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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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赵无忧恨不能把臭袜子塞进他嘴里。看他笑得这般猖狂,赵无忧整张脸都垮塌下来,“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你笑我没胸。跟我笑你没有家伙事,有什么区别?”
穆百里忍住笑,眼底有些亮光,就这么眸色温柔的望着她,“赵大人生气了?”
赵无忧背过身去,她虽然女扮男装,按理说胸越小越好,可如今她身着女装,而他也知道她是个女子,这般嘲笑,她自然受不住。谁家女子,愿意被人说胸小?而且还拿她跟他自己比。这不是磕碜人吗?
见状,穆百里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去看她低垂的脸,“生气了?”
赵无忧不理他,这样恶劣的性质。简直是不可原谅。
“本座的意思是,赵大人——”他又笑了一下,“赵大人前途无量。”
她抬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他凑过来,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帮你换男儿装。”知道她的不自在,所以他必须适可而止,否则若是真的惹怒了赵无忧,这丫头反咬一口是绝不会留情的。
“哼!”她不说话,冷冰冰的在一旁坐下。
不多时,掌柜送了一套衣服进来。
赵无忧不吭声,拿了衣服便去了屏风后头。再出来时已是神清气爽,果然她不适合那些女儿家的装束。这般简单的着装,才是她喜欢的样子。
去掉了女儿家的娇柔,她还是那个病怏怏的白衣书生。
温润公子,翩翩如玉。
穆百里长身如玉,站在那里眸色微恙的望着她的改头换面。长长吐出一口气,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女子,不爱红装爱白衣,不爱娇柔爱朝堂。
他想着,在遇见赵无忧之前,他是断不敢去想这些的。
“看什么。”赵无忧卸去发髻,重新挽发。没有白玉冠,只是很简单的梨木发冠。可赵无忧这人有个极好的特点,不管是金银玉器还是破铜烂铁,到了她身上,便都能给你衬出儒雅天成的气质来。
穆百里一声叹,“怕是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赵大人换上红妆的样子了。”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上下打量着穆百里。“下次换督主来试试!我窃以为,以督主的容貌,若是换上女儿装,想必能当咱教坊司的头牌!”
“赵大人客气!”穆百里抬步往外走,“走吧!”
赵无忧蹙眉,“素兮他们还没到。”
“你怕本座吃了你?”穆百里挑眉看她。
“我要等素兮回来。”赵无忧可不敢再跟着穆百里到处乱跑。外头在闹瘟疫,她这副身子骨再敢乱跑,纯粹是自己找死。还去杨柳村,只怕死得更快。
不去,就是不去。
“这是东厂的暗哨,陆国安不可能会把你的人,带到这儿来。”穆百里眸色微沉,“赵大人这么聪明,想必很清楚接下来本座要做什么。你若不愿走,本座不介意抱着你走。”
“穆百里,我是朝廷钦差,你敢!”赵无忧切齿。
穆百里有什么不敢?二话不说,他迈步上前,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穆百里,你这个无赖!”赵无忧愤然。
穆百里望着她,笑得有些阴翳,“自己走,还是本座抱着你走。选择吧!”
“我自己走!”赵无忧深吸一口气。
跟着穆百里,赵无忧?不作声,许是恼怒,又或者自己存了心思。她已经从最初的愤怒,逐渐变成了冷漠,她的情绪是很容易平复的。而且——特别喜欢反复。
坐在马车里,赵无忧挑开车窗帘子,一直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奔跑的官军,也有挣扎的百姓。哭声哀嚎声,时不时的响起。
赵无忧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的洪灾,大水滔天里。只逃出他们兄妹二人。无依无靠,只能被送进福利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脸,真让人害怕。
“在想什么?”穆百里问。
赵无忧面无表情,“你试过被淹死的感觉吗?”
穆百里一愣。
她回眸看他,“大水淹过了膝盖,然后没过了肩膀。爹娘把你托在肩膀上。就为了把最后的生机留给你。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为了能给你一口新鲜的空气,让你活下去。”
他蹙眉望着她,话语间极尽低沉,透着意味不明的?然与悲凉,“于是。你活了。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爹娘,变成了孤零零的孤儿,受尽白眼,尝尽奚落。”
马车内,一片死寂。
谁都没有再说话,赵无忧敛眸将视线再次投射到外头,没有再吭声。
穆百里突然觉得很奇怪,大水?
爹娘?
赵嵩夫妇不是还活着吗?
赵无忧这个说法,还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这杨柳村距离平临城不远,在那泗北山的山脚下,依山傍水。这里原本是个极为静谧的小山村,处于泗北河的上游。
可是现在呢?
