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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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念护国有功,不过是先帝担心,自己死后夏东楼会威胁到新帝皇权罢了!夺了兵权,给个虚衔,这才是先帝的本意。
可惜新帝不争气,夏东楼纵然是个虚衔的国公爷,却也逐渐的将手伸向了朝廷大权。
如今,还堂而皇之的参与了内阁。
夏东楼生得孔武,浓眉阔目,只一眼就足以教人生畏。走路生风,不怒而威之态,果然老骥伏枥,犹似当年。他压根没把赵无忧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赵无忧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纵然有点本事,也不过是仗着她老爹赵嵩的名义,作威作福罢了!
“国公爷!”赵无忧躬身作揖。
一品国公,名义上是与丞相平起平坐的。而赵无忧虽为礼部尚书,也不过是个三品官员。
夏东楼冷哼一声,站在赵无忧跟前上下打量着她。
当初赵无忧以三甲第一,殿试第一的惊天之才留任朝堂,几年内从工部调任礼部侍郎,此后走马上任礼部尚书,成为大邺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尚书郎。就因为这样夏东楼更看不起她,只觉得这病怏怏的少年郎,不过是借着祖荫而坐的尚书之位。
赵嵩在的时候,赵无忧一直默默无闻的跟着,所以很少有人将视线落在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身上。而今赵嵩一走,赵无忧才算正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虽然突兀,却也无可厚非。
“赵大人真是春风得意!”夏东楼冷笑两声,瞧一眼这简易的工棚,“听说赵大人正在为瀛渠清淤之事烦恼?” △≧△≧
“事情业已解决,多谢国公爷关心。”赵无忧不紧不慢的应声。
夏东楼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赵无忧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哼,是吗?”
“国公爷不是都看到了吗?”赵无忧可不是好欺负的,她虽然不与人为恶,但也从不心慈手软,“还是说,国公爷想来挑一挑下官的刺?”
“放肆!”夏东楼厉喝,“黄口小儿,竟敢这般无状。就算是你爹赵嵩在此,也要卖我三分薄面。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无忧云淡风轻的笑着,“国公爷恕罪,只不过国公爷没听过一句话吗?放在心里的是尊崇,出现在眼里的——不是西施就只能是眼屎。无忧并不觉得国公爷是西施,您觉得呢?”
“赵无忧!”一声厉喝,夏东楼大步上前,伸手便扣住了赵无忧的肩胛。
二人本来就离得近,谁也没想到夏东楼会出手,毕竟夏东楼是当朝国公。所以等锦衣卫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出手。
第34章 本官看不懂督主的意思
国公爷的爪子已经伸到了赵无忧的脖颈处,那白皙而纤细的脖颈,似乎只要轻轻一折,便能当场折断。
赵无忧心头一窒,只得喟叹。这夏东楼嚣张跋扈惯了,偶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父亲不在京中,若是夏东楼真要动手杀人,怕是谁都拦不住的。
窒息的感觉让赵无忧顿觉不妙,奚墨厉喝一声,已经冲上前去。
“是什么事,惹得国公爷如此大怒?连皇上的钦命大臣,也不放过?”那声音低徊飘荡,若来自地狱一般幽沉森冷,似远似近。分明带着少许笑意,无形中却透着难掩的悚然。
帘子打开,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东厂番子已将工棚团团包围,纵然烟雨迷蒙,亦不改傲然凌厉。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温柔的眸子,含笑望着眼前这一幕。
逆光中,赵无忧瞧着那一袭绛紫之色,何其璀璨明媚。不可否认,眼前的死太监,有着绝对傲人的资本。无论从身形还是容貌,哪怕就权与势而言,他也是无可挑剔之人。
当然,说是无可挑剔,还是少了一点。
穆百里褪了披肩丢给陆国安,顾自安安稳稳的坐在一旁,坐在火炉旁边暖手。
夏东楼这头还掐着赵无忧的脖子,赵无忧身边的人亦齐刷刷的拔剑相向。这番剑拔弩张的局面,陡然间被穆百里闯入,便显得格外尴尬。
仿佛想起了什么,穆百里抬头笑道,“本座只是来替皇上来瞧瞧,瀛渠清淤的部署。二位,继续!”
