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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基督山伯爵(四)〔法〕大仲马-第29章

小说: 基督山伯爵(四)〔法〕大仲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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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钟头象一个世纪那样的悠久。他又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来,阁下,”他说,“别让我再挨饿了,告诉我吧,究竟他们要我怎么样。”

    “不,大人,应该说你要我们怎么样。 请您吩咐,我们马上照办。”

    “那么你就马上开门吧。”

    庇皮诺遵命。“哼!我要吃东西!——要吃东西你听到了没有?”

    “你饿了吗?”

    “算了吧。 这你是知道的。”

    “大人喜欢吃什么东西呢?”

    “既然这个鬼地方的一只鸡都这样贵,就给我来一块干面包吧。”

    “面包?好极了。 喂,听着!拿点干面包来!”他喊道。小强盗拿一小块干面包来。“多少钱?”腾格拉尔问。“四千九百九十八块路易,”庇皮诺说,“您已经预付了两路易。”

    “什么!一块面包五万法郎?”

    “十万法郎。”庇皮诺重复一遍。“你要我十万法郎一只鸡呀!”

    “我们这儿不是按菜论钱而是每餐有定价的,不论您吃多吃少,不论您吃十碟或一碟,价钱全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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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还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吗?

    我的好人呀,这真是太蠢、太荒谬啦!你还是干脆告诉我吧,究竟你们是不是想饿死我。“

    “不,我的上帝哪,不,大人,除非您想自杀。 我们这儿是付钱就可以吃东西的。”

    “你叫我拿什么来付呢,畜生?”腾格拉尔怒道,“你以为我会在口袋里带着十万法郎出远门吗?”

    “大人的口袋里有五百零五万法郎,十万法郎一只的鸡您可以吃五十只半。”

    腾格拉尔打了一个寒颤。 他现在明白了,他以前的想法是完全错误了。“来,”他说,“假如我付给你十万法郎,你就说话算数,肯让我安安稳稳地吃了吗?”

    “当然啰。”庇皮诺说。“我怎样付钱呢?”

    “噢,那是最容易的了。您在罗马银行街的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里开有户头,您只要开一张四千九百九十八路易的支票给我,我们自然会托我们的往来银行去代收的。”

    腾格拉尔觉得还是顺从的好,所以就接过庇皮诺给他的笔、墨水和纸、写了支票、签了字。“喏,”他说,——“这张付支票凭票即付。”

    “这是您的鸡。”

    腾格拉尔一面吃鸡,一面叹气,这只用十万法郎的代价换来的鸡简直瘦极了。 庇皮诺仔细地看了看支票,就把它放进了口袋里,然后继续吃他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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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宽  恕

    第二天,腾格拉尔又饿了,那间黑牢的空气不知为什么竟会让人这么有食欲。 那囚徒本来打算这天不必再破费,因为,象任何一个会打经济算盘的人一样,他在地窖的角落里藏了半只鸡和一块面包。但刚吃完东西,他就觉得口渴了,这可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但他一直坚持到他的舌头粘在上颚上,然后,他再也不能坚持了,他大喊起来。守卫打开门,那是一张新面孔。他觉得还是与他相识的人做交易比较好一些,便要他去叫庇皮诺。“我来啦,大人,”庇皮诺带着急切的神情说,腾格拉尔认为这种急切的表情对他有利的。。

    “您要什么?”

    “是要一些喝的东西。”

    “大人知道罗马附近的酒可是贵得很哪。”

    “那么就给我水吧。”腾格拉尔喊道,他极力想避开那个打击。“哦,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今年的天气是这样的旱。”

    “得了,”腾格拉尔说,“看来我们又要去兜那个老圈子啦。”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希望把这件事当作一次玩笑,但他额角上却已经汗涔涔地了。“来,我的朋友,”看到他的话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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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庇皮诺身上引起反应,他又说,“你不会拒绝给我一杯酒的吧?”

    “我已经告诉过大人了,”庇皮诺严肃地答道,“我们都不零卖的。”

    “嗯,那么,给我一瓶最便宜的吧。”

    “全都是一样的价钱。”

    “要多少钱?”

    “一瓶两万五千法郎。”

    “说吧,”腾格拉尔用痛苦的口吻喊道,“就说你们要敲诈得我一文不名,那会比这样零零碎碎的宰割更痛快些。”

    “没准儿这正是头儿的意思。”

    “头儿!他是谁?”

    “就是我前天带您去见的那个人。”

    “他在哪儿?”

    “他就在这儿。”

    “让我见见他吧。”

    “这当然可以。”

    一会儿,罗吉。 万帕便出现在腾格拉尔的面前。“阁下,请问您就是带我到这儿来的那些人的首领吗?”

    “正是,大人。”

    “您要我付多少赎金?”

