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谢池春 >

第93章

谢池春-第93章

小说: 谢池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别说是姑娘,就是男子,谁能像她般到诏狱探视身负附逆大罪的人?母亲哪怕不感念这份恩情,也当明白,这京城上下,能比得上她这份胆色与仗义的,没有任何人。”

他甚少这样维护过谁,更不曾用过这样的言辞。

韩夫人被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脸红,只是她自发现当年偷龙换凤的事情后就有些偏激,一年多压抑至今,性情也有些乖戾。

于是羞而成恼,“你就只看得到她的好?”

韩玠体念她的心情,然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我今日前来,原不是为说这个,不过既然母亲提及,我也说得透彻。璇璇是我请礼部郑重安排迎娶的王妃,也是采衣自幼相交的好友。个人自有缘法,母亲若不喜欢她,我也不能怎样。只是别再阻拦采衣了——她难得有几个性格投契的朋友。”

韩夫人的脸霎时就有些红了。

靖宁侯府最初解围,韩夫人得知是谢家姐弟出力的时候,确实感念过,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个天翻地覆的消息——韩玠是宁妃的儿子,他的儿子早已在将近二十年前被人掐死后丢在乱葬岗。她明明知道着一些,却不能说,不能反抗,甚至还要跪谢元靖帝所给的荣宠,打落牙齿和血吞。

仇恨与压抑积攒,却难以发泄,日渐乖戾的性情中,便将恩仇无限放大。

从前不喜欢的,如今更加不喜欢。从前能忍耐隐藏的,此时却在不经意间流露,要求韩采衣远离她不喜欢的人。

没想到韩玠慧眼如炬,竟连这些都知道。

内室里片刻沉默,韩遂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知道韩玠素来有主见,也知道妻子心里的疙瘩,便未插嘴,甚至在韩瑜想要劝解的时候,拦住了他。

——该说的话总要说的,就像该面对的敌人总要面对,拖延得久了,反而会溃烂,越来越难清理。

烛火燃烧得明亮,噼啪声里爆出一个灯花,韩玠再度单膝跪地,“母亲的养育之恩,玉玠一直铭刻于心,将来必当报答。只是今日的话,还望母亲三思。璇璇是我的妻子,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踏着浓重的夜色离开靖宁公府,半路上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韩玠出门前未带防雨之物,只能冒雨而行,等回到王府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轻易躲开外围的一双眼睛,进了信王府,才彻底安心——当了一年半的信王,这座起初如同牢笼的府邸渐渐也归到了他的麾下,除了王府长史是元靖帝专门指派,他不敢笼络得太明显之外,大半的护卫已然成了真正的信王府侍卫。

漆黑的雨夜,甬道两侧的昏黄烛光像是奄奄一息,随时能灭了似的。

他踏着雨水走进和谢璇居住的明光院,值夜的婆子在靠着廊柱打盹儿,并未听到任何动静。韩玠有意放轻脚步,旁人更是难以察觉,直到屋门轻声作响再掩上,那婆子才后知后觉的睁开一个眼皮,没发现任何异常,便对着雨幕叹了口气。

屋子里也是黑漆漆的,韩玠脱掉湿透了的外衫,换上寝衣进了内室,谢璇大概是为了等她,并未熄掉床帐外的火烛,此时几乎燃烧到了尽头。

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却如同熊熊篝火温暖。

韩玠掀开帏帐,就见谢璇睡在床榻里侧,微微蜷缩着,靠向他的位置。一只手搭在他的枕头上,睡得安稳。

随手挥灭外头的火烛,韩玠钻进被窝里,谢璇仿佛察觉了似的,又软有暖的身子便朝他怀里钻了进来。

☆、第115章 115

高诚的归来并未在朝堂上引起太大的波澜,元靖帝如常的上朝,只是心绪欠佳,为一点点小事生了场大气,狠狠的惩治了几个官员,其中就有户部的一位侍郎——说北边的一些郡县前两月闹春荒,元靖帝派了户部侍郎亲自去赈灾,袛报上写得天花乱坠,说将赈灾做得有多好,却原来私贪了许多赈灾的钱粮,断了老百姓的活路。

