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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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地逃离了公主府,之后一直住在恭王府的桃夭院,直到今日皇上将我册为贵人迎进宫内,你我主仆才得以团聚,我没能及早告知你,害你为我担心了,其实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蕊儿反手握住云倾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没关系的,只要您能平安无事,叫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公主您素来性格高傲,如何能这样委屈为贵人进宫?奴婢瞧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其实,娘娘生前为公主安排的北大人是娘娘深思熟虑后为公主择的夫婿,他的心中从来只装有公主一人,定然不会如此委屈公主的啊!”
“一切都是出于我本心,名位对我而言,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心里最看重的,是能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然而思及兰君兰君,云倾又不禁黯然,“其实,我之所以进宫,还有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母后在宫中不明不白的去了,叫我心头如何能安?我定要再回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公主,蕊儿明白您的心思,只是这样太委屈您了!”蕊儿不禁有些唏嘘。
“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云倾望着蕊儿,坚定道,“蕊儿,这段时间,你在宫中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这件事到如今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蕊儿黯然地摇了摇头,“宫变那日,煜王冲进承光殿杀光了除四喜以外的所有的宫人,无一生还,就连那碗藏毒的药砸到底上后,亦被混在血泊中,无法辨识,线索全都断了,实在是难以下手啊!”
云倾敏锐地扑捉着蕊儿话中的关键信息:“那碗要命的药有没有可能是四喜下的手?”
蕊儿一惊,但即刻否定道:“应该不会是他,全朝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先皇的死忠,怎么可能会下毒?再者,奴婢听闻,皇上登基后,曾秘密审讯过四喜,四喜是没有问题的,且看他如今依然稳稳坐在太极殿大总管的位置上便知!只怕连四喜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娘娘和先皇!”
云倾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她凝神细思了好一会儿,终是将这刻骨的仇恨暗暗压下,另起话题道:“对了,现在宫中是何局势,你且为我道来。”
蕊儿廪了廪心神,认真答道:“如今宫内,自然还是原恭王妃如今的皇后掌事,英贵嫔、丹贵嫔、莲容华和秦美人都是原先在恭王府内就跟着皇上的,其中英贵嫔和丹贵嫔较为得宠,不仅如此,丹贵嫔还是皇长子的生母,身份颇为贵重,至于莲容华,据说性子那是难得的柔弱纯净,秦美人相对来说不是很得宠,不过她为皇上生下了二皇子,身子似乎不是很好。另外,四日前,皇上又册封了湘贵妃、丽妃迎进宫中,虽然她们二人家世极其贵重,不过还尚未侍寝,暂且还看不出谁更得皇上亲睐,不过,皇上已经赐予了湘贵妃协理六宫之权。”
云倾认真权衡着后宫众妃,须臾又问道:“那你知道还有谁住在这储秀宫么?”
“储秀宫中尚没有主位,现在就只有东偏殿霁月阁中住着莲容华和墨韵阁中住着新来的颜贵人!”
“莲容华?”云倾不禁有几分惊喜,“你刚才似乎说她性子十分的好,是吗?”
“是啊!”蕊儿含着微笑道,“宫里人都说莲容华那是宫里一等一好相处的人,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听了这话,云倾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传闻中莲花一般的女子:“那好,你快为我打点打点,再挑些像样的礼物,我这就去向这位莲容华请安!”
第46章 荷叶罗裙一色裁
很快,蕊儿就为云倾打点妥当。
云倾带着蕊儿来到储秀宫东偏殿霁月阁。莲容华身着一袭白袍端然坐在一池碧水边,信手拨动着琴弦。云倾不愿打扰莲容华的雅兴,便止住了想要通报的宫人。
云倾放眼望去,莲容华柳眉长睫,妙目如水,面若桃花,脱俗至极。
她静静听着莲容华弹奏,是一首《咏莲曲》。
待一曲终了,云倾的双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拍了几下。
莲容华舒玉箫闻声转头朝云倾这边望来,浅浅扬起唇角,向云倾点了点头。
云倾连忙福身请安:“臣妾储秀宫桃雨轩贵人云倾向莲容华请安,莲容华万福金安!初次拜见,妹妹带了些薄礼,还望容华莫要嫌弃!”
