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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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凤羽珩迟来,老太太到是没说什么,只是行过礼后,凤粉黛到是来了句:“二小姐到底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就这么明日和胆的跟男人同乘一辆马车同去,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凤羽珩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目光阴寒——“不怕。因为没有人敢。”
粉黛凭空就打了一个哆嗦,就觉得凤羽珩那样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看透一样,这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今日在百草堂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她其实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却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与之进行的交易,又如何躲在角落里,看着凤羽珩将一个死人复活,解除百草堂危机的一幕一幕。
今日她本想派人跟过去的,甚至想过一不做二不休地就将那人解决掉。可是不行,黄泉去送了,她可不认为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有本事避得开黄泉的眼睛。
粉黛想到这个事,心绪不由得便现了些毛燥,凤羽珩却挑着她情绪起伏最大的一瞬间开口来了句:“前几日下了那样的大雪,也不知道咱们庄上在京郊的几个庄子有没有受灾,四妹妹在庄子上住过,你觉得那边的情况该是如何?”
粉黛捏着帕子的手就是一哆嗦,手帕都掉到了地上,身边的丫鬟弯腰去捡,她心里合计了一阵,才道:“大冬天的,也不种庄稼,即便受灾也损失不到哪去。”
“说的也是,左右不过是几个下人在守着,下人的性命在四妹妹眼里何曾值钱过。”她盯看着凤粉黛,像是很随意的在唠着家常,“四妹妹当初在庄子里生活得可还好?”
粉黛心里堵得慌,又害怕又生气,嘟囔着说了句:“自然是不像你们在家里那般如意。”
凤羽珩却摇了头:“也不是很如意的,因为外头总是有人惦记着。”她说着,忽然就笑了,“四妹妹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也到了议亲的年龄。如今咱们府上还没有主母,我这个做嫡姐的可得为妹妹多多着想,你放心,二姐姐会记得为你说一门好亲事。”
她这话一出,粉黛和韩氏同时一惊,忽就想起来,做为嫡女,又是未来的御王正妃,凤羽珩在府中还没有主母的情况下,是有权利掌握其它庶女的姻缘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韩氏在粉黛眼中看到了焦急与警告,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捂上了肚子,却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祷告着它能争气一些,让她一举怀上个男胎。
“如此,便多谢二姐姐了。”粉黛不甘心地说了句场面话,却又忍不住补上一句:“府里不可能永远都没有主母的。”
凤羽珩点头,“所以我得抓紧了,在主母入府之前,把四妹妹的亲事定下。”
“你……”
“都给我住口!”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死瞪着凤粉黛:“做为妹妹,你不尊重嫡姐,说一句你顶一句,没有教养!”
“可是二姐姐她……”
“我让你住口!”老太太气得又想轮起权仗打人,可惜她如今腰还没好利索,胳膊没力,轮了几次都没轮到最佳角度,到是把自己给累得够呛。
凤羽珩赶紧起身上前:“祖母万万不要动气,四妹妹还小,说得都孩子气的话呢。”
老太太看到凤羽珩来给她捏腰了,这才觉得心理安慰了一些,“还是你最懂事,你这些个姐姐妹妹啊,真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沉鱼和想容很识时务地起了身,冲着老太太下拜道:“孙女定会跟着二妹妹(二姐姐)好好学习,请祖母宽心。”
粉黛执拗地也跟着拜了拜,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太太看着生气,挥了挥手:“散了,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行记齐退,凤羽珩留了下来,从忘川手里把事先在药室里整理出来的几副膏药递给了赵嬷嬷,“这是这几日祖母要用的,眼下严冬,这个腰病万万不能马虎了。膏药不怕浪费,每日都要按时贴着。”
老太太高兴地点点头,“自打阿珩回来,我这腰可是一天比一天好呢。”
她无意在舒雅园多待,虽然老太太还是有拉着她继续说话的心思,凤羽珩却先扔出了“孙女还要回去准备一下为父亲诵经”这句话,成功地脱了身。
一回了同生轩,立即告诉忘川:“从明日起,县主府闭门谢客七日。不管是外头的人还是凤府那边的人,一律谢绝出入。”
忘川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道:“奴婢自会吩咐下去,请小姐放心。”
凤羽珩没再多说,一头扎进了药室。
当晚,老太太在舒雅园的佛堂诵经理佛,因腰病不便,干脆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佛龛对面一遍一遍地念叨。
当手里的翠玉珠子转过十五圈后,念叨声突然就停了下来,转头问赵嬷嬷:“我怎么总听着外头有声音?”
