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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宅记重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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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顷,周素馨挑着灯笼回来。

“真是怪,今天巡夜的人怎么这么多?”她自言自语着进屋,前脚才踏进门坎,就撞见了跑在门口守着的俞眉远,小小的人影倒把她唬了一跳。

“周妈妈,发生什么事了?”俞眉远问道。

虽说每天晚上俞府都有巡夜的妈妈,但都不像今天这样声势浩大。

“只说这两日老太太寿辰,各处明火繁多,让我们小心火烛。”周素馨吹熄灯笼里的蜡烛回答。

俞眉远蹙了眉。

只是小心火烛用不上这么多的人。

早晨她从画舫下来后只推说身上有孝,不便赴宴,因而也就没回杜老太太跟前,只带了青娆在园里逛着。而从午时开始,园子里人就多起来了,且多的都是些手持长棍的壮硕仆妇,内宅门外也守了好些孔武有力的护院。

这分明就是有大事发生的模样。

傍晚时分于兮薇回屋里曾提起,霍引曾与俞宗翰在席间出现,俞宗翰与杜老太太秘语之后便匆匆带着惠夫人离去,自那时起,杜老太太面色就不曾好过。

园中一切反常必然都与霍引白天所提及的事有关。

俞眉远想得入神,一夜没有好眠,直至天微明方才睡去。

……

翌日,天色阴沉,将雨而未雨。

俞眉远被周素馨从床上摇醒时,时辰已经不早。她迷迷糊糊地任人摆弄,梳洗更衣,被推出门时还在打着哈欠。

老太太这寿宴连摆三天,这是第二天,请的都是和俞府沾亲带故的亲友。

俞眉远起得晚,于兮薇等不了她早早就先走了,她只能自已带了青娆出门。

一路上,她都看到手执棍棒的仆妇敛眉肃目在园里避人而行,似在搜寻何物。

杜老太太今日在暖香阁里招呼亲友,俞眉远是最后一个到的。今日杜老太太显然心事重重,强打着了精神应付客人,俞眉远进屋就给老太太行了礼,说了两句吉祥话,也不多说笑,在人前转了两圈就退到了后面,略待了待就找借口悄悄离开。

离了暖香阁,俞眉远并未回容瘦院,而是沿着飞峦抱翠的背荫小路一路走下去。

到了昨天乘舫下船之处,她顿了脚步,放眼而望。不远处就是叠石飞瀑,叠石垒得颇高,四周遍植草木。从前她常在这里玩耍,知道山后有条小石阶可以攀上,山顶之上有个小洞,可容下两三人。

她要上去确认是不是果然如她所料想得那样。

“青娆,你去给我沏壶玫瑰卤来,我想在这儿坐坐。”俞眉远找了借口支开青娆。

青娆应声而去。

俞眉远左右张望一眼,提了裙子跑到叠石假山背后。

石阶陡峭,生满青苔,蜿蜒而上,四周都是飞瀑哗哗水声,路两侧荒草如人高,越发显出这地方的幽僻来。俞眉远缓了缓气息,踮脚迈步,拾阶而上。

她走得慢,猫似的无声息。

走没多久,她已能看见记忆里的小山洞,山上石缝里草木荒生,半遮着洞口。她咬了唇正准备加快步伐,洞口处的草木却猛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东西窜入般,让她生生停了脚步。

俞眉远皱了眉头,她不自觉地猫下身,像只弯背的猫,以极慢的速度靠进洞口。

几声窸窣响动传来,她把身体缩到了一处凸石后,屏息不敢动弹。

洞里有人?!

“怎么?怕我私藏了《归海经》,所以派你来了?”洞口处忽然传来尖细的女声,带着蛇类的阴潮气息。

俞眉远瞬间圆睁了眸。

不是因为《归海经》这三个字,而是因为那个女声。

她一直都觉得《归海经》这书名,如今她终于记起自己在何处听过《归海经》这个名字了。

就是从这个声音的主人口中。

“知道就好……”另外一个淫邪的男人声音响起。

“等等。”女声忽然压低,喝止了他。

紧接着,洞里沉寂下来。

俞眉远情不自禁攥紧了拳,洞里的人……发现她了?

