但是因为身子逐渐**,人性这东西会渐渐消失,所以你别心存侥幸,觉得他会舍不得杀你。那种临死前的执念,十分可怕。”温故担心,“倒是我自己疏忽了,忘了这一层。”

赵无忧阖眼,“我以为我杀了他,却原来是给自己留了个刀子在脖颈上。与其等着他来杀我,不如我再杀他一次,这一次我必定不会再难过。”

“他没有气息,所以我跟素兮即便武功再高,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你别粗心大意。”温故叨叨不休,“他将不惜一切。”

“我也将不惜一切。”赵无忧揉着眉心,“爹,我累了。”

温故颔首,“先把药吃了,再好好歇一歇。想来他不会功夫,也进不了这尚书府。不管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赵无忧吞了药,便和衣而眠。

今夜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她辗转难眠,这来来回回都是简衍的脸,逐渐**的尸身。她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触碰自己的面颊,当下惊醒。

睁开眼,是穆百里担虑的眸。

下一刻,她已扑了上去,抱紧了他的脖颈。“你来了。”

“素兮都告诉我了,所以我必须来一趟。”他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坐着,“你莫担心,以后我尽量每夜都来守着你。白日里有素兮和温故守着,想来也不会有事。我会叮嘱沈言,注意尚书府外的一举一动,总归以你为重。”

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安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难道我会蠢得把脑袋送给一个死人吗?他已经死了,我所有的青梅竹马止于坟墓,现下活着的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罢了!”

穆百里轻叹一声,“伤还疼吗?”

“不疼了。”她道,“就是这些日子没有一夜安睡,实在是太累。穆百里,你抱紧我,我想靠着你睡一会。”

他颔首,依言抱紧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子有些凉,大概是这几日出门在外,一直服食温故的汤药,所以身子的体温一时间没能恢复回来。

握紧她冰冰凉凉的柔荑,穆百里紧皱眉心。

还以为简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谁知道竟然又会再生波澜。这死人还能活过来,的确有些出乎穆百里的预料。活人蛊倒是听过,也见过了,但是死人……

想来那王少钧,应该也不知道这东西。

没想到摩耶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巫族的东西他知道得太多了。可惜啊,他无所不能却唯独治不好他自己身上的蛊,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下的呢?竟是如此厉害。

赵无忧这一觉睡得极好,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边的那人已经走了。今日的阳光极好,金灿灿的光从窗外落进来,满屋子亮堂堂的。

她不自觉的笑了笑,睡个好觉,人的精神头都好多了。

素兮进来的时候,瞧着赵无忧脸上褪去的苍白,取而代之的笑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醒了,千岁爷走的时候说公子睡得很熟,卑职都不敢进来打扰。”

“他什么时候走的?”赵无忧起身,一声轻叹。“总算睡了个好觉。”

“今儿皇上开朝了。”素兮道,“丞相上朝了。”

赵无忧眉目一滞,“不休假了?”

“已经上朝了,约莫是陈平说了什么。”素兮道,“卑职想着,这丞相大人如今也该是提心吊胆了,这皇上往金銮殿这么一坐,他这丞相总归是矮人一截的。想着把皇帝拉下马,偏偏又不能现在拉下马,还得看着皇帝的脸色夹着尾巴做人。”

赵无忧洗漱完毕,一言不发的用过了早膳。

阳光很好,可心里却有些微凉。靠在梨树下的软榻上,赵无忧听着风吹叶林声,总觉得浑身都不痛快,也不知哪里不痛快。

脖颈后头总是痒痒的,这蝴蝶蛊似乎是要开化了,身体上的改变她也在尽力的适应。然则还是架不住,架不住这蝴蝶蛊的逐渐催化。

温故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就是觉得身子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她半垂着眉眼,“好像是软骨头了,一点都不中用。我此刻,连抬手指头的念头都没有,跟你说话也都是强撑着的。”

“你让我看看你的印记。”温故道。

赵无忧翻个身,温故小心的靠近,只一眼就身子一颤。这蓝色印记已经……温故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定,“这段时日你若是有什么身子不适,定要告诉我。”

“已经开出来了吗?”赵无忧问。

“还差一些。”温故道,“你自己小心点,若是觉得不太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此前你身子太虚弱。我怕你如今承受不住,所以切莫瞒着我。”

赵无忧笑道,“早前赵嵩和我娘恨不能我独当一面,而如今你们却一个个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做什么事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真当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永远是个孩子。”温故略显心酸的笑了笑,“你好好歇着,累了就睡会,我会让素兮每隔一段时间来叫醒你。”

赵无忧眉目微沉,然后会意的点点头。

他这是,怕她一睡不醒吗?蝴蝶蛊开化,会冬眠?会长眠?还是……若然受不住,会死吗?

