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贤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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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就没穿过这么像少奶奶的衣服,本来以为母亲是不会收的,过过眼她就很开心了,想不到母亲居然真收了下来,不禁喜上眉梢,怯声跟莫语道了谢。
除了家常里短也没什么值得聊的,而且这位梁大娘也不是个爱说闲话的人,所以几句客气话后,莫语便起身告辞了。
正出门时凑巧碰上了梁家爷仨收工回来,跟他们打过招呼后,莫语就要走,谁想那梁二郎忽然伸手挡了路,吓了她一大跳,抬眼看看他,对方却看着别处,直到看到他手上那条大黑鱼她才明白他不是拦路,只是在送她鱼。
“梁二哥太客气了,你们留着吃吧,我们那儿有吃的。”莫语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半步,保证两人的距离在家人以外的范围。
“给孩子的。”梁二郎难得能开口说话。
“真得不用了。”无功不受禄,她身上再没什么好还人情的了,不能再收人家的恩惠,“大伯、大娘,我先回去了。”莫语没跟二郎道别,回头跟两位长辈说一声,然后微笑着绕开那条黑鱼,离门而去。
见这番景象,梁家大郎不禁笑笑,“我还当你特地跑到河里捉鱼给小豹(梁家小孙子)吃呢,原来不是啊。”
梁老太太看一眼丈夫,梁老爹也看一眼妻子,他们当然看出了小儿子的那点心眼——他可向来不爱跟女孩家说话的!不过也难怪,那李家小大嫂这么个花不溜丢的漂亮媳妇儿,看着确实让人眼馋,可有些事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寻了吃饭前的空当儿,梁老太太来到正在劈柴的小儿子旁边,琢磨了好大一会儿才轻道:“她可是大户人家的媳妇儿,夫家又是书香门第,就算她愿意改嫁,她那婆婆也未必肯放呀。”
吭哧吭哧,二郎劈木头不吱声。
“人是长得俊,也懂事能干,但毕竟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他们老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在乡里也不是穷得吃不上饭,财礼还是给得起的,何况两个儿子又都长得周正,娶个漂亮姑娘很容易,“离家前,我跟你舅母说过了,让她多留留心,给你找个好的,等这战祸一过,回去就替你张罗喜事。”
吭哧吭哧,仍然不吱声。
梁老太太看一眼儿子僵硬的侧面,显然在不高兴呢,“倔驴子!你爹和我可都不看好,你就别瞎寻思了。”起身。
没走两步,就听梁二郎道:“我不在乎。”他不在乎她是个寡妇。
梁老太太伸手指指小儿子的后脑勺,“你不在乎有什么用,你自己去跟人家说,看人家同不同意!”
待母亲一走,哐啷一声——梁二郎手上的斧子扔到了地上。
他第一眼看见莫语时就喜欢上了她,就像二十年来的混沌突然开窍了一般,但凡有她的身影,他就忍不住要看过去,明知道人家已经有主,却关不掉心里的非分之想。
在听说她是寡妇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男人不在了,他可以喜欢了吧?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的喜欢,除了给她家干活。
给她干活是件相当愉快的事,就像……就像在搭建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一般。
唉……让他自己说,他要怎么说呢?他看着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而莫语之所以会知道梁二郎对自己的心思,全因为一场暴雨。
李政昔本来是想给儿子和小侄女抓条黑鱼做鱼汤,因为没什么经验,一个人提着鱼叉就出去了,结果直到暴雨来临也不见他回来,山野之地,山外又在打仗,谁不怕出点什么事。
无奈之下,李家只好求对面的梁家一起帮忙找。
因为人手不足,家里的婆子和环儿都顶着大雨出去帮忙了,可人手还是不够,钱诗诗、赵絮嫣她们又没见过山林野地,只好辛苦莫语到谷外等候——
坐在谷外山岩下的砾石上,看着外面大雨飘泊,莫语还真有些担心出去的人,但她现在能做得也只有在这里等着,不敢冒然出去,出了什么麻烦岂不凭空添乱?
