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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盛宠有毒总裁的绝密情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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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辰夫收回视线来,没立刻起身,手心和后背都疼的慌。他仰面就在地上那么躺着,他的心里空的慌,也疼的慌,什么类似于空气和水一样的东西在从身体里面流失,他闭上眼睛,手臂轻轻搭在额头,听见风吹过树丛,哗啦啦地作响。

……

“你的肩胛骨会留下后遗症。”医生站在病床前,对迟辰夫说:“原本恢复的不错。可是后来接二连三又受伤,现在骨裂的部分没有办法恢复如初了,不过是要不干重活,以后注意点,影响不会太大,当然,变天的时候,可能还是会痛。”

迟辰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手上的伤口这次是怎么回事?虽然全都是些不严重的皮肉伤,但是伤口太多,你最近左手都要注意不要碰水,按时换药。”

医生走了之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白纱布裹的像个粽子的左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薛舜推门进来了,坐在病床旁边,摸了摸头,“我听医生说你肩胛骨的伤口又碰到了。”

迟辰夫没应。

薛舜犹豫了一下,“抱歉……”

迟辰夫摇摇头,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受了惊吓,可能要缓两三天,警察想录口供,可她不说话,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再等等。”

迟辰夫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又问:“……身体呢?受伤了吗?”

“她是轻伤,身上很多血不是她的,所以身体问题不大。”

迟辰夫没再说话。

薛舜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又回了头:“你只是肩胛骨跟手的伤,可以走吧?”

迟辰夫“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去看她?”

“没必要,你在。”

薛舜若有所思,“去找她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不要毛毛躁躁的横冲直撞。”

迟辰夫看着自己的掌心,“你想说什么?”

薛舜嘴角扯了扯。“用来教训我的教条,你自己没有做到。”

说完,门就被关上了。

整个病房陷入一片安静之中,迟辰夫缓缓地躺下去,头顶白炽灯刺眼,他抬手挡住光线,脑子很缓慢地转动起来,整理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可第一个浮现在脑海的,就是韩念笙一下子扑进薛舜怀里的情景。

薛舜抱着她。以那样温柔的口吻安抚着她……

他攥了一下拳头,左手又是钻心的痛,他面色苍白,翻身侧躺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薛舜说的不错,他就是急了,慌了,看到浑身是血圆睁着双眼的韩念笙,他脑子里面全都乱了。还等那些警察出什么主意?他等不了。

他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她那因为过度惊吓已经显得有些呆滞的表情,他想救她出来,想把她抱在怀里,想告诉她没事了,想告诉她有他在,可是……

没有权利,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说这些话。

自从苏黎的事情之后。这是第一次,他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在失控。

床头,突然响起来,是顾黎的来电,他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有事?”

“没有……”那边声音小心翼翼,软软糯糯的,“下午给你打过电话。可你没有接,听陈秘书说你今天匆匆离开公司,你没事吧?”

关切的似要滴出水来的嗓音,迟辰夫闭了眼,脑海里面想起苏黎的眉眼。

这样,就很像了,在一片黑暗里面,在他耳旁,嘘寒微暖,无微不至,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在医院。”

“啊?怎么了,生病了吗?”

“受了点伤。”

“严重吗?”

“还好。”

话题陷入僵局,他在跟女人谈话上面似乎有先天的劣势,总是会把话题带到死角,可明明,他是想要多听一听她的声音,多听她讲话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电话轻轻地道:“黎……”

那边明显是愣了愣,良久才回:“……你怎么了?”

“可以这样叫你吗?”他问。

那边声音溶入一丝笑意,“当然可以啊。”

迟辰夫点点头,唇角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要不要来医院?”

夜深,已经是十一点多,医院万籁俱静,房间里面一片静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

他放下电话,下了病床,出门去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区,点了一支烟,在窗口看着楼下。

医院在大片的住宅区中心,看得见小区里面有明有灭的窗口,像是很多星星,笙歌浮华,灯红酒绿。都不及一盏归家的灯火,他却无家可归,他觉得心底里那些良久的坚持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被击溃,疯狂地想念一个人,却不能去见,因为见了,会更痛。

不过是几个病房之隔,房间里的病床上。韩念笙整个身体紧紧蜷缩,如同母体中胎儿的姿势,手紧紧抓着薛舜的手,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地紧紧皱眉。

薛舜斜斜倚靠在床头,目光柔软而哀伤地落在她脸上,在她前额印下一个浅吻,侧着俯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不敢轻,不敢重。像抱了易碎的瓷器。

然后,他听见她沉睡间唇间缓缓呢喃出一个名字:

“迟辰夫……”

