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仙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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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反常的是,不论如何询问,御雪姬却是一概避而不答,只是推言,“十日后就知。”
御雪姬的推拒,却更让众人好奇起来,就在众人猜测御雪姬嫁人的人选时,就见宴客厅里的大门,被人由外向内轰然推开。
一双绣有西番莲纹的覆云履,迈过那朱红的门槛,推门而入,火红的袍角张扬舞动,那艳丽浓重的颜色,却不及来人面貌百万分之一。
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美,如玉壁琼琚般映的满室生辉。
满堂寂静,落地无声中,那人徐徐走到御雪姬身旁,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满含柔情的看向御雪姬。
“我来了。”那人柔声说到,嗓音如同陈年美酒般低沉醉人。
御雪姬却是有些嗔怪的看向那人,“你不在内室好好休养,跑到前面来做什么?”
那人唇角一勾,额心红纹越发妖艳,“当然是为了见你……”
那人说罢,这才转身看向众人,“我与瑶姬十日后大婚,还望各位前来吃杯喜酒。”
一只酒盏滚落到地上,“铛啷”一声碎开。
燕九呆若木鸡的矗立在长案上,一双小黑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御雪姬见此却是轻笑出声,“你看那只灵兽,都被你看呆了。”
而看呆的燕九:这个世界疯了!
这个敢当着满堂宾客,与御雪姬当众调情的家伙竟然是——燕卿!
这个老妖精,他不是丹田破碎了吗?
他不是被道莲反噬了吗?
他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御雪姬的未婚夫?
而且,修为竟然升到了金丹境!
燕九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燕九却记得清楚,那人额心上的五瓣红纹,分明是道莲的模样!
这人确是燕卿无疑,而那道莲却也没有完全毁灭,反而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形式寄居在燕卿体内。
一双手臂将又惊、又诧、又多疑猜测的燕九揽入臂弯当中,突如起来的温暖让燕九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似是看出燕九心中所想,清砚的声音自燕九头顶,遥遥传来,“阿九不必想那许多。”
清砚说着,眸中杀机好不遮挡的显露出来,“反正,他早晚也是要死的。”
“死?”燕九闻言却是有些诧异的看向清砚,“我从未想过要他性命,即便是当初用剑气损他丹田,也仅仅是为求自保而已。”
说到这里,燕九还向着清梧的方向,道了声谢,“多谢您当初赠送的剑气,才使得我得以脱身,保命。”
“不用,不用,”清梧心情复杂的饮了一口梅花酿,只这一会听到的言论,就让他有种眼界大开之感。
原来这灵兽是燕九!
原来清砚要弑父!
原来这将要迎娶御兽宗主的男修,竟然是燕九的生父!
清梧默默的喝着酒盏里的梅花酿,还是自己这种无父无母,身无牵挂的孤儿来的好。
除了一个喜欢乱牵红线的师父,自己的人生还是十分美妙的。
显然燕九的回答,超出了清砚的推测,“为何?”
燕九摇摇头,没有言语。
虽然自己差点死于燕卿之手,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要燕卿性命,这,或许是原本的“燕九”所留下的残存意念。
燕九想着,却是狡诘一笑,“不过,这燕卿毕竟是我亲爹,亲爹大婚,我这做女儿的总要送份贺礼!”
“我不同意!”
还没等燕九送上一份“大礼”,就见这桩婚事横空受到阻拦!
而这阻拦者不是别人,正是御雪姬的独子——御雪疏。
御雪姬面带无奈看向自己的独子,“阿疏,别闹。”
“我不明白,这难道就是母亲要告诉我的事?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要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
御雪疏心情不畅,言语间也带了丝鲁莽,不过燕九是十分理解这种心情的。
任谁听见自己的母亲要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估计谁也无法心平气和静下心来。
被亲子当众回驳,御雪姬脸上也有些不愉,她虽然是一位母亲,可是,她也是一宗之主。
“阿疏,注意你的身份!此事我们稍后再谈!”