“妹妹快别如此多礼!请起身!”舒玉箫连忙起身,快步向云倾走来,亲自将云倾扶起,“外头风大,咱们进屋里说话吧!”
踏进霁月阁正室内,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迎面扑来,十分沁人心脾。正室内布置地十分淡雅,云倾随性怡然而坐,舒玉箫端坐上首,和颜悦色地对身旁的掌事宫女吩咐道:“蝶翼,快将我今晨调制的蜜莲露呈给云贵人品尝!”
“是。”
很快,蝶翼便将蜜莲露呈上,云倾揭盖茶盏,一股清幽的荷香徐徐传来,实在是诱人至极。
座上舒玉箫亦接过蝶翼递过去的蜜莲露,微笑道:“这蜜莲露是我今晨特意拿了去岁在莲叶上采摘保存下来的露珠调了蜂蜜、鲜奶精心烹制的,云妹妹快尝尝吧!”
听舒玉箫如是介绍,云倾哪还忍得住,连忙小酌了一口,这蜜莲露入口生津,甜而不腻,淡然悠远,犹如仙露,云倾本就爱甜,对这蜜莲露更是喜爱得很,想不到这莲容华如此盛情,于是大赞道:“莲姐姐的双手真是太灵巧了,竟能调制出如此甘甜怡人的玉露,妹妹有幸,今儿得偿,实在是喜欢的紧,看来以后是要忍不住多向莲姐姐讨要了,莲姐姐可别嫌妹妹嘴馋!”
舒玉箫闻言,双眉弯成彩虹状:“妹妹喜欢就好,以后尽管来与我作陪,想喝多少蜜莲露,我这都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以后莲姐姐有空,若是不嫌弃,妹妹也希望莲姐姐能多多去妹妹的桃雨轩做客!”云倾抿唇笑得愈发灿烂,微微一扫屋内,一幅千莲图吸引了云倾的双眸,云倾不禁赞道,“莲姐姐,这幅莲图是您画的么?这画上千姿百态的莲花或卧或躺,或立或斜,美丽绚烂,栩栩如生,实在是画得太好了,妹妹想,这世间也只有爱极了莲花之人方能将莲花的姿态描摹得此般出神入化,想必莲姐姐定是爱极了莲花吧!”
“其实并不我画的!”
云倾闻言,微觉尴尬。
舒玉箫到不以为然,继续道:“不过我生性极爱莲花,尤其是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品性,我心慕之,所以收藏了许多名家绘莲的画卷!”舒玉箫抿唇微微一笑,“妹妹若是喜欢这幅千莲图,我便将它取下赠与妹妹吧!”
说罢,竟真的命人将那幅千莲图取下卷好,赠与云倾。
云倾望着面前的千莲图,颇为受宠若惊,婉言道:“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幅千莲图妹妹怎么能收?”
舒玉箫含笑道:“妹妹切莫推辞,如今你我同居一宫,那便是姐妹,这幅图便算是姐姐赠与妹妹的见面礼,妹妹一定要收下!”
云倾闻言,便不好再推辞,欢欢喜喜地收下,福了一福,道:“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
云倾望了望外头,只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她对着舒玉箫浅浅一福,告辞道:“妹妹今日叨扰姐姐多时,如今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吧,妹妹改日再来与姐姐作伴!”
舒玉箫连忙起身微笑着相送:“好,妹妹好走!”
