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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谋尽帝王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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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心头暗道不妙,但还是对承佑不放心,于是道:“可是我要在这里等皇长子!他捡风筝去了,若是待会儿他回来看不见我,可如何是好?”

四喜闻言,眉心一动:“小主,皇上传召,岂可耽搁?至于皇长子您还是不要再管了!丹贵嫔自然会将他照顾好的!”

他这样说了,云倾无法推脱,只得道:“那好吧!”

于是云倾便随四喜来到了清风殿。此刻清风殿内站满了后妃,就连重要的朝臣也在,最令云倾惊讶的是,她竟然在丹贵嫔身边看到了站得笔直的承佑。

气氛沉闷而诡异,云倾满腹狐疑的望向坐在最上首的一脸严肃的曦泽,稍稍敛神,欠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曦泽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温言叫起,他蹙起眉头一字一顿地问道:“荣美人,朕问你,你刚才去了哪里?”

云倾被问得心头“咯噔”一响,她认真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才去了行宫后面的瀑布前……”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略带尖细的陌生声音突兀地打断:“倾儿,不要承认,这是个局,傻瓜……”

云倾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束玉冠、身着白袍的男子。那男子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得犹如谪仙降世,一眼望去竟叫人一时移不开眼。

云倾被这名陌生男子的言语惊呆了,半晌方道:“你叫我?”

然而一切看在曦泽眼中却如同利剑穿心,他气得一锤狠狠砸在身前的红木长桌上,足足有一尺厚的红木桌瞬间裂出数道交错纵横的缝隙,须臾便完全裂成几块不规则的红木块坍塌在地,一片狼藉。

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纷纷下跪请罪:“皇上息怒!”

云倾望向曦泽,只见他此刻双眸充血,目眦尽裂,显然是怒到了极致。他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够了!当着朕的面,你们竟敢如此四目相对,满嘴‘倾儿’、‘倾儿’的叫,是想将朕置于何地?!”

云倾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一切都来得没有丝毫征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保持镇定,于是她跪直了身子,向曦泽禀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不认识这个人!”

“倾儿……”那名男子闻言极度震惊地望向云倾,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是泓烨啊,是你今天约我去行宫后面的瀑布前相会的,我只是不小心被抓住了,可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至此,云倾总算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一场想要陷害她“私会”的局。

于是云倾收回被震惊击得游离的理智,无比镇定地对曦泽道:“皇上,臣妾不认识这个自称是‘泓烨’的男子,更没有约他去行宫后面的瀑布!臣妾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怒意稍敛:“那你告诉朕,你今天为什么要去瀑布?”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云倾虽然答应过承佑将今晨的事当成两人的秘密,但也只得如实答道:“是承佑拉臣妾去瀑布前的空地放风筝,臣妾才会去的!承佑可以为臣妾作证!”

曦泽的视线转向承佑,沉声问道:“承佑,是这样吗?”

云倾扬起胜券在握的微笑望向承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只要说实话就好。

而另一边,承佑满脸疑问地走向前,对着曦泽拱手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晨确实来清风殿找过荣母妃,想让她带儿臣去放风筝,可是走出清风殿后荣母妃就很奇怪地借故支走了所有跟着我们的宫人,然后又说自己不舒服,神色匆匆地离开了。随后儿臣就回了母妃的碧桃院,一直跟母妃呆在一块练字,并没有去放风筝!再说儿臣根本不知道行宫中有瀑布,又怎么会去瀑布那里玩耍?”

云倾胜券在握的笑意随着承佑一开一合的双唇一点一点的褪尽,直至最后连残存的渣子都不剩。她震惊到了极点,一把抓住承佑不可置信地问道:“承佑……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呀?”

承佑被云倾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呆了,喃喃道:“父皇和母后都在这,我哪敢撒谎?荣母妃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你快放开我!”最后他转头望向丹贵嫔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母妃,儿臣没有撒谎,儿臣害怕!母妃快救儿臣!”

曦泽望着眼前的一幕,勃然大怒:“放开皇长子!”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丹贵嫔这才回神,连忙从云倾手中把承佑拉回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大声道:“皇上明鉴,承佑确实一直跟臣妾在碧桃院练字,并没有去放风筝,臣妾可以作证,碧桃院内所有的奴才都可以作证!”

云倾望着在丹贵嫔怀中瑟瑟发抖得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的承佑,几乎要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身在梦中。她颓然瘫软在地,茫然四顾。原来在这一潭深水的后宫之中,就连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是不可以信任的,因为他随时可以利用他的童真将你推下万丈深渊。

第77章 我心明月君不知

另一边,曦泽紧紧盯着云倾,极力隐忍心头如暴雨一般袭击的愤怒,咬牙问道:“荣美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绝望的泪水随着曦泽这一问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你不相信我?”