正想着,耳边忽传来破空声响。

“哼。”那女声冷哼一句。

俞眉远根本看不清眼前飞来的东西,只觉得白光闪过,杀气弥漫。

她避不过,就连害怕都来不及。

身侧一道劲风涌来,带起她的衣袖纷飞,俞眉远被这风迷了眼,迫不得已闭眸,耳中只听得“叮”地脆响,有金铁之物被打落地面。

“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俞眉远未及睁眼,便发现自己的手已被一只大掌握住。

这手掌粗糙,掌中布满茧子,掌心干燥,温热厚实,紧紧牵住她的手,将她往山边拉去。

她张眼,只看到玄衣黑裳的背影。

人到山边,前路只剩飞瀑悬崖,他转身蹲下,道了句:“别怕,抱紧我。”

余话再无。

他伸臂,将俞眉远抱起,纵身而起。

草木掠过,俞眉远呼吸顿止。

人,已随他腾空。

第16章 固执

青翠草木晃眼而过,园里景致微缩成蚁象,天空突然间触手可及,却很快又遥远而去。

俞眉远才从险况中脱离,转头又陷入奇特的境遇,她的心跳得怦怦作响。风刮过脸颊,身体失控似的在空中上上下下腾路,她本能地用手圈紧霍引的脖子,把头贴到他的颈弯里。

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她没有闭眼,将一切都看入眼中。

几个腾跃后,霍引已将她带到园中无人的角落。

闲置的静谧院落后面是棵繁盛的玉兰树,凉风吹过,枝头的玉兰花扑簌簌落了满地,清幽的香气散开,沁人心脾。俞眉远在玉兰花的香气中嗅到了一丝火艾的气息,是从他颈间传出的。

火艾是味草药,气味很特别,谈不上香,但俞眉远很喜欢。上辈子她中毒之后,不论寒暑都遍体生寒,火艾是她长期煎服的药方中一味重药,性热,能祛寒毒。她只有在服药过后方能感觉到暖意,久而久之,她就连屋里熏的香都换成了火艾。

她对火艾,有瘾。

霍引才在地上站定,发上肩头就已落了几片花瓣。

怀里的小姑娘还死死抓着他后领的衣襟,脸贴着他的脖子,发丝拂过,带起他一阵痒意。

霍引忽然间脸发烫。

刚才情势危急,他顾不了太多,这时脱离险境,他方回了神。

就算对方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被他这么抱着,也不成体统。

他蹲下,将她放到地上。小丫头脚虽然落了地,可手却还纹丝不动,只怕是吓坏了,他无奈地轻轻拍她的背,在她耳边道了声:“别怕,没事了。”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松开,霍引只觉得怀中一空,绵软温热的小身体已经离开。

俞眉远有些怔。

霍引勾勾唇想笑,可到底没笑出来,反而把脸一沉。

“小丫头,你胆子倒是大得吓人,知道不知道刚才我要没及时赶到,你就死了。”他说着一顿,觉得自己在个小不点面前说死不死的有些残忍,又把话一收,“你说你个姑娘家,不好好在院里呆着绣个花画个画,老跑到那么险的地方干嘛?”

俞眉远没吭声,仰着头,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

“吓傻了?”霍引皱眉,清亮澄澈的眼眸眨了眨,忽然单膝落地,半跪在她身前。

两个人的个头便一般高,视线也平齐。

“现在知道怕了?”他很严肃地盯着她,仿如严厉的兄长,“已经没事了。下次你可要安分点,别老往危险的地方跑,便是没有那两个歹人,山石悬滑,也是你随便上去的?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刚好有人救得了你。”

俞眉远唇一抿,脸上透出些委屈,耳根底下散了些发,卷卷的。

霍引忍不住拿手指勾勾她发根处的卷翘,那卷翘像弹簧丝似的,拉直后一松手又卷曲了。

“好了好了,我不训你了。”见她总不开口,他也没了脾气,妥协了。

“你记住我的话了吗?”他拍拍她的肩。

“啊?”俞眉远总算回神,“你刚刚说了什么?”