直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回来,山溪都快没到砾石边上,若雨水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就是他们回来也未必能进得来。
正焦急时,两个人影钻入了她的视线,是家里的刘婆和梁家的二郎,刘婆还一瘸一拐的。
走到近前来时,莫语赶紧拿出手绢给刘婆擦脸,雨太大,她一不小心踩空扭了脚。
“梁二哥,麻烦你先把刘妈送回去。”莫语把唯一一把雨伞递给梁二郎。
“大少夫人,你不走?”刘妈见她不跟着走的样子。
“伞太小,三个人不够,你们先回去,我再等等想看,政亦他们要是回来我与他们一起,这边安全的很,我不会有事。”撑开伞递给梁二郎。
梁二郎什么也没说,搀了刘妈就走——
大概两刻后,他又匆匆回来,手上除了那把伞,还多一只大大的斗笠。
“今天太麻烦你们了。”莫语接过雨伞时跟他道谢。
梁二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住脚前的山溪——山溪越来越浑浊,“快走!”他突然喊一声,随即抓住她的手臂拉到一边,就见莫语刚才站得地方落下一对沙石,雨太大,山表的泥土开始松动。
莫语正惊魂未定,一点也没注意到手臂被个大男人攥着。
待她回过神来时,他仍抓着她的手臂没放……
女人的敏感度一向很高,从那次他给她黑鱼时,她就觉得有点奇怪,再加上此刻他的眼神——他第一次与她正视,不会错——这个人定然是想歪了什么。
她该戳穿吗?
好像不太好,可不戳穿会不会更麻烦?
在悄悄退开他手掌的期间,她踌躇着,口中道:“我看我还是回去等吧。”此刻就剩下他们两人,似乎还真是不太好。
“我送你回去。”梁二郎道。
“不用的。”被一个你觉得不可能的人觊觎是件并不怎么值得愉快的事,何况她还有丈夫。
见莫语要走,梁二郎道:“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他觉得这次不说好像没什么机会可说。
啊?莫语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意。
“我会把孩子当成我自己的。”他保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莫语觉得事情很蹊跷,这二郎不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是个连别□子都觊觎的人,而且他这番话说得也蹊跷——她决定把事情弄明朗后解决掉,这种事啰啰嗦嗦的更会惹人闲话。
“我会等你过了守丧期。”然后娶她。
守丧?莫语在心中咂摸着他的话意,不甚肯定地问:“你是以为……我家相公……不在了?”
梁二郎抬眼正视莫语,难道不是吗?
莫语哭笑不得,这是谁造出来的谣?“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但那绝对不是真的,我家相公很好,此刻正在军中效力。”她不是寡妇。
梁二郎惊得嘴都合不拢!她不是寡妇,丈夫还活着……她怎么可能不是寡妇呢?
天呐,他平生头一次喜欢人,头一次跟女人坦白心里话,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又气又羞,无明业火烧起三千丈,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大雨中,逃了——
独剩莫语在原处思考自己这段时间哪一点表现地像寡妇了?
看来她真得要好好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看哪一点招摇到引起了外人的觊觎……
寡妇?全天下她可以做任何人的寡妇,就是不能做李政然的寡妇——他必须得好好活着!
想到此又有点担心丈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都二十多天了,也不晓得仗打完了没有。
在经过一个下午的寻找后,李政昔终于被平安地找了回来,毫发无损,还捞到一大篓黑鱼,给了梁家半篓作为答谢后,李家人结结实实吃了一顿黑鱼宴。
黑鱼宴上,全家人同仇敌忾般教训了一顿李政昔。
唯独莫语这个大嫂没出声——她是在想该怎么扭转自己在众邻居心中的形象,告诉她们她不是寡妇!
