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王爷不矜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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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的城府,不容小觑。
“五妹!”姜子铭淡淡点一下头,还是一惯的大少爷作派。
姜未晚自上往下打量了姜子铭一番,视线落到他脚上,故作惊疑,道:“咦,大哥你穿得这双云头靴好眼熟啊!不会是……”
姜未晚笑容柔和,隐含三分暖昧。
姜倾冷瞅了眼,不由接了一句,“一双新靴子而己,绣活不错,就是比我绣得要好上些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四妹会刺绣?”姜子铭见状,立刻转移大家的视线。
顾慎言瞪了她一眼。
姜倾冷低头讪笑,“刚学不久,难登大雅之作。对了,五妹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这双云头靴上面的朝云刺绣配色鲜艳、花样新颖、针脚细致,除了我房里的木蓝,府内怕是没有第二人个能绣出这么好样式。那丫头手工好,这两日拼命绣鞋面、纳鞋底,说是要送爱郎的,我就是奇怪她纳的鞋子什么跑到大哥脚下呢?”
顾慎言轻掀嘴角,微有些幸灾乐祸。
姜王府的大小主子面色都为之一变。姜子铭还未成亲就与一个小丫头私相授受,这看起来不打紧,可在家风甚严的姜王府,无疑是平地里投下的一块巨石,要震上一震。
“木蓝是谁?”姜北冷声问了句。
“噢,父亲,她是我房里的一个丫头,模样可俊俏了,手工又好。”姜未晚诺诺回道,一脸惶恐。
“我问他呢?”姜北双目微瞠直盯着姜子铭。
姜子铭神色淡然,“我哪儿认识什么木兰,兰花呢。五妹多心了,我鞋下的这双靴子,又不只我一人有,我们弘文学院里的学生每人都有一双呢,我们学监发的。”
“那便是我看错了,大哥是有教养学识的人,怎么会……”
老夫人心里堵得慌,忙道:“北儿,我让你们给他们两兄弟看门亲事,你都办得什么样了?”
“是看了两个还不错的。”姜北淡笑,母亲上了年纪,急得抱曾孙,这种心情他是理解的。
姜子铭摇头,一口回绝,“父亲,我不要这么早娶妻,大男子大丈夫未立业,何以成家。”
老夫人心头一怒,手中的茶盏重重落下,冷了声音道:“我看你不是长出息了,是心里头还没有放下那个小妖精吧。就你这德行,就该早早成家,有个好女人管着你。”
“祖母——”姜子铭抬着看着老夫人,心中一震,祖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如今仅仅只是凭着姜未晚三言两语,就已对他失望至极。
“母亲,你在说什么?”
“紫园里卿卿我我,又是耳语,又是送靴,又是……简直不堪入目。”老夫人拍了拍胸口,痛心疾首又道一句:“就算我一个人眼花,旁边还有大活人呢,你敢说和那什么丫头没有私情吗?”
“祖母……”姜子铭一下慌了神,那日在紫园里,他的确是故意和木蓝假装暖昧,一切只是为了让木蓝为他办事,当时明明瞧了四下无人,怎么会让祖母瞧见了?听祖母这话,她身旁还有证人,那日还有谁在?
“哦,我记错了,这双是五妹送给我的寿礼。”顿了顿,姜子铭抬起眼角瞥未晚一眼,继续道:“和我们学监发的一双差不多,一时弄混了。”
“我怎么会送靴给你呢?我给你备了一套四库全书啊!”
姜子铭敏锐地感觉到他落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不由蹙紧了眉头,“你胡说,不是你送的,那丫头还能擅作主张不成。”
“我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原本打算送徽墨的,只是父亲提议我送书,我就买了书。”姜未晚平静地回答。
“你自己行为不检,还要推卸责任。”老夫人愤怒极了,只道:“崔妈妈,你去把木蓝那个丫头给我叫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祖母开恩,我看木蓝那丫头也是真心的喜欢大哥得紧,让他嫁给大哥实在是不妥,不如让她跟在大哥身边伺候着,等将来大哥讨了大嫂后,再从长计议,你看怎么样?”