“身份?”御雪疏闻言,却是讽刺一笑,颊上的酒窝满蕴怒火,“究竟是谁忘了身份!”
御雪疏这番言论,却被一道声音横空斩断,“那你哪?”
燕卿问向御雪疏,“她是御兽宗宗主,也是你的母亲,可是身为人子的你却是当众反驳与她,你可曾想过她此刻的心情?”
“燕郎,”御雪姬扯住燕卿的衣袖,阻止了燕卿。
“阿疏,等到寿宴结束,我会将此时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此决定,绝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思虑已久”。
御雪姬说着,更看向身旁的燕卿,本就潋滟如春水的眼眸,更是温情脉脉,“我喜欢燕郎,真的,很喜欢……”
燕九当然不会让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下去,气氛已经蕴酿妥当,接下来就是本“女主”登场的时刻!
只见原本就要重新开始歌舞升平的寿宴,却被一位身穿白衣的女修,突兀闯入……
☆、第八十七章:骨肉相聚?
只见那突兀闯入寿宴的女修姿态娉婷,模样倾城,只有些失神的看着与御雪姬站在一初的燕卿。
燕九张合了几下嘴唇,尚未言语却已是泪珠先落。
“阿爹,是你吗?”
燕卿看见燕九出现,所受惊讶并不亚于燕九,没想到,这燕九竟然还活着。
想到这里,燕卿眸光一凝,只是这出现的时机……
燕九看着燕卿眼中的惊讶,心中暗暗一笑,眼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围。
只见众人皆是一副兴致勃勃观看八卦的模样,就连那倒酒的侍女都支楞起耳朵来。
戏台已经搭好,观众也已到场,这剩下的就差一出狗血淋头的“认亲”大戏!
“阿爹,没想到,您还活着,”燕九说着,晶莹的泪珠,已是蓄满那与燕卿如出一辄的桃花眸里,巍巍欲坠。
“娘亲为了寻找您,已是忧思成疾三年前就去了……”燕九说到这里,却已是轻声啜泣起来。
燕九将一介孤女,历经心酸磨难,终见生父这种复杂的心情,努力的演绎出来。
“可怜诸位姨娘,还在燕府苦苦等候,您既然活着,有为何不去看看,在您走后,燕府突遭变故,三十四位姨娘已是流落各处,只我们几姐弟还尚有联系。”
相逢虽好,可也要带着多年不见的埋怨,但是也不能太多,毕竟若是指责太多,这戏变了味道。
“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说到这里,燕九强撑坚强的抹去眼角的眼泪,这才面带苦尽甘来的欣慰看向燕卿。
“不过,能再遇见阿爹已是幸事,这些不开心的就不说了,若是十一、十二、十四三人,听到父亲您还活着的消息,肯定都高兴坏了。”
可不都“高兴”坏了,恐怕他们恨不得将眼前这燕卿剥皮吃肉。
燕九说罢,一副既想靠近,又心生犹豫的模样。
“刚才听说您又要成亲了,且还是一宗之主,不知您成亲后是否会带着姨娘回燕府?还是将府上众人接来这里?”
燕九一副蹉跎又向往的开口,“不过,我觉得还是回去的好,烈炎城的燕府已是空荡已久,这次回去好好修缮一番,再将姨娘姐妹们召集回来,燕府就又会恢复以前的热闹。”
说到这里,燕九才满含歉意的向着御雪姬,遥遥行了一礼。
“实在是失礼了,贸然打断您的寿宴,燕九在这里给您赔罪了,不过……”说到这里,燕九却是向着燕卿展颜一笑。
“不过,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与生父分离十三年,如今能再次相见实在是情不自禁,还望御雪宗主海涵。”
燕九说着,再次向着御雪姬行了一记福礼。
御雪姬却是眉头一皱,看向燕九,“你究竟是何人!”