“……”霍引石化。原来他说了半天,全被她无视了。

他生气了。

……

“喂,等等我。”软糯的声音在幽静的石板道上响起。

玄衣黑裳的背影渐行渐远,俞眉远只好拔腿追去。

这人居然真生气了!气量真小!

但没办法,她还有事找他,只能追过去。

霍引假意朝前走着,他虽不回头,耳朵却竖得灵光,把后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她管他叫“喂”,这真是更让人来气了。

小短腿跑得慢,距离慢慢拉开,动静有些弱下去,霍引就放慢了脚步,让她追上来。小丫头跑得挺着急,气息喘得急促,他就心软了,脚步便越来越慢。

“扑”一声闷响。

匆乱的脚步声停止,霍引心里一紧,猛地转身。

俞眉远踩到裙裾,重重绊倒在地。

他三步并两步冲到她跟前,就见她已自行爬了起来。

月白的衣裙上沾满泥污青苔,脸颊上蹭了几道泥痕,原本干净齐整的小姑娘变得狼狈。

俞眉远眉不皱,眼不惊,只把双手伸到眼前看了看,忽然看到地上他落下的影子,想也想就伸手拽住霍引的衣袖。

见她生怕他跑掉的紧张模样,霍引顿时哭笑不得,他目光在她身上一转,落在她手上。

白嫩的掌上是数道刮痕,被砂石盖着,血水正一点点从刮痕间渗出。

她竟一声疼都没叫出来。

霍引觉得自己胸口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闷,他开始懊恼自己的小玩笑。

“霍引,你知道刚才山洞里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吗?”俞眉远急道。

那个女人的声音,与她死后魂魄未散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个人就是上辈子真正对她下杀手的人。俞眉远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早就潜藏在俞府里。

不,也许就在她的身边,每天对着她笑,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

只要想想,俞眉远便不寒而栗。

霍引眼神顿沉,身上气息明显一改。她并不是如他所想得那样,因为贪玩爬上那座叠石假山,她是抱着某个目的故意去的。

“你不疼吗?”他答非所问地望向她的手。

俞眉远看了看自己的伤,摇头,道:“不疼。”

“先前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一句话,‘自己的身体自己要顾惜,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愿珍惜,还有谁会替你爱惜?’”霍引淡淡开口。

俞眉远一滞,蹲在她身前的少年身上落满被大树枝叶剪碎的天光,他垂目的神色比之先前来得更认真。

“我回去会让人好好包扎。”她情不自禁回答。

霍引抬了眼皮,目光穿透人心。

“小阿远,有些事,不是你能管,也不是你该管的。”

“霍引,我想知道她的身份,这对我而言很重要。如果你知道,我求你告诉我。”俞眉远手一紧,掌中的血渗得更多。

“我不知道。”霍引沉道,他将她的手抓下,轻轻打开她的五指,莹白的掌中一片红肿。

“那……你要抓莫罗?”俞眉远思忖片刻,改了心思。

霍引猛地抬头,紧盯着她。

“俞四姑娘,我再说一遍,这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以身犯险。”

冷冽的口吻,不容置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是拿面对稚子的态度在面对她了。

“你不懂,我现在不管,他日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俞眉远咬紧唇,重生这么长时间,她头一次恨自己还是个孩子,恨自己双手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霍引讶异极了。

她真的才六岁么?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妖异至极,却又让人……难过。

死?她知道何谓生?何谓死?

