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庶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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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语气,想来你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只要你用心,又何必担忧?”
她循循善诱,裴思颀目光随着她的话渐渐变了。
懊恼、羞愧、希冀、心动…
薛国侯夫人笑了笑。
“大昭建国百年,如今正是强盛国力之际。当今圣上乃千古名君,求才若渴。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还怕不受重用吗?”
秋明月眼神更加冷漠,薛国侯夫人这明显是恩威并重。先重重地威胁,然后再以利诱惑。
这个世界男子都以权利功名为重,薛国侯府堂堂贵胄之族,薛国侯也颇受皇上重用。若能得薛国侯夫人一句承诺,可谓前途无量啊。
裴思颀已经心动了,方才对秋明月的怜惜愧疚之情也消失殆尽。
镇南王妃却瞥了眼薛国侯夫人,似笑非笑道:“久闻薛国侯夫妇感情甚笃,却不想,侯爷竟顾惜侯夫人致此。不惜违君臣纲常,在府中对夫人说起国事来也洋洋洒洒毫不顾及。此番深情厚谊,但是让本妃大开眼界呢。”
她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是薛国侯夫人听的却是大惊失色。
自古女子不言国事,否则便是有违君臣纲常。这说得轻一点无非就是私下几句揣测而已。可若说大了,便是对君王不敬,情节严重肯能还会抄家灭族。
薛国侯夫人当即白了脸,镇南王妃却不容她辩驳,继续说道:“不过你一个二品臣妇,在此高谈阔论揣度皇家君王之心。薛国侯夫人,你当真以为你侯府或者太师府势大滔天,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么?”
最后一句你已经不是不温不火,而是疾言厉色,震慑所有人的耳膜。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命妇,丫鬟嬷嬷以及车夫全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更不用说薛国侯夫人了,几乎在镇南王妃话音刚落,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揣度君主圣心,恃宠而骄,胆大妄为。无论哪一条罪名,都够太师府和薛国侯府满门抄斩。而在场的所有人,既是听见这般妄言,焉能有命在?
所以所有人跪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层层,心里把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国侯夫人骂了个半死。
薛国侯夫人自己也被吓到了,怔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急道:“王妃息怒,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臣妇…”
“那是何意?”镇南王妃一挥袖,眸光清冷。
“刚才那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吗,众目睽睽,这里多少人都听见了,难道你想否认?是谁说什么皇上求贤若渴?又是谁说我大昭如何如何发展?这些事,你一介妇人如何知道?”
“我…”薛国侯夫人想为自己辩解,此刻他心里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在镇南王妃面前托大?不过就是想狠狠警告威胁一下那裴思颀,让他不要退缩。没想到,却让镇南王妃抓住了话柄。
该死!
镇南王妃冷眼看她一脸懊恼的模样,这样丑陋的嘴脸,也不知道当初薛国侯是怎么看上她的。
“皇上如何招才纳贤,那是朝廷之事。你一个妇人妄自揣测已是犯了大忌,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你当真以为薛国侯府和太师府可以只手遮天了不成?”
她冷哼一声道:“薛国侯夫人,容本妃提醒你一句。无论是薛国侯府,还是太师府,都无法做了皇上的主。你可知你今日在这大放厥词,若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薛国侯府和太师府有多少条命能承受天子之怒?”
薛国侯夫人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玩玩没有想到,她一时妄言,居然被镇南王妃如此步步紧逼,抓着她不放。
秋明月却知道,镇南王妃除了真的恼怒薛国侯夫人的狂妄自大以外,更是再变相的告诉裴思颀。薛国侯府权势再大,那也只是外臣。薛国侯夫人又紧紧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她许下的诺言,根本不可当真。
况且今日过后,薛国侯府只怕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了。
裴思颀跪在地上,心中自是有一番思量。
眼看差不多了,秋明月才微微转过身来,轻声细语道:“王妃息怒,姨母只是怜惜明月今日无辜遭人陷害诽谤,想要为明月讨回公道,并非有意妄言。还望王妃莫言怪罪,一切都因明月而起,明月甘愿受罚,以安王妃之怒。”
她说着便要盈盈下拜,眼睫上仍自挂着泪珠。娇娇弱弱毫不可怜。
“明月,快别这样。”镇南王妃见她分明身子柔弱不适,受了如此委屈还为仇人求情。既觉得她傻又为她的宽容良善而感动。怕她再次晕倒,连忙扶着她。叹了一声。
“明月,我知道你是个实诚的孩子。可是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人家才得寸进尺,非要把你往死路上逼你以德报怨,人家可不会感恩戴德。这年头,恩将仇报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没受够这苦么?”