从霁月阁走出来,云倾怀抱千莲图悠然走在返回的路上,心底暗暗窃喜,想不到这霁月阁中的莲容华如此恬淡脱俗,果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个一等一好相处的人儿,云倾因为曦泽将这样好的人赐给她作伴,十分感动,一时之间,仿佛已然忘却了今日进宫的劳碌之苦,这一刻,她觉得身心无比的轻松畅快,忽然,她改变了主意,她捧好手中的千莲图,走出了储秀宫。
信步穿过储秀宫右侧的鹅卵石小路,仲春时节,万物复苏,百花竞艳,绿草摇曳,蝴蝶翻飞,实在是美得如诗如画,云倾像是无法停下来一般,贪婪地呼吸着春的魅力。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啊——”的尖叫,云倾被唬了一跳,转身望去,竟是身后的一名名唤彩绡的宫女被一块小石子击中了脚踝,疼得冷汗直冒。
抬首望去,不远处一颗大树上,一名大约七八岁、长得十分俊俏的小男孩手持弹弓,高傲地翘起嘴角,冷冷望着底下众人,很显然是他使的恶作剧。
云倾抱紧怀中的千莲图,向前迈了数步,皱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用弹弓打我的宫女?”
谁知那小男孩面色不改,依旧冷冷斜视着云倾。
蕊儿连忙走到云倾身边,低声道:“小主,他是丹贵嫔的儿子、皇长子承佑!”
云倾闻言一怔,转瞬,心头立时升起一团暖融融的温情,她收起不悦的神情,微笑道:“原来你是承佑啊!承佑,我是你的庶母,你不用害怕,是不是困在树上下不来了?怎么也不见伺候你的宫人啊?不过不要紧,虽然你站的那个位置有些高,但是有我在没事的,我这就叫人将你从树上救下来!你等等啊!”
说完,她便转头向随行的彩纱道:“快去把小路子和小柚子叫来,将皇长子救下来!”
彩纱得命,立刻往储秀宫走去。
谁知,承佑竟在此时再次拉开弹弓,这一次,他对准的人,竟然是云倾。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磨得细长圆滚的鹅卵石迅速离弦直直向云倾飞来,云倾吓得连忙抱首蹲下,堪堪躲过那枚鹅卵石。她身后的众侍女亦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蹲下身子。
云倾满面惊恐地望着承佑,惊魂未定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话音未落,第二枚鹅卵石紧接着离弦直冲而来,快而精准,眼看这次无法躲过去,云倾正暗自着急,就在此时,身侧的蕊儿迅速反应过来,起身拦在云倾面前,闭眼准备承受这即将到来的疼痛。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到来的是一声略带稚嫩的怒喝:“放肆!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就叫母妃摘了你的脑袋!”
云倾睁眼望去,一名侍卫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截住了空中的鹅卵石,并施展轻功将承佑从树上抱了下来。
然而,待看清那名侍卫的相貌时,云倾心头原本该有的庆幸之感立时逃逸得无影无踪,这站在她面前的侍卫,竟然是北宸渊,一时间,气氛呈现出诡异的尴尬,云倾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第47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蕊儿在一旁看得着急不已,连忙大叫道:“小主,快跑呀!”
云倾这才回神,转身撒腿就跑。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另一边,北宸渊见状已是没了时间与承佑消耗,丢下一句“今日暂且放过你”,便再次施展轻功往云倾的方向追了去。很快也没了影。
云倾自然是跑不过北宸渊的,再加上对储秀宫外的路并不熟悉,很快,她就被北宸渊追上了。
然而,另一边追过来的蕊儿等宫人的呼喊声已是越来越近,眼看她们就要看到北宸渊了,北宸渊只得一把抓住云倾,将她就近拖进一间无用的屋子内,并迅速将门锁上,将云倾双唇捂住避免她出声,躲在屋内静待外面寻找云倾的宫女离去。
待蕊儿等人的呼喊声彻底消失在耳际时,北宸渊方放开云倾。
云倾低下头,不敢去看北宸渊那张痛苦得近乎扭曲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北宸渊打破了彼此之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看见我转身就跑,所以,公主,真的是你!原来……你真的没有死!你瞒得我好苦,你可知我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我在公主府内苦苦等了你整整一个月,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就那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人世,直到今天没再次见到你之前,我都没法接受!可是……既然你早已逃离了那场大火,为什么不回公主府?”