老夫人并不吭声。
崔妈妈很快把木蓝找来。
“大胆奴才,你知错不?”木蓝一进屋,杜若雨便疾言厉色地吼了声。
木蓝脸色煞白,吓得脚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奴婢……奴婢……”
她不由自主地用眼睛的余地去瞥姜子铭,盼着他给求个情。
“木蓝你和大少爷两人之间的情意,我们都知道了。难怪我要你给伟林哥做偏房,你不乐意。既然你喜欢大哥,大哥又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什么会喜欢一个卑贱的婢女呢?铁定是她痴心妄想,假借小姐名义送那不入流的东西,妄想勾搭少爷,这种心术不正的婢女了,我姜王府岂能留她。”
木蓝慌了神,一脸讨好地看向未晚,“我没有……小姐,救我,你快救救我。”
姜未晚扬了扬唇,木蓝倒是通透之人,她心里倒是清楚,此刻求姜子铭等于找死,且不说他愿不愿意救,就是一个杜若雨就够她吃上一壶了。既然是她房里的丫头,她也不能不救,救是要救,只不过也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母亲,您不要动怒,大哥也是喜欢木蓝的,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把木蓝送的靴子穿在脚下呢,大哥一再掩盖真相,只为了保护木蓝,大哥是痴情男儿,如此用心,我们若是责罚木蓝,岂不叫大哥伤心,而且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影响也不好。求母亲开恩,饶了木蓝,把木蓝许给大哥吧,先做个随侍的丫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可好?”
…本章完结…
☆、第189章 造访
“五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与这个丫头并无私情,你不能平白陷害我。”姜子铭瞅了父亲一眼,见他脸色沉冷,心下一慌,不由厉声反驳。
木蓝脸上仅剩的一丝光亮,渐渐黯淡了下去。
“我都亲眼看见你与那丫头在紫园中做那不检的事儿,你还凶你妹妹。就算我瞎了,你大伯母的眼睛可没瞎呢?”
姜子铭视线落在老夫人身上,嗓音低了下去,凭添了几分怒意,“祖母,你也别偏听偏信,中了人家的圈套,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一个小小的丫环。”
“啪”地一声,姜北恼火至极,站起来,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姜子铭让你读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父亲……”姜子铭抚着脸,惊讶地看着姜北,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一向疼爱他的父亲,如今也和祖母一样,不相信他了。
姜北黑眸泛起凛冽寒芒,冰寒慑人,“你祖母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你若没有做那勾三搭四的事情,祖母会冤枉你吗?我不希望你重走你二妹的老路,剑走偏锋毁了大好前程,从即日起,你就给我关在屋子里,好好反省自己。哪天意识到错误了,你再出来。”
杜若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姜北怒骂道:“姜北,我忍你多时了,怎么叫剑走偏锋毁了大好前程呢,倾月如果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她至于需要礼贤下士,向林舞学习扇舞么?林舞谋逆是我们倾月的错吗?倾月她何其无辜啊!她好端端地就莫明其妙让林舞牵连进去了。你不心疼女儿,你说她剑走偏锋,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华清的女儿是你心尖上的宝,我杜若雨的子女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杜若雨,为了儿女,这么多年来我都忍了。我一次次告诉自己要多加忍耐和体恤你,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要给足你面子,可你呢,你有没有拿出主母的样子来,好好教导膝下儿女?你瞧瞧人家华清,她自个教的女儿,就是比你的强。你看看你自己,你把子铭、倾月……她们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倾月已经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毁了子铭。”姜北神色冷凝,眸中一片深沉。