不过没用不着她费心想法子,这场大雨才干涸,就有人从山外带来了消息——仗打完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尘归尘土归土,各自过各自的去了——
李家老少开始打包行李,什么乱七八糟的废盒子、废箱子、烂鱼篓、破竹筐,一概扔回姥姥家去,最好永不相见。
“大嫂,大嫂,大哥让人带消息来了!”政昔在帐子外吆喝。
莫语正在替女儿穿衣服,一听这话,抱着女儿就往外跑——
只见王虎正笑呵呵地从马背上下来,一见莫语便笑道:“嫂子,李老大让我给你们带信来了,仗打完了,可以回家了。”
“他怎么样?”莫语有点迫不及待。
“受了点轻伤,没事。”
吴氏眼泪都快出来了,“政然现在何处?”
“正在山外扎营,估计傍晚就能来接咱家里人。”“咱”字可见王虎与李政然的关系。
他要回来了呢——
☆、二十二李家的相公
那南坡李家的老大还活着——
避难群落里的女人们私下里口口相传。
唉吆,真可惜了这么个小寡妇,本还以为不用彩礼娶个媳妇回家呢——某些“热心”人的遐想。
李政然是半下午时到的,身后跟了三四个下属一起来帮忙,因为怕骑马惊了四邻,李政然在山谷口就下了马,一路牵着过来。
政亦、政昔和王虎大老远迎了过来,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自家帐子前,吴氏一见到儿子,眼泪哗哗地流不完——终于全家都没事了。
莫语抱着孩子站在婆婆身后,先给人家母子相聚的时间,待到婆婆好不容易哭完,这才上前去。
一场仗下来,尽管他脸上笑得温和,可仍看得出眼中的疲惫,让她这做妻子的好生心疼。
小乔乔还算认识爹爹,在经过一小会儿的躲避后,终于记起了这个就是她亲爹,这才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拉扯爹爹的耳朵。
“辛苦你了。”李政然亲一下女儿,对妻子道。
“王兄弟说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不见他绑绷带呀?
“擦伤而已。”怕母亲又要担心哭半天,自然不敢绑绷带。
“李校尉,咱们从哪儿开始收拾?”身后的下属问道。
李政然抱着女儿回身:“老虎,你带他们收拾吧。”交给王虎。
王虎招手示意几个兵丁过去帮忙。
而这厢,莫语对丈夫低声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李政然望一眼对面的草棚,点点头。
“既然得人之惠,自当当面感谢。”将女儿递给母亲,道:“母亲,我跟宁儿和政亦他们去向对面道声谢。”
吴氏抱过孙女,点头应着。
其实周围邻居都很好奇李家老大长什么样子,看身后带了好几个穿盔甲的兵爷,应该是个大官吧?这就更好奇了,可又不好意思上前看,见莫语引着丈夫往对面走,禁不住都往老梁家的草棚靠拢了去——
梁家人都站在草棚外,本也是观望者之一,见李家兄弟仨往这边来,不禁有些紧张……
“这是梁大伯、梁大娘和梁家两位大哥。”莫语介绍道,“大伯,这是我家相公。”
李政然拱手施礼,道:“感谢大伯照顾我全家的周全。”
梁老爹笑呵呵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没帮什么,没帮什么。”
李政然直起身后,才让梁家人看到他的全貌——丰神俊雅,与两个弟弟一样,都是好相貌,不过与两个弟弟比,少了政亦的文气,但多了些英武,少了政昔的年轻气盛,却多了几分稳重,三兄弟站在一处,一眼便能看出谁是兄长。
有子如斯,为人父母的还有什么可求?梁老爹在心中暗暗羡慕李家父母。
梁老爹邀李氏三兄弟坐了下来,聊着些不痛不痒的客气话。
梁家人都笑呵呵的,唯独那二郎看上去很别扭,或者应该说是羞愧到脸热——人家丈夫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如此的俊秀且有能为,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莫语自然看得出二郎的神色羞愧,这几天他连远远望见她都会躲开,可见是觉得没脸见她——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也罢,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人总有冲动的时候,何况他也是有所误会才会说出那种话来。转脸与梁大嫂聊谈,避开与梁二郎可能的视线擦撞,免得对方不知该如何自处。