镇南王妃看似怜惜宽慰教育秋明月的一番话,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薛国侯夫人和裴思颀,以及方才冷嘲热讽的那些贵妇,全都羞红了脸。
秋明月低下头,低声道:“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未做亏心事,我问心无愧。”
她顿了顿,抬起纯净美丽的凤眸,笑意盈盈道:“况且古人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不要紧,关键是能改就行。”
“王妃常年吃斋念佛,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自是有一颗善良慈悲之心。今日你这一怒,可吓坏大家了。”
“而且啊,生气可是容易变老的。王妃你这么美丽,若因明月动了怒气而使王妃有若损,便是明月的过错了。”
她拉着镇南王妃,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既显得亲昵,又缓和了气氛。看似在为薛国侯夫人求情,实则再次强调了刚才薛国侯夫人的咄咄逼人和张狂嘴脸。
镇南王妃心如明镜,暗道这女子聪慧。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一群人,神色淡淡
“好了,别跪着了。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本妃也以权压人呢。”
秋明月心中暗笑,没想到镇南王妃也这么顽皮。连这个时候都不忘连敲带打的讽刺薛国侯夫人一番。
薛国侯夫人脸色不太好,却无法辩驳什么。
“谢王妃。”
贵妇们都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镇南王妃却道:“别谢本妃了,谢明月吧。”
众人一愣,而后又齐齐对秋明月投以感激的目光。正想行礼,秋明月连忙后退。
“各位伯母可别这样,折煞明月了。”
如此谦虚态度,更是让人心中好感倍生。秋明月一言一行,先挑动薛国侯夫人心急大放厥词,致使镇南王妃生怒连累众夫人。她再加以缓和求情,不计前嫌为众人求情,又不受感激。既博得了贤淑善良的美名,又赢得众人羞愧感激之心,对他好感大幅度上升。
今日之事,为秋明月日后混迹于贵妇圈打好了良好的基础和条件。
她淡定而从容的站着,不悲不喜,不卑不亢。微风轻徐,吹起她面纱一角。
裴思颀抬头,刚好触及她侧脸冰山一角,只觉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心中却是更加羞愧了。
第七十四章众人逼迫,绿鸢哭诉
薛国侯夫人是受教训了,可今日祸起之因,却没有完。
镇南王妃又看向裴思颀,“现在,可以说出真相了么?裴公子?”
裴思颀被最后那三个字震了震,双腿有些发软。
薛国侯夫人递给他一个眼神,冷漠,而森寒。他苦笑,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做这等下做污人名节之事。如今面对镇南王妃的威压,他心有苦楚,却无法诉轻。
咬了咬牙,他道:“王妃明鉴,当日在下受难之时。的确有贵人相助。那时我晕迷在破庙中,没看清那人长相,只模糊看到是个女子的身形。等我醒来后,身边多了这幅画像。而这画的旁边刚好有青萱两个字,我便更加肯定,救我的人是个女子。”
“后来多番打听查找,才知画中之人竟是出自京城秋府,我这才千里迢迢赶来,以求报当初救命之恩。方才失礼冒犯之处,还请五姑娘海涵。”
他说着,大大方方对着秋明月躬身一礼。秋明月没有避开,受了他的礼。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和打量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说实话,裴思颀的确够聪明。一番话说得谦卑有礼滴水不漏,却又避重就轻。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冒失,而是感于他一介贫寒书生为报当日之恩,竟不辞辛劳,千里赶赴京城。
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子,实属难得。
镇南王妃却又问道:“那么翠微湖凤昕亭又是怎么回事?”
裴思颀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在下本想着,女子闺誉为重。或许姑娘只是一时心善救在下于危难之中。时隔多日,只怕早已忘记。”
“然,诚如王妃方才所言。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又岂能于姑娘大恩视做无物?怕姑娘碍于世俗礼教不敢承认,是以才会…”
他说到这儿有些羞愧,拱手道:“在下原想找到秋府去,奈何自觉寒酸鄙薄,恐污人眼。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秋明月蹙眉道:“你倒是全了恩泽,可就苦了我秋家女儿颜面。你既是熟读圣贤书,岂不知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之理?你今日这般猛浪,若非王妃在此,以证我清白。那我岂不是要一头撞死?”
她仍旧站在镇南王妃身侧,微微侧身,没有看裴思颀。语气似怒非怒,既好笑又好气。
“若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你偏生还要说那许多令人误解的话。你…还有那诗,竟是如此的…”她一时气结,转过身去,低斥一声。
“真是羞煞我等。”
裴思颀更加尴尬,忙辩解道:“姑娘误会了,那诗当真不是在下无中生有。”
“哦?”镇南王妃挑眉,“这么说这话落于你手的时候这诗就已经在这上面了?包括明月的小字?”
裴思颀点头,“是。不然在下也不会这般冒昧前来。”
镇南王妃眼神悠长,似明白了什么。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去年二月十五,黄昏时分。”
沉默许久的大夫人这时候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去年那个时候太老夫人生病在塌,明玉一直守候在床侧,如何会去什么扬州?倒是某些人,只怕自己做了亏心事,却拿明玉的画像代替吧。”
这某些人,自然就是指秋明月。大家心照不宣,却是更厌鄙大夫人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夫人还不死心想将脏水往五姑娘泼,当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薛国侯夫人黑了脸,暗骂这个妹妹脑残。方才镇南王妃已经震怒了,她还想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镇南王妃眼神冷了下来,秋明月却一脸委屈。
“母亲可是在说女儿?”
