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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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扯!”
“切。”玄天冥白了他一眼,自顾地找椅子坐下来,摆了一副看戏之姿。
凤羽珩看向那黑袍人,一挑眉:“鬼医松康?”随即一声冷哼:“三十副活人腿骨,十几年专研之术,到头来,就是这个水平?”她撇了一眼玄天夜的双膝,摇摇头道:“撞大运让你成功的几次,成就了你鬼医的名号,本县主还以为多厉害的一个人,今日看来,不过尔尔。”
那鬼医松康愣了一下,随即面上竟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直盯着凤羽珩问:“你就是京城的济安县主?”
凤羽珩没答,也拉了把椅子在玄天冥边上坐了来,有下人送了茶来,她抿了一口,又往玄天夜的腿上看了两眼,这才幽幽地开了口来:“伤口红肿,泛浓,明显是感染了。”
松康眨眨眼,带着期待地看着凤羽珩,等她继续往下说。
凤羽珩到是没让他失望,继续道:“缺乏消毒常识,是这种外科手术后发生感染的主要原因。我问你,换骨之前,你可有换过崭新的、专用的衣裳?”
松康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他常年这身黑袍,从未换过。
“那你所用的工具可曾进行过高温灭菌处理?可有净手?”
松康还是摇头,但却补了句:“净手是有的。”
凤羽珩却说:“拿水洗根本没用。”再看看桌上放着的一堆小型器具,俨然是外科手术刀的雏型,可惜,又太过简陋,若不是她就在这个行业里,根本就认不出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见凤羽珩皱眉不解,松康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回几分颜面,一扭肩挣脱了黄泉的押制,仰起头,很是骄傲地说:“这是我施展密术的器具,如今这普天之下,唯我一人懂得它们如何用法。”
“哦。”凤羽珩点点头,然后伸手去往那些东西上扒巴一圈,道:“剪刀过大,刀头宽度不够,止血钳都没有,你拿什么封住血管?”一边说,一边在那松康已然蒙圈的注视中,伸手入袖,拿了一套完整的手术刀具来——
第410章 终身残疾
凤羽珩一套刀具亮相,松康差点儿没扑上去给她跪下。
“这……这是……”他人直接结巴了,瞪着眼看向哪一套东西,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可是再不认识,他研究那些被凤羽珩叫做外科手术的密术十多年,又怎能不明白这些都是密术进行中需要用到的上等佳器!
松康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他实在太激动了,这些原本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甚至幻想都幻想不到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摆在了他的面前。松康根本顾不上去想凤羽珩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他只是希望这些东西都能变成他的!
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抢,谁知,凤羽珩衣袖一拂,就像变戏法变似的,那套刀具瞬间就在松康的眼前消失。
松康伸出去的手扑了空,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样子就像凤家老太太发现到手的钱财又被人夺手一般,十个指甲不停地抓挠着桌面,试图把那套刀具从木头里给扣出来。
躺在床榻上的玄天夜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怒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这一嗓子到是把松康给提醒了,他神经一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看了看玄天夜,然后再看看凤羽珩,脑子里回想起从北界到京城这一路走来,听到的有关济安县主妙手回春济世救人的传说。
其实凤羽珩真正用医术出手救人并不多,她甚至未曾出过京城去给任何人看过病。但人们传得最多,也是最神的一次,便是她在百草堂将一个本来已经死去的人又给医活了。还有久病不愈的襄王妃,大病缠身多年,好在济安县主的手里,事过之后,三皇子用了一整个玉矿来表达谢意。
这两件事被百姓们传得神乎其神,特别是把死人医活那一次,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
松康听了一路,原本以为只是传说,可当他听到凤羽珩今日说的话,又看到她摆出的那一堆刀具,松康突然明白,其实百姓们传得算是含蓄的,自己所掌握的那套秘术在这济安县主面前好像什么都不是,人家都不觉得惊讶,轻轻松就指出他一直攻克不了的难题。
他心中有所猜测,想了想,便再问凤羽珩:“你说消毒是必须,工具是必须,那施了秘术之后呢?你可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凤羽珩纠正他:“那叫手术,不叫密术。不专业的前期准备,不正确的手术方法,不契合的器官移植,不严禁的术后监控,最直接导致的就是术后并发症。并发症一起,依你的本事,根本就是无力回天。”
她用词专业,松康不是很能听得明白,但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在这样的年代都能根据一些不成型的图画去研究出外科手术的基本趋形,又怎能分析不明白凤羽珩话里的意思。更何况,那所谓的术后并发症,他已经经历过多次了。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很好,可是救治的人突然之间就会发生变化,各种各样的状况频出,让他束手无策。
松康直瞪着凤羽珩,眼里满布期待,那样子就像是饿了十天的狼看到一块肥肉,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她给吃掉一样。
玄天冥不干了,“瞅什么呢?”