元靖帝渐渐上了年纪,朝务上花的精力早已不如从前,这几年渐渐的有了许多营私舞弊、贪贿腐败的事,朝臣们大多心知肚明。

这一回元靖帝下狠心整治,不止对户部下了狠手,连带着还牵出了些地方官员,纵贯南北,其中就有巍城的知府贺赢。

这似乎与以前那些大整治没什么不同,元靖帝一旦发作起来,便是铁腕无情,多难都要去做的。朝堂上下人心惶惶,韩玠被元靖帝召入宫中几次,言语之间,也渐渐猜到了元靖帝的打算——

庸郡王是他的死穴,在发现越王竟然与庸郡王有所往来之后,元靖帝是打算彻底废弃这个儿子了。

只是越王多年筹谋,内外勾结,却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够废除了的。

在揪出那一连串的蚁虫之前,他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筹备,要稳住局势,还要釜底抽薪,少不得要有人帮手,韩玠也渐渐的开始出力。

四月下旬的时候,夫妻俩终于往越王府上去了。

越王府上日渐热闹,韩玠和谢璇到达的时候,外头早已停了几辆马车,却是来跟越王请示事情的——今日休沐,衙署里不用上值,可越王现管的几桩事情尚未了结,便有人以此为由头登门拜访,套个近乎。

听说是信王携信王妃前来,越王便抛下几个官员,赶来了客厅。

他的脸上是最近常见的热情笑容,“原来是玉玠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瞧见旁边的谢璇,便吩咐人去请越王妃,又叫丫鬟们奉茶捧果,热情周到的态度简直让谢谢目瞪口呆。

她自成婚以来,几乎没有见过越王,如今近了瞧着,便觉此人几乎是天翻地覆。

从前模样痴傻,行动缓慢,腆着个肚子的时候确实像是脑筋迟钝的草包,就连那眼神儿都是浑浊的。而今他挺直了腰背,除了依旧藏在眼中的阴鸷之外,从前的种种样子全都不见了,说话时利索又热情,几句话安排下去,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招待客人,显然是训练有素。

韩玠入座,举茶慢品,“进府时瞧见外头似有来客,打扰越王兄了。”

“不过是几个来禀事的官员,玉玠客气了。”越王坐在主位,藏着阴鸷的目光扫过两位客人,便道:“父皇这两天又召你议事了?我还想你难得成个亲,能多偷懒几个月。”

“朝堂上事情多,父皇要惩治那些贪官,自然更费心神。有时闷了,叫我过去散散心罢了。”韩玠举目四顾,瞧着厅外的庭院布置,“从前极少来打搅越王兄,这庭院倒是修缮布置得不错。”

——像是工部那位怪才的手笔。

越王呵呵一笑,“闲时观玩罢了。”

韩玠也是低头喝茶,没再多言。

连跟越王交集不多的工部小官吏都来凑热闹逢迎,可见在朝臣眼中,多半是认定了越王能够入主东宫。哪怕不能入主东宫,等元靖帝驾崩时,也能毫无悬念的登上帝位。

外头越王妃已经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姗姗而来。哪怕是家常居住,她也是盛装浓抹,用了整套的头面钗簪,衣裳是十成新的浮光缎,锦绣软鞋上缀着浑圆的珍珠,稍嫌圆润的小臂露在七分宽袖之外,隐约可见做工精致的缠臂金和腕间玛瑙手串。

这样的珠光宝气,哪怕只有五分的容貌,也能显出六分的姿态。

她施施然进了客厅,恭敬的朝越王行了一礼,才朝韩玠和谢璇笑道:“盼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盼来了信王和弟妹,上回我入宫的时候恰好弟妹才出去错过了,倒有许久未见。”

谢璇盈盈起身,“前些天俗务缠身,一直没能来拜会,还望王妃姐姐不要见怪。”

“说什么见怪的话,只是听见信王才成婚没多久就带着弟妹去了平王妃那里,我还想着过不几日就要来呢,白盼了几天。”越王妃捂着嘴一笑,目光落在谢璇身上。

追究这些可就真没意思,谢璇随手搁下茶杯,淡声道:“原打算隔日就来的,谁料被俗务耽搁了。”

那一头越王似乎想起什么,三十余岁的王爷正容端坐,正眼都不肯给旁边两个女人,只问韩玠,“听说平王侧妃是信王妃的表姐,想来感情亲厚。近来我不得空,没去看思安,那孩子可好?”