最近好像关于死亡的话题太多,赵无忧觉得自己有必要宽宽心,有素兮在,那就好好的歇着吧!管他什么朝廷什么丞相府什么齐攸王府呢!

听得赵无忧回来了,沐瑶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更高兴的还有沈言,因为赵无忧回来了,就意味着温故也跟着回来了,那这沐瑶胳膊上的绷带是不是也该拆了呢?这伤筋动骨一百日,看沐瑶这般活蹦乱跳的模样,应该可以减少一半的时间。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沐瑶冷飕飕的斜睨。

沈言继续剥葡萄,“没什么,只是替郡主高兴。赵大人回来了,郡主这心里头也有着落,想必也不必日日对着我。”

“你是说,你日日对着我所以心生怨怼?”沐瑶断章取义。

沈言蹙眉,女人都这么无理取闹吗?看一眼就说你不怀好意,说替她高兴。她又觉得他是在厌恶她。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沈言很头疼,只好继续剥葡萄,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沐瑶定定的望着他,这厮一言不发,估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当下靠近他。

她的速度太快,沈言险些把竹签子戳到自己手指头上,当下不悦的望着她,“郡主想吃葡萄了?”

“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沐瑶眯起眼眸盯着他。

沈言更头疼了,“我不说话,你觉得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若是言语,你又觉得我这是在找茬。敢问郡主,你当真对卑职这般恨铁不成钢吗?”

沐瑶撇撇嘴,“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恨铁不成钢呢?我又不是你娘。不是你媳妇,我恨你干什么?何况就你这破铜烂铁,我也没指望你能成钢。”

“那郡主为何非要盯着卑职呢?”沈言放下手中的葡萄,“卑职就是个东厂千户,除了平素跑跑腿,当真什么坏事都没做。郡主若是觉得东厂出来的奴才,都是混账,烦劳郡主离卑职远一些便是。卑职干完活,一定会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绝不会碍着郡主的凤眸。”

沐瑶翻个白眼,“你悄悄来悄悄走,是打量着要做贼吗?”

沈言觉得跟女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脆闭上嘴一言不发。

眼见着冰碴子又不说话了,沐瑶更是不高兴。见着他这冰块脸就满心的不痛快,“你为何不顶嘴了?沈言,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敢在尚书府里——”

“你若是敢在尚书府里打什么鬼主意,本郡主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沈言接过话茬,“郡主,这话您每天说上千百遍,卑职都能背下来了。”

“有、有吗?”沐瑶顿了顿,“可我是郡主,我爱说多少遍就说多说遍,你管得着吗?”

沈言愣了半晌,好像是这个理儿,干脆又闭嘴不言。

霍霍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听得屋子里那不像争吵声的争吵声,都有些习以为常了。她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这两人不斗嘴了,自己反倒不习惯了。

说来也奇怪,小丫头觉得自从沈言跟着自家郡主以后,郡主好像变得叨叨不休的,而自己反倒没话说了。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沐瑶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只觉得一日不怼他,自己这心里就不舒坦。一日不见着他,跟他吵两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好似少了什么。

她想着,这估计就是冤家路窄的意思。

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想着,她该去看看赵无忧了。这才刚踏出门,霍霍那丫头就拽住了她,“郡主要去听风楼?”

沐瑶翻个白眼,“难道要去茅厕吗?”

“郡主还是晚些再去吧,听说姑爷受了伤正在修养,郡主暂时别过去了,免得扰了姑爷的休息反倒不太好。”霍霍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道,“奴婢是认真的,早前奴婢都问温大夫打听过了,不会有错的。”

“受伤了?”沐瑶拂过自己的胳膊,“那我还是迟些再去吧!如初刚回来,约莫会很累。”

“对。”霍霍道,“奴婢可都打听过了,这皇上今儿都临朝了,说是大发雷霆呢!”

说这话的时候,廉明正站在院子里,“皇上大发雷霆?”

霍霍点点头,“反正齐攸王府有钱。那奴婢就随便撒钱咯。这宫里头没有眼线也是不成的,奴婢就、就看到人就给钱,横竖给咱弄点小道消息就是。一不小心,就有侍卫刚好守在金銮殿外头的。换班的时候,正巧听得里头皇上大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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