松康没反应。
玄天冥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除了对凤羽珩和云妃,跟别人那简直就是说翻脸就翻脸。这松康不理他,他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往那人身上踹了出去,直接把人给踹到对面的柜子上,撞得嘴角湛血。
凤羽珩也没说什么,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痴迷,不断残害活人的什么劳什子鬼医,踹死都是应该的。
可松康这人十分顽强,虽然摔得狠,但他一点都不气馁,也不生气,勉强能撑起来之后,干脆就跪爬着又爬回了凤羽珩面前。就见他两手在地面上平伸,额心头地,虔诚地跪在她的脚边,像是在膜拜。
玄天冥摊手,表示他管不了了。
凤羽珩冷目向下方看,问那松康:“他踹你时,疼吗?”
松康点点头,实话实说:“疼。”
“那你想想,*取骨,甚至取器官,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凤羽珩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谴责,而另一层,便是让那松康自个儿去琢磨。
松康这人很直接,他脑子里就一根弦,除了专钻医术,他这辈子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半点兴趣。什么谴责,什么*取骨,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的思维此刻已经直接跳跃至那第二层意思——“你的意思是……疼死的?”
砰!
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松康再次被踹出老远。就听玄天冥道:“左一句右一句的你,跟谁说话呢?”
松康立即反应过来,马上改口:“县主!”
凤羽珩知他这人根本就没有心,亲手杀死那么多人,居然一点怜悯之意都没有,面上不由得泛起一层死灰之气。
松康没意识到这些,他只是又爬到凤羽珩脚边,不停地自语:“我知道,麻沸散根本没用,或许开刀割肉的时候是有用的,可一旦碰及骨,便立即失去效应。不只*,病人也是,多半是疼死的。可是我研究过更好的麻沸散,也寻遍了天下最好的麻沸药物,都没有用啊!”
他呢喃自语,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凤羽珩把那套刀具给了他,还有特制的麻沸散,还教了他比密术画上还要精湛的开刀之术。从此以后,他行医济世,除去这济安县主之外,天下无敌。
松康猛然惊醒,瞬间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抬起头来看向凤羽珩,突然就说了句:“求县主收我为徒!”
这时,早已在门口站了多时的端木青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进来,挥了手中佩剑就要往那松康头上砍去。可惜,胳膊没落下呢,手腕就被一截鞭子缠上了。
他扭头瞪向玄天冥:“殿下,松康是北界的人,由下官带至京中,下官有权处置他吧?”
凤羽珩几乎失笑,这端木青是气糊涂了么?居然在跟玄天冥讲理!
果然,就听玄天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不成北界三省不归我大顺管辖?”
端木青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缠住手腕的那鞭子再一用力,他整个儿人竟被横着甩了出去!
好在他有扎实的功夫底子在身,不至于像松康那些摔得那般狼狈,可惜堪堪站住又能如何?他带回京城来一心想着能给玄天夜治伤鬼医,此刻依然跪在凤羽珩脚边,不停地俯地磕头,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膜拜他的信仰之神那般,心无旁骛。
凤羽珩却不再理那松康颐,反到是站起身走到了玄天夜身边,带着淡淡的笑同他说:“凤家庶女凤沉鱼的庚贴我已经带到襄王府来,真是要恭喜三哥了。只是不知道以后再见了面,是该叫你姐夫好,还是三哥好。”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指着推进来的那辆轮椅:“这是九殿下以前用过的,我们觉得这凡事吧都要有个承传。现在九殿下的腿好了,正好三哥这两条腿算是废了,所以干脆就把它推到了襄王府来,算是送给三哥的礼物。”
她说话时,笑意盈盈,那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玄天夜实在不想跟个丫头片子斗嘴,干脆地别过头去。
不过凤羽珩这人还算挺讲究的,她说:“不管怎样,你们的大婚总还是要进行的,我这当妹子的总不能看着三哥躺着迎娶新人,所以……”
端木青眼一亮,就到听凤羽珩说了句:“我至少也能把你治到能让你坐上轮椅的地步。”他松了口气。
玄天冥没问凤羽珩为何要治老三,在他看来,他媳妇做任何事都是对的,甚至当凤羽珩又对那松康说:“我治他,你来打下手”时,他也认为是对的。
其实,凤羽珩对玄天夜的治疗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过是从答应开始,一直治到当天晚上。
端木青早就被轰出去了,屋子里襄王府的下人也被轰出去就,就够着凤羽珩、玄天冥、鬼医松康,还有忘川黄泉。
松康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别提有多高兴,虔诚地跟在凤羽珩身边,听她指着玄天冥身体的伤处分析病情,再看着她很不客气地把膝盖处的绷带拆开,也不顾玄天夜是否疼得满头大汗,然后还用小手用力去捏那截儿他昨儿才接好的骨头上。
“既然已经接上了,我就不再多做处理,但是松康我告诉你——”凤羽珩冷声道:“接骨接骨,接的却并不全是骨,还有骨边断裂的筋脉、血管。另外,你这骨头连接的手法也并不正确,以至于他日后虽然能动,却根本无法使得出力气来。膝盖是大关节,大关节无力,人根本就站不起来。”
松康像个小学生一样虚心听讲,然后追问了句:“师父,那你能把这骨头重新接吗?”