赵嬷嬷无奈地道:“是四小姐和韩姨娘在听戏,请了戏班子在观梅园的戏台正唱着呢。”
“什么?”老太太大惊,“听戏?她们怎的这般放肆?”
赵嬷嬷轻叹了一声,“据说安姨娘派人劝说过了,却被骂了回来,四小姐说老爷是出公差,又不是去送命,府里弄得死气沉沉的不吉利。”
老太太一怔,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到也点了点头,“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理是这个理。瑾元在外奔波,咱们可不能犯忌讳。不过……”她又想了想,道:“明儿个十五了吧?”
赵嬷嬷答:“是。”
“通知各院儿,往后初一十五皆要食素,直到瑾元回来。”
观梅园唱戏,不但唱得老太太心烦意乱,也唱得如意院儿的金珍心情一阵烦躁。
此时她正倚在院门边,像往常一样不住往外头望着。从前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站在这里等着凤瑾元,凤瑾元来时也总会说“大冷的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她就会撒娇答“老爷来了妾身就不冷了”,可昨天她没等着凤瑾元,今天更是不可能了。
满喜无奈地劝着她:“老爷是公出,又不是把你一个人扔下,所有人不都眼巴巴等着呢吗?你别这样,小心冻坏身子。”
金珍轻叹,忽然就觉得凤瑾元不在这府里了,她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当初凤羽珩被传失踪死亡时她虽然也着急上火,却也没像现在这般。到底凤瑾元是她的男人,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其实她从心里是希望那对父女俩能和好的,凤羽珩太聪明又太好运气了,万一有一天凤瑾元败在对方手里,那她怎么办?
“满喜。”她下意识地开了口,本是想问问满喜她对凤羽珩和凤瑾元这对父女之间关系的看法,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觉得这样的话传到凤羽珩耳朵里怕是不好,便匆匆地转成了:“帮我拿件斗篷,咱们到观梅园去看看。”
观梅园的位置算是凤府的中心,是一个种满了腊梅的小花园,中间搭着一个戏台子,凤家人平时听戏便会到这边来。
金珍与满喜二人踏入观梅园时,动作是放轻了的,悄悄的往戏台边上走,直到距离韩氏十步远的地方站了下来,找棵梅树藏了起来。
满喜特别不理解,“想听戏你就大大方方的去,韩姨娘既然把戏台子搭在观梅园,那就是摆明了府里所有人都可以过来听的。”
金珍听了却直摇头,“韩氏恨我都来不急,怎么可能请我一起听戏。我就过来看一看,一会儿就走。”
此时,韩氏与粉黛这母女二人正坐在正对着戏台的地方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目中含笑地看着戏台上那一对小生。金珍看了那小生一眼,只觉俊俏非常,连她看了都不免心里要颤上几颤,再看那韩氏,简直是眼珠子都快掉到人家身上去了。
金珍是凤家家养的奴婢,对这几个妻妾哪有不了解的,韩氏本就是风月巷子里抬出来的,那种地方的人怎么可能过得惯清静安宁的日子。以前凤瑾元在府里,她还不敢造次,现在凤瑾元离京了,韩氏立马就忍不住,当天就把戏班子给招进府来。
“真是不知廉耻。”金珍恨得牙痒痒,“不就是老爷在她房里歇了一夜么,还以为就此复宠了?”