她才……六岁。

正值懵懂。

“我知道你要抓莫罗,让我和你一起找他。”俞眉远见他沉默,急道。

莫罗和那个女人是一丘之貉,抓到莫罗,也许她就能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霍引松开她的手站起,俯望她。

“快回院吧,别胡闹了。”

俞眉远听他语气又换回先前的戏谑,便知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霍引……”

“第一,叫我哥哥;第二,这事没得商量。”他摇摇头,堵了她的话,“我要走了,你别再插手这事。若是让我发现你再冒险,我会将你的行径转告令尊大人。”

他说走就走,不留余地,转身便离。

这次却不像上回那样走走停停,存心逗弄她,而是干脆利落地迈步而去。

对手又多了一个人,功力明显还在莫罗之上,这么危险的事,他自己都没把握,怎么可能再带上她犯险?

俞眉远见他去的坚决,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便站在原地看他。

片刻后,他的背影渐失。

她忽然扬声。

“霍引,就算你们将整个东园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莫罗的。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如果你改变主意,就来找我。我每天巳时都在这里等你。”

上一世,他们肯定没有抓到莫罗,否则也不会在六年后才牵出了俞府那么大桩的秘案。

风又起,白玉兰的花瓣落了满天,霍引的身影消失。

她也不知他听没听到。

……

老太太寿辰的第三日,本要邀了东西两园的至亲到庆安堂里吃酒听戏行令,可到了这日不知为何,酒也撤了,戏也停了,东西二园宅门紧闭,园里仆妇巡察不断。

园里喧闹消停,俞眉远乐得清闲,早上去庆安堂给老太太请安之后,就转到园子角落的这棵玉兰树下候着。

凉风习习,幽香脉脉,俞眉远坐在树下的青石板凳上,等得乏了,不知不觉间俯到凳上睡去。

玉兰树繁盛的枝干间,有双清亮的眼,沉默地望着石凳上的小姑娘。

真是个倔强的女孩。

霍引藏在树上,无奈笑了。

树下的俞眉远却做了噩梦。

不,与其说是梦,应该说她又回忆起了过去。

第17章 母亲

树下的俞眉远却做了噩梦。

不,与其说是梦,应该说她又回忆起了过去。

……

腊月十八,屋外积满厚雪,她长发披爻跪坐在琴案前,奏一曲不成调的乐。

将军府夫人的正屋,宽敞而华丽,织金的幔帐,毫无杂色的大毛褥子,一切都舒适而温暖。

但她已无知觉,只剩日复一日的麻木。

“铮——”

琴弦一震,尖锐的声响过后,曲调嗄然而止。

啪哒……啪哒……

殷红的血从指尖一滴滴落下,滴在琴身之上。

琴身乌沉,很快便不见那些厉厉殷红,只余几点深褐色的痕迹。

她看了自己的手半晌,心头忽然怒起,震袖而起,走到墙角。

墙上挂着弓与箭,不染尘埃,却满是锈痕。

她将弓取下,细细摩娑。

“呵,神箭俞四娘……”她嘲讽地念出自己旧日名号,从箭筒里拔出羽箭装上。

勾弦引弓,她将箭朝着门口处射去。

门在此时打开,冷风嗖嗖钻入,高瘦的月白人影站在了门口。

魏眠曦手里捧着木茶托,上面搁着碗药。眼见羽箭射来,他也不躲,似乎看透这箭飞不远,还没到他跟前就落了地,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你想杀我不成?”他迈步进屋,脚步无声,衣摆纹丝未动。

“将军今日竟有空来看我?”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恨然地看着地上的箭,十二年未拉弓弦,再加上中毒多年,她的力气早就消弥殆尽。

他进屋后,衣袖一甩,身后房门便随掌风合上。

“给你送解药来了。”他将茶托搁到屋中高案上。

解药?

慈悲骨也有解药?

那碗……明明是她的催命药。

她窒息而亡,倒在将军府后院的梅树之下,魂魄离体,她听得到却再难看见。

眼前只剩无尽黑暗。

潮冷阴森的女声,像蛰伏而出的毒蛇,响在耳边。

“魏眠曦,你怪我作甚?是,那不是解药,那是催毒的药。她身上既然没有《归海经》,你留她又有何用?如今你要娶俞家大姑娘,我就替你杀了她,也省得你左右为难,不是吗?”

俞眉远一个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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