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意-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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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池二郎一摆手,外面的小厮捧着一盆开的姹紫嫣红的茶花进来了。
辽东这么个地方,如今这么一个季节,这盆开的争艳的茶花,比金子还贵呢,小厮都有点手抖。这物件太金贵了。
谢大先生眼里都是惊艳,至少比看到漂亮女人惊艳,眼睛都冒贼光,一脸的淫像,文人吗,就这么点不实在的爱好。
池二郎挑眉,琴棋书画诗酒花。就不信你不心动。
看老头的表情,就知道池二郎还是抓的很准的:“这是泰山大人,不远千里从京城送给内子的观赏的。二郎夫妇一届粗人,这十八学士在府上实在遭禁,唯有先生这样的雅人,才能般配这份雅趣。”
传说中的谢大先生,色迷迷的盯着眼前的十八学士,一脸的心仪之色:“十八学士,这名字好,不愧是尚书府诗书传家的侍郎大人呀。名仕风采。般配,般配。这花同这名字般配,雅致的很。”
池二郎在边上笑意盈盈:“也只有先生能够欣赏这份雅致。”
谢老头回神,不过眼睛还是没离开那盆茶花,端着架子说道:“不好夺人所爱吧,何况是华侍郎送给尊夫人的爱物。”
幸好这眼神看的是盆花,若是在看她。芳姐能上前两步。把老头的眼珠子扣下来当摔炮。遭禁了一盆好花呀,被老头视奸了。
池二郎:“先生客气了,您是小儿的师傅。这花也就是送到您这里才是相得益彰。”
严格来说这话连不起来,上下不搭边,可偏偏池二郎就这么说出来了,明显是利诱呀。要花,就要接收他儿子。
谢老头在看看边上好傻好傻的胖哥。心情不太愉快。来回逡巡好一阵才才勉强的说道:“老夫这里条件简陋,不及府上舒适,恐小郎君受委屈。”
池二郎:“先生放心,小儿随养的娇贵。不过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何况先生这里还是顶顶好的。”
芳姐嗤笑,你到底要留下胖哥还是不要留下胖哥呀。有这么说话的吗。不是应该说,你家儿子不怕艰苦。只求跟在先生身边以求精进吗。
池二郎也很矛盾呀,既要孩子留下,又不想孩子吃苦,老头你能懂我我的意思吗,至少在老头想要把这盆花留下的时候,试着给儿子提高一下待遇好了。
池二郎在认真的看着看着老头,就盼着谢老头能读懂,他眼里没有说出来的深沉意境。可惜文武疏途,两人没有灵犀。
谢老头再次看看边上的胖孩子,细皮嫩肉的,确实养的娇贵,在看看眼前的姹紫嫣红,比胖小子也差不大哪去,想来养起来更费事:“老夫这里清苦,小郎君到底年岁小了些,怕是腾不出来人手照顾小郎君。”
池二郎:“先生放心,小儿身边有随身的妈妈丫头服侍,定然不会让先生为难。且府上家仆从不喧哗,定然不会影响先生清净。还有就是这十八学士从京城运到辽东,一路上有专门的花童伺候,如今花童正好在外面,若是先生不嫌弃,在先生讲学,分身乏术之时,倒也能帮先生给这十八学士浇浇水什么的。”
老头矜持的点点头,要说这个花草就要自己养才算是乐趣。可这盆不一样呀,在学问上老头自问不比京城的华侍郎差,可若是在养花这个闲趣上,那真是自愧不如,能有个花童过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样两人愉快的达成了协议,芳姐就听谢老头:“那样的话,就让小郎君留在府上先看看好了。老夫勉励一式,郡守大人若是放心的话,尽管把郎君留下。”
池二郎从老头答应的这一刻开始,就有点纠结了,舍不得儿子。这老头不会怀恨在心,对儿子冷暴力吧,儿子可不能受委屈的。
就是在不显眼的地方拧一把,自家儿子也不会告状呀,怎么想自家儿子给个陌生人都不太放心,后悔了。
