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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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缓缓蔓延,仿若滴水成冰。众人皆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恼怒的眼神,缓缓扫向底下跪着的众妃,他一步一步走到云倾面前,将她扶起,温言问道:“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朕?朕昨日在承光殿等了你一个下午!”
云倾这才明白原来曦泽动怒是因为自己,心头不禁一暖,缓缓回道:“你以为我会去承光殿向你哭诉吗?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再说嘉婉仪怀有身孕,你又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是你中意的人,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你当真如此贤惠?可是朕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云倾闻言,有些绷不住,勉强嗔道:“你身边有一个那么贤惠大度的皇后,我再怎么贤惠也及不上皇后,何必要贤惠?再说,贤惠辛苦,我可做不来!难道你硬要我做贤妃,那……那……”
“原来你不去承光殿是赌气之举?”曦泽挑眉问道,“你不至于妒忌嘉婉仪吧?”
云倾被说穿,有些下不来台,一时口不择言,竟脱口而出道:“不可以啊?”可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可说都说了,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曦泽见状却是哑然失笑,他轻轻一弹云倾的额头,摇着头道:“你真是傻得可爱!嘉婉仪哪及得上你一分?你竟妒忌她?!”
云倾越发尴尬下不来台,她勉强咽了咽口水,道:“她位分比我高,想要罚我,我自然只能照做!”
曦泽闻言瞬间收起笑颜,定定望着云倾双眸,认真问道:“你在意的是位分?”
云倾被曦泽盯得有些局促,仿佛三魂七魄都被他勾走,她望着曦泽眸底不知所措的自己,说话都打结了:“昨日之前不在意,昨日之后……其实……其实……也不是……”
曦泽忽然叹气道:“将你封为皇贵妃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你若想要,朕必然允你,只是朕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可知其因,又可知朕之心?”
她当然明白,太后那边还紧紧盯着她呢,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曦泽骤然升她的位分必然触怒太后,云倾垂下眼帘,低低回道:“我只要安心等待你的安排就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安心!”曦泽扬起得意的坏笑,挑逗道,“话已出口,你可不能食言!”
云倾这才惊觉自己又中了曦泽的圈套,立时皱眉嗔道:“你怎么这么狡猾?!”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你这般聪慧,朕不放狡猾点,如何做你的夫君?”他的眼眸缓缓扫向仍跪着的众妃,最终定格在嘉婉仪身上,冷冷道,“你刚才说嘉婉仪怀孕了,朕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朕可以撤了她的绿头牌子,从今以后再也不召幸她!”最后他又转眸望向云倾,勾起唇角道,“这个回复你可满意?可能解你昨日之委屈?”
他的目光灼如耀日,直直穿透云倾的灵魂,一瞬间感动齐齐涌上心田,云倾迎上那热切的目光,婉转答道:“有你这句话,我再无一丝委屈!”
曦泽以坚定的目光回望云倾,一字一字道:“朕今日来中宫,就是要所有人都明白,你是位低不错,承宠的日子不多也不错,但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朕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为难你,若是再有人为难你,嘉婉仪就是她的榜样!你以后受了委屈,只管说出来,不必像皇后那般隐忍,朕身边不缺隐忍的女子,你不愿做贤妃,那就开开心心当个快乐的妃子,有朕护你,你尽管恣意而过!”
说不完的感动越聚越多,她已然承受不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唯有以明媚的笑靥直直望向他。
曦泽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秀发,温言道:“回去吧,这几日就在桃雨轩好好休养,不必来中宫请安了!”
看到她满足了,曦泽这才满意的望向仍然跪着的众人,朗声道:“都起来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中宫。
第69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宠冠后宫的嘉婉仪就这样失宠了,既然昨日之事不是云倾告诉曦泽的,那又是谁在背后暗算她?