满喜急得想捂她的嘴巴,直道:“你小声点儿,被听到就完了。”
“我知道。”金珍又往戏台子上看了一眼,就见那小生也不知道唱到了哪里,竟是一个飞眼下去,直接抛向韩氏。
韩氏一声标志性的娇笑扬起,又妩媚又嚣张,连带着身边的粉黛也跟着嘻嘻地笑了开。
别说金珍,就连满喜都看不下去,伸手去扯金珍的袖子,“走吧,这种戏码也没什么好看的。”
金珍点点头,又瞪了一眼韩氏和凤粉黛,这才转了身准备跟着满喜回去。
却不想,转身时动作大了些,刮到了身边梅枝,衣料与梅枝的摩擦声让韩氏留守在外的丫头瞬间警惕起来,当即便高呼——“什么人在那里?”
第207章 不甘心啊
金珍和满喜受了惊吓,就想迅速离开,可惜还是比韩氏的丫鬟晚了一步。
就见一个身材略显粗壮的丫头疾走过来,一眼瞪向金珍,毫不客气地大声道:“金珍姨娘,您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
这一嗓子惊了韩氏和粉黛,就连戏台上唱戏的小生都停住了,盯盯地看着金珍二人所在的方向,韩氏脸上的悦色还来不及收敛,一层火气就蒙了上来,正要发作,却被粉黛一下握住了手腕,然后就听粉黛扬声道:“原来是金珍姨娘,佩儿放肆,还不快请姨娘进来坐。”
那叫佩儿的丫头转头冲着粉黛俯了俯身,答了声:“是。”然后又板起脸,对着金珍比了个请的手势:“姨娘请吧。”那态度哪里是请她去听戏,就像审犯人一样,瞧得金珍生生打了个寒颤。
到是满喜反应快一步,赶紧开口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听到有戏文声便过来看看,就不打扰四小姐和韩姨娘了。”说着就要拉着金珍离开。
可那佩儿动作很快,一下就把去路给拦了住,话也不多,还是那一句:“四小姐有请。”
满喜皱了皱眉,心知今日这关怕是不太好过,韩氏分明就是找茬来的。若光是她一个人还好说,毕竟都是姨娘,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可偏偏就有个凤粉黛在,虽是庶女,却也比姨娘的地位高出太多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金珍无奈地开口,紧了紧斗篷,主动往园子里走了去。
韩氏看着金珍一步一步走过来,再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花开富贵的冬袍,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前些日子凤瑾元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料子,没有充入公中,直接就给金珍做了衣裳。府里这些女人,就这么一件。她嫉妒得要死,却也只能干着急。
如今金珍就穿着这么一身走到她面前,不是挑衅还是什么?
一想到这儿,韩氏的火气也窜上来了,狠瞪着金珍冷声问她:“不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偷偷摸摸是要做什么?”
金珍无意与她争吵,只道:“姐姐这边的戏声半个凤府都能听到,妹妹只是好奇过来看一眼,正要回去呢。”
“好奇?”韩氏冷哼,“既然来了不光明正大的进园子,躲在暗处算是什么?”她凤眼一撇,瞥向台上的小生,“妹妹该不会是瞧着这小生长得俊俏,动了春心吧?”
“姐姐莫要乱讲。”金珍脸都红了,“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这就要回去了。”
粉黛看了金珍一眼,道:“姨娘别着急啊,既然来了,不如就一起坐下来听一会儿。哦对了——”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茶没了,劳烦姨娘给倒上吧。”
金珍咬了咬牙,心说这四小姐从小就喜欢挑事找茬,长这么大了毛病还是没改。
可她到底不敢违背粉黛,毕竟不管是对于嫡女还是庶女来说,姨娘都属于奴婢,上不得台面,小姐们使唤使唤也无可厚非。
她款步上前,拿起茶壶就去给粉黛倒茶。
她本就是下人出身,倒茶这点工夫到也不含糊,气不喘,手不抖,一碗茶平平稳稳地倒上。
“四小姐,请用茶。”放下茶壶,俯了俯身。
粉黛将茶碗端起,往嘴边一送,突然就变了脸,猛地把那碗茶水扔到了地上。
茶碗“啪”地一声碎了去,水泼了一地。
“你想烫死我?”粉黛一声惊叫,随即怒目圆瞪,直指着金珍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倒这么烫的茶水给我喝,是想烫死我吗?”
