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夫君-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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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离开,朱明珠发现桌上的玉牌不见了,她探头往地上一看,玉牌从中断裂开来,也许是掉下来时还敲到了什么,因此不是整齐断成两截,而是碎成好几截。
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
当丫鬟们沏了茶,重新进屋来时,就看到朱明珠怔怔的看着地上,丫鬟端着茶上前,顺势低头一瞧。“唉呀这是什么碎了,大郡主您可别下地,来,快拾起来。”那丫鬟忙指挥着旁边的丫鬟蹲下身将玉牌捡到手中的绢帕里。
朱明珠嘴角翕合,却终究没出声制止,丫鬟们将玉牌拾起,放到了炕桌上。
“大郡主。”端茶进来的丫鬟唤她。
朱明珠才回过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子时刚过三刻。”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玉牌一眼,躬身答道。
“你们歇着去吧”
“大郡主,您还是上床好歇了。”
朱明珠端起茶轻啜一口,漫应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那丫鬟看了炕上一眼,这炕上没有被褥,这么冷的天,这位金枝玉叶就这么睡在炕上,府里已病了个宝亲王妃,若是再倒个大郡主,她们有几条命让宫里的贵人责罚?
于是她朝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其它人也开口劝道,朱明珠不耐烦的瞪她们一眼,重重的将茶盏摔在炕桌上,清冽的声响立时让丫鬟们住了嘴。“不要以为你们几个从宫里出来的,就能管到我头顶上来。”
“奴婢不敢。”几个丫鬟有条不紊的跪下,恭谨的低头告罪。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朱明珠想到自己被换掉的丫鬟们,不由来气,宫里教引嬷嬷说起话来温和有礼,却句句带刺,先时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几位嬷嬷,现在她忽地兴起一个怪异的想法,不会,不会当年苏家偷天换日的勾当,宫里的那位至尊早就心知肚明?
她将碎裂的玉牌握在手中,也不再与她们多说,径自趿了鞋走回床去,这张花梨木拔步床是母亲知道父亲特意为朱镜柔打造了一张拔步床后,就找人也给她弄了一张来。花卉虫鸟无不精细典雅,为她取名明珠,也是意指她才是宝亲王府真正的掌上明珠。
她急奔上床,那些丫鬟跟过来,为她除衣盖被,她们还要上夜,被她疾言厉色的赶了出去。丫鬟们无奈的对视一眼,在房正中的八仙桌上留了一盏灯,然后放下床帷告退离去。
朱明珠一直等到她们的脚步声远去,才翻身从枕下掏出个荷包,把玉牌放进去。
凤凰折翼如意梦碎。
那不曾谋面的父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就这样毁了。
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鼻酸,让朱明珠无法再躺平着,她半坐起身来,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
她痛恨父亲只宠侧妃及她所生的孩子却弃她不顾,她痛恨母亲的孤傲端庄摆着架子不曾为她争取过父亲的关注。
她偷偷看过柳依依是怎么带朱镜柔玩儿,朱镜柔那小傻蛋,玩得一身泥,摘了一朵残败的莲花给她,柳依依接过花,却不曾责骂女儿,还把她抱在怀里喊她心肝。
父亲将朱镜柔抱得高高的,整座园子里,只听到朱镜柔银铃般的笑声,跟在父亲和柳依依身边侍候的人,个个都是笑容满面,那种笑,不像母亲身边那些人的笑,假假的,浮浮的,似乎戴着面具似的,而是看着他们笑,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整个心都欢快起来般。
父亲从不对她笑,远远的看到她,转身就走了,他走的很快,她永远都追不上。后来,朱镜柔返京来,母亲就让元嬷嬷照顾她,元嬷嬷哄着她去跟朱镜柔玩儿,很讨厌的是她每次跟朱镜柔玩,她都要哭,不过是躲猫猫,找到了她躲在柴房里,把她关在里头几天,她就装病,让父亲生病,祖父看到她直叹气。
现在的她,当然知道了,那不是玩,至少,对朱镜柔而言,那不是游戏。
她以为父亲就该疼她,如对朱镜柔般,朱明珠自嘲的轻笑,如果父亲早知她不是他的孩子,为何不拆穿?还由着她占着宝亲王府大郡主的名份?由着她母亲占着宝亲王王妃的头衔?
还是说,这里头还有什么事情,是姨母、外祖母没有跟她说的?所以父亲没有拆穿,甚至在她重创朱镜柔后,也不曾重责她,只是为朱镜柔请了个孩子保镳来?
想到秋冀阳,朱明珠泪就停不了。
他对待朱镜柔,就像父亲对待侧妃一般,甚至更好,朱镜柔连路都走不好,秋冀阳就抱着她飞来飞去的。为此她还学着朱镜柔老绊倒,结果母亲请来了个粗壮的嬷嬷,成天抱着她走来走去。
想着,朱明珠就无声的笑了起来,多好笑啊
她幼时做了多少蠢事?
迷迷糊糊的入睡前,她还想着,大舅究竟想做什么?
细碎的讲话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事?”
丫鬟应声挑起了床帷,语气急促的道:“回大郡主话,老宝亲王他们就快到府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皇子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 皇子 上
天光才蒙蒙亮,长长的车队从忠义门进入京城,那一队身形壮硕的骑士,骑着高大健壮的骏马将车队团团护住,马车看来平凡无奇,可是前头挂的车幔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好绒布。
看他们往福安胡同去,机灵的人抚掌大声喝道:“唉呀是宝亲王,他们回京了”
“你说谁回京了?”正忙着算帐的卖粥老板被吓了一跳,拉着方才说话的人问。
“宝亲王啊您老不知道啊?”