大夫人一噎,没想到秋明月当着那么多人把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且还一脸无辜的表情,更是让她无法发作责怪。只得冷斥一声,“谁做了亏心事,我就说谁。”
她一甩衣袖,讥讽道:“这事儿发生在扬州,老爷常年在京城,谁能知道你和你姨娘都在扬州干了什么?一个闺阁之女,没了世家大族规矩限制,行为不堪也很正常。”
她越说越起劲儿,也不顾及将沈氏外室的身份抖出来会让人家觉得她无能,连丈夫的心都栓不住。她此刻就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沈氏贬得一文不值让人鄙夷不屑,一辈子都被她踩在脚底。
“再说了,那个时候你远在扬州,谁知道你的小字?便是现在,若非你亲口承认,我都还不知道呢。”
镇南王妃皱眉,大夫人这话不可谓不难听。堂堂太师府,居然会养出这样没有教养的女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秋明月双全紧握,眼眶也因愤怒至极而闪烁红光。声音嘶哑道:“母亲,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我姨娘。倒是你说我便罢,又为何如此污言秽语辱我姨母清白?你就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大夫人一愣,只能往日无论她怎样刻薄,秋明月虽有时不忿反抗,倒是却也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冲她怒吼。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周边贵妇也诧异,方才无论大夫人和薛国侯夫人以及中山伯夫人如何刁难言语如此恶毒。秋明月虽然也辩驳,但是也是温顺有理,何曾有如此震怒之态?
不过念及她方才所言,才知她是因自己生母被辱才忍无可忍,不惜冒犯嫡母。心中不由得因她的孝心而触动。
想想也是,谁能容忍自己的生母被人如此侮辱?不愤怒才怪。心中对大夫人更加鄙夷不屑。自己没本事抓住自己丈夫的心,却嫉恨小妾不惜谣言中伤。射言语如此粗鄙不堪,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想到这里,大家看秋明玉的目光又变了。
说不定,这秋明玉真的与裴思颀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大夫人为了替自己的女儿擦干净屁股,便唱了这出戏,顺便除去沈氏母女。
一箭双雕啊!
大夫人受不了众人鄙夷的眼神,正待发怒。秋明月却又抽泣着悲怒道:“况且母亲你刚才也说了,那个时候我远在扬州,如何能得知三姐容颜?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今日有此一劫而嫁祸三姐?母亲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数次辱蔑于我也就罢了。我姨娘虽家道中落,但曾也是系出名门,又岂会如母亲所言那般不堪?”
她颤抖着手指,身子摇摇晃晃,已是泣不成声。
“今日母亲这话所传出去,你是要我和我姨娘都去死么?”她哭倒在镇南王妃怀里,肩膀不停颤抖。
而围观的众人,则是从她方才那番话听出了不少信息。
原来这沈氏曾也是大家闺秀?若非家道中落,或许今日的秋大夫人,就不是林氏了。
大夫人经常刻待庶子庶女姨娘。
秋明月长期被打压,今日再也受不了大夫人字字诛心之语而悲愤反抗。
大夫人气得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手指颤抖的指着她。
“你…”
秋明月趴在镇南王妃怀里嘤嘤哭泣,镇南王妃拍着她的肩膀,双眼冷怒的瞪着大夫人。
“秋林氏,够了。你自己教女不善,才惹出这许多事,到头来,当着本妃的面你在撒泼。怎么,你想杀人灭口不成?”她实在气得不清,豪门主母多刻薄善妒,但是像秋林氏这般泼辣狠毒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今日她做主秋林氏都敢怎么嚣张,可见平时对待庶子庶女有多苛刻了。
大夫人被骂的一顿懵然,“王妃?”
镇南王妃一甩衣袖,怒道:“方才明月不计前嫌已经为你求情,本妃念着这是你的家务事,便也想着就此作罢。不想你非但毫无悔意,居然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此等狂徒,我岂能容忍?”
“王妃?”秋明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祈求而哀切。
“不要…”
镇南王妃叹息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善仁慈。但是你要记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的善心,不应该用在不当的地方。”
秋明月无语,镇南王妃又看了眼秋明玉和裴思颀,冷冷道:“我看这事儿再清楚不过了。裴公子,若你要报恩,应该找这位三小姐秋明玉。”
秋明玉吓得腿脚一软,慌忙摆手。
“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什么救命之恩,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害怕的哭着,一把拽住大夫人的衣袖,“娘,我不认识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认识他。什么扬州,我这辈子都没去过。是秋明月,是那个贱人,是她陷害我——”
大夫人心中一跳,刚想阻止,就听得镇南王妃怒极大喝一声。
“秋三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
秋明月一愣,抬头见众人都以一种不可思议而有鄙弃的目光看着她,她更加委屈了,眼泪簌簌往下掉。
镇南王妃眼中闪过厌恶,“亏你还是大家闺秀,竟不想,言语如此粗鄙不堪。连对自己的妹妹,也这般口出恶言。如今当着本妃的面你都敢如此辱骂亲妹,不亲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