韩玠才不跳进去,“最近也没去过,倒不知近况。”

越王妃还想问关于思安、陶妩和平王妃傅氏的事情,都被谢璇以不知情搪塞过去了。

这一场拜访无非也只是面上好看些。东宫虚位,越王夺嫡之心昭然若揭,自他露出真面孔开始将触角伸向朝堂的各个角落开始,跟韩玠的矛盾便日益凸显,只是瞧着元靖帝的面子,才没兄弟撕破脸罢了。

韩玠和谢璇不愿看越王这条毒蛇的面孔,越王也不愿意因为韩玠这个中途捡回来碍事的弟弟而冷落了那几个官员,于是没坐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宾主尽欢,起身送客。

快到府门口的时候,对面走来个干巴巴的老头,一身书生打扮,眼光却是明亮的。

他瞧见韩玠的时候似乎有点意外,目光往越王那里稍稍一偏,随即若无其事的后退行礼,“拜见信王殿下。”

“这位是?”韩玠看向越王。

越王只拿眼角扫了那老头一眼,“是我给柔音请的启蒙先生。”

韩玠也不再追问,到了马车跟前时同越王拱手作别,出府离去。

车子出了越王府,韩玠将谢璇揽进怀里,“刚才那老头可看清了?”

“就是临出门前碰见,越王说是启蒙先生的那个?”谢璇当然记得他,“看着干巴巴的,眼神却精明得厉害,他目光扫过我的时候,我有点说不上的感觉……感觉不像个启蒙先生。”

“确实不是启蒙先生,他是越王最倚重的谋士,晁伦。”

晁伦?这个名字谢璇仿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他是谁?”

“以前挺有名气的算卦先生,当年郭舍能够发迹,据说还是依了他的指点。”

说起这个,谢璇倒是有点印象了,“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那人不时十几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么?”

“失踪到越王府上,改名换姓,当起了谋士。”韩玠唇角浮起冷笑,“越王会跟郭舍走到一起去,这个人没少在中间牵线。只是他变了容貌,旁人无从分辨。”

谢璇咋舌,“看其容貌,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糟老头,居然是越王最倚重的谋士。看来这些年的风波,他没少推波助澜?”

“何止推波助澜,越王固然心性阴狠善于掩藏,却也没那么大的能耐,瞒过父皇还将朝臣捏在手心里,其中多半是晁伦的功劳。这晁伦是个奇才,只是心术不正,可人又比狐狸精明,难对付得很。”

谢璇微微一笑,“你已经探清了他的底细,可见也不是无懈可击。”

韩玠便捏捏她的鼻尖,“是个人就总有疏漏处。只是他这两天去过红螺巷,狐狸鼻子灵敏,该叫你温姐姐早点搬走了。”

“红螺巷!”谢璇一个激灵,她当然知道韩玠的性子,没什么要紧的事不会提这些,如今既已提起,恐怕已是证据确凿。她眸光一沉,“回去我就安排!”

待得回了信王府的明光院,谢璇便将事情给芳洲吩咐下去,叫她今日务必办妥。了却一桩心事,回想起越王和晁伦来,便又感叹,“你平常跟越王在宫里见面,也是这样客气么?”

“嗯。”韩玠点头,将她揽到怀里,走到窗边逗窗台上慵懒而卧的猫,“觉得难受么?”

谢璇知道他问什么,便微微一笑,“你跟他天天虚与委蛇都不难受,我还难受什么?不过说起来还是青衣卫的身份管用,想不理谁都行,皇上还能夸你忠心,如今却不能这样了。”

“所以这王爷当得还不如青衣卫——办事儿不方便,还得常跟越王打交道。”

“不过我瞧这个越王妃倒肤浅得很,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实在不像是越王的行事作风。”谢璇想起越王妃那盛装和越王的不给正眼,却又觉得难以理解,“越王恐怕是看不上她的,却又不加阻止,就不怕她捅娄子?”