不甘心的嘉婉仪很快就查到了丽贵嫔的身上。
就在次日晚上,怒气冲冲的嘉婉仪便在柳贵人的陪伴下来到了瑶光殿。
云倾清楚的记得这一天是大兴元年五月十七的夜晚,彼时正值初夏,正值她为这初来的微微闷热气息觉得烦躁之际,一向沉稳的蕊儿,如龙卷风一般的奔至内殿对她急急道:“小主,大事不好了,皇上传旨令众妃齐聚瑶光殿,说是嘉婉仪在瑶光殿暴卒了!”
云倾闻言吓了一大跳:“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究竟怎么一回事?蕊儿你说清楚些?”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蕊儿扶着云倾一边往瑶光殿赶,一边解释道,“听说,皇上今夜翻的是湘贵妃的牌子,湘贵妃说今夜夜色好,便邀皇上出来观星,待走到瑶光殿附近时便听见里边突然传来惊叫声,惊了圣驾,皇上立命进去看个究竟,谁知……谁知竟然看见嘉婉仪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云倾听着蕊儿的叙述,脑袋飞速运转。
待走到瑶光殿时,整个瑶光殿虽然站满了妃嫔却静得犹如太平间。云倾见状不禁心惊不已,她静静站在一旁,抬眸望去,只见嘉婉仪倒在血泊中,已经用白布蒙上了,在她身侧除了一只带血的、没了蜡烛的烛台,还跪着两个人,一个是惊魂未定的丽贵嫔,还有一个是伏在嘉婉仪身上无声哭泣的柳贵人。
那么,这杀人凶手到底是丽贵嫔还是柳贵人?或者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内侍的尖叫声骤然划破了这死寂,显得那么的震耳欲聋:“皇后娘娘驾到!”
云倾侧眸望去,只见此刻王宁暄的脚步显得那么的紊乱不堪,就算说成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儿,也一点都不过分,她望着眼前这一幕,惊讶得半晌方说出两个字:“皇上……”
曦泽看也不看她,对着身侧的四喜吩咐道:“皇后既已到了,现在就可以开审了,四喜,给皇后搬张椅子来!”
“是!”四喜办事向来谨慎利索,很快就伺候妥当。
曦泽冷冷盯着丽贵嫔,沉声问道:“丽贵嫔,这人是在你瑶光殿没的!现在后宫众人都在,那么,就首先由你这个瑶光殿主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清楚!你若是敢撒半句谎,便等同欺君!”
丽贵嫔定了定神,一手捂住仍然起伏不定的胸口,另一只手指向一旁的柳贵人,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镇定的:“昨天嘉婉仪在中宫被斥,她觉得是臣妾暗算她,今天晚上和柳贵人一起前来兴师问罪,臣妾本不愿搭理她们,可是她们却步步紧逼,就在臣妾据理力争时,柳贵人突然抓起桌上的烛台……”她又指着地上的那个烛台对曦泽道,“皇上,就是这个烛台,柳贵人就是将这个烛台上的火吹灭并取下蜡烛,然后……然后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刺向嘉婉仪,将嘉婉仪杀死!臣妾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大叫……等臣妾醒过神来,皇上您就已经进来了,奴才们也都进来了,可是柳贵人却将一切推到臣妾身上,可是,真的不是臣妾所为啊,臣妾是冤枉的啊!请皇上明鉴!”
说罢,她便一边流泪一边对着曦泽猛磕头。
然而,一旁冷静下来的柳贵人闻言不仅不害怕不辩解,反而扬起惨然的笑容,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可是,她越笑就越是令人揪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喉头紧紧扼住,很快,真的很快,就要窒息了。
丽贵嫔闻声不禁停了不断往下磕的身子,呆若木鸡地望着柳贵人。
就在这时,坐在曦泽另一侧的湘贵妃忽然厉声道:“柳贵人,帝后皆在此,岂容你放肆?!”
柳贵人这才止住笑。
这边回过神来的丽贵嫔,迅速望向柳贵人,厉声吼道:“柳漫语,你笑什么?”