“朕就是想相信你,才会这样问!”曦泽暴喝道,“现在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呀!”

“没有解释!”云倾豁然站起身来,以极其镇定的目光横扫殿内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死角,一字一字对着曦泽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臣妾是去了行宫后面的瀑布,但那是因为承佑拉臣妾去瀑布前的空地上放风筝,后来风筝线断,承佑便手持风筝线柄捡风筝去了,并要臣妾在原地等他回来!至于这个叫‘泓烨’的男子臣妾不认得,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总之,臣妾是清白的,信不信,由你!”

曦泽被云倾骤然而来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理智开始一点一点被拉回,就在他不知究竟是应该相信承佑还是应该相信云倾时,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泓烨突然出声道:“倾儿,如果你想自保而尽力撇清与我的关系,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会是如此残忍的女子,为了证明所谓的清白,竟然想要取我性命!那么,你我今日便情断于此!你送我的这个香囊,我也没有必要再珍藏了,还给你!”

说罢,便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向云倾。

云倾闻望去,只见那泓烨手中的香囊竟与自己常用的香囊一模一样,可是今日自己并没有佩戴香囊,那么这个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上首传来曦泽掷地有声的命令:“四喜,去将那香囊给朕呈上来!”

四喜立刻依命行事,曦泽一把抓过香囊,一眼便认出与云倾随身佩戴的香囊一模一样,刚刚被压下的愤怒再次卷土重来,瞬间占满他的整个思绪,发狂地控制着他的情绪。

因为,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随着香囊的到来向曦泽迎面袭来,曦泽一手紧紧抓住这只香囊,一手一点一点地拉开香囊的带子,然后,以极慢的速度将香囊倒悬,于是,香囊中所装的风干了的茉莉花便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个接一个地滚落。

云倾一贯喜欢使用桃花香,这是人尽皆知之事,而此刻竟然从她的贴身香囊中倒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茉莉花,不禁令那些想要看云倾被处罚的嫔妃们大失所望,就在大家以为云倾即将逃过一劫时,曦泽竟然猝然站起身,大吼道:“云倾,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

众人被曦泽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纷纷低头跪好,连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而云倾望着眼前一朵接一朵滚落的茉莉花,完全呆成了一座木雕。

她的香囊中从来只会放风干的桃花,怎么可能会有茉莉花?

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最后她只说得出一句话:“臣妾没有背叛你,臣妾是清白的!”

然而这句话实在是苍白得没有丝毫力气,曦泽万分失望地吼道:“清白的?!如果此刻从你的香囊中倒出来的是桃花,朕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是别人精心设下的一个局,可是,这香囊中倒出来却根本不是桃花!而是茉莉!朕记得昨天你还跟朕说你最喜欢的花香是茉莉花香,这样私密的事情,别人怎么会轻易得知?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么这个泓烨又如何得知你的喜好?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你的随身香囊!你现在解释给朕听呀!”

眼泪在曦泽的怒吼中不受控制地滚落,云倾对面前一切实在是震惊到了极点,但又百口莫辩,最后也只剩下喊冤这一件事可以做了:“臣妾不知道为什么,也无法解释!可是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臣妾?”

可是此刻的曦泽却完全听不进她的喊冤,他几步跨到云倾面前,一把抓住云倾的手腕,拉着云倾迅速来到清风殿最上首,指着泓烨,恨声道:“朕今日与朝臣议完国事从政清殿出来,群臣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尽,内侍就来报在行宫内宫抓到了这名男子,说与你有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个泓烨大言不惭地对着朕表达对你的仰慕之意,朕的颜面全都被甩到地上!一点都不剩!云倾,朕究竟哪一点伤了你的心,你要这样对待朕?!”

云倾望着面前情绪崩溃发疯一样斥责自己的曦泽,恨不得立刻去提桶水来将他浇醒,不过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唯有大声辩道:“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这个泓烨,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以为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必然对彼此深信不疑,为什么到现在你却一点也不相信我?!”

“那你解释啊,为什么你的香囊会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这香囊里面会装有茉莉花?”曦泽回望云倾,越说越愤怒,抓住云倾手腕那只手的气力也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云倾吃痛,连忙拼命挣扎,试图甩开曦泽紧紧抓住她手腕的手,但一切也只是徒劳,“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放手啊……”

“朕是疯了,抢人都抢到朕跟前来了,朕还有可能不疯吗?!”曦泽指着泓烨,对着云倾一字一字吼道,“现在不管你喜欢他什么,都将灰飞烟灭!朕要叫天下人统统看清楚,跟我赫连曦泽抢女人,会是什么下场!”说罢,便转头对底下的朝臣道,“守星、傅东,朕命你们二人将这个泓烨就地处死,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就这样,泓烨便在众人惊讶惶恐的目光与王守星、傅东略微颤抖的刀下,被处死。

云倾望着眼前血腥到极致的一幕,惊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曦泽残忍的一面,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迅猛不堪。

最后,曦泽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四喜,将荣美人带回水仙居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另,严审水仙居所有的宫人!”