继续?
这会,夏东楼的气也泄了,当下收手冷哼,继而狠狠剜了穆百里一眼,拂袖便走。
目送夏东楼离开,赵无忧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示意奚墨等人出去。
“公子?”奚墨哪敢走,云筝也是一身冷汗。
“都出去!”赵无忧加重了语气。
奚墨无奈,只得与云筝行了礼,领着众锦衣,同陆国安等人一道退出去。
温暖的工棚内,赵无忧坐在穆百里的身边,将手伸到火炉上烘烤取暖,“我不会谢你。”
穆百里扭头望着她,“那么——本座是亏了?”
“你也不亏。”她望着哔哔啵啵的四溅火花,“你利用我对付国公府,以免国公府一人独大,这样的代价,不是比我的性命来得更重要吗?”
“赵大人客气,本座只是不忍皇上的重臣就这样死在这儿罢了!”穆百里凝视着她素白纤细的双手,慢条斯理的将其包裹在掌心。
恩,还是记忆里柔若无骨,冰冰凉凉的感觉。
赵无忧眉心皱起,“督主一直都这样?” ,
“嗯?”穆百里似懂非懂的望着她,眼底温暖如春,“本座听不懂赵大人的意思。”
“是本官看不懂督主的意思。”赵无忧盯着交缠在一起的两双手。
说好的男女有别呢?纵然不是男女有别,那君子有别呢?即便不是君子,男人和男人之间这样暧昧不清,难道不是有病?
穆百里不以为意,“本座觉得赵大人这双手生得极好,果然是玩弄权术的好手。”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她想抽回,奈何这厮玩上瘾了,愣是握紧了不松手。无奈之下,赵无忧只得冷笑两声,“督主虎口上的伤还没好全,难道是想再添新伤?”
“是吗?”穆百里干脆将她的手握至眼前,细细的验看,俄而望着齿痕犹存的虎口,难免有些黯然神伤,“不如本座也给赵大人留点记号?”
说时迟那时快,赵无忧惶然撤回双手,一脸愠色的凝视着,似笑非笑的穆百里。
第35章 各自的秘密
赵无忧觉得,穆百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他的眼里总是温暖中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光亮。那种光亮,并不是来源于她,应当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种眼神让她有莫名的熟悉感,而且——让她有种时刻想要逃离的冲动。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本身对于男女之防并没有多大的芥蒂,摸个手最多是觉得烦躁罢了,倒也不觉得是怎样羞辱。
抽回手,赵无忧开始回想,穆百里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蓦地,心头骇然一窒。
难道是……
微微僵直了身子,赵无忧道,“督主是特意过来的。”她可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为之罢了!
穆百里笑意浅浅,“你若是死了,本座上哪儿再找一双这样好看的手。”
赵无忧挽唇笑得凉薄,“督主的癖好还真是奇怪,竟然喜欢看人的双手。听说司礼监有个珍品房,想必有的是宝贝。”
“就差赵大人这双手。”穆百里似笑非笑。
“是吗?”赵无忧朗笑两声,竟然攫起穆百里的下颚,在穆百里略略一缩的瞳仁里,笑得温柔魅惑,“本官这双手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不如——拿美人来换?”
穆百里先是一愣,此后笑靥如花,“听说赵大人不近女色,如今怎么想通了?”
“本官要的美人,最好是督主这般颜色倾城的。”赵无忧凑近他,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扇在他脸上。他不是喜欢毛手毛脚吗?他不是喜欢占她便宜吗?她赵无忧就是不喜欢吃亏!