柳贵人咬牙切齿道:“我笑什么?我笑苍天有眼,你杀死嘉姐姐的时候,皇上就在瑶光殿外,听到我的惊叫就立时赶了进来!否则,等你杀了嘉姐姐又把我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来伸张这份冤屈了!”她死死盯着丽贵嫔,那双眸中的恨意几乎立时就能喷出一条火龙来,“丽贵嫔,你说是臣妾杀了嘉姐姐,臣妾只问你一句,暂且不论臣妾与嘉姐姐情同姐妹是后宫上下皆知的事情,嘉姐姐溺水,是臣妾将她救上岸的,臣妾拼尽全力救她于危难,请你给臣妾一个要害她的理由!”
丽贵嫔闻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的众妃窃窃私语不断,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丹贵嫔觉得时机已然成熟,首先出列,恨声道:“丽贵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上次你害得承佑从树上跌落,便拉荣妹妹来为你垫背,今天你为求逃脱罪责,难道还想拉无辜的柳贵人为你垫背吗?你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吗?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会三番五次舍命相救吗?如果柳贵人真的想要置嘉婉仪于死地,那嘉婉仪溺水之时,她大可以不救!这根本就解释不通!本以为禁足解除之后你真的悔过自新,没想到你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真阴险!”说罢,她又转头望向曦泽,言辞恳切道,“皇上,事情已然分明,丽贵嫔仗着有中宫撑腰,视后宫法纪为乌有,一再为非作歹,实在纵容不得,此等恶妇姑息不得,否则后宫难安,还请皇上圣裁!”
她的话音一落,路美人便紧接着出列附和道:“皇上明鉴,丽贵嫔素来狠毒,以前每日中宫请安她谁都要挤兑,稍不如意就要大声斥责,现在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她嫉恨嘉姐姐请来皇上救下荣美人与皇长子,致使其禁足降位,所以便心生邪念,伺机报复,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动机,皇上圣明,定然不会轻纵真凶!”
于是一时之间,那些往日不管是与丽妃针锋相对还是阿谀奉承的妃嫔都跟风似的纷纷落井下石,云倾在一旁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实在是头疼不已。
云倾暗想,真正的世态炎凉,大抵就是如此吧。
就在这时,上首传来曦泽的暴喝:“够了!”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
良久,曦泽才稍敛怒气,冷冷望着丽贵嫔道:“丽贵嫔,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嘉婉仪到底是谁杀死的?”
第70章 暗算无常死不知
此时的丽贵嫔已经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拼命地摇头,大声道:“是柳贵人,是柳贵人杀了嘉婉仪,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明鉴啊……姐姐救我……”
王宁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急又气又心疼,她极力强迫自己镇定,起身道:“皇上……”
“行了……”然而,求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曦泽便先打断道,“皇后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所以,皇后坐着听便是!”
接着,他又沉声问道:“丽贵嫔,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证据何在?”
“证据……”丽贵嫔喃喃道,“当时就只有臣妾、嘉婉仪与柳贵人三个人在场,现下嘉婉仪已经没了气息,叫臣妾上哪儿去找证据呀?可是真的不是臣妾干的呀……皇上明鉴!”
丽贵嫔越说越绝望,曦泽却听越烦躁,他不耐地打断她:“行了!”接着他又对着柳贵人询问道,“柳贵人,你说是丽贵嫔杀害了嘉婉仪,你可有证据!”
柳贵人用帕子稍稍擦了擦双颊的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悲伤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有!证据就是那烛台!难道皇上不觉得嘉姐姐去的很蹊跷么?嘉姐姐受伤的部位是后背左肩胛,并非要害,可是她为何会去得这样快?其实事发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谁是凶手上,可是臣妾不然,臣妾一直沉浸在骤然失去嘉姐姐的悲痛中,所以一直跪在嘉姐姐身侧,虽然嘉姐姐身上盖了白布,但是臣妾离得近还是隐隐可以看见,从嘉姐姐的身后流出来的血开始是红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很显然,烛台上有剧毒,若是皇上不信现在就可以命内侍揭开白布一探究竟!”
