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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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头边道:“太后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回头必定劝皇上雨露均沾,再也不敢专承帝王雨露,请求太后念臣妾初犯,从轻发落!”
云倾站在最后冷眼旁观,心知太后虽然句句是对这嘉婉仪说的,但没有一句不是特地说给自己听的。
果然,太后训完了嘉婉仪很快就会轮到自己:“嘉婉仪年纪轻,念其初犯,哀家便罚面壁思过十日,抄录《女训》、《女则》各一百遍,不得有误!另外,众妃今日皆在这,便以嘉婉仪为戒,若是敢重蹈覆辙,魅惑君上,哀家绝不会像今日这样轻饶!好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那位云贵人留下!哀家还有话要单独嘱咐你!”
众人闻言,纷纷一廪,连忙跪安:“臣妾告退!”
舒玉箫与颜如画见状亦是颇为担忧,奈何太后已然下令,她们也只得退下,颜如画对着云倾暗暗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了句“云倾,要当心啊”便同舒玉箫一同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大殿。
待众妃全部鱼贯而出,王宁暄望了望云倾,深深拧起眉宇,屈身小心翼翼道:“母后,您凤体刚痊愈,劳累不得,这位云贵人刚来宫中不懂事,不如就交由臣妾带回凤仪宫训诫吧!”
云倾闻言对王宁暄万分感激,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时,却见太后看也不看王宁暄,不耐地挥手道:“你先退下!”
太后的声音比之之前要冷上不少,无人敢驳,于此,王宁暄亦只得无奈退出大殿。
须臾,太后便遣尽殿内所有的宫人。随着大殿的大门缓缓合上,云倾紧张得头皮发起麻来,她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再次跪倒,将头埋得极低,准备接受太后的训斥。
窒息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太后充满威仪的声音便从头顶直泄而下:“燕云倾,你可知欺君是要掉脑袋的死罪?!如此戏弄先皇,演上这么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你以为先皇已然离世,你就能逃脱罪责吗?”
“太后明鉴,臣妾是无心的!并不是有意欺瞒先皇。”云倾仔细斟酌着字句,生怕稍有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公主府的喜房无故失火,臣妾偶然发现埋在圆桌底下的密道,为求自保只能从密道逃走!至于后来引得先皇误会,亦在臣妾的意料之外,等臣妾想要向先皇解释清楚时,却得知先皇昏迷不醒的消息,臣妾又急又怕,所以才没有及时向先皇与娘娘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请娘娘息怒,臣妾知错,再也不敢了!”
“放肆!”谁知,太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欺君便是欺君,岂容你狡辩?!难道你觉得如今有帝后二人为你撑腰,哀家就动不了你了吗?你早就被先皇赐婚给了别人,如何还能入宫为妃?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岂不是要污了皇上一世英明?哀家岂能眼见你魅惑皇上毁坏大晋江山而置之不理?你迷得皇上为你如此不管不顾,便是死罪!看在你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哀家便赏你全尸!”
话毕,便紧接着朝内殿喊道:“冰菱,琉璃,赐鸩酒!”
云倾闻言瞬间面如死灰,巨大的恐惧将她团团包围。
须臾,内殿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她望着端着白瓷壶与白瓷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冰菱与紧随其后的琉璃,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至避无可避,方醒过神来,她转头对着太后连连磕头,哀声求饶,一字急过一字,一声高过一声:“太后,臣妾绝不敢魅惑皇上、毁坏大晋江山,求太后明鉴!臣妾日后必定安分守己,绝不生事,绝不给皇上太后添乱,求太后饶了臣妾吧……”
然而,太后尽皆视而不见,她看也不看云倾,转头冷冷对冰菱与琉璃命令道:“她既不肯自己就死,你们二人便帮帮她吧!”
