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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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喜连忙依旨而行。
“余晖,你明日便亲自去将冷宫中的莲荣华接出来,多赏些布匹首饰过去,好生抚慰,朕改日再去瞧她!你们都退下!闭紧你们的嘴巴,今日之事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否则朕绝不轻饶!”曦泽仿佛疲惫至极,将所有人都遣退。
偏殿内唯余他与沈绿衣二人。
沉默悄然蔓延,冰冷到窒息,曦泽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绿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悲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你怕云倾将承佑夺走?如果你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为什么不告诉朕,朕可以考虑将承佑交给你抚养!”
沈绿衣闻言觉得甚是可笑,她紧闭双唇,不置一词。
曦泽继续追问道:“又或者,你想要的是恩宠,你嫉恨云倾得宠,想要跟云倾争宠!那朕召幸你的时候,你又为何要称病拒绝!”
提及恩宠,沈绿衣不由想起之前与曦泽独处的种种,那不堪的从前,简直是挖心之痛,那般尴尬,这恩宠叫她如何接受!沈绿衣紧咬双唇,直直望向曦泽,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你后悔拒绝召幸了,是不是?你其实是希望朕召幸你的是不是?”曦泽满面沉痛,“如果你想要的是恩宠,朕人就在你面前,现在就可以即刻满足你!”说完,就拉着沈绿衣往外走!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如烈焰一般炙烤的绝望,她狠狠甩掉曦泽的手,大吼道:“你这不是恩宠,是侮辱!我不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曦泽暴吼道,“你说出来,朕现在一一满足你,只换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她的身子真的已经禁不住这些伤害了!”
沈绿衣闻言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又是如此的惨烈不堪,为了保护云倾,曦泽竟然要施与她恩宠来交换,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眼泪渐渐模糊了所有的视线,那人寒若冰霜的面孔在恍惚的光影中变得森然,原来,她用尽心力挣来的一切,可以随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即使不爱,至少情分还在。
她以为以诚心相待,至少他对她的信任会一直在!
她以为只要耐心等待,他终有一日能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了他,什么苦什么痛她都可以咽下,只要他痛快就好!
却原来,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
其实她早知自己输给了云倾,却不料自己输得如此彻底,到最后,她与曦泽之间只剩下交换与施舍,就像商人卖物品一样的交换与怜悯一个乞丐一样的施舍。
一瞬间,绝望铺天盖地地将她死死罩住,几乎要将她就地扼杀,沈绿衣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于地,凄凉道:“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会给我!你全都给了燕云倾,连一点点也不愿意分给我……我等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我就知道我等不来的……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燕云倾,那你就赐我一杯毒酒了结了我吧,这纠纠缠缠的恩怨情仇早点解脱也好,总胜过一日一日这样煎熬着度过……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旨处置我!”
沉默再次悄然蔓延,像霜雪凝结成冰。
曦泽缓缓收起暴怒,目光涣散地望着沈绿衣,良久方道:“朕不会处置你的……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无人可比,朕也一直将你视若妹妹来疼爱,只要是你想要的,朕没有一样不满足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但是你把自己想要的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朕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做了夫妻,也不必那般矜持,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皇嗣、恩宠、名位、权势、天下任何一件奇珍异宝,你尽管说出来,朕一定一一满足,只换你从此收手,不再伤害云倾,因为你伤害云倾,最痛的是朕!今日之事就以那两个奴婢被杖毙结束,朕不会在追究什么,但是……如果你再伤害云倾,那么我们之间的情分就真的尽了!”
说完,曦泽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这一刻,他的背影被泪影狠狠拉长,第一次,这个深爱了这么久的人,在沈绿衣的意识中变得陌生而疏离,虚浮得犹如天际的云雾,原来情爱的苦楚是这样的绵长而决绝,“残忍”两个字的含义原来是这样的……
第95章 落叶满阶红不扫
舒玉箫在次日清晨就被放出了冷宫。
这日下午,她略微收拾了一番,左右思量了很久最终决定什么也不带来到桃雨轩看望云倾。只见云倾竟起身替承佑梳发。
曦泽这天没有阻止承佑到桃雨轩中来寻云倾,虽然他知道这对云倾养病十分不利,但是他身为帝王,日理万机,实在是不得空来安慰承佑的丧母之痛,虽然他已经吩咐王宁暄帮忙看顾承佑,但是此时此刻的承佑只依赖云倾一人。
舒玉箫见状不禁心内一叹,到底是收敛了心思,依礼欠身道:“臣妾给荣妃娘娘请安!”
云倾这才瞧见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梳子,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急切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不过才一日的功夫,姐姐可是要与我生疏了么?”
舒玉箫微微一笑,似是不信,轻轻道:“云倾,你……你真的相信我?”
