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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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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浅浅的抿一口,只有苏盏畅快地一饮而尽。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桌人都看着她,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暴殄天物,只有徐嘉衍付之一笑,这算啥啊?!她在他家的小阳台上,这么喝了一瓶呢!如果他没看错,那是罗马康帝的勃艮第。

盛千薇拉拉她:“红酒后劲儿足,你这么喝,容易醉。”

众人:哎——学霸是学霸,不过好像没什么生活常识,老天到底是公平的。

……

苏盏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点儿背,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别人在说她坏话,准备上个厕所,在门口就还听见俩女同事在洗手池前面议论她,这世上,女人对女人永远都充满了恶意,两人对着镜子一边补妆,一边满怀恶意地中伤她:

“简历牛逼有什么用啊,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口红涂到一半,拿下来,“不知道那一身身名牌是淘宝哪里买的仿货,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另一个补完妆,把化妆品塞回包里,笃定地说:“她那牌子我一看就是假的,做工粗糙的嘞。”

苏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l裙子,很粗糙吗?

不就是有点过时吗?

她很久没买衣服了,这都是去年还是前年款,也记不清楚了。

“我听说,她毕业以后在北浔呆了一年,要真有那么牛逼,怎么可能会回来,早在那边扎土生根了吧?”

“混不下去呗,就她那副清高样,哪里能混得下去,估计是被男人抛弃了,回来避难的吧?”

“也是,男人不都是喜欢她那样儿的吗?表面上看起来正正经经,良家妇女一枚,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骚呢。”

两人说完,大概觉得畅快,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外走,苏盏一惊,忙转身要走,弄得好像她才是做贼心虚的那个,盛千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蹿出来,拉着她,不让走,狭窄的洗手间过道,把两名女同事给拦了个正着。

……

包厢内,男人们喝酒喝得热火朝天,猜拳的猜拳,吹瓶的吹瓶,行酒令划拳,……徐嘉衍已经把羽绒服脱了挂在凳子后背上,上身一件黑色低领线衫,休闲裤,板鞋,人闲散地靠在椅子上,跟沈星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有人猛一把打开包厢,冲里头喊:“快别玩了!王敏丽她们打起来了?!”

包厢瞬间静下来,所有人往门口看,大火还在怔楞,沈星洲率先反应过来,“跟谁打啊?”

那人急道:“跟新来那俩小姑娘,苏盏脸都被抓破了!”

卧槽——

……

这边场面一片混乱,厕所门口围堵了一群看热闹吃瓜子的群众。

盛千薇也不是一次两次听见她们说这些话了,在公司就听见好几回了,更难听更脏的话,她都听见过,明明都是女人,怎么就能把别人想那么坏呢,刚刚她其实也没想上手的,但那俩女同事确实过分,背后说了人坏话被抓包了,让她们道歉,还一脸理直气壮地一副你他妈能拿老娘怎么办的表情。

王敏丽是人事部资管,哪能让新来的小姑娘往自己头上骑啊,也算是给了个下马威,说:“前辈说你们几句怎么了?这点气儿都受不了,那就不要出来上班了,在家当着小公主供着呗。”另一个在背后扯扯她,示意她不要说了,苏盏就算了,毕竟盛千薇家里背景不简单。

可王敏丽是什么人啊,在雅江市打拼了这么多年,家里背景也殷实,从小娇生惯养,也没怕过什么,话就那么说出来了。

毕竟是老员工啊,做错事还牛逼轰轰的啊

盛千薇哪儿受过这个啊,上手就是一巴掌。

这仿佛就像是开战前的讯号,这一巴掌,算是拉响了战斗的号角,苏盏对打人这事儿也没经验,只知道得拉住盛千薇,不能让那俩人占了便宜去,明面儿上是劝着架,把盛千薇护在自己身后,四人纠缠在一起,谁还管那些三三两两的,趁乱,苏盏的高跟鞋对着王敏丽狠狠踩了几脚算是泄愤。

男人们赶到的时候,四人已经扭打做一团了,盛千薇连蹬带踹朝王敏丽踢过去,苏盏把盛千薇挡在自己身后,王敏丽则伸手要去扯盛千薇的头发,一扯,就把苏盏的头发给扯过去了,头皮一阵撕疼,她吃疼喊出声。

男人们忙冲上去。

沈星洲主持大局,手挡在苏盏和王敏丽中间,怒斥:“你们干什么呢?!好看呢?”

杨树去拉盛千薇,其他几人去扯王敏丽和另一名女同事。

苏盏感觉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在拉自己,王敏丽那边也被人扯走了,四人众人分开,苏盏一个踉跄,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整个脑袋栽进去,她揉着额头抬起来,徐嘉衍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苏盏此刻没心情跟他搭讪,再说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是要跟她装不认识吗,来扯她干嘛?