芳姐从头到尾没说上两句话,看看纠结的池二,在看看同样纠结在胖哥还有茶花之间的谢老头,摇摇头,心说估计这花开败了,自家儿子也就被老头给打包回府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芳姐对于这位传说品行高洁的老头能做出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怀疑。这老头的人品堪忧呀。
当然了自家五郎还有儿子若是学到老头这番做人的本事也是不错的。说起来在老头身边熏陶厚黑学,也很不错。
看看自家傻萌傻萌的儿子,算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芳姐同池二一步三回头的抛下儿子走的时候,看出来势头的胖哥,哭的不要不要的。
这日子没法过儿,好好地怎么就成了弃儿了呢。胖哥觉得幼小的内心受到了残酷的打击。
眼泪旺旺的看着亲爹:“爹爹。”
池二郎看看儿子,在看看夫人,那个恨呀,就是这股子恨意不知道该对谁发泄。总不能跟芳姐发脾气不是,那可是亲媳妇。
老远的巴着脖子,不顾体统的的放开嗓子招呼:“胖哥乖,晚上爹过来接你,好好听先生的话。”听不得这一声声的揪心叫声呀。心都化了。
芳姐恨不得把男人的耳朵拎着走,太丢人了。这男人还知道他是这里的父母官,是这里的守备吗。
芳姐三两下就爬到车上了,省的跟着一块丢人。
池二郎看着谢府关上的大门,有一股子生离死别的悲壮,还没分开呢,就开始想儿子了。尤其是从大门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太撕心裂肺了。
摘心挖肝的感受不过如此。闷闷的痛呀。
池二郎站在门口,好险没有一脚把门踹开,把儿子给解救出来。
芳姐掀开车帘,忍住脾气,磨牙说道:“夫君,胖哥身边有跟在身边的妈妈还有丫头在呢,熟悉了谢府的环境,就不会在哭了。”
池二郎都不带回头的,眼睛盯着谢府的大门:“夫人说的有理,就怕胖哥这么哭,会把嗓子给哭坏了。”
芳姐闭眼她也心疼,不过这孩子在自己身边,总是下不去手管,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也是好的:“夫君该回府了。再不济有五郎在呢,夫君不相信家仆,还不信五郎吗。”
池二郎三步一回头,忍不住腹议自家夫人心冷,儿子还哭呢,她就不心疼吗。
在看夫人坐在马车中,四平八稳的,黑着脸:“夫人先回府好了,我还要去衙门里面看看。”
也不想想,在车里坐着,不四平八稳的,难道还要马匹尥蹶子吗。
芳姐翻白眼,今日沐休好不好:“夫君,不如咱们去城里转转吧。”
池二郎心不在肝上,失魂落魄的说道:“午时过后好了,到时为夫回府接四娘。夫人只管先行。”
芳姐深呼吸,为什么有种要挠墙的冲动,掀开车帘,看着池二郎:“恩,夫君也别太心疼胖哥,孩子虽小,可也要人教导的,虽然小了点,可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咱们总有老的时候,现在心疼他,将来咱们不能护着他了,受制的就是他自己了。人说慈母多败儿,想来当父母的就是看不透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祖孙三代
池二郎被自家夫人说的耳朵通红,想他堂堂的一郡之首,竟然不如自家夫人果断。太儿女情长了些,话说里面哭的是亲儿子不是。能怨他太优柔寡断吗。
芳姐不管池二郎怎么想,不耐烦在跟他磨叽,有种没到七年就痒上了的错觉,敲敲车窗,赶车的把式,立刻就带着池府的女主人回府了。
池二郎黑脸,怎么看夫人的态度都不太在乎他,不太在乎儿子,有女人是这样的吗。男人的毛病就是小心眼,有点犯病。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儿子。
池二郎在送走目送走夫人的马车之后,一个人在谢府门口,痴痴地遥望,不知道的还以为谢老头有个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闺女,被池大人给惦记上了呢。
太深情了有没有,原来池大人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惧内吗。
