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庶妃-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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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收到消息,燕居已经公然造反,带着大军一路奔赴帝都。之前她下过令,不许阻挠燕居。那个女人多疑,倒是安稳了几天,最后看她没有动作,还是继续前行。照这个速度,大抵和轩辕逸一起抵达帝都。
秋明月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特别乖巧。除了出生那一日,几乎都没怎么哭。绾儿很爱笑,而且很好动。醒着的时候,就喜欢伸出小手来抓她的头发,尤其喜欢抓她头上的金钗簪子。抓到了就咯吱咯吱的笑,抓不到就憋着嘴巴睁着一双大眼睛控诉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圆鼓鼓的黑白分明,长得尤其漂亮,委屈的时候眼底覆上茫茫水雾,引人生怜。每每此刻,秋明月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特别安心。这是她的孩子,她拼了命也要生出的孩子。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
想起这将近一年的心酸,秋明月觉得,此刻能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过去受再多的苦都值得了。
相较于绾儿,尘儿比较安静,这孩子长得更像凤倾璃,无论是眉眼五官还是神态,都跟凤倾璃极为相似。他不爱哭闹,只是尤为粘着她这个做娘的。有时候她给绾儿换尿布,忙不过来了,让宫女抱着他,他就皱眉,并且伸出手乱抓,以表示他的不悦跟愤怒。
没办法,秋明月不敢再让宫女抱他,怕他一不高兴就给人家毁容了。
现在她正摇着摇篮,哄两个孩子睡觉。今天兄妹俩似乎特别高兴,睁着大眼睛就是不睡。
秋明月眉眼温柔如水,“时间不早了,往常你们不都睡得很早么?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绾儿伸出手在空中乱抓,秋明月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又要自己的簪子了。她无奈,只得见头上唯一的碧玉簪子拔下来递给她。
她早就沐浴,身上穿了宽大的睡袍,马上准备睡了。头上这簪子一拔下,三千青丝瞬间落下,飘飞如瀑。窗外幽幽的风吹进来,她衣袍发丝一同飞舞成画,飘飘若仙。
绾儿似乎发现了自己娘亲的美貌,笑得咯吱咯吱作响,又伸出手来抓她的头发。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说话。
秋明月扑哧一声笑了,“你才一个月大,想说话啊,还早着呢。”
忽然想起秋明修,那孩子智慧早开,还没到一岁就开始说话走路了。如今也有两岁了,怕是已经会识字了。想起从前特别黏她的弟弟,她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沈氏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算起来却也是她的表姑。明瑞和明修,都是她表弟。明瑞,也有十三岁了。还有明絮,如今也有十二岁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每日都在忙碌,甚少去想从前的事。本以为时间模糊了岁月的齿轮,也模糊了那些曾经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面容。然而此刻回想起来,却又是那般清晰刻骨。
都快一年了,不知道爹娘她们如何了?二哥的孩子也快两岁了吧,秋明兰也应该出嫁了,还有明容和明韵,也有十五岁了,该嫁人了。那年她出嫁之前,秋明珠还在跟她说,明韵似乎和楚家那个三公子有些情谊。楚家因楚云娥而被牵连至贬为了庶人,那三公子楚玉泽早分了府邸,应该没有被迁怒。
算起来,没有了家族的桎梏,楚玉泽如果真心喜欢明韵,两人郎才女貌的,倒是一桩好姻缘。
明韵是个苦命的,从小被三夫人给害得那么惨,以后若能嫁得好夫婿,她也微微有些安慰。
明容…明容以前有些清高,倒不是个心眼儿坏的。她跟明韵一般大,都快及笄了,老太君也应该要为她安排婚事了吧。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凭秋家的门阀,嫁给一个小官做正妻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有四姐,秋明珠。她的孩子,也有一岁多了吧…
还有大姐秋明霞。
她再次低头看着绾儿和尘儿,她离开的时候,秋明霞已经怀孕了。如今,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不知不觉,她来这个世界已经快四年了。四年,往事如潮水一波波涌去,又一波波涌来。那些记忆的片段,却清晰至刻骨。尤其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秋明月心里五味陈杂。有期待,有茫然,有微微的心酸,还有…无限涌动的…思念。
他,快来了吧。不知道看见他们的孩子以后,他会是什么表情呢?高兴,震惊?还是其他?