“李大嫂……”小春怯生生地站到嫂子跟莫语身后,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这丫头很少与人说话,怕生又怕羞,莫语好奇与她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
“你是要回阳城么?”低着眼问。
梁家大嫂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接着小姑子的话跟莫语道:“我差点给忘了,小春今年冬上就要嫁到阳城去了。”
“是嘛,这是大喜事啊,你嫁到阳城就可以与我作伴了,我娘家在历城,平时也没什么亲戚来走动,这下可有娘家人了。”
梁大嫂笑着,低声道:“本来是该先办小叔子的喜事才对,可姑爷那边的老母亲身体不好,想早点让小春过去照顾,这不就提前了嘛。”
莫语点点头,顺便掩住了眼底的怜惜——自己也是十四岁嫁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要面对陌生的媳妇生活,尽管婆婆吴氏不怎么好伺候,但还不至于打骂,虽然是过了三年空闺无助的生活,但却让她逮到了个好丈夫,所以她是极幸运的,如今这小春十五岁出嫁,不知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初为人妇时的那种不知名的恐惧是很可怕的,也难怪小丫头会硬着头皮来找她搭话,“以后要是有空闲,你就到六和街南的李宅来找我,你扣的枕花好看,我还要让你教我呢。”
“好。”小春愉快地点点头。
此时,李家三兄弟与两家父子三人——或者该说是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待王虎来说行李都收拾好后,这才起身告辞。
在向一众乡亲道谢拜别之后,李政然将母亲和妻子各自安置到马背上侧坐着,然后牵着妻子的马缰远远向梁老爹拱手拜别。
李家人回家过上等人的日子去喽!
目送着李家人远去的背影,一位不知名的“三姑”不知何时凑到了梁老太太跟前,道:“那李家长房一对还真算是郎才女貌,难怪那李家大嫂行端位正,人家男人强,看不上别个男人也是正常。”
梁老太太陪笑着,什么话也没说。
另一位不知名的“六婆”道:“那李大嫂也真是好命,那么个出身,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好相公,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我刚才还挺那几个当兵叫他校尉大人,可见是个大官了。”
“是嘛?!”三姑答话。
以下是三姑六婆杂七杂八的捕风捉影的闲话,因为聊得太投入,居然忘记了凑到梁家来的目的——那梁二郎不错看,本想给他做媒来着。
梁老太太悄然退出舆论圈,转头看一眼默默去砍柴的小儿子,心底暗叹一声,这样也好,见着也就死心了,人家俏媳妇是有相公的,还是个这么好的相公,二郎也该死心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到了给他娶媳妇的时候,回家得抓紧办这件事了,一定要想办法在小春出嫁前把二郎这事给解决了,免得遭人闲话——妹妹都出嫁了,哥哥还没找到媳妇,说给谁听都不好听,还以为这当哥哥的有什么毛病呢,居然比妹妹都晚。而想到女儿,唉,不舍啊,大老远嫁到阳城,婆婆还是个病病歪歪的弱身子,小春过去定然是要受累了,谁不想自己孩子过好日子,可有心悔婚,怎奈那是五六年前就定下的,现在悔,怕人家要闲话。
再叹口气,各人各命啊。
李家人的午饭是在城外驿站解决的——
望着女人们逗弄孩子的背影,政亦坐到兄长政然的身边,喃道:“大嫂是个聪敏的人,即使在艰难的时候,也很懂规矩。”因为大哥不在身边,他与母亲自然会多注意一下大嫂的言行,住在那么杂乱的难民群落里,男人又不在身边,可大嫂除了被人议论是寡妇外,没惹出任何桃色闲话来,这很不容易。
李政然将视线转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