几乎可以用荼毒来形容,瘟疫的爆发,荼毒了整个村庄,让村民恐慌奔逃,以至于带着瘟疫的病菌四处传播,变成了现在的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夜幕时分。他们才到了泗北山附近,只不过这一带全部是官军驻扎,想进去并不那么容易。穆百里带着赵无忧来此,想必是不愿惊动任何人,所以他不会轻易出示身份。
站在山岗上,赵无忧与他并肩而立,底下都是营帐,还有一些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里头住着的都是那些被隔离的人。说是隔离,其实就是在等死的。
另一边,不断有浓烟滚滚腾起,那些都是在不断焚烧的尸体。
尸体从城中运出来,而后送到这里集体销毁。
即便隔得那么远,这凄厉的哭喊声还是隐约可闻。
“对于死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真正让人害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惧与等待。”赵无忧若有所思,“朝廷的不作为。让百姓陷入恐慌,也会让朝廷失去了民心。当百姓对朝廷不再有希冀,这个朝廷也就到了末路。”
“赵大人的言论似乎有些奇怪。”穆百里道。
赵无忧苦笑,“我知道,你们都信奉所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信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是这大邺的天。可我所明白的,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居庙堂,于太平盛世搜刮民脂民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会造成另一种局面。那就是官逼民反。遥想当年,所谓的大秦亡,陈胜王,不就是一样的道理吗?”
穆百里不得不承认,赵无忧在朝政见解上,胜过那些昏聩的老臣。赵家没有好名声,赵家在百姓眼里是一党,可赵无忧的心里却是亮堂得跟明镜儿似的。
这有点出乎穆百里的意外,奸佞的爹,竟然养出能感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儿子。
“赵大人以为,当如何?”穆百里问。
“可惜我不会看病,否则我倒可以试一试。”赵无忧道。“瘟疫在凶猛,那也是一种病。有病就该吃药,就该治疗。大夫若是能研制出解除瘟疫的方子,就不必闹得这般人心惶惶。”
“都到了这个时候,哪个大夫敢给他们看病?”穆百里问。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我不是随行带了一个吗?”
穆百里微怔。“赵大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岂不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赵无忧转身就走。
突然间,底下出现了动乱,好似有人冲入了窝棚,然后跟官军打成一片。赵无忧骤然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底下动乱的局面。
“这是怎么回事?”赵无忧愕然。
穆百里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一直站在原地,唇角一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黑暗里,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瞳仁,有种如狼般的蚀骨凛冽。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
底下的厮打似乎很激烈,而且这些官军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儿,一时间没办法快速调兵驰援。这些人,权且成为暴民。
暴民冲入了窝棚,似乎带走了什么人,而后扬长而去。
等到官军赶到,早已没了暴民的踪迹。
赵无忧与穆百里站在山岗上,看着那群暴民快速上了马车,消失在夜幕里。眸子微微眯起,赵无忧转头望着穆百里,“他们是谁?”
“你是想问,闯入者是谁?还是被带走的人,是谁?”穆百里问。
赵无忧道,“两者皆是。”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没看见吗?就是一群刁民罢了!”
“被劫走的呢?”赵无忧追问。
穆百里迈开步子,缓缓离开。
赵无忧在后头跟着,敛眸等着穆百里的答案。
及至马车跟前,穆百里顿住脚步,“这些人都是杨柳村的村民,早前在知府门前暴动,被知府镇压过。如今又卷土重来了!为首那人,叫卓雷,曾是知府衙门的教头。”
眉睫微扬,赵无忧一愣,“他为何要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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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
说起为什么要暴动,穆百里凉飕飕的望着她,“赵大人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穆百里,你是嫌我命太长,所以紧赶着送我去阎王殿对吧!”赵无忧不愿理他,抬步便上了马车。
穆百里坐在她身边,瞧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看什么?”赵无忧问。
穆百里笑得邪魅,“看赵大人的脸色。”
她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面颊,俄而剜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回看见。”
“赵大人的脸色,乍看之下,还真像是染了瘟疫的人。”穆百里意味深长的说着。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有你的探子,别把歪脑筋动到我的身上来。我是不可能当你的眼睛,去打入敌人内部的。”赵无忧轻嗤,“再怎么说,我都是朝廷命官,岂能与匹夫草莽为伍。”
“赵大人是怕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而后杀了你吧!”穆百里笑得凉凉的。
“你不怕死,你下去!”赵无忧瞥他一眼。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赵大人是不想为朝廷出力了。”
“穆百里,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赵无忧冷笑两声,“我可告诉你,你自己的辙你自己去办,别扯上我。明儿天一亮,我就会去知府衙门,会一会王唯庸。所以呢——你爱咋咋地,别连累我。”
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儿,还是得坚持才好。
跟穆百里走得太近,总是被当成刀子使,实在让人不痛快。尤其是金陵城一行,她这难得的佛珠,最后还落了他的手里。一想起这个,赵无忧就觉得心中愤懑。
只是这张苍白的脸上,还是一惯的清清冷冷,没有多少情绪浮动。
眸色平静,无波无澜。
“赵大人就这样去知府衙门?”穆百里问。
赵无忧眸色微沉,“难不成还得八抬大轿吗?”