燕九将颊边碎发抿到耳后,这才开口说到:“实在是倏忽了,还请御雪宗主见谅,在下乃是烈炎城燕府九小姐——燕九,您身边这位修士就是在下的生父。”
说到这里,燕九却是带着丝疑惑看向御雪姬,“家父最是疼宠于我,难道御雪宗主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燕九说到这里更是悠悠的补上了一句(刀),“不过这也没有关系,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您叫我一声“九儿”就好,家父一直是这样称呼的。”
说着,燕九眼含孺慕的看向燕卿,“您能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放肆!”
一声厉喝自御雪姬身后传来,这出言呵斥的不是别人,正是御雪疏。
御雪疏虽然抗拒御雪姬的婚事,可是这也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在御雪姬的寿宴上闹事!
再加上先前心中积压的怒火,御雪疏玉扇一张,直接化作利刃向着燕九袭来。
御雪疏毕竟是元婴修士,燕九自然不能硬抗。
况且,即便是硬抗,燕九也不认为自己能抵过元婴尊者一击之力。
只见她轻巧一躲,身形在原处晃了三晃,再出现时已是在燕卿身后不远处。
燕卿本欲避开,借着御雪疏之手除掉燕九。
却又听见燕九的声音带着丝凉气,在身后传来,“阿爹额上的红纹很是特别,御雪宗主必定十分好奇来历。”
燕卿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倏忽一眯,眼神凛利的看向燕九,“九儿,想做什么?”
“阿爹,救我!”却见燕九一副惊慌失措小白兔的样子,躲在了燕卿背后,甚至还一脸指责的看向御雪疏。
“你这修士,好不讲理!我与我生父相认,又关你何事!怎么无端端打杀起来!”
“你扰乱我母寿宴,我倒要问上一句,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我相认于亲父,这本就是纲理纶常,又何论扰乱一说,反倒是你,对着继父的亲女下此狠手,你究竟是何居心!”
御雪疏闻言更是怒火中烧,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在他看来本就是荒唐无比,而这女修竟然还敢当众言语挑拨,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御雪疏气急却是弃扇用掌,恐怖的威压自御雪疏掌下凝聚,向着燕卿、燕九二人的方向狠狠一拍!
清砚见此,就想出手阻止,却被燕九看出,直接传音到:“别着急,这御雪疏肯定伤不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御雪疏向着二人一掌拍来!
却见燕九惊呼一声,“阿爹,这人想要杀你!”燕九虽是这样说,却是一溜烟躲到了燕卿身后。
眼见御雪疏攻势要到,燕卿无奈,只能凝气抵抗,但是他毕竟重伤未愈。
而御雪疏这一击更是狠厉非常,分明就是想要借着追杀燕九之机,将自己毙于掌下!
即使燕卿知道御雪疏的真实意图,可是却也无济于事,他此时已是开弓之箭,再无退路。
何况,燕卿却是眼神一眯看向身旁的御雪姬,此情此景,燕卿不认为御雪姬会无动于衷。
只听的“啪!”“啪!”两声,御雪疏骤然急退,燕九无事,燕卿无事,却是御兽宗宗主御雪姬替二人接下了这两掌。
御雪姬一甩衣袖,脸上已是带了霜寒之色,“寿宴未散,还望众人多多尽兴才好。”
御雪姬说罢,恍若无事般一挥衣袖,进了内室。
燕卿看着一副恬静乖巧的燕九,却是轻笑两声,“九儿,你真是越发长进了。”
只是那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无尽杀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燕九恍若未觉,只是谦虚一笑,躬身行了一礼,“都是父亲教的好。”
燕卿冷哼一声,也随着御雪姬进了内室。
御雪疏却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清砚的方向,这才看向燕九,“你不会每一次都如此幸运,下一次,我必取你性命!”
“怎么办?”
燕九一副“我好怕怕”的夸张样子看向御雪疏,“听到未来大哥这样威胁我,我害怕的都快哭了哪?”
可随即燕九却是一本正色的看向御雪疏,“幸运,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好心的提醒你一句,燕卿那人危险非常,你可千万要留神,别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给吞吃干净了!”