谢老头在院子里面整张脸都纠结在一块了。这是闹哪壮呀,这里还是他那圣洁的学习园地吗,这小子怎么就那么能嚎,就没见过嗓门这么敞亮的胖孩子。
弟子们是听小徒弟哭闹呀,还是听他这个先生讲学呀。万般无奈之下,让早就已经坐立不安的五郎去哄外甥了。
想想外面狗屁不懂的胖小子是他谢大先生的半个弟子,老先生就一阵阵的蛋痛。都怪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不就是一盆名字起得不错的茶花吗。有点后悔,转头就看到花童竟然把茶花给搬到教室里面来了,谢老头眼睛带花呀,好像也不是那么后悔。满意的看看花童,还算是有眼色。
别说有五郎出手,人家胖哥立刻就把嘴巴闭上了。可见孩子心里还是懂事的,见到亲舅舅,立刻就吸溜鼻子,摸干净眼泪,拽着五郎就不撒手了。
五郎心疼的比他姐夫厉害多了,大外甥出生一年多了,还没这么哭过呢:“胖哥乖。等小舅下学。就带你回府。”
赏心悦目后的谢老先生,终于找回来了职业道德,看着如此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自己关门弟子的学业给耽误了不是。
嫌弃的看了一眼胖徒弟,挥手打发婆子:“既然不在哭闹了,你们就好生的带着吧,五郎进去听课。”
五郎怎么放心呢:‘先生。让胖哥跟在弟子身边可好,五郎还是很听话的。’老头冷艳的眼风一扫。意思很明白,还不把糟心的孩子带走。
奈何五郎一步三回头的去听课了,在先生这里,就要受先生这里的规矩。都怪姐夫。没事出的什么骚主意,竟然把小外甥送到这里来了。还是亲爹吗。
看吧沟通不够,各种不理解。就是因为亲爹,才舍不得把儿子送远的。
胖哥倒也是个皮实孩子。小舅舅走了,比亲爹走了反应小,适应了环境,立刻就活泼过来了,不管是爬,还是走,反正屁颠屁颠的,把谢老头给他的这间小院给折腾了一边。
刚才哭的不要不要的孩子,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出来了,孩子熊呀。这就不想爹娘了,你爹还在门外纠结呢。
身边婆子在这个大冬天里面,后背的汗水就没有落下过,自家小郎君,精力确实旺盛了一些。才一岁多的孩子,就没有消停时候,稍微有个疏忽,就能跑的不见人影,上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小郎君是怎么走脱的。不对,应该是爬脱的。
上次守着小郎君的丫头婆子,可是被老爷狠狠地打了板子的。如今小郎君身边的人,那是时刻都紧绷着,一丝都不敢马虎,唯恐一个不注意,让小郎君遇上给危险什么的,老爷可不如夫人好说话。
池二郎的儿子那就是个野小子,吃奶的时候,都是吃亲妈的,对于奶娘那是没有什么认识,更不怎么在意,所以身边的奶娘就是个摆设,人家一点都不听话,作为仆人也不好硬性管理自家小主子,好好哄还行不通呢,你说谁敢跟他横呀。
偌大的谢府里面,就看到一个胖娃娃,或走,或爬,或让家仆抱着,满院子的折腾,只能说幸好谢府不养猫,不养狗。不然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胖哥在谢府简直就是到了一个新天地,那真是一点都没有池二郎担心各种纠结。他儿子就是个熊孩子,只要能淘气,怎么都成。苦的身边的丫头婆子,没有主子在跟前,一眼都不敢把小主子给松开。
池二郎在谢府门口,糊弄着因为自己这个郡守的身份,没爬人家墙头偷看自家儿子,不过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在衙门里面晃悠了半天,一点公务都没有处理。
中午的时候,更是直接让弄砚回府同芳姐说,公务繁忙,没法陪她逛街了。
芳姐对此表示,一点都不介意,她也忙着呢。年头还要弄出来一批盘碗呢。趁着儿子不在家,赶紧的把窑口封上,顺便跟做了心病一样,再三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封门,让儿子吓出来病根了。
才过了午时,池二郎就带着小厮直奔谢府而去,也不知道谢老头有没有公报私仇,虐待他儿子,早知道有今天,以往就该对谢老头客气点才是。