满喜看不下去了,冲口道:“茶壶是放在桌上的,四小姐喝了老半天,怎么可能会烫?”
“你是在跟我说话?”粉黛大怒,“行啊!果然是从前金玉院儿里出来的奴才,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规矩却一点儿都没学到。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说话有你插口的份儿?”
满喜也知自己僭越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金珍无奈,知道今日就该着她们倒霉撞上这对母女,凤粉黛这摆明了故意刁难,满喜还口若是惹恼了对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她咬了咬牙,故意板起脸训斥满喜:“不懂规矩!主子说话,哪里容得你插口?还不掌嘴!”
满喜也知金珍这是为她开罪呢,二话不说,抬起手,对着自己就是两个耳光扇了去。
看着满喜自己打自己,韩氏和粉黛这母女俩可是真过了瘾。从前金珍与满喜都是沈氏屋里的人,沈氏是主母,一向嚣张跋扈,连带着她院儿里的丫头都跟着涨身份,一个个牛的跟什么似的,凤粉黛区区一个庶女,这两人还真的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但现在不同了,沈氏死了,她们的身份也变了,再加上如今府里没有凤瑾元护着,这两位真真儿的就成了落毛凤凰。
哦不,凤粉黛可不认为她们俩个是凤凰,不过是任人戏耍的玩物罢了。
“哼。”她盯着金珍冷哼一声,一个下人,纵是飞上了枝头,也不过是只乌鸦,想当凤凰,门儿都没有。
韩氏忽然就起了一个恶趣味来——“金珍,你会不会唱戏?”
金珍一愣,随即摇头,“不会。”
粉黛白了她一眼,“不会可以学啊!韩姨娘喜欢听戏,昨儿个父亲也同她说了,在府里烦闷时可以请戏班子进来唱一唱。正巧今日班子都在,不如就让上头那戏子教你一教,学好了就给我们唱上一段。”
金珍只觉一阵屈辱感袭上心来,她好歹是凤瑾元的枕边人,凤粉黛居然要她跟个戏子学戏?下九流的东西,她怎么可以?
见金珍站着不动,韩氏把脸板了起来,“怎么,四小姐的话你敢不听?”
金珍为难地看着粉黛:“四小姐和韩姐姐想要听戏,有戏子来唱就好了,金珍实在是……”
“我让你唱你就唱!”粉黛突然爆发性的一嗓子,吼得韩氏都是一哆嗦。“还愣着干什么?上台去啊!”
丫鬟佩儿一见主子急了眼,赶紧又扯了金珍一把,手上加了劲儿,捏得金珍胳膊生疼。“四小姐请姨娘上台去,姨娘快去吧!”
金珍摇头,“四小姐您不能这样做。”
“我怎么就不能了?”粉黛挑衅地看着她,“一个妾,居然敢跟府里正经的小姐说不能?你有这个资格吗?”
佩儿又适时插话:“还请姨娘考虑清楚,到底四小姐是姓凤的,您,不过是个连家宴都上不去主桌的妾室而已。”
一句话,点醒了金珍。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跟凤粉黛说不能?人家就是明摆着欺负她,又能怎样?
这样一想,便也不再倔强,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停唱的戏台,一咬牙,抬步就走了上去。
那戏子往边上挪了两步,给金珍让出位置来,再看着韩氏展了一个媚笑,问道:“不知请上台来的这位夫人,是要做什么的?”
韩氏咯咯地笑,“什么夫人哪,不过是个妾。”
满喜瞪了韩氏一眼,只道这女人不要脸真的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自己也是个妾,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金珍却已经没了跟韩氏计较的兴致,只说了句:“妹妹真的不会唱戏,姐姐就别再为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