韩玠摇头,“捅了篓子,越王才有理由废妃。”

说起这个,谢璇倒是想起来了,前世越王登基为帝,却迟迟未立皇后,她在靖宁侯府的深宅大院里,依稀听说原来的越王府被一把大火少了个干干净净,连越王妃都没能幸免。只是消息无从证实,此时倒有些好奇,“那要是越王当了皇上,越王妃应当是跟后位无缘了?”

韩玠一怔,察觉话里的试探,低头瞧她。

谢璇就在他的臂弯里,也正侧头,两人目光相触,各自都有些小心翼翼。

自那年在谢澹的住处尝试着问过前世的事情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过——毕竟那些破碎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太愉快的事情。新婚后的柔情蜜意里,虽然常有夜半私语,也不曾提过那时的事情。

那个伤疤深深烙刻在彼此心头,谁都不敢轻易碰触。

而此时夏日云影浮动,谢璇总算是有了些勇气,决定从最微末的说起,“我记得那时越王登基,并未立后,只是不就久……越王妃当真没当成皇后?”

“越王妃葬身大火,皇后另有其人。”韩玠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不过这回换个人当皇帝,怎么都不可能是越王,自然更没越王妃什么事。”

他像是在刻意回避,不愿意提从前的事情。

谢璇沉默了一下,稍稍踮起脚尖在韩玠唇上亲了亲,“皇后是谁?”

韩玠低头瞧着她,却未回答,只是道:“瞧如今皇上的意思,很看重思安。我是中途认回来的,就算没有越王兴风作浪,那些老臣也会说三道四,宁可把江山给襁褓里的孩子,也未必愿意给我。所以这皇后,我可不知道是谁。”

“玉玠哥哥!”谢璇娇嗔,她原本就比韩玠小了七岁,自幼少受父亲爱护,对韩玠有些依赖之心,撒起娇来便格外顺手,伸手环在了他的腰上,胸膛贴过去,仰着头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都是期盼,“你还是不肯说么?”

“就那么想听?”韩玠抵不住她的眼神,将柔软的腰肢揉进怀里,低头便吻了上去。

唇舌缓慢纠缠,像是就着春风在谢池上荡舟摇波,满满的全是温柔缱绻。

谢璇说不出话来,“唔唔”的两声,想起窗户还敞开着,连忙分神伸手想去关上,韩玠却已经旋身离了窗户,躲入内室的帷帐,将她摁在墙上。

纠缠着的吻渐渐令谢璇眼眸迷蒙,想起从前的事情,心绪愈发难以自控。待韩玠的唇舌转向脸颊耳垂的时候,她才软着声音道:“我就是好奇……怎么偏偏是我们?像是天上砸了馅饼一样,总觉得没这个运气。”

“我也不知道。”韩玠抬起头,目光含笑,“不如咱们烧柱香问问?”

看来他还是不肯说。

谢璇默默的叹了口气。

韩玠渐渐的又忙碌了起来。

元靖帝一番大刀阔斧的整治,朝堂上下出了不少的官员空缺,越王渐渐就觉得疑惑起来——元靖帝已经处置了几十名官员,其中一小半儿都是跟他有牵扯的,可随后元靖帝又挑了几个他推荐的人补上,还对他更加其中,甚至有官员建议请越王入主东宫的时候,元靖帝还表露出了赞许的态度,只是一直悬而未决。

这样的进展自然是让越王欣喜的——但凡名正言顺的入了东宫,那他便能在元靖帝“驾崩”后名正言顺的登基 。

只是同时,也有许多事情令他渐渐惶恐起来。

自巍城知府被元靖帝处置之后,他便换了另外一条线来运送银钱,谁知道没过多久,这条线便也悄无声息的没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巧合得过了头,越王敏锐的发觉了不对。

然而近来正是元靖帝整治官吏的时候,青衣卫几乎倾巢出动,作为协掌吏部的越王,更是被元靖帝明着监视了起来。

他并不敢擅动,只能等。

手头断了银钱,有些事就无以为继,他忽然发现了元靖帝可能在谋划的事情,立时便以极隐秘的方式派人前去廊西。焦灼的等了许久,终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