她一甩胳膊,把他的手打开。

徐嘉衍弯了下嘴角,手重新插回裤兜里。

盛千薇正在告状,沈星洲了解了来龙去脉,都是女人之间碎嘴,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也不好插手,象征性地批评了两句,又劝了两句,王敏丽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能力有,就是嘴碎,喜欢说八卦,三八的很,但确实工作能力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她留公司这么久了。

也偏偏撞上盛千薇这虎妞,一般小新人哪儿敢跟她这么撕破脸扯皮的。

太子爷都发话了,谁还敢继续闹,沈星洲这人,说一遍的事儿不听,第二遍就不管你有多大能力给老子滚出公司去,爱上哪儿高就就上哪儿高就去。

这事儿一出,大家也没了聚餐的心情,回去草草收拾东西,都回家休息去了。

盛千薇有点喝多了,杨树扶着她出了酒店给小心翼翼地塞进出租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其余人也都作鸟兽散状,苏盏去厕所抽了支烟回来,发现人都走光了,只剩一个沈星洲在结账,她甩干手里的水,问:“人呢?”

沈星洲把卡收好,回头看她:“都走了,你呢,你怎么回去?”

“千薇也走了?”

沈星洲靠着结账的吧台,点了支烟:“走了啊,杨树给扶走了,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就在这儿附近,我走回去就行,就当饭后散散步。”

沈星洲急着去接人,低头一看,时间也还早,就没再坚持,“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说完,就最后看她一眼,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走出酒店。

沈星洲坐在车里启动车子的时候,还冲酒店门口的苏盏挥挥手,苏盏拎着包,也冲他挥挥手,然后车子扬尘而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短促而尖锐。

她转回去,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夜幕黑沉,她看不清车上的人。

见她站着不动,那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喇叭又短促地响了两声。

苏盏走过去,车窗敞着,俯身往里一探。

徐嘉衍正靠着驾驶座,一只手控着方向盘,一只手闲散地搭在车外,外套被他丢在后座,车里就他一人。

他瞥她一眼,还不等他说什么,苏盏就自动自发打开车门一骨碌爬上去,坐稳,把包放在胸前,“你不是走了么?”

徐嘉衍把手从车外收回来,升上车窗,没急着启动车子,低头去开空调,低低恩了声。

苏盏一乐,“在等我啊?”

虽然脸上挂了彩,心里还是挺美的。

他没回答她,视线落在她脸上,右脸颊侧,白嫩的肌肤上有一道轻微的血痕,不明显,擦点药水应该很快能消。

他收回视线,转动车钥匙,“安全带。”

……

车上循环放着一首歌,是gala的《追梦赤子心》。

华灯初上,路边的风景匆匆掠过,路灯早已打亮,车里望去,一个个白色的光晕,如天上的繁星闪烁。

徐嘉衍开车十分认真,不说话,也不吊儿郎当,目光笔直望着前方,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撑在窗沿上,不疾不徐地开在路上。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

徐嘉衍踩下刹车缓缓停下,一边松安全带一边跟她说:“等我一下,我去买包烟。”

苏盏哦一声,乖乖点头。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红色的碘酒和一包棉签,关上车门,把东西丢给她,“擦一下。”

苏盏捡起怀里的碘伏,“没有镜子,我看不见。”

他偏头看她一眼,沉思片刻,舌尖顶了下腮帮,微一点头:“拿过来。”

苏盏忙把东西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交接的时候,指尖碰触到她的皮肤,一阵冰凉,他不动声色抽了一支棉签,拧开碘酒瓶盖,棉签伸进去沾了点儿,这才整个人转向她,“过来。”

一听这话,苏盏像个冲动的小猛兽完全忘了还系着安全带呢,整个人被安全勒回去,弹回座椅上。

徐嘉衍扯了下嘴角,提醒她:“激动什么?安全带。”

苏盏把安全带解开,再度倾过去。

他也微微往前,捏着棉签,一点一点点在她的伤处,伤口破开,碘酒敷上去,冰冰凉凉,还有点抽疼,她拧着眉,嘶了声,“你轻点。”

不说倒还好,一说他手劲儿又大了,狠狠往她脸上一按,“活该。”

苏盏疼得呲牙咧嘴,小脸抽疼,往后躲了躲,徐嘉衍斥她:“动什么动,还擦不擦了?”

苏盏:“你就不能轻点?”

徐嘉衍挑眉:“我让你长点记性。”

“……”

“……啊,疼死了。”

他怒斥:“轻点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真的很痛啊。”

“那就忍着!还回不回家了?”

徐嘉衍没了耐心,索性把碘伏放在中控台上,倾身凑过去,一只手拿着棉签,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试图把她拉回来,大概没想到苏盏在他手伸过来的那瞬间就放弃了挣扎,用力一压,整个人就被他拽到面前了。

差点就碰上,还好他及时刹车,差一公分两人就唇对唇撞上了。

小姑娘痴痴地盯着他的脸看,黑眼仁乌溜溜的看着他,完全放弃了反抗,世界静下来,只有车厢里的cd还响着。

他也看她,两人笔直地盯着对方,鼻尖差一公分顶上,呼吸却交缠在一起。

徐嘉衍低下头,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微微往后退了一点,继续给她涂碘酒,“上个药还这么费……”

“嘬——”

苏盏仰着脸,快速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很快归位,见他愣怔没动,棉签停在半空中,得逞地笑看着他,像一个终于尝到了心仪已久糖果的小孩,“快擦呀——”

歌里怎么唱来着?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燃烧吧!