    “哦,说老实话,就是您带在身边的那五百万。”

    腾格拉尔的心里感到一阵可怕的剧痛。“以前我虽然有大笔的财产,”他说,“现在却只剩下这一笔钱了。 你把这笔钱都拿走,就等于同时拿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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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准备使您流血。”

    “那是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我们所服从的那个人。”

    “那么你也是服从那个人的吗?”

    “是的,是一位首领。”

    “我听说,你就是首领”。

    “但是另外还有一个人是我的首领。”

    “而那位首领,——可是他也听谁指挥的吗?”

    “是的。”

    “那他听谁的指挥?”

    “上帝。”

    腾格拉尔想了一会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有可能。”

    “是你的首领要求你这样对待我的吗?”

    “是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我的钱包都会被掏空吗?”

    “大概会的。”

    “那好吧,”腾格拉尔说,“给你一百万如何?”

    “不行。”

    “两百万呢?三百万?四百万?来,四百万哪?我的条件是您放我走。”

    “值五百万的东西您为什么只给我四百万呢?银行家阁下,您这么杀价我实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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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拿去吧,那么统统都拿去吧,我告诉你,连我也杀死算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 这样会刺激你的血液循环,使血液循环的加速,这样会产生一个每天需要一百万才会满足的胃口。 您还是节约一点儿吧。”

    “但到我没有钱付给你们的时候,又怎么样呢?”腾格拉尔绝望地问。“那时您肯定得挨饿。”

    “挨饿?”腾格拉尔说,他的脸色苍白起来。“大概会的。”万帕冷冷地回答。“但你不是说你不想杀死我的吗?”

    “是的。”

    “可是你怎么又想把我饿死呢?”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么,你们这些坏蛋!”腾格拉尔喊道,“我决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我情愿马上就死!

    你们可以拷打我、虐待我、杀死我,但你们再也得不到我的签字了!“

    “悉听尊便。”万帕说完就离开了地窖。腾格拉尔愤怒地把自己往羊皮床上一搁。 这些家伙是些什么人呢?那个躲在幕后的首领又是谁呢?为什么旁人都可以出了赎金就放人,唯有他却不能这么办呢?噢,是的,这些残酷的敌人既然用这种无法理解的手段来迫害他,那么,迅速的突然的死去,可算是一种报复他们的好办法。 死?在腾格拉尔的一生中,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带着恐惧和希望的矛盾想到死。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毫不留情的幽灵身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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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幽灵深藏在每个人的内心,而且一遍遍随着心跳说:“你要死了!”

    腾格拉尔象一头被围捕的野兽。野兽在被追逐的时候,最初是飞逃,然后是绝望,最后,凭着被绝望所刺激出来的力量,有时也能绝处逢生。 腾格拉尔寻思着逃脱的方法,但四壁都是实心岩石,唯一地窖的出口处有一个人坐在那儿看书,那个人的后面还不断有带枪的人经过。 他那不签字的决心持续了两天,两天以后,他出了一百万买食物。 他们送来了一顿丰美的晚餐,然后拿走了一百万法郎的支票。从这时起,那不幸的囚犯干脆听天由命了。 他已受了这样多的苦,他决定不让自己再受任何苦,什么要求他都肯答应了,在他象有钱的时候那样大吃大喝地享受了十二天以后,他算了算账,发觉他只剩下五万法郎了。 于是这个囚犯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反应。 为了保住剩下的五万法郎,他宁愿忍受饥饿的折磨也不肯放弃那笔钱。 有一线濒于疯狂的希望在他眼前闪烁,早就把上帝抛在脑后的他,这时又想起了上帝。上帝有时会创造奇迹的,教皇的巡官也许会发现这个该死的洞窟,把他释放出去,那时他就还可以用这剩下五万法郎,保证此后不再挨饿。 他祈祷上帝让他保存这笔钱,他一面祈祷一面哭泣。 三天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三天里,即使他的心里并没有念起上帝,但他的嘴巴上却总老是挂着上帝的名字。有时他神志昏迷,好象看见一个老人躺在一张破床上,那个老人也饿得奄奄一息了。到第四天,他已饿得不成人形而只是一具活尸了。 他捡完了以前进餐时掉在地上的每一颗面包屑,开始嚼起干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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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恳求庇皮诺,象恳求一个守护神似的向他讨东西吃,他出一千法郎向他买一小块面包,但庇皮诺不理他。到第五天,他挣扎着摸索到了地窖的门口。“你难道不是一个基督徒吗?”他支撑着起来说,“你们忍心看着一个在上帝面前与你同样是兄弟的人这样死去吗?我的朋友,我当年的朋友呀!”他喃喃地说,脸贴到了地上。 然后他绝望地站起来,喊道:“首领!首领!”

    “我在这儿,”万帕立刻出现,说:“您想要什么东西?”

    “把我最后的一个金币拿去吧!”

    腾格拉尔递出他的皮夹,结结巴巴地说,“让我住在这个洞里吧。 我不再要自由了,我只希望让我活下去!”

    “那么您真的感到痛苦了?”

    “哦,是的,是的,我痛苦极了!”