她又笑了笑,然而笑意方起又忽然一凝。她猝然回头,“谁——”
随后她顿住。
夜色如幕,门外有雪花簌簌飘落,枝桠吱嘎吱嘎作响。窗户开启了一条缝隙,本来可以看到那些飘飞的雪花。然而如今那些雪花已经消失,被带出的一个修长的影子所掩盖。
四壁有夜明珠荧光辉煌,又有蜡烛随风摇曳。整个寝殿内光芒慑人,然而大抵就是因为那光芒太过强烈,那人沐浴在光芒下,浑身似都洒下了一层光辉,灼灼耀人,竟在刹那间刺得她眼睛一痛,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挡。然而手刚伸出她就顿住了,怔怔的看着那个人。
周围的空气刹那间静了下来,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又慌张局促。窗外飘来梅花的清香,混合着这屋子里淡淡的幽香,不觉心旷神怡,反倒是觉得那香味太过浓郁以至于让人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沉迷于那样浓郁的香而忘记了,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天地一片明亮,最开始仿佛还是一片白,然而慢慢的,那人的五官清晰了,精致的眉眼,如诗如画。乌沉的眉引入耳鬓处,带来飘逸而明丽的弧度,像三月垂落在碧湖清泉的柳枝。然后再是清澈如寒潭的眼,静谧之时如同一汪深湖。在那柳絮飘洒于湖面之时,带起的涟漪如桃花纷乱,惊艳了人间,温柔了岁月。
余下的她看不清了,是哪里忽然起了雾,迷蒙了她眼睛,再也看不清此刻绝美风景。只看得见那一双眼,深情的,思念的,又有几分忐忑不安的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都包含在那双眼睛里。
她看着那一双眼,一刹那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滞,张了张嘴,却发现已经无法开口。
然而他慢慢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就像大婚那一日。他第一次脱离轮椅,一步步,笑着走到她面前,满目的神情缱绻。让她入坠梦河。梦里有繁华萦绕,梦里有走马灯花,梦里有旖旎情缠,如此如缕,娟娟不绝。
她沉浸在这样的梦里,几乎都忘记此时身在何地。
茫然中,只听得有个声音似从天外飞来,又那么温柔而缠绵的萦绕在耳边。
“萱萱…”
------题外话------
我有罪,我认错,还是没能让女主解决燕居,不过我良心发现让男女主见面了,亲们表打我好不好?让咱们男女主联手对付燕居?大家觉得如何?