琉璃得令,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云倾的双手,云倾奋力挣扎,怎耐还是敌不过她,双手最终还是被反扣在身后,冰菱趁机一手死死扣住云倾的下颌,硬生生地将她的檀口捏开,另一手稳稳执盛有毒酒的白瓷杯向云倾逼近,第一次,死亡距离云倾是如此之近,如此之难以抗拒。
第52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眼看着这穿肠夺命的毒酒就要无奈入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寿安宫正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住手!”撕心裂肺的怒吼犹如九天之上骤然降下的一道凌厉的闪电,直直劈向冰菱与琉璃,是如此的猝不及防,直惊得她们二人双腿发软,跪地瑟瑟发抖。
精致的白瓷杯猝然落地,瞬间粉身碎骨,蚀骨的毒液一沾地便烧起剧烈的白色泡沫,直要闪瞎人的双眼。云倾惊魂未定地朝大门口望去,只见曦泽大喘粗气、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来。所有的委屈与恐惧,终于随着他的到来尽皆烟消云散,唯剩劫后余生的心悸,伴随着胸膛微微战栗的起伏,直将彻骨的寒意浇遍四肢百骸。云倾喘着粗气深深望着曦泽的双眸,似要将他眸底万年不变的镇定抓出来,用以驱赶自己满身止不住的颤抖,直要将这心悸的颤抖驱赶得干干净净方能罢休。
曦泽走到云倾身边停住,冷冷望着冰菱与琉璃,恨声道:“滚!”
冰菱与琉璃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就在这时,太后极其威严的声音含着克制不住的愤怒从身后传来:“皇帝,你竟为了这个女人在寿安宫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曦泽伸手紧紧握住云倾的右手,带着她转身朝着太后直直跪好,方道:“母后息怒!儿臣鲁莽了!可是母后,您不是答应过儿臣不会伤害云倾的吗?为何要背着儿臣取她性命?”
太后闻言言语一滞,但旋即寒着脸反问道:“若是哀家今日一定要取她性命,你又能如何?”
曦泽闻言不禁大骇,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就请母后将儿臣的性命一并取了去吧!”
“放肆!”太后大怒,“燕云倾假死金蝉脱壳,戏弄先皇,乃是欺君大罪,哀家岂能容她?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轻言生死?!”
曦泽闻言立刻辩道:“母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儿臣的主意,是儿臣主使的,云倾并不知情,母后要罚便罚儿臣吧,不要降罪于云倾!云倾是无辜的!”
“你以为哀家是护犊子、不敢责罚于你吗?”太后怒不可遏道,“你为了眼前的女人,屡犯大错,甚至连累先皇,差一点便自毁前程,难道不是因为陷得太深的缘故?哀家早就提醒你不可因情误事,你可有将哀家的话听进去一个字?!如今你又不顾大局将她迎进宫中,她曾在这座宫殿中住过那么久,见过她容貌的人多不胜数?试问,你将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让众臣知道你强夺人妻,你又将遭受多少非议?若是进而牵扯出先皇昏迷一事与你有关,你又将如何面对天下人?哀家岂能坐视燕云倾毁你一世英明而不管不顾?!““儿臣不怕!”
“你……”太后不料曦泽如此忤逆顶撞,发了疯一般地厉声斥道,“你难道不知道痴情是身为帝王最不能犯的致命错误吗?难道你忘了燕皇是如何去的,这么快便要重蹈覆辙了吗?”
云倾听太后提起燕皇,瞬间如被电击。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辩驳,却被曦泽死死拦下。
太后高坐凤椅,将一切尽收眼底,她望着云倾眸底的幽怨与不甘,脸色更加寒冷:“哼……就这么几句话,你便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又为何背负燕皇嫁与仇人?既然你心底还藏着恨意,不能安心呆在大晋皇宫,哀家便更不能容你!哀家说过,即便有帝后二人为你撑腰,哀家想要取你性命依然易如反掌!如今,你在众人眼中既然已是已死之人,那也没有必要再多活于世上!你如此垂死挣扎不肯就死,难道是想要哀家亲自动手不成?!”