杜若雨冷哼了声,轻轻眯起清眸,“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管怎么样,木蓝这丫头勾引主子,总得治治,不然以后的奴才都有样学样,王府后院还不乱成套了。我这当家主母,并无大过错,王爷你再不待见我,也要支持我管理后院吧。”
姜北这回沉默了,她说得没有错,她是王府当家主母,并无大错,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且木蓝这个丫头,的确是该治。奴才与主子混一块,勾勾搭搭成何体统。在整治木蓝这件事上,姜北乐观其成。
杜若雨心中怒火雄雄燃烧,凤目中一片深沉,冷了嗓音道:“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母亲,木蓝固然有错,可打三十大板岂不要了她半条命,求母亲开恩,饶了她吧。”姜未晚淡淡扬唇,开口只为了求情。
“再加五板,重打三十五板!”杜若雨慢悠悠开口,兴致颇好地回应。
“我不再求情就是了,母亲你何必生气。”姜未晚看了木蓝一眼,摆出一幅无奈的模样,木蓝被拉下去,屋外很快传来声声刺耳的叫喊声,姜未晚泰然自若地打了碗汤,顾自喝了起来,接下去再无声音。
这次家宴,气氛犹为沉默,回到西厢阁时,已是入夜。
廊道上的灯火亮着,一具纤弱的身影映入眼中。
姜未晚掀了掀嘴角,她缓缓走近。
木蓝闻声转身,瞬间眼泪纵横,“小姐,我不该贪心,不痴心妄想,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应该,求小姐原谅我,不要抛弃我,我一定脚踏实地做好本份事,再不敢妄想。”
杜若雨那三十五大板,饶是普通男子都吃不消,何况她一个女儿家。姜未晚挑了挑眉,照理说早就皮开肉绽了,她还有力气说话,体力真是充沛啊!
姜未晚冷冷地再不看她一眼,径直就要往屋里走。
木蓝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垂泪涟涟,“小姐,奴婢不敢了,求你原谅我。我会一心一意跟着小姐。求小姐原谅!”
沉香见状不忍,上前央求道:“小姐,木蓝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跪着,我看她是真心悔改,再不敢与大少爷勾搭了,小姐你就饶她这一回吧。”
姜未晚明眸清亮,悠悠问道:“木蓝,你当真想清楚了,不再三心二意?”
木蓝哽咽解释:“奴婢是一时糊涂,当大少爷遗弃了奴婢后,奴婢就想明白了,他们都不把我们下人当人看,只有郡主你,你把我们当姐妹看,你待我们好。奴婢怎么能这么没心肝,奴婢真得错了,错得离谱。奴婢今后定当全心全意伺候郡主,再不敢偷懒,不敢有非份之想。”
“那要看你给不给自己机会了。”姜未晚扶起木蓝,唤她进屋。
沉香随手关上房门。
姜未晚掀开木蓝的外衣,目光落到上面深细不一的道道血痕上,眸中蕴着寒意,不是招招毙命,也足于让木蓝躺半天了。
看来杜若雨真是下了手,尽管并不狠!
姜未晚扔了瓶金创药给木蓝,顾自转身。
“郡主,你这是原谅我了吗?多谢郡主,多谢郡主!”木蓝惊喜若狂地叩首谢恩。
姜未晚未接话,冷淡地往里屋走,背影透着一股清冷。
入夜,姜未晚尚未就寝,半躺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见屋内的灯亮着,沉香缩头缩脑进来,关切问:“郡主,这么晚了,你还在为木蓝忧心吗,经过这一次,奴婢相信她已经分清楚了谁好谁坏,我相信她真是洗心革面了。”
木蓝的后背虽然见血,可是伤势并不严重,很明显地对方留一手了。早在看到木蓝时,姜未晚就留意到了,她看破并不点破,把木蓝扶进门,给她金创药,也顺带再仔细看一下上面的伤口,以便做出客观的判断。事实果然如她所料,未晚只吩咐道:“这些日子你密切跟着木蓝,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要露出破绽。”