    “可是,还有人比您受到过更大的痛苦。”

    “我不相信。”

    “有的,你想想那些被活活饿死的人。”

    腾格拉尔想到了他在昏迷状态时所见的那个躺在床上呻吟的老人。 他以头撞地,也呻吟起来,“是的,”他说,“虽有人比我痛苦,但他们至少是殉道而死的。”

    “你忏悔了吗?”一个庄严低沉的声音问道。 腾格拉尔听了,吓得头发根都直立起来。 他睁大衰弱的眼睛竭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 在那强盗的后面,他看见一个人裹着披风站立在石柱的阴影里。“我忏悔什么呢?”腾格拉尔结结巴巴地说。“忏悔你所做过的坏事。”那个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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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的!我忏悔!我忏悔!”腾格拉尔说,他用那瘦削的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那么我宽恕你。”那人说着就摔下他的披风,走到亮光里。“基督山伯爵!”腾格拉尔说,饥饿和痛苦使他脸色苍白,而恐惧更加使他面如土色。“你弄错了,我不是基督山伯爵!”

    “那么你是什么人呢?”

    “我就是那个被你诬陷、出卖和污蔑过的人。我的未婚妻被你害得过着屈辱的生活。 我横遭你的践踏,被你作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我的父亲也被你害得活活饿死了,——我本来也打算让你死于饥饿。 可是我宽恕了你,因为我也需要宽恕。 我就是爱德蒙。 唐太斯。”

    腾格拉尔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紧缩成一团。“起来吧,”伯爵说,“你的生命是安全的。 你的那两个同伴可没有你这样幸运,一个疯了,一个死了。 留着剩下的那五万法郎吧,我送给你了。 你从医院里骗来的那五百万,已经送还他们了。 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客人。 万帕,这个人吃饱以后,把他放了。”

    伯爵离开的时候腾格拉尔仍然蜷缩在地上,当他抬起头来时,只看见一个人影在甬道里消失了,甬道两旁的强盗都对他鞠了躬。万帕遵照伯爵的指示,款待了腾格拉尔一顿,让他享受意大利最好的酒和美食,然后,用他的马车送他离开,把他放到路边,他靠着一棵树干,在树下呆了一整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天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条小溪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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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渴了,踉踉跄跄地走到小溪边。 当他俯下身来饮水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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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十月五日

    傍晚六点钟左右;乳白色的晕雾笼罩在蔚蓝的海面上;透过这片晕雾,秋天的太阳把它那金色的光芒撒到蔚蓝的海面上,白天的炎热已渐渐消退了,微风吹拂海面,象大自然午睡醒来后呼出的气息一样;一阵清爽的微风吹拂着地中海的海岸,把夹杂着清新的海的气息的花草香味到处播送。在这片从直布罗陀到达达尼尔、从突尼斯到威尼斯的浩瀚无垠的海洋上,一艘整洁、漂亮、轻捷的游艇正在黄昏的轻雾中穿行,犹如一只迎风展翅的天鹅,平稳地在水面上滑行。 它迅速而优美地留下一道发光的水痕。 渐渐地,太阳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上了。但象是要证实神话家的幻想似的,尚未收尽的余辉象火焰一般跳动在每一个波浪的浪尖上,似乎告诉人们海神安费德丽蒂把火神拥在了怀抱里,她虽然竭力要把她的爱人掩藏在她那蔚蓝的大毯子下面,却始终掩饰不住。 海面上的微风虽然还不够吹乱一个少女头上的鬈发,但那艘游艇却行进得非常的快。 船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肤色浅黑的男子,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渐渐接近的一片乌压压的陆地,那块陆地矗立在万顷碧波之中,象是一顶硕大的迦太兰人的圆锥形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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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基督山岛吗?”这位旅客用一种低沉的充满抑郁的声音问道。 这艘游艇看上去是按他的吩咐行驶的。“是的,大人,”船长说,“我们到了!”

    “我们到了!”那旅客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的语调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他又低声说,“是的,就是那个港口。”

    于是他又带着一个比流泪更伤心的微笑再次陷入了一连串的沉思里。几分钟以后,只见岛上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亮光,一声枪响几乎同时传到了游艇上。“大人,”船长说,“岛上发出了信号,您要亲自回答吗?”

    “什么信号?”

    船长向这座岛指了一指,岛边升起一缕渐渐向上升起的轻烟。“啊,是的,”

    他说,象是从一场梦里醒来似的,“拿给我。”

    船长给他一支实弹的马枪;旅客把它慢慢地举起来,向空中放了一枪。 十分钟以后,水手收起帆,在离小港口外五百尺的地方抛下锚。 小艇已经放到水面,艇里有四个船夫和一个舵手。 那旅客走下了小艇,小艇的船尾上铺着一块蓝色的毡毯供他坐垫,但他并没有坐下来,却兀自把手叉在胸前。船夫们等待着,他们的桨半举在水面上,象是海鸟在晾干它们的翅膀。“走吧,”那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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