所以不到晚上,东郡城的居民都知道郡守大人同谢大先生之间的感情,深厚的恨。没看到郡守大人一天两次的往谢府跑吗。
而且脚步急切,一看就是对谢大先生的学问推重的很。急着要在谢大先生讨教呢。
说起来,可能对于池二郎来说,把池二郎的身份给降低了点,可对于东郡的学子来说,对于这个郡守那是印象好了不少。
尊师重道,积极进取的郡守大人肯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这样的郡守大人让人佩服,让人信服。不其然间池二郎在文人间的委婉突然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对于在谢府门口看到徘徊不已的亲爹,池二郎不觉得意外,到底都是姓池的,到底是亲亲的祖孙三代。不然谁这么惦记自己儿子呀。到底比没心没肺的媳妇强呀。
池二郎在心里腹议,难道就因为儿子不是随的夫人姓氏。所以夫人对儿子如此的不上心吗。
池家老太爷,看到儿子,有点尴尬,摸摸鼻子,有点解释的意思:“咳咳,虽然我来的早了点。不过今日是胖哥头一天来谢府。这不是怕胖哥适应不了吗。”
池二郎点头:“爹爹说的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了。索性进去看看,也好知道胖哥在谢先生这里的学业如何。”
装模做样的爷两人,让身边跟着的小厮都觉得虚伪。谁不知道您们二位心里这点事呀。
池老太爷不着痕迹的斜了一眼儿子,学个屁呀。那么大的点孩子,能知道什么呀。没出息的玩意,连媳妇都搞不定,弄得孙子都有家归不得了,还敢说漂亮话。也就糊弄糊弄他这个亲爹了。
不过儿子也不容易,孙子确实稍微过了点,而且跟自己好像还有点关系。再说了在儿子面前池二老爷从来就没有底气,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儿子。还是很给面子的说道:“说不得要叨扰谢大先生了。”
父子两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敲门打扰谢大先生了。
谢老先生对于一天见两次郡守,那是一点都不敢到荣幸,还让不让人好生的过日子了。当他整日无事可做吗。
要不是看到池老太爷跟着一块来了,说不得当时就要撂脸子。还让不让人消停的呆会了。
池老太爷还是会做人的:“今日打扰谢大先生了,说起来早该过来同拜见先生才是,只是唯恐打扰先生清净不敢贸然前来。”
谢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应对:“客气了,昔日定国侯府的二郎能够来我谢府,是我谢府蓬荜生辉才是。”
池老太爷心里叹气,当初老侯爷在的时候,在辽东这地方上,自己这个侯府二郎也是风光过的呢,那时候他侯府二郎到哪,就是给哪面子。
可如今吗,可是说不上。今非昔比呀,说不出的萧索:“不敢当谢大先生如此抬举。侯府二郎可不敢再称,如今不过是跟在小儿身边闲云野鹤的池府老太爷而已。”
至于世袭下来的那些虚名,池老太爷自己都不好意思在这里说出来丢人,他侯府的地盘就这么没了呀。昔日的定国侯府荣光算是败了。
想到这里对于现在的定国候,那也不是不恨的。可说是让他当了定国候,也不见得比如今的定国候好就是了。这点池老太爷还是明白的,所以有的只是无奈。
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们这一代的时候,才人没出在定国侯府,没法子没落了。
如今的定国侯府在京城不过是二流人家。在辽东那也是一个过去式。
池二老爷的心思太纠结了,老头一句话简直就是没安好心呀。看着情绪失落的池老太爷,谢老头低头品茶,心说也不算是太混账,好歹还算是荣耻。
池二老爷沉浸在自己的落寞里面,要不是自家儿子这些年在辽东做的有声有色的,估计定国侯府池家在辽东都已经没人记得了。
看看儿子,有些安慰,在看看窗外的大片天空,失落更多,毕竟今非昔比呀。不过他好像是过来看孙子的。在看窗外的时候落寞什么的都没了,找孙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