燕九说罢,一挥衣袖,于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了宴厅。
非是燕九不想再多留会,实在是自己化作人形的时间有限,若是再犹豫上片刻,恐怕燕九就要当众变成一只花栗鼠了!
片刻后,一只白色的花栗鼠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清砚的长案上。
清砚戳戳燕九鼓鼓的脸颊,“下次可别再如此鲁莽了!”
一旁的清梧,默默的喝着杯盏中的梅花酿,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实在是他对于清砚有些无语:你那哪里是训斥,分明是无奈的宠溺。
燕九却是毫不在意清砚的斥责,在她看来这只是清砚对于自己的担忧而已,困扰燕九的却是另一件事。
“清砚,你觉得我要不要将燕卿活着的消息告诉绛灵?”
清砚闻此,却也思虑了一番,“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
燕九回到,“我也是这样想的,以绛灵如今的修为,还是晚些时候告诉她的好,只是……”
燕九说到这里,却是忧思更重。
清砚却是看出燕九忧思所在,“即便是隐瞒,也隐瞒不了许久,御雪宗主大婚,洛神阁必然也在邀请之列。”
清梧闻言却是有些诧异,“被你们那一闹,这御雪姬的婚事还能一切照常?”
“你可不要小看燕卿此人啊……”燕九神叨叨的看向清梧说到。
如果她不是一副花栗鼠的模样,或许看上去会更值得可信一些。
想到燕卿那张脸,清梧似是有所同感的点点头,或许这御兽宗宗主的婚事,真的会如时举行……
此时,距御兽宗万里之遥外的天机阁。
“无心长老,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徒儿与旁人定下了魂契?”
花尚问向那,正在拿着几根草棍,在桌上推算东西的无心。
只见那无心,穿一件灰色道袍,袍袖却被挽了几道,直至卷于后肘露出大半截胳膊来,半长的头发在脑袋上胡乱的攒成个揪,歪歪扭扭的耷拉在一边。
这那里是天机阁最年轻的长老,分明比看守丹炉的摇扇侍,从还要来的邋遢。
可是谁能想到哪,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无心,却是洛神阁掌门花尚,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此时无心正用手指一边在测量些什么,一边回到,“就这魂契还是由我推演而出,我又岂会骗你。”
花尚却是一甩拂尘再次问道,“那与之定下魂契的另一方又是谁?”
“那就要问你这个小徒弟了,这魂契必然双方心甘情愿才能定下,”无心说着却又低声嘟囔起来。
“这当初就不该整什么心甘情愿,也省的他老是推拒于我,我就应该直接把他按在那里,逼他与我结为道侣!”
花尚持起桌上的杯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看向嘀嘀咕咕的无心。
“你就别再肖想了,他可是昆仑掌门,化神修士,除非你进阶化神,否则硬来是行不通的!”
花尚放下杯盏,这才看向跪于堂下的绛灵,“无心长老说的,你可听见了?”
“是。”绛灵回到。
“那你可有何要说的?”
绛灵却是摇了摇头,“弟子并不知这魂契为何物,又何来定契一说。”
花尚还欲再言,却被一侧的无心横插一言,“你居然不知道魂契!”
无心闻言却是双膝一盘,一副授课(安利)的架势看向绛灵。
“你可知这世间众人,皆有其星辰所属,而魂契就是将两颗可能间距很远的星辰,遥遥相连,分享彼此命数,使得彼此气数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心,取过桌上的杯盏,“咕噜噜”一口饮尽,这才看向还跪在堂下的绛灵。
而我从《星辰图卷》中推演而出的魂契,就是为此诞生的,其约束力要比任何的天魔誓都要来的强横!”
直到此时,绛灵才从这不修边幅的无心身上,看到另一种耀眼无比的光芒。
无心:“你可明白?”
绛灵点头回到,“晚辈明白,可晚辈却是没与任何人定下魂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