第十九章相思缠绵,坦诚相告
似乎是天外来音,跌跌撞撞踏云而来,撞破了她的灵魂她的神智她的冷静她的清醒。
她恍惚的想要站起来,却被这样一声突如其来却又理所当然的呼唤给震得脚下一个踉跄,直直软倒而下。
然而她没有倒下,她落入了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萱萱。”
他紧紧抱着她,眼神里有担忧有忐忑,更多的却是刻骨的思念和柔情。她的身子像一团云,那样轻柔那样瘦弱,单薄如纸。令他觉得仿佛风一吹就要湮灭成泥。
心口被狠狠的一撞,疼痛不期而至。他收紧了双臂,温柔的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呢喃声若梦似幻
“萱萱,是我,我来了…”
秋明月睁大眼睛,眼前那雾一点点散去,方才一霎那空白的世界忽然清晰明了,他的五官容颜彻底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首先看到的却是他低垂而下的下巴,精致而雪白,抵在她的额头上,几乎掩盖了她的视线。
“你——”
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唇内。
抵不过相思终于将佳人抱在怀里的凤倾璃,再也忍不住低头攫住了她的红唇,撬开她的唇齿,汲取她口中的芬芳蜜汁。
秋明月到现在神智还有些迷糊,觉得她好像在做梦。然而唇上的触觉那样清晰甚至还有着干涩的疼痛。他在咬她,细细咀嚼着她的唇瓣吮吻她的丁香小舌。
离别近一年,这样久违的怀抱和温暖,足以让她刹那间如坠梦的河流。身子瘫软如云絮,感觉浑身的力气被莫名的力量抽去,她只有牢牢的抓住他的臂膀,近乎攀附的靠在他身上。
他攫住了她的呼吸,将她整个人都紧贴在身上,似乎要将她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想要睁开眼睛,然而又觉得似乎有困意袭来,只有在这种迷幻的时刻,才能有那般近乎奢求的美梦和幸福。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而急切,他的吻那样狂烈那样凶猛那样不顾一切,几乎将她肺里的呼吸全部抽干,只换得她低低的呻吟。
他似乎不满足于这样唇舌的纠缠,手指很快就伸到了她的衣内,有些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刹那间如电流袭遍全身的血液细胞,也唤醒了她所有的神智。
秋明月一醒,立即推开了他。
凤倾璃不妨她突然的举动,竟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然而却又下意识的拉住她,于是她也跟着扑了过去,直直扑到他怀里。两个人的重量使得他向后倒,她微微一惊,连忙伸手拉他。这一拉一扯,重力又压向了她。
而她背后,正是宽大的床榻。
碰——
她倒在床榻上,他压在她身上。带起的风吹起厚厚的窗幔飘飘荡荡,如他此刻眼波荡漾的水波,照应得她的身影也跟着起起伏伏摇摇晃晃,最后又在那些涟漪的水波中缓缓拼凑出完成的自己。
于是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云鬓微乱,双颊晕红,眼神妩媚而迷离,眼角微微上扬带出几分不经意的魅惑。衣衫紊乱,香肩半露。
这样一幅美人春光外泄的绝美画面,看在男人眼里,该是一种怎样的视觉冲击?
而对于此刻全身心都在她身上的凤倾璃而言,更是看得心旌摇曳眼神幽暗,呼吸比方才更急促更紊乱。胸口里燃烧着浓浓的火焰,正待喷发。
而她,正是可以泻火的冰。
他低头,欲再次吻上她的唇,她却微微偏了头。
“别——”
明明是拒绝的话,然而经过刚才那一番动情的纠缠,她的声音莫名的就多了几分较侬呢喃,如同承受云雨之欢的少妇。
两人本就是恩深爱重的夫妻,又分别多时。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好不容易重逢,如今美人在怀,又这样一副春情萌动的模样,凤倾璃哪里还受得住?
他不听,低下头去,咬住她晶莹的耳垂。换她一声呢喃娇吟,听在他耳朵里,更是激发了他潜藏已久的浓浓情潮。
他眼神如火,手的温度比她的肌肤还要烫,所过之处几乎要烧毁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
“别,孩子还在这儿…”
她气喘吁吁,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连忙去推他。
凤倾璃果然停了下来,眼神依旧灼热幽暗。
秋明月大口大口的喘息,有点不敢面对他赤裸裸的眼神,别开头去。想要找话题驱散这一刻灼烧的空气,又想起她方才情急之下拿孩子当挡箭牌,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
“还愣着做什么?快起来。”
才一开口她又是一愣,他们分开多时。且那日她离开的时候那般决绝的和他断了一切联系,就连那身代表她身份的宫服也给脱得一干二净。原本以为再见无言,或者相顾凝噎。然而霎那的迷情以后,她竟然又那般自然的和他说起他从未见过的孩子。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欺骗没有算计没有那些无法诉说的苦衷和无奈。就像那一次他去边境打仗,她们只是分别了一段时间的恩爱夫妻。
如今她没有回去,他找来了,还是如上次一样,那般急切那般迫切那般灼热那般强势的抱她吻她想要将她刻入灵魂肉体。
这样的自然这样的和谐,让她恍然觉得似乎还身在梦中。
原本她以为,经历了那些事,再见面至少他们都会历经沧田,再不复从前纯粹和浓情。
然而此刻,肌肤相贴,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颈项。她才恍然惊觉,原来他们从不曾两心相离。或者,他们仿佛天生就是一对。这时间任何的阴谋诡计任何的人心创击,都抵不过,彼此心中那一份浓浓的深情缱绻。
到得如今,她还介怀什么呢?