“对不起……”好像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今日我当值时听说有一位与安阳公主名字相同的贵人入宫,便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你,却又暗暗担心真的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不仅没有死,还成了新帝的妃子!”他的声音开始由痛苦缓缓转变为绝望,丝丝缕缕的恨意一点一点漫出来,“一切都是赫连曦泽搞得鬼对不对?!他夺人之妻,实在是人神共愤、卑鄙至极,如何配做大晋的皇帝?”
云倾闻言,心头大骇:“北宸渊你疯了,他现在可是天子,你这话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我不怕!”此刻,北宸渊的脸色极其骇人,他一把抓住云倾,恨声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赫连曦泽,让他的那些大臣好好看清楚他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说罢,他竟真的将云倾往屋外拖。
云倾连忙死死拖住他的手,急急吼道:“北宸渊你快放手,你现在去真的会没命的!他的那些臣子现在奉承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听你说?他们只会把你说的话当成是胡言乱语,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你醒醒吧!”
北宸渊这才止住脚步,凝神紧紧望着她,一语不发。
事实上,从那场大火中逃生后,云倾最不能面对的人就是北宸渊,他从没有犯错,而她却注定要负他此生,如今,如何还能累及他的性命。这一刻,云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面对彼此:“如今,我已被册为妃嫔迎进了后宫,这是既定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住你,不关曦泽的事!你我此生终究是输给了‘无缘’!北宸渊,不要再念着我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忘了我,离开这座宫殿吧,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皇上看到你,否则,你将是在劫难逃!”
“到现在你还在为他说话!”细碎的痛苦如斑驳的黑影,瞬间夺取心头仅存的那一点血色,从此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越沉越深,直至万劫不复。即便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却情愿陷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做着一个人的困兽之斗,只是,只是他真的不甘心,非要再最后问一问,“难道……难道你就情愿委身做他的妾,也不愿嫁我为妻、让我护你一生一世?公主,你这样,叫皇后娘娘在泉下如何能安心?”
“没有什么情不情愿,我母后在这座宫殿中不明不白的薨了,若我不能重新回来揪出凶手,如何能安?母后在泉下又如何能安?此生,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放手吧,你我此生再无可能,你该有一个爱你敬你的女子与你相伴到老,但那名女子,绝没有可能是我!”这一刻,云倾觉得自己无比的冷静,冷静地看待彼此的命运,亦冷静地看待命运残酷的笔下勾勒出的多舛的人生,她绝望地闭上双眸,将痛苦一一逼回去。
兰君的离世已经将彼此之间最后一根连着的线斩断,再回首,彼此注定此生再无交集,而他,只能选择放手。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不相信赫连曦泽真的能给你幸福,但,既然你已经这样选择了,我只能接受并尊重你的选择!还有,你说要把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揪出来,我……如你所愿!”北宸渊狼狈转身,打开大门,屋外那抹夕阳最后的余晖终于也要被夜的黑暗所吞没,亦如他与她已然走到绝地的感情,终究是要败给夜的黑暗,败给命运。最后,他终是抬起脚一步一步离开了。
云倾望着北宸渊离去的背影,犹如被利剑击中,面前之人将她一路从燕国护送到晋国,舍身相护,舍命相陪,自己却不得不如此残忍地拒绝,她实在不愿再接受他的任何付出,却又无法再忍心去拒绝,在他的伤口上再加上几刀,唯有沉默地望着他离去。
云倾阖上双眸,任由滚烫的眼泪肆意冲刷。
云倾疲惫地回到桃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