第59章  成为他骨里的刺,剜他心头血

梁泽从前混迹黑道多年,不知道干过多少杀人越货的事情,可从没有这次这么狼狈过。

警笛声响起来的时候,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了,折回去背了陈祖就慌忙跑,跑着跑着刚意识到陈祖额头不断有血流出来,一晃神,脚下一滑,带着陈祖俩人慌不择路地就从山脊上一路滚了下去,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路上又是石头又是丝茅草,还不时碰到树,最后拦腰被一棵粗壮的柏树生生截停,整个人浑身都痛得站不起来了。

他还没有忘记,陈祖的情况更糟糕,陈祖头上还有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这一滚虽然说身上是疼了,抬头一看山脊,距离林中小屋已经远了很多,警察一下子也找不到,他吃力地起身,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拍了拍陈祖那张糊满了血的脸。

四下寂静,陈祖丝毫没有反应,他唾了一口,从衣兜摸出来,已经翻到了叶佳茗的电话,左思右想,暗自笑了一下,又换了原来在青叶帮一个兄弟的号码打过去。

“我跟陈祖被困在南郊密林了,陈祖受了重伤,你们谁最近。过来帮忙。”

挂断电话之后,他脱了身上的体恤,按紧了陈祖头上的伤口,心里暗暗骂韩念笙。

这个命硬的贱人,下手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两年前的她真是好对付的多了!

继而又想起叶佳茗来。

如果叶佳茗知道今天的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一定又要责怪他……

又响起来,他摸出来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叶佳茗的电话。

“喂?”

“你把韩念笙带到哪里去了?”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亲自看一眼那贱人,万一你下不了手,我自己想办法!”

他愣了一愣。

继而笑起来,“呵呵……叶佳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梁泽,让她继续活着,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你疯了,叶佳茗,”他声音冰冷,顿了顿,坦白说出来:“韩念笙被救走了,她现在不在我手里。”

“什么?!”叶佳茗声音突然尖锐,“谁救走的?”

梁泽低头看了看自己滚下来时弄的一身尘土还有手臂上划出的伤口,嘴角讥讽地勾了勾,“谁知道?薛舜,迟辰夫,都有可能。”

“你怎么能让她被人救走?你就不怕她把两年前的事情说出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这一点我并不太担心,”他缓缓地道:“她说了她的目标是迟辰夫,她刻意隐瞒身份接近迟辰夫也能说明这一点,扳倒迟辰夫可不像扳倒我,报个警就能搞定,她现在肯定还不想在迟辰夫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应该不会立刻把我名字供出去。”

“……”叶佳茗默了几秒,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就等着看她怎么复仇?”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叶佳茗,你想韩念笙死,你放心,我也没打算让她活着,只是她没有两年前那么好对付了,而且我跟陈祖受了伤,这件事好需要重新计划一下。”

那边愣了愣,“你受伤了?”

“嗯。”

“怎么回事……严重吗?”

她的口气立马就软了下来,带着关切。

他背靠着树,心里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是自私,是自我中心,总是忽视他的感受,但这一刻,他觉得她还是关心着他的。

“还好,陈祖伤比较重。”

那边停了一会儿,道:“我去接你们。”

……

迟辰夫负伤在医院休养的两天,公司里面也没了人给薛舜安排大堆的培训任务,薛舜就自己给自己放假,也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着韩念笙两天。

韩念笙依然是那个很呆滞的状态,就连吃饭都是薛舜端到跟前,才肯吃很少的一点。

中间警察来了几次,可每次都因为韩念笙一言不发所以一无所获。

薛舜开始有些焦虑,因为韩念笙这个状态,跟两年前他救起来的时候有些像,目光呆滞。醒过来的时候就安静地眨着眼睛,一言不发。

第三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坐在韩念笙跟前手就在她眼前不停晃。

“韩念笙,你说句话吧。”

“韩念笙,你今天再不说话我就不给你吃饭了!”

“韩念笙,要不我去给你把那个steven叫过来你们聊聊?”

她毫无反应,他着急地来回踱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沙哑地出声:“……你晃的我头都晕了。”

他脚步停住,一脸惊喜地冲她跟前去,“你吓死我了,我当你pstd又严重了,这次换成不会说话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虚弱。满眼疲惫,“只是没想好怎么说……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

她懒懒地靠在床头,侧着身子,“我才发现原来恐惧这种感觉也是会有免疫的,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薛舜觉得心里抽了一下。

“两年前,我被陈祖跟一帮男人在招待所的房间里面压着凌辱,那时候,他们用笔记本电脑跟迟辰夫连接了视频,迟辰夫就看着……”

她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重复了一遍,“他就看着……”

薛舜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

“……那时候,我的肚子真的好疼啊……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个孩子了,我满脑子都是孩子不能出事,迟辰夫就那么看着,问我,知错了么。”