喷薄而出的淡雅香气,缭绕于穆百里的耳鬓间,“借美人一夜,如何?”语罢,赵无忧笑得恣意,徐徐起身往外走。
她想,估计此刻的穆百里,内心是崩溃的。
他高高在上那么多年,身为司礼监首座、东厂提督,便是皇后也不敢这样调戏他。可赵无忧画风突转,穆百里着实也是愣了。
赵无忧走出工棚,奚墨急忙迎上,“公子没事吧?”
云筝仔细的打量着赵无忧,确信完好无损,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公子,下雨天凉,还是赶紧回府去吧!”
“走吧!”赵无忧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离开,穆百里都没有出来。
陆国安担虑的在外头行礼,“督主,您还好吧?”
穆百里慢慢吞吞的走出工棚,竟是一句话都不说。他的脸色有些怪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阴着一张脸,垂着一双眸,不理不睬任何人。
平素的穆百里,很少有这样的神情。
陆国安摸不着头脑,赵无忧到底对自家督主说了什么?以至督主变成这般模样。
不懂,真心不懂。
穆百里始终没有说话,默不吭声的回了京中的宅子。纵是太监,凡是有点本事的太监,宫外总有处自己的宅子,虽然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却也有渴望正常生活的心里。
蝶园森森,地处京城最僻静的一角,古木参天,透着一股难掩的幽冷。
陆国安静静的跟在穆百里身后,眼见着穆百里进了一扇拱门,习惯性的等在外头。这是蝶园的禁地,也是穆百里的禁地。里头到底有什么,陆国安并不清楚。 ,o
他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穆百里都会进去待上一夜再出来。
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到底哪里不同,陆国安也说不上来。
在赵无忧身上,督主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是又在谋划什么?
发现了什么?
铜镜之前,赵无忧无温伫立,冷眼望着镜子里容色苍白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徐徐解开腰带褪去外衣。
第36章 诡异的胎记
镜子里,光滑细腻的脊背慢慢呈现。
赵无忧眸光幽冷的盯着大椎穴上,那一处形状诡异的胎记。说是胎记,其实一点都不像胎记。谁家的胎记,会泛着幽蓝之色?
云筝在旁蹙眉,“这个印记好似越来越大了些,公子要除了它?”
“能除掉吗?”赵无忧深吸一口气。
云筝摇头,“不知道。”
“我讨厌这东西。”赵无忧突然不确定,当日的穆百里是否看见了自己的胎记,所以这些日子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但愿是自己多疑,但愿穆百里什么都没看见。可她隐约有种感觉,这东西早晚是个祸害。
有些东西在身体里面拿不出来,但有些东西流于表面,或许可以除去的。
“你去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把这块肉挖掉。”赵无忧眯起了危险的眸子。
云筝瞪大眼眸,“公子?挖肉之苦未免太残忍,不如咱们换种方式吧!”
赵无忧顿了顿,换种方式?倒也可行!
既然不能挖肉,那就毁了这个诡异的东西罢了!
烧红的铁块烙上去,足矣!
早前父亲在家,赵无忧不敢拿自己的印记开玩笑,如今正好趁着父亲不在家,干脆除去这东西。试问,谁的胎记会逐渐长大?会逐渐变换形状?会泛着诡异的幽蓝?
赵无忧是个喜欢未雨绸缪之人,所以她不会给自己,任何陷入危机的可能性。
云筝望着烧红的铁片,一双手抖得厉害,“公子,要不咱们算了吧!您的身子刚好些,要是再受点伤,怕是吃不消。”
“来!”赵无忧趴在软榻上,眸光锐利。
下唇紧咬,云筝颤颤巍巍的上前,“那公子,您忍着点!”
赵无忧咬着毛巾,重重合上双眸。
烧红的铁片若是沾着皮肉,必定会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且——该有一股烤肉味。可奇怪的是,赵无忧并未感觉到丝毫疼痛。
“云筝,你还在犹豫什么?”赵无忧拿掉毛巾,有些不悦的开口。
云筝望着手中不再发红的铁片,“公、公子,你不疼吗?”