第78章 谁堪共展鸳鸯锦

是夜,大门紧闭地水仙居内,云倾独自一人歪在正殿上首的椅子上,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水仙居原有的宫人都被四喜带走了,唯有一个刚刚送来的婢女琴心在水仙居中伺候云倾,不过此刻琴心也被云倾遣退了。

空旷的大殿内,没有一丝声响,幽静得过分,但云倾此刻的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她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想,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地思考。这场陷害她私会的局,其实并没有多高明,可是有了承佑的供词和那个装着茉莉花的香囊,一切就变得百口莫辩了。

想到承佑,云倾不禁万分失望,从第一次遇到承佑,到后来她拼了性命的施救,再到灵犀殿内敞开心扉的交谈,她以为她与承佑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情感,为什么最后他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恩将仇报?

云倾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与承佑相处的点点滴滴,但她实在找不出自己到底哪一点得罪了承佑,以致于他要将她往火坑里推!

可是若不是她一直对承佑信任不疑,又岂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难道在这深宫之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般脆弱不堪吗?

不过,最令她失望的,是曦泽!

云倾以为与曦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一定对自己深信不疑,这以爱情为基础堆积起来的信任必然牢不可破!但事实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和一个香囊就能将彼此之间的信任瞬间击溃!明明昨天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只爱他一人,绝不会博爱,为什么转头他就会相信自己会背叛于他?

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爱情”又算什么?

还有那香囊内令人匪夷所思并彻底将她置于死地的茉莉花,是谁动的手脚?是谁趁她不注意偷走了她的香囊?又是谁将她的喜好窥探得如此明了?

就在云倾沉浸在自己一团遭的思绪中不得其解时,水仙居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云倾抬眸望去,竟是曦泽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于是云倾缓缓坐好身子,直直望向曦泽,希冀他已经查清了真相。

然而,她等来的是曦泽怒不可遏的质问:“燕云倾,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朕?难道就因为那个泓烨长得比朕俊美吗?你就这么迷恋他的美貌吗?!”

原来他还是不信自己,云倾失望到了极点,她极力忍住眸中打转的眼泪,扬起惨然的笑容望着曦泽,斥道:“赫连曦泽,你就是个疯子……”

曦泽见状心头犹如火上浇油,他两步跨到云倾面前,抱起云倾就往水仙居内室大步走去。

云倾被曦泽突然的举动惊得大叫起来:“赫连曦泽,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是清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夜,妖娆而令人迷乱,像无底的深渊疯狂地吞噬着灵魂,失去了理智控制的情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被宣泄出来,没有节制,亦仿佛没有尽头。

最后在这迷乱的夜色中,只剩下云倾声嘶力竭的嘶吼……

翌日清晨,云倾起身来到铜镜前坐下,望着自己身上遍布的掩饰不住的伤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滑落。

他……竟然这样对自己!

一瞬间,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尽皆化作怒吼冲破喉咙:“赫连曦泽,我绝不原谅你……”

就在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云倾以为是琴心进来了,她连忙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收住眼泪转眸望去,却见承佑战战兢兢地站在自己面前,满面惊恐道:“荣母妃,你……你怎么受伤了?是父皇打了你吗?疼不疼?”

曦泽不是已经下令任何不得进入水仙居探视吗,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云倾收回视线,目无焦距地望向铜镜,冷冷道:“你还来干什么?你走吧……”

承佑并没有依言离开,他又朝着云倾走近了几步,从衣袖内掏出一个纸包,颤声道:“我不知道父皇会打你,所以没有带伤药来,我只带了一只烤鸡,荣母妃,你快趁热吃了吧!”

害了她又送烤鸡给她,他到底是站在哪边?云倾转头一掌拂落他双手捧着的烤鸡,恨声道:“是不是看到你父皇没有杀了我还不甘心,非要送只毒鸡毒死我,你才能满意?!”

承佑吓得立刻跪倒分辨道:“不是这样的,荣母妃!这只烤鸡是我从我的早膳中带来给你吃的,它没有毒,我真的没有下毒!荣母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就撒了个谎,会把你害得这么惨,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承佑痛哭流涕地诉说着心头的悔恨,“我知道,你是后宫之内除了父皇母妃以外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你对我的疼爱没有一点假,我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我真的不想害你,可是……可是她……她非逼着我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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