第19章

19

棉签还停在半空中,半秒后,徐嘉衍按住她的脑袋,一把推回去,口气不善:“发什么疯?”

苏盏瞥瞥嘴,大概是尝到了甜头,也不再闹腾,乖乖靠着副驾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降下车窗,把手中的棉签丢出去,启动车子,一路疾驰。

车里还在放着gala的《追梦赤子心》。

他脸色不好,苏盏这回是真老实了,低头认真刷手机,时不时用余光偷瞟他一眼,见他拧着眉,一脸怒气无法发泄的模样,估计是真生气了。

车子使进小区,苏盏侧头打量他,咳了声,试图打破这尴尬地气氛:

“……徐……”

他猛一个刹车,没好气打断:“你别说话。”

这一脚刹得猛,丝毫没给她心理准备,整个人被惯性带着往前冲,下一秒,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去,脑袋狠狠砸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撞得她一阵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忍不住“嘶”出声——

真疼啊——

还真下死手啊?

车子已经停在公寓楼下。

她揉着脑袋,眼泪几乎被撞出来,泪光莹莹地望着他。

徐嘉衍被她看得一阵心烦,按下中控锁,从中控台上拿了盒烟,取了一支含在嘴里,低头找打火机,开始赶人:“下车。”

看他这模样,估计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她了。

她撇撇嘴,到底还是忌惮他的脾气,不敢再造次,乖乖拎着东西下去,临关门前,还体贴地叮嘱一句:“你别在车里抽烟。”

徐嘉衍还没找到打火机,低着头四处翻,还抽空回她:“嗯?”

苏盏想了想,说:“对车不好,容易黄。”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徐嘉衍:……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打火机,刚拨开盖子,手停下来,似乎在想什么。隔几秒,下车,关上门,背靠着车门,低着头,一手虚拢,吸燃,然后他把烟夹在指尖,仰头吐了口烟雾。

他出生在一个很传统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师,思想观念难免保守一点,就连他家里的那些亲戚,都深受父母的思想查毒,他走上这条路,跟家里吵了多少次,经历过无数个无法入眠的黑夜,年纪小的时候徐国彰还能打他,揍他泄愤,现在徐国彰打不动也懒得打,就骂,张嘴就骂难听的话。

他记得很清楚,从小,徐国彰就爱打他,犯错没犯错都打,只要他喝了酒,或者有什么事儿不顺心就打他泄愤,就连班里的学生不听话,都要拿他出气。

一开始的时候,小徐嘉衍被打怕了,就恨那些让他父亲生气的人,后来长大了,发现,徐国彰永远都有事情会生气,无论什么理由,就这样,一路被打到15岁。15岁的徐嘉衍学会反抗了,每次父亲一要打他,他就跑。

16岁迷上电竞,徐国彰气得差点要把他打死。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16岁少年的身板不够硬朗,那一棍棍打下来,打掉了他半条命。在徐嘉衍看来,徐国彰是真的下了狠心想要把他打死,后来认识沈星洲,他挺羡慕的,至少他父亲不会打他。

直到徐嘉衍长到十八岁,身高直蹿到187公分,站起来比徐国彰还要高,他打不动也没再打。

可这十几年打下来,早就成了徐嘉衍心里的一根刺。

小的时候,徐嘉衍觉得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父亲才如此讨厌他,他还试着想要改变,晚上熬夜看书就为了考试不考砸,后来发现,他的好,徐国彰并不放在眼里,他做错了,徐国彰跟逮着他小辫子似的往死里。

就那种恨不得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那股子劲儿。

沈星洲说,你一定不是你爹亲生的。

徐嘉衍也这么想过,他至今也没弄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恨他,头几年吧,他还想过找个合适的时间跟父亲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但转念一想,就他跟徐国彰那脾气,说不上两句话估计又得吵起来,想想还是作罢。

现在,除了这一个电竞梦,他一无所有。

相比较,苏盏这个小姑娘,她一看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公主,漂亮,热情,大方,大概在她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没见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所以才会对他这个陌生人穷追不舍。

他一直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是不被期待的,因为不被期待,所以也不再期待。

可刚刚那一下。

他明显听见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

自那晚之后,时间好像又进入某种冻结状态,她跟徐嘉衍虽说住同一层楼,但两人似乎从未遇见过,苏盏知道,他在躲她。

某日,她跟盛千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挑着盘中的饭粒,状似不经意地说:“怎么最近没听你说pot。”

盛千薇有点没精打采:“大神去北浔了啊。”

“北浔?”

“就那天我们聚完餐的第二天,就去北浔了。”

其实要知道他的消息,上微博就行了,除了官博的日常,只要搜一下pot,就会有很多粉丝上传接机小视频,几点几分下飞机,几点几分出机场,几点几分到酒店,事无巨细。

不过这次的行程官博没有公布,苏盏在微博上搜了半天也没有这次的消息,直到两天后的一个下午,ted官博转了一条微博,原博是一张图片。

拍摄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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