穆百里低头一笑,“那倒不用,只不过你觉得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王唯庸会告诉你实情吗?再者说,得知你是赵无忧,你觉得王唯庸以后行事会不会更小心?本座想着,赵大人为人谨慎,应该不会面对面的质问吧!”
这倒是事实。赵无忧不是那种冲动鲁莽的人,而且……
“你想说什么?”赵无忧问。
“明儿御林军也该到了,本座会前往知府衙门会一会王唯庸,还望赵大人辛苦一趟,再穿一回飞鱼服,顺带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攫起赵无忧的下颚,左看看右看看的。
“你想做什么?”赵无忧凝眉。
穆百里一笑,“没什么,就是看看合不合适而已。”
合适什么?
饭馆内,陆国安与素兮已经等在那里。
赵无忧凝眉:死太监又诓她!
不是说暗哨吗?这哪里是暗哨,分明是明哨!
察觉赵无忧脸上的不悦,穆百里道,“御林军什么时候到?”
“回督主的话,明天一早就会到。”陆国安俯首。
穆百里点点头,“如此便好!”回头望着众人,“都去准备吧!”
准备?
赵无忧眸色微恙,准备什么?隐约想起了穆百里的那些话,赵无忧心头微敛,这死太监花样太多,防不胜防。不过就目前情况而言,穆百里似乎并不想让她出现在王唯庸跟前,不想暴露她。
可圣旨上头说得明明白白,是东厂提督与礼部尚书一道前来。
少了一个,怎么说都不像话!
在这帮人里,似乎早就形成了一种?契,便是素兮也被带坏了,到了夜里总是习惯了对陌生入侵者的包容。比如这不声不响又出现在赵无忧床边的死太监!
赵无忧翻个身子看他,心想着如果穆百里长得面目可憎,她是否还能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死皮赖脸?看脸的世界,总归是有些见色起意的成分。赏心悦目的东西,总是看得顺眼一些。
何况这些日子。穆百里对她的照顾,的确——让人心里舒坦。
这样一个太监,长得好,脾气也好,还会伺候人,难怪皇帝那么看重他,能让一个阉人高居提督之位,执掌东厂。
“这样看着本座,不知赵大人意欲何为呢?”穆百里将一个包袱放在桌案上,虽然背对着她,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将她的神情早已尽收眼底。
“想吃了你,你肯吗?”她轻叹一声坐起身来,“你要干什么?”
穆百里打开包袱,里头放着一长皮面,还有一套飞鱼服。
“你要我当谁?”赵无忧当即反应过来。
“陆国安。”穆百里拿起那张皮面。赵无忧的脸有些小。所以陆国安的皮面不太适合她,但是有穆百里这双巧手,有他亲自给赵无忧换装,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赵无忧下了床,走到案前与他比肩而立,“你确定要我身居幕后?”
“一前一后,才算相得益彰。本座这般风华,自然是藏不住的。那就得委屈赵大人!”穆百里拿着皮面,笑吟吟的望着赵无忧。
赵无忧轻呵两声,心头腹诽,分明是自己吃不了苦,还非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藏不住风华?所以她便能敛了锋芒,身居幕后?
同为钦差,她为何要听从指挥?
“穆百里,你可想过,我若是不答应呢?”赵无忧冷哼两声,退后一步看他,凭什么她要带上皮面,将主动权交到他的手里?她赵无忧又不是无能之人,为何要处处受人掣肘?
“因为——”穆百里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赵无忧骇然扬眸,心下微怔,“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此人便在本座的手中,那么他随身之物自然也会在本座这儿。”穆百里笑得温和,哪有半点戾气。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我是好人”的姿态,有时候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穆百里,你别欺人太甚。”赵无忧冷然,显然是动了气的。
穆百里眸色微沉的盯着她,“你就那么在乎他?”
赵无忧面无表情,“你有在乎的人吗?”
他说,“没有。”
她嗤冷,“所以你不会懂。”伸手去取穆百里手中的东西。
那一枚梨花玉佩,昔年自己生辰,简衍特意让人打造了一对白玉梨花。一人一个,只不过赵无忧觉得这类似于情侣的东西实在不适合两个“男人”佩戴,所以她便收了起来。
而简衍,却是日日都带在身上。
不管去哪,都一直带着。
他的掌心,收得极快,当下握住了她的手,连同她手心的玉佩,一道裹在的他的掌心。穆百里眯起危险的眸子,眸中凉薄的盯着她,“赵大人可知道,人若是有了软肋,会死得很快?”
“可我也知道,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在乎,便不会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谓软肋,只是弱者的借口罢了!是软肋还是盔甲,要看你自己怎么处置。”赵无忧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穆百里,你一直畏惧软肋,也一直在利用别人的软肋,殊不知你这样的心思,才是你自己的软肋。你害怕失去,一味的控制主动权,这其实是最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