凤倾璃一直看着她,孩子给他的冲击再大也不低她给他那种灵魂的撞击大。他知道她生下了龙凤胎,知道她一个人为了保住他们的孩子受了多少苦,知道她这将近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他痛,他恼,他怒,他气,却又深深的心疼,心疼她的一切,也痛恨自己的‘无动于衷’。
她生产那天如此惊险,时候他知道,恨不得将冷修他们一个个宰了扔出去,也恨不得一剑捅破自己的心窝子。
他怎能放任她一个人在那样的时刻面对那么多的危险?怎么可以还能那样静静的等候她的回归?而她,又怎能那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想要以自己的性命保住两个孩子?
她可知道,对于他来说,孩子固然是他期待已久的瑰宝,但是却也不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偏偏这个女人又是那样倔强,生产后那么虚弱居然还强行的银针刺穴一个人去对抗燕居。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完全就是个心灵扭曲的变态吗?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无视他的心?
还是,她早就对他死心了,只有孩子才是她心里最在意的?她恨他从前的欺骗?恨他的隐瞒,恨他被那些事困住脚步无法在第一时间来找她,让她在无数次绝望痛苦中挣扎,只能靠近其他男人的怀抱?
他心痛,也更自责。
他曾答应过她,要保护她呵护她,再不让任何人可以欺辱她。然而似乎从她嫁给他开始,他就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安静的日子。他总是让她面临这样那样的麻烦,永远无休无止。
从前她总是微笑着漠然以对,把那些疲惫和不耐全都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内心深处。他总是想着,快了,只要给他娘报了仇,只要拿回他娘的衣冠冢,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一路走来,他为此付出了太多,也无意识让很多人陪他承担这份刻骨的仇恨。早在冥冥之中,他已经逃不开。
欠了债,就要还。这是她说的,也是他应该要做的。
他想让她知道,什么江山天下,在他眼里都不及她一颦一笑。
然而他们却始终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这次千里迢迢从大昭来到西戎,他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再次相见的场景,无数次在睡梦中看见她冰冷无情的眼神,然后他从噩梦中惊醒,汗湿了衣衫,也凉了他的心。
他在痛苦里挣扎近乎绝望,害怕这条路上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她留给他永远无法捕捉的背影,只留他一个人在那样黑暗里孤独的回眸挽留,却永远只捕捉到静谧而无情的空气。
刚才进来的一瞬间,他看着她坐在小榻上逗弄着他们的孩子。他看不到她的面容,然而却能感受到她此刻神情温柔而静谧。听着她的声音,他恍然觉得那是在做梦。那样的梦太虚幻太不真实,又那样的美那样不可捉摸。以至于他在刹那间静止不前,害怕上前一步就会惊破这样如泡沫的梦。
直到她回头,一刹那光影流转,一刹那时光飞逝,一刹那无数片段如走马观灯般快速散过脑海。无法凝聚成美好的片段,最后只留下一片空白。
空白中,他看着她受惊般的回头,眼睛晶亮而防备,冷厉而森寒。猛然的真气流动带起的风吹得她发丝缭绕,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那一双绝色妖娆的眼睛。
周围珠光璧辉亮如白昼,时光如河流静静流淌,然而却在刹那间静止不动,正如那一刻他突然静止的心跳。
他站在原地,呼吸都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