赵无忧骇然心惊,娇眉陡蹙。
“奴婢已经下手了,可是——”云筝面色发白的晃了晃手中的铁片,“公子的印记,似乎水火不侵,好像这法子不太管用。”
听得这话,赵无忧急忙起身,疾步走到镜子前。她侧过脸,面色惨白的盯着大椎穴上,安然无恙的蓝色印记。这个印记伴随了她十多年,她是看着印记从最初的一个点,慢慢扩散开来,而后逐渐成了一个椭圆。这些年,印记每年都变一个形状,颜色也从黝黑变成了幽蓝。
对于这种改变,她有着说不出的惊惧,此生唯一惊惧之事。
印记完好无损,即便炙热灼烧,都不能撼动分毫。
难道真的要挖肉吗?
赵无忧最终还是犹豫了,水火不侵的印记,纵然挖肉,只怕也会长回来吧!只要她还活着,这个印记就不会消失。她有种感觉,总觉得自己这条命早晚会折在这印记之上。她与这印记,不是你死就是它亡。
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赵无忧揉着眉心,“去找个工匠,做个上好的皮面,帮我把这个遮起来。”
“公子为何好端端的突然想起要除了这块东西?”云筝不懂,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从未注重过这块印记,今儿这是怎么了?莫名的,云筝觉得公子好似有些心慌意乱。
是因为穆百里?
第37章 尚书府的梨花胜雪
这个印记,怕是永远都去不掉了,到了最后赵无忧自己也没力气再折腾。她忙着瀛渠清淤之事,实在没有过多的心力去顾及这个印记。带着印记活了那么多年,确实也不在乎这一段时日。
等瀛渠清淤的事情结束,再行处置也不迟。
身为钦命大臣,肩负着监工的责任,赵无不敢懈怠。清淤的工程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赵无忧得随时跟着盯紧。有些东西虽然不必她亲力亲为,但此时非彼时,得让皇帝看见自己的功绩,摆个样子也得有模有样才好。
诸事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赵无忧身子不好,简为忠身为工部尚书自然要亲自上阵监督。
赵无忧拢了拢衣襟,今儿太阳不错,可水底下还是冷得很。这个季节下水,没有一定的水性是绝对不行的。好在赵无忧事先都让人做好了安全工作,至少目前不能闹出人命,否则老百姓哪敢继续下水。给的工钱,也必须日日结清,这样才能让老百姓有干活的劲儿。
夏东楼自从那一日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宫里头有傅玉颖盯着,宫外有赵无忧自己防备着,倒也不惧国公府分毫。
“公子?”奚墨打了帘子。
赵无忧轻咳两声下了马车,“好久不曾回来。”
抬头,已回了自己的尚书府。
偌大的尚书府,空旷得很,前院的建筑都是按照官家的要求来建造的,但是后院却空出一大片的林地,种的竟然是梨树。春日里的梨花,三三两两的绽放着,引蜂招蝶的倒显得有些热闹。
梨园中间是“听风楼”:倚栏听风,笑看梨花胜雪。
站在听风楼空旷的平台上,倚栏望着底下那一片的白,赵无忧报之一笑。
云筝已经将梨花酒从地窖里起出,“简公子很快就到,公子过来坐一会吧,别累着。”
赵无忧道,“再过两日,风吹梨花落,月下赏花会更好看。”她抬眸望着云筝,眸光明媚,“今年挑些上好的梨花,要含苞待放的。”
“奴婢省得,公子放心就是。”云筝笑了笑。
公子素爱梨花酒,清冽甘甜,回味清雅。这点,云筝是知道的。
赵无忧进了雅阁,坐在窗口,临窗望着底下收拾得极好的梨园,心情果然是极好的。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放下心中的负担,好好的享受一回。
“合欢。”简衍进门,含笑而坐,“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你说的是哪里话?”赵无忧笑得温和,“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位尚书之子啊!”
云筝开了酒坛,为二人斟满酒,便退出门外与奚墨对视一眼,守在楼底下免得扰了二人的清静与叙旧。主子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