昨日之事,云倾早已听蕊儿说了,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不信那个唯一肯将我从水仙居中救出来的人会真的拿毒药来害我,而且还偏偏选在昨日,姐姐是不争之人,我心中最是清楚,我怎么会不相信姐姐?只怪我不能及早醒来为姐姐说情,累得姐姐去冷宫担惊受怕这一夜,姐姐,你受苦了……”
舒玉箫闻言顿时心口一松,她牵着云倾的手来到椅子上坐下,柔声道:“不过一夜而已,你不必挂怀,皇上圣明,不是已经还我清白了吗?”她的眼中有着无限的悲悯与怜惜,带着淡淡自责,“只是……只是姐姐一时不慎,身边的奴婢被人收买,害苦了妹妹,妹妹今日如此羸弱皆是姐姐引起的,姐姐心中不安,还望妹妹见谅!”
提及身边的奴才,云倾倒是上了心,于是将宫人都遣退了,方对舒玉箫道:“姐姐,你可要当心身边的人,一定要仔细她们的举动,查清她们的来历,把不干净的都打发走,不瞒姐姐,其实妹妹在这上面已经吃了亏了!”
舒玉箫一惊:“妹妹的意思是……除了水绣,我身边还可能埋藏有其他的奸细?”
云倾凝眉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全都查清了,姐姐用着才放心!”
云倾话说得有理,舒玉箫听后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其实这次之事也怪我自己不当心,我昨日仔细思量了一夜,那张小纸一定是我进了桃雨轩之后再塞进我腰际的!”
真相呼之欲出,云倾不由自主地前倾上身,凝神道:“姐姐的意思是……那个想要暗害我的人就在昨日跟着承佑闯进桃雨轩的路美人和黎贵人之间!”
“是!”舒玉箫无比肯定道,“只有那一撞才有机会将那张小纸塞进我的腰际,又让我没有丝毫的察觉,但到底是谁我就不能肯定了,或者她们是约好的,两人都有份!”承佑就坐在旁边,舒玉箫也不方便将话说得太清楚,只往承佑的方向望了一眼,隐晦地提到,“只是……她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姐姐不说,妹妹聪慧,一想便知!”
云倾了然,轻蔑地一笑:“我还没抢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哼……只怕光靠她们二人还搅不起这样大的风浪,她们的背后恐怕还有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这时,舒玉箫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紫玉簪,蹙起秀眉道,“我今日回来后仔细搜查了水绣的遗物,结果就发现她藏了一只特别的紫玉簪!她是我的贴身宫女,可是我从未赏过她紫玉簪,这簪子必然是那收买她之人赏给她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路美人还是黎贵人!”
云倾轻轻拿起那枚紫玉簪,细细端详起来,这只簪子实在寻常,找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云倾凝神看了半晌也没有思量出什么来,不禁将那簪子越拿越近,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浅浅的芍药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灵光忽然闪现,云倾不禁看到了曙光:“这簪子上有一股浅淡的芍药花香,一定是她的主人喜爱用芍药花发油梳发,残留在簪子上,只要去内务府查查路美人与黎贵人平常的用度,这答案就能很快揭晓了!”
舒玉箫闻言一惊,接过簪子仔细闻了半晌,方道:“这花香实在是太浅了,不仔细闻根本觉察不了!”
云倾闻言莞尔:“姐姐大概不知,其实妹妹素来爱花,所以对花香比常人敏感!”
“还是妹妹精明!”舒玉箫再次望了望承佑,终是有些不忍心,劝道:“只是云倾,你身子弱,又刚刚遭罪,也要多养着才是,不必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云倾心下了然,微微一笑:“姐姐放心,我都晓得!”
舒玉箫又陪着云倾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去,而承佑一直到天黑才起身回圣宁宫。
是夜,曦泽处理完政事便急急赶到桃雨轩中来看望云倾,听四喜说承佑在桃雨轩呆了整整一日,云倾一直起身照料没有躺着休息,曦泽不禁心疼不已,对着云倾怜惜道:“承佑身边多的是奴才伺候,你坐在床上养着陪他说说话就好,你才刚刚转醒,经不得累!”
云倾倒是不以为然,长叹道:“我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陪着他!他一整天都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实在心疼得紧!”
曦泽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承佑也有八岁了,好多事也懂得了,心里难过是自然的,我知你心疼他,但是你要多多顾全自己的身子,不能只顾承佑而不顾自己,我看着你现在如此羸弱不堪,好像随便刮阵风就能把你吹倒,心里也不好受……”
云倾闻言心头一暖,微笑道:“哪有那么娇弱,一阵风就吹倒了?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不必再为我担心!”话锋一转,云倾微微蹙眉问道,“只是……你今日突然把莲姐姐放出冷宫,必定是已经查到了真正谋害我之人,他是谁?”
曦泽微微一怔,旋即镇定道:“舒玉箫的确冤枉,是她身边的奴婢谋害你,我已经将那奴婢打死了!”
云倾继续追问道:“她身边的奴婢一定是受人指使的,那人是谁?”
然而,她得到的答复是:“云倾,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轻饶,你安心便是!”
曦泽答得十分模糊,甚至有敷衍之嫌,云倾心知自己是问不出来了,便住了口,另起话题道:“曦泽,你以后就不要再阻止承佑来桃雨轩吧,他既然想让我陪着,就让我多陪陪他,安慰安慰他,疏解他心中之痛也好,他还这样小就要承受这样的剧痛,一个人如何承受得住?”