她说的很慢,但很平静,语调平缓,表情也是淡淡的,“那时候我多生气啊,全世界都说我是错的,我为了他被家里赶出来,被公司开除,我照顾了他一年多,到最后,他居然也问我知错了么……”

安静的病房里,女声嘶哑,说到这里停顿住,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我就是不认错,结果到最后,陈祖他们发现我流了很多血,就把我扔在车的后备箱里面,又黑又小……我都不知道在里面疼了多久,疼的昏过去又醒来,看见了梁泽,梁泽在打电话,我就听见梁泽问那边,人都大出血了现在怎么处理……”

她攥紧了拳头,手开始发抖,薛舜上床凑过去,从她身后抱紧她,“不要说了……”

两年来,他对于韩念笙所经历的一切一直只知道个大概,从来没有细问过,就是害怕,要把自己最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需要莫大的勇气,这一点,他懂。

“不,我要说,”她继续道,“他们接头的人明明就是迟辰夫,我当时还想迟辰夫要是听到我大出血,或许会可怜我一把……我真的是这么想,哪怕是可怜也好,放了我跟孩子,可是。梁泽挂断了电话之后,把我从后备箱拽了出来,一步一步,把我逼上了山崖……”

她还是侧倚着床头的姿势,薛舜的手环过来,紧紧攥住她在发抖的手,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她蜷缩在他怀里,手被他的手掌包裹着,后背紧挨着男人温热的胸膛,淡淡的烟草气息笼罩着她,她的手慢慢地停止了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

“……薛舜,这次的事情,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

“你说的对,我太心软了,总是会对自己的目标觉得迷茫,然后停滞不前,我现在才明白……就算他再后悔,再内疚,再怎么想要弥补,其实都没有意义,杀了人难道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算了吗?我一定要找到他的软肋,成为他骨里的刺,剜他心头血,不然,我就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她的声音已经沉着而镇定。

薛舜怔住,旋即将她抱的更紧,却没有说话。

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密林深处那一幕。

迟辰夫弯身去拉她的手……明明另一只手还抓着丝茅草,那样锋利的叶柄从掌心划,迟辰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个一向睿智又沉稳的迟辰夫,居然会等不及去想别的办法,不惜受伤忍着痛,也要将她尽快拉上来……

他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迟辰夫,在这个人身上,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他不明白,只是内心里有些不安,尽管这样抱着她,她就在他怀中,他也依然忐忑着,仿佛抓不住她。

良久,韩念笙再出声,打断他思绪:“梁泽和他手下的那个陈祖发现我的身份了。”

薛舜一愣,“那迟辰夫呢?”

“应该还不知道,梁泽跟迟辰夫好像是谈不拢,迟辰夫因为杀我的事情而后悔,梁泽看不惯,所以现在迟辰夫应该还不知道我是谁,不过知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咱们要尽快……”她顿了顿,“还有,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不会给警察录口供,现在不到收拾梁泽和陈祖这些小喽罗的时候,万一把他们送进牢狱里面,他们反而会立刻说出我的身份,迟辰夫有迟家这个后台,现在的我们还伤不了他,万一暴露身份。反而就再也不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他。”

“可是放他们在外面你会很危险……”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无所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我不怕死,我只怕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迟辰夫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她不怕,可是他怕,电话里面听到她叫的声音,他就惊慌失措,在林中小屋,看到那些血迹,他简直心惊肉跳,生怕她遭遇不测,有个三长两短,他怕的腿都发软……

这些,他都说不出口。

薛舜低了头,拉住她的手,“你会看到的。”

……

顾黎最近档期比较空,加上吴晶晶要她供好迟辰夫这尊给她带来不少热点新闻的大佛,她就成天在医院里面陪着迟辰夫。

然后,她就发现迟辰夫有个怪癖。

迟辰夫喜欢听她念书。

刚来的那个晚上,是她在跟迟辰夫聊自己新单曲的作词,她把歌词念给他听,他坐在病床上,自始至终,眼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最后让她把那个词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

第二天,陈秘书按照他的要求给他送过来了几本书,主要是泰戈尔的诗集,还有卡尔维诺的著作,他就让她给他念。

她按照他的要求,读书给他听的时候,他喜欢闭上眼睛,很安静,安静到有时候她以为他睡着了,停下来,仔细看着他。

夏至,阳光静悄悄地照进来,她看着他的目光近乎痴迷,他的睫毛轻颤,突然地就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

她瞬间觉得心跳就乱了节奏,慌乱地别开脸。

“怎么不念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她声音小小的。

他笑了笑,“听着这个声音,怎么舍得睡。”

她愣住。脸发烫,突然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她的声音和某个人很相似。

原来叫她念书,只是为了听这个声音,为了在脑海里面描摹另一个人的轮廓,他甚至还闭着眼睛……

她的心情突然就低落下去。

被当成影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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