说罢,竟真的起身,朝着云倾径直走来。
云倾望着步步紧逼的太后,惊恐到了极点,幸亏还有曦泽挡在身前,只见他急急道:“母后非要如此么?难道母后一点点也不考虑儿臣的感受么?”
“哀家正是为着你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哀家又何苦要背负一条人命?若是哀家不及早将你的情丝斩断,由着你越陷越深,若是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一切就迟了!”
话及此,曦泽只得豁出去了,他对着太后重重磕了个响头,再抬首,眸底已将方才的惊惧完全扫荡干净,唯剩视死如归般的坚定:“那么儿臣便明明白白地告诉母后,这情丝已然到了无可自拔、无法斩断的地步,若是母后执意要取云倾的性命,儿臣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那么……就请母后顺便在宗亲中选好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吧!儿臣若无云倾,此生便也了无生趣,这大晋江山定然是治不了了,也没必要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儿臣不孝,母后万要保重凤体,就当没生儿臣这个不孝子!”
太后闻言大失所望,面色青白交加,怔怔站着,半晌无语。他竟以死相逼,为什么要在痴情这一点上像极了先皇?这痴情造的孽难道还不够多吗?这纠纠缠缠的恩怨,无一不是源于一个“情”字,为什么她就是拉不回自己的儿子?
曦泽见状,便知云倾已然险险地逃过此劫,然而,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难过,心头到底不忍。他转头示意云倾:是时候向太后磕头表忠心了!
云倾会意,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疼痛,对着太后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言辞恳切道:“娘娘,日后臣妾必定谨守后妃之礼,绝不敢专宠惹后宫众人妒怨,更不敢干预朝政危及大晋江山,从此,世上再无燕皇遗孤燕云倾,唯有大晋后妃贵人云氏!”
太后闻言阖眸倒吸一口凉气,漠然转身,背对云倾,良久方道:“好,哀家可以不杀你,但为皇帝的江山必定日日紧紧盯着你,你若是敢做出一星半点危及大晋江山之事,哀家即便取不了你的性命,也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云倾闻言大松了一口气,赶忙叩首谢恩:“臣妾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罢了,罢了!”太后缓缓挥了挥手,似是累极了。须臾,她缓缓转身望向曦泽,神色不复方才之凌厉,“曦泽,你既如此护她,同宁暄一道戏弄哀家与先皇,今夜便带着你那位‘贤内助’好生去太庙向你父皇请罪吧!”
“是!”
退出寿安宫的那一瞬,云倾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回,那被人生生扼住下颌的感觉仿佛还萦绕在身侧,这样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云倾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曦泽走在她身畔,闻言落寞地叹息,却又蕴藏着强有力的坚定:“无论是不是帝王家,无论有情抑或无情,朕只知道,你我走到今日,没有一步是容易的!所以,一定不要放弃!今后万事都有朕在,此生,朕可负天下任何一人,但绝不负你!”
云倾闻言,转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感动的潮水一点一点汇集,最后齐齐涌过心头。
清风过,撩起鬓间数缕发丝,她在风中扬起会心的笑容,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回望,千言万语已经不必宣之于口,一瞬间,天地万物尽皆淡去,世间仿佛只剩下彼此在时间的长河中静止定格。
第53章 无怨无悔夫妻情
夜风中,曦泽直直跪在明黄的蒲团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先皇的牌位,几缕低低的叹息透着点点滴滴的愧疚,缓缓飘荡在森然肃穆的大殿中,如香鼎内幽幽盘旋的馨香,若有似无:“原本是朕自个惹出的事儿,却累得你也来此吹风受累,终是朕对你不住!”