“好……”曦泽的眸底有着万千怜惜,“只是你不要太累,也要多多休息,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答应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药要每天按时喝,不可以嫌苦就不喝……就当是为了我……”
云倾静静聆听着他的嘤嘤叮嘱,一一颔首应承,微笑慢慢溢出双唇,云倾轻轻应道:“有你在,我就会好得很快很快,你放心吧……”
第96章 芍药花香诱心魂
派去内务府追查的于墨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云倾。
次日下午,兰心阁的路美人路甜就被请进了桃雨轩。
望着跪地请安的路甜,云倾缓缓踱步至她面前,轻轻低首,果然有一股清幽的芍药花香传来,云倾压抑着心头的恨意,绽出一抹冷艳的诡笑,轻轻道:“路妹妹仿佛很喜欢芍药花香,这香气闻来真是宜人心魂啊!”
路甜不知云倾这一句是何意,不自在地答道:“多谢娘娘盛赞,臣妾惶恐!”
云倾缓缓掏出那枚紫玉簪,送到路甜面前,幽幽道:“路美人的紫玉簪真是好看,怎么不收好了?”
路甜一惊,勉强镇定道:“娘娘真是会开玩笑,这枚簪子不是臣妾的!”
“哦,是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簪子上诱人的芍药花香与路美人发间的香味如出一辙,路美人还要否认吗?要不要,本宫将这枚紫玉簪呈给皇上,让皇上去查查这舒氏身边那个被打死的宫女水绣的遗物中,究竟有没有路美人赏赐的紫玉簪?”
路甜闻言,惊叫道:“这死人的遗物多么晦气,娘娘还是将它扔了吧,送到皇上那,岂不是让皇上也沾染上晦气,这可如何是好?”
云倾冷冷捏起路甜的下颌,迫其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字道:“路美人怕了吗?这么急着让本宫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紫玉簪扔掉?看来,是已然认出这枚簪子!”
“娘娘明鉴,臣妾不识得……”
“路甜,你现在说实话本宫还可以从轻发落!”云倾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本宫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这簪子便是你的东西,你再做否认亦是无用,你若还要负隅顽抗,本宫现在就将你交由皇上发落,有了这只紫玉簪,再加上本宫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以为你的下场可以比姚双羽更好吗?”
说罢,云倾就紧紧抓住路甜的下颌往殿外拖。
路甜吓得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娘娘饶命啊……我说……我说实话……”
云倾这才收回手,冷冷凝视着路甜,恨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将那张黄色的小纸塞到莲荣华身上嫁祸莲荣华的?”
半晌,路甜方战战兢兢地回道:“是静妃……”
“静妃……沈绿衣?”云倾紧接着问道,“那蜜莲露里的毒,也是沈绿衣命你指使水绣下的?”
路甜吓得不敢承认,半天哆嗦着身子不发一语。
云倾等的不耐烦,厉声吼道:“还不快说实话,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不死!”
路甜这才断断续续道:“这些都是静妃指使臣妾做的,是她指使臣妾收买了莲荣华的奴婢水绣,静妃善以毒花调毒,毒药就是静妃亲手调制出来的,臣妾不过是听命行事,求娘娘饶了臣妾吧……”
想到沈绿衣,云倾心头便有着止不住的仇恨,上一次她小产,曦泽便是守在绿影宫中,这一次,“竟然又是沈绿衣”,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心绪,然而语声中仍然还是有止不住的颤抖:“静妃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心甘从命!”
路甜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道:“她说……她说事成后会提拔臣妾为贵嫔,掌一宫之事!娘娘饶命啊,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臣妾知错了,娘娘饶命啊……”
云倾闻言已然气到极点,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路甜冷冷道:“本宫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以后你必须听命于本宫,若是做出背叛本宫之事,这枚紫玉簪,本宫一定让它要了你的命,听清楚了吗?”
路甜闻言大喜,连连叩首:“听清楚了,臣妾愿意听命于娘娘,一定忠心于娘娘……一定忠心……”
“够了!”云倾不耐烦地打断道,“把你的眼泪都给本宫擦干净,要装作欢喜的模样离开桃雨轩,不要让静妃察觉有异!”
“是是是……”路甜连忙照做,欢欢喜喜地离开了桃雨轩。
望着路甜离开的背影,蕊儿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个路美人?”
云倾淡漠地望向天际,冷声道:“她不过是静妃的爪牙,对付她又有何意义,还不如留着她,将来咬出静妃还要用到这枚棋子!”然而,云倾心头还有另一层疑惑,她转身对蕊儿吩咐道:“你现在即刻派人去查查皇上在本宫中毒当晚都去过哪些地方,这件事速速去办!”
“是!”
就在这日傍晚,云倾正在为承佑整理衣衫便见蕊儿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便知蕊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她禀报,遂示意蕊儿进里屋说话。
“都查清了吗?前日夜里,皇上离开桃雨轩后都去过什么地方?”
蕊儿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