凤羽珩斜了他一眼,提醒道:“我不是你师父,再这么叫,我就把你赶出去。”看到松康点头应下,这才又道:“我到是能把他治好,而且也不需人骨。有的时候,用特殊材质的物体做一个假的关节,只要安放得当,也是可以替代和恢复原本功能的。只不过……”她眯着眼看向床榻上同样一脸期待的玄天夜,又道:“想站起来是不是?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治的。本县主好心让你有本事能坐着娶媳妇儿,其它的,概不负责。”
玄天冥在旁边帮腔来了句:“没错,老子遭过的罪,大家都得跟着尝尝。”
凤羽珩咯咯地笑,对玄天夜说:“你这个,可是终身的哦!”
第411章 姐的本事你一辈子也学不完
三皇子玄天夜突然就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这半年来他曾不止一次地不想活了,但都没有这一次来得这么强烈。
可惜,这种冲动被玄天冥全部看在眼里,他眯缝着面具下面的脸,跟榻上的人说:“男子汉大丈夫,你不战死沙场,也不为国尽忠,躺床上都能被个小姑娘气死,老三,丢不丢人?”
玄天夜闭上眼,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犹自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怒声大吼:“出去!都给我出去!”
没一个人听他的。
凤羽珩转身走向黄泉,将她手里原本就提着的一只药箱给拿了过来,然后,鬼医松康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里头把一套输液的设备给拿了出来。
这松康都看蒙了,这是什么玩意?除了最边上那个东西他叫得上来那是针,其它的没有一样是他能认识的。就连那些透明物体的材质,他分析了半天都没分析明白。
玄天冥却对这东西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还主动给松康讲解起来:“这种叫输液,不懂吧?看到里面的水没,看到这针管里的东西没?水是生理盐水,针管里的是药,混到一起,再把小细针扎到手背上,就可以把药直接输送至人的身体。”
他讲得头头是道,凤羽珩还是纠正他——“那不叫扎到手背上,是静脉。”
玄天冥很大气地挥手:“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说什么他也不懂。”
松康是不太懂,但他盯着凤羽珩的动作,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是扎到血里。”这是他的理解。
凤羽珩也不多说,静脉滴注刚刚开始,玄天夜便沉沉睡去,看得松康眼睛都直了。
随后,凤羽行当着他的面,用消毒液净手,穿上白大褂,再将刀具浸泡消毒,然后在玄天夜的床榻前拉起一道帘子。
这是她来到大顺朝之后,第一次在空间之外做手术,不过好在不是开腔开颅,只是简单的骨科手术,多加注意,还是可以避免细菌感染的。毕竟她有着丰富的战地医疗经验,前世,硝烟弥漫的中东战场上,她跟同伴抢出来的伤员肠子都流了一地,腿都被炸掉了,她还不是把人拖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就地手术吗?现在的条件跟当时比,已经好上太多。
更何况,那松康只专注着她的治疗过程,对于她是怎么把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工具拿出来的,是一点都没注意,也一点都不关心。玄天冥主动承担了擦汗的工作,直到天全黑下来,凤羽珩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的缝合,宣告手术成功。
松康直接就给她跪下了,不跪不行,他的膝盖已经完全被凤羽珩的医术折服。就说这最后一手缝合,这都是他见所未见的。松康觉得,这位济安县主绝对是天底下医术第一人,如果今天错过了她,自己定会遗憾终生。
这整整一天,他在凤羽珩面前跪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凤羽珩都懒得理她,甚至在给玄天夜治骨伤的过程中,她都没说一句额外的话。现在手术完成,她也只是跟玄天冥说:“接了他腰部和脊椎、颈椎的骨,人能坐着,但肘关节和指关节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腿部也一样。”她说着,撇了松康一眼,“这庸医给治成那个德性,到也不辜负我们送的那一辆轮椅。”
当晚,他们从襄王府出来,鬼医松康着了魔一样地跟在后面。端木青只顾着去看玄天夜的伤势,也没顾得上管他。直到玄天冥拉着凤羽珩的手坐上了宫车,直到宫车已经启动往县主府去,忘川掀了帘子往外瞅了瞅,然后告诉他们:“那人还在后头跟着,摔了几跤,十分狼狈。”
玄天冥有些不解,问凤羽珩:“我本以为你会厌烦那样的人,本想帮你一鞭子把他抽死的。可后来看你又像是想要留着他,究竟是何意?”
凤羽珩轻叹了一声,十分无奈地道:“我的确是厌烦那种人,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性命,*取骨取器,简直是人间最毒辣之事。可是……”她仰头看他,“玄天冥,世上能懂得并接受这一套理念的人并不多,虽然他只掌握了一个外科手术的雏形,但我有留意观察过,他的手法还是很利落,对医术的悟性也极强。我的师父将那么先进的医术传给我,为的是让我济世救人,可是你想想,凭我一双手,又能救几个人?凭我的精力,哪还有工夫再去培养帮手?而我们今后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