王宁暄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杂质,亦没有一丝波澜:“臣妾的夫君跪在先人面前谢罪,叫臣妾如何能在凤仪宫中高枕无忧?夫妻本就是一体,没有连累不连累这样生疏的话,所以,即便是吹吹风看看夜色,臣妾亦是甘之如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一刻,之前那些误会矛盾仿佛从未发生一般,夫妻之间依旧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你越是这样说,朕的心里便越是过意不去,即使朕明白你说的全是心里话,可朕听着就是觉得心头不是个滋味。”曦泽忽然忆起那夜自己为着沈绿衣的事对王宁暄大发雷霆,越发觉得愧疚,想想,今日若不是王宁暄通风报信,也许自己此刻就不是在太庙仰瞻先人这般“惬意”了,还不知要如何生不如死的难过,“其实……朕那日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朕只是……只是不想辜负绿儿,朕……朕……”
他吞吞吐吐了半日也没能将心中的感觉完整地表达出来,不禁有些懊恼。
王宁暄如何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她转头望向曦泽,扬起一抹浅浅微笑,道:“是尴尬,对不对?”
曦泽闻言愕然,对上她那温暖的双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宁暄见状,笑意愈发的深:“其实臣妾都明白!那日便想劝皇上,只是臣妾胆怯,没敢把话说出口!一直以来,皇上都将绿衣当成妹妹看待,从没想过彼此还有成为夫妻的一日,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坦然接受的。可是……她终究是同别人不一样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可是皇上,在绿衣心中却是没有这样尴尬的身份转变,她虽然一直唤您‘三哥’,却早已不仅仅是将您视为兄长,在她的心中,您就是她的全部情感与寄托,亲情、友情、爱情互相杂糅,早已分不清界限,所以,她面对您时坦然得不能再坦然。如今,既然已经做了夫妻,她又接受得如此坦然,皇上实在无需如此小心翼翼,顺其自然反而能更快淡去尴尬,其实,皇上也可以像与臣妾相处那样同绿衣相处,这样,皇上就不会再为此懊恼伤神了,绿衣也不会被皇上的尴尬所刺痛,岂不是两全其美?”
“唉……”曦泽回望王宁暄,他的叹息轻得几不可闻,“你是你,她是她,如何能一样?你这般善解人意,而她性格孤傲,总是像刺猬一样用无数的利刺将自己保护起来!”
“可是……若是刺猬失去了全身的利刺,又该如何自保?”
“所以,你就赐予她协理六宫的权力,好让她将自己团团保护起来?”曦泽移开视线,望着先皇的灵牌,淡淡问道。
话及此,王宁暄不禁神色黯然,她望向先皇的牌位仿佛有些出神:“皇上若是怪臣妾扰了绿衣的清静,臣妾不敢辩驳。毕竟……臣妾也是有私心的!”
“若不是为着朕,你还能有什么私心?再说,若是她自己不愿意,你就把这协理六宫之权交予她,她也未必肯置身宫闱之争,必定日日闭门谢客、过她优哉游哉的日子去!”
“皇上……”王宁暄闻言颇为动容,原来彼此之间是这般的心灵相通,“是,皇上都没有说错。傅氏一族占着丞相的位置,隐隐成为前朝之患,皇上履约赐予傅凝嫣协理六宫之权,臣妾为着前朝的隐患必定要推出一人去制衡的。沁瑶年纪轻不懂事,根本无法帮到臣妾,放眼整个后宫,唯有绿衣有能力帮到臣妾。好在,她也是万般通透的女子,那日臣妾只是向她提了提,她便旋即会意,眼都不眨一下便应了下来!其实,在绿衣心中,只要是与皇上有关的事情,她便会万死不辞!说心里话,有时臣妾瞧着她的深情,亦会自觉羞愧!”
“傻宁暄……当日若不是朕以前朝欣贵妃作比,暗示傅井川只要他与朕结盟,便会给他的长女贵妃之位与后宫大权,傅井川又怎肯背弃与煜王的同盟,转而站到朕的阵营中?”曦泽侧身凝望王宁暄,伸手将她那双如初生的柳枝般细嫩的柔荑合在掌心,温言道,“只是宁暄,朕说了,你是你,绿儿是绿儿,你们二人是不一样的!朕从不在心中拿你与绿儿作比较,你也不许这样去比。她爱重朕,朕感其深情,自然是要爱护她的,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