沉香黯然神伤。姜未晚看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道:“你和她在府内呆得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厚,这份差事对你来说不好做,要不我让紫苏去办。”
“小姐放心,我晓得轻重。”沉香点了点头,在府内跟着小姐这么久,也知道这是个吃个不吐骨肉的地方,你不伤人,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可是沉香潜意识地还是不相信木蓝还会叛变,只是揣着诧异的心情退下。
很快临近老夫人寿宴,王妃身边的贴身丫环珍珠过来吩咐未晚将老夫人的寿礼交出来。
照姜王府的规纪是要把贺礼都上缴,先让当家主母过目后,再统一安排丫环在大庭广众之下呈送,如果有谁的礼太轻了,主母要补上一份,在众宾客面前要充分彰显出姜王府的大富大贵气派。
姜未晚备得是一对黄金寿桃。由京城里有名的金匠打造的,寿桃色泽金灿,栩栩如生。
照规纪需要府中的丫头一起将寿礼送到东厢阁,在双方丫头的见证下将寿礼封存起来,以示郑重。
环儿和怜心一大早就让杜若雨差使到厅中帮忙,紫苏又逢结账日去了茶王铺结账,如今西厢阁仅剩下沉香和木蓝两人在帮衬着。
姜未晚状若不经意地让木蓝捧着寿礼跟着珍珠去东厢阁。
“小姐,寿礼都封存了呢。王妃送了串翠玉佛珠,四小姐送了幅观音像——”木蓝滔滔不绝地回禀在东厢阁的所见。
姜未晚笑望着她,只道:“礼物只是个心意,祖母不会在意这些的。木蓝,你忙里忙外,也累了一整天了,先下去用膳吧。”
木蓝依言,欠身退出。
待木蓝离开后不久,紫苏就进来回禀道:“小姐,我见珍珠给木蓝一小包东西,是不是药粉什么的,待我晚上仔细去看看后再回话。”
木蓝你还是不安份了吗?
姜未晚冷笑一声,“看来木蓝是铁了心要给我大哥做小,既然如此我不如推她一把,成全她。”
夜里,紫苏进了木蓝房中搜寻了半天,也不见包小药粉,紫苏只好潜回西厢阁中。
“要不要把木蓝那丫头抓过来问问?只要挎问一下,不信她不露馅。”紫苏硬着声音问,脸色犹有几分担忧。
姜未晚听她的语气,不由笑了起来,一个洒脱的江湖女子,要她收敛起性子,还要她任人使唤,这想来都是不容易的事儿。好在紫苏是个玲珑的女子,可是每日在姜王府都要不停地转动脑筋,防着主子的各种被算计陷害,这显然比江湖上动刀动枪,真打实干要辛苦许多。
“再等等吧。除掉一个木蓝,我们却不能杜绝他们不会再培养下一个人。我们现在打草惊蛇了,将来要捕蛇就困难多了。”
紫苏忧虑不减,“可是我们不能一天到晚地跟着木蓝,与她同进同出。我是怕万一她下手了,而我们正好松懈了防备,那样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姜未晚问:“你确定看到的是用一小纸包东西?”
紫苏点了点头,“是。我猜那是粉末。”
“既然如此,无非是秘药、媚药、泻药、毒药四样东西,由木蓝来下手,陷害的目标无非是我,我们只要将计就计静观其变,不信她露不出狐狸尾巴。”
姜未晚心中将整件事情串了一遍,杜若雨对木蓝手下留情,无非是留了后招。姜子铭也不知道给木蓝吹了什么风,竟然让她死心踏地要为他尽忠。木蓝也不傻,如果手中的药粉是毒药,别说东窗事发,就是让人瞧见了私藏毒药,就是死罪一条。如果杜若雨给她的是包毒药,谅她没有这个胆子接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包药粉,不是毒药。当然更不是泻药,如果拿了泻药给她吃,以她熟知医药,很快会被发现。
剩下得就是秘药或是媚药。几天后就是祖母的寿宴,以父亲的声望,到时王候将相都会前来给祖母拜寿,那个时候府内的防备最为松懈,也最容易让人有机可乘。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这回她要先发制人。
姜未晚轻俯在紫苏耳旁嘀咕了良久,紫苏点了点头,笑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个帮手,我的功夫并非最上乘的,如果有他的帮忙,这事情方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