闻得此言,曦泽立刻命四喜前去揭开白布,果然如柳贵人所言,有黑血流出。
云倾看着不禁胃液翻涌,便立刻撇过头去。须臾便听见曦泽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桌子上,微微抬首望去,只见此刻的曦泽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双鬓青筋暴突,他转身立命四喜传御医。
另一边,柳贵人连忙接着道:“皇上明鉴,若真是臣妾动的手,臣妾想要取嘉姐姐性命,为什么不直击要害?再者,这里是瑶光殿,又不是臣妾的思懿居,臣妾如何得知哪一只烛台有毒,哪一只烛台没有毒?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紧皱着眉头听着,面上阴晴不定。
云倾在一旁听着,虽然柳贵人说的看起来全都合情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她望着曦泽旁边面若白纸、欲言又止的王宁暄,想要帮丽贵嫔却又被舒玉箫死死拉住,转头望去,只见舒玉箫紧皱着秀眉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火上浇油,触怒龙颜。
于是,云倾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大殿再次沉入死寂,直至四喜带着御医院当值的黄御医急慌慌的奔至。
曦泽一见到黄御医便十分不耐地道:“免礼免礼,快去看看那烛台!”
黄御医拿起烛台,须臾便分辨出上面沾着的乃是剧毒:见血封喉!
众人闻言不禁纷纷倒吸一口气。
曦泽立即下令:“搜!仔仔细细地搜!瑶光殿与思懿居,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内侍领命,分两路迅速大肆搜查瑶光殿与思懿居,但结果是:内侍在思懿居一无所获,但是在瑶光殿却搜到了见血封喉。
这下子,丽贵嫔彻底傻眼了,瞬间瘫软在地。
然而,此时此刻,她除了会说自己是冤枉的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就在这时,湘贵妃忽然义正言辞对柳贵人道:“柳贵人,就算这毒是丽贵嫔下的,但还是有一点你无法解释!这里可是瑶光殿,是丽贵嫔的居所,她就算胆大包天,难道也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吗?你把皇上和后宫众人当猴耍吗?!”
“贵妃娘娘,丽贵嫔到底蠢不蠢,您不清楚吗?”这一次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沐雪涵,“皇长子在树上都爬得那么高了,荣美人小主在底下苦苦提醒,她还不叫奴才住手,任由皇长子被逼得从树上摔下来,你说她到底蠢不蠢?三四米高的树能摔死人,这样基本的常识她都不知道,请问她的聪明在哪里?”
“你……”湘贵妃闻言气得脸都绿,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沐雪涵冷哼一声,继续道:“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丽贵嫔,事情已然分明,贵妃此时还想要护她,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莫非此事与贵妃还有干系?皇上,依臣妾看,最好是将风华宫也一并好好搜查一番!”
傅凝嫣被如此反将一军,脸色立时苍白了几分,她强自镇定道:“沐雪涵,你休要血口喷人,乱扣罪名!”
“够了!”曦泽不耐地打断,沉着脸,冷冷直视王沁瑶。
云倾在一旁观望,再也忍不住了,毕竟王宁暄于她有恩,她迅速来到曦泽面前,拱手道:“皇上,臣妾有些疑惑未解,可否容臣妾问问柳贵人?”
曦泽见是云倾,便点了点头。
云倾得了应许转身面对柳贵人,从容地问道:“柳贵人,你说你今日是为了昨日之事来瑶光殿的,那么为什么事发之时,瑶光殿中只有你们三人,那些瑶光殿中伺候的宫人都去了哪里?”
云倾的问话,一针见血。
一旁“枯萎”的丽贵嫔闻言仿佛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双眸绽放出奇异的色彩,瞬间跪直了身子,紧紧盯着柳贵人。
另一边,柳贵人不急不缓,从容答道:“都被丽贵嫔遣走了!”
“你胡说,本宫没有!”她的话音一落,丽贵嫔便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