“啊?回来啦?老天保佑好人有好报,他们一家子总算平安回来了。”胖胖的老妇人双手合十直念佛号。
几个三十几岁的壮汉施施然走来,往卖粥老板后头的桌椅自寻了桌椅坐下,看似领头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开口问道:“老人家在说谁回来了?”
“宝亲王,他们回来了。”
“真的啊我听说他们在荣城遇难,荣城的县令可倒大霉了”一副解气的样子,让旁边的人好奇探问。
这壮汉是个话痨,有人乐意听,他便一骨脑的倒豆子,从荣城县令的跋扈恣意妄为数落到纵容部属恃强凌弱,路边的卖粥摊因为他热闹起来。
已被他们遗忘的车队来到宝亲王府,亲王府的前门侍卫早已将东角门的门坎卸下,车队直驱入内,外院大总管上前与秋展捷交谈,隔了一会儿,就指挥着其中几辆马车往内院去,剩下的车则与骑着马的暗卫们一同往外院暗卫们住的大院子去,往内院去的几辆车,来到二门前停下来,内院的管事媳妇们上前迎接,起起落落的请安声,为向来安静的内院添了些许热闹。
第一辆车下来的,是老宝亲王夫妻,老亲王妃摆摆手,让她们各自忙去,接着是宝亲王扬声让人抬了肩舆来,管事媳妇转头吩咐人快去办,接着下来的却是一对年龄比宝亲王稍长的夫妇,虽好奇,丫鬟仆妇们仍是不敢抬头直盯着看,只是偷偷的交换着眼神。
老亲王妃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说,只笑着对秋老太太道:“可让你见笑了,我年纪大了,平日都是住在别庄,府里头的规矩就松散了。”
秋老太太也看出宝亲王府里这些下人的好奇与散漫,对老亲王妃抿嘴一笑,上前扶住老亲王妃的手道:“您可是老祖宗了,待小王爷娶了妻,您再好好教教孙媳妇管着家,这规矩就紧了。”
为何会略过宝亲王妃及侧妃?
老亲王妃微微一笑携着秋老太太的手道:“依依这伤也不知道何时养得好,看来真得等着平珏把月牙娶进门,我再好好教她吧这会儿就先操劳我这把老骨头吧”
侧妃已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听到老亲王妃这么说,只是微笑着倚在宝亲王身边,后头陆续下来的则是朱平珏和龙从文等人,秋冀阳早到了马车边,等着小小下车。
安竹和安菊两个正忙着为小小裹上斗篷,还不忘递上手炉,就怕把她给冻坏,小小几次拒绝不果,这会儿正嘟着嘴由着她们摆布。
“好了”安竹忙得满头大汗,总算大功告成,重重的吁口气。
“好了,小郡主可以下车了。”安菊也松口气。
“就说了不用包得这么紧。”小小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安菊却郑重的摇头道:“这怎么成,您才刚睡醒,这一下车要吹了冷风受了寒,我们两个几条命都不够会首罚。”安竹在一旁附合着点头。
秋冀阳在外头,当然全听见了,满脸的笑意倒是让宝亲王府里,对这位新姑爷好奇不已,不是听说这位爷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吗?何时会有这么柔和的笑容?
等看到那被包在白狐斗篷里的娇小身影时,宝亲王府内院的这些丫鬟仆妇不由好奇的紧盯着看,这就是宝亲王失踪多时的小女儿?她们想要看清这位主子的样貌,可是斗篷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一出现在车门边,秋会首就赶着伸手去扶她,不过小郡主没让他扶,而是伸手搭着小王爷的手下车。
“咦?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小夫妻不和睦?”一个媳妇子忍不住疑惑的说。
“你管得还真是宽啊”另一个媳妇冷哼一声,快步跳上从放置箱笼的马车,后头那媳妇子才喃喃道:“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疾步走来的管事嬷嬷听到了,瞪了她一眼:“你动作快一些,没看到大伙儿正忙着,还有空在这儿拖时间。”
“蒋嬷嬷,您说小郡主怎么不让姑爷扶着下车啊?”被数落的媳妇子丝毫不畏惧管事嬷嬷,想到这位嬷嬷是从小郡主的车旁走来的,眼睛一亮拉着她问。
“姑爷有伤在身,小郡主自然不好扶着他下车。”蒋嬷嬷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然后正色道:“你少拿这些事到仪风院去换银子,招子放亮点,仪风院那位,已经不行了,你老讨好着她,将没落个好下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媳妇子讪笑着转身离去,蒋嬷嬷看着她装模作样的走到放箱笼的车边,然后东张西望一会儿,见没人注意她,便悄悄的往怡心园去。
那媳妇在心里不屑的笑着,仪风院那位不行了,难道她看不出来,还得人提醒吗?啧再说,小郡主的事,只怕仪风院那位听了,病情更加沉重啊她又不傻,送上这种消息去给那位做啥?
小郡主和秋冀阳的事情,要找怡心园的大郡主,那位主子才会撒大钱想听消息
那蒋嬷嬷冷笑的看着那媳妇子远去,蠢人,不管是讨好仪风院还是怡心园的那一位,都是短利怡心园那位,不日就要迁到公主府去,再来就要远嫁白黎族,仪风院这位嘛苏家已然家败,只怕还盼着宝亲王妃拿钱回去帮衬。
不巴着侧妃、小郡主,反去巴结那两位,那媳妇子可真够蠢的。
蒋嬷嬷转身忙去,方才她就站在老亲王妃和秋老太太身边,亲耳听到了,老亲王妃打算要将宝亲王府教给孙媳妇,那表示什么?就算侧妃不管家,可管家的会是她的亲媳妇,而且这位月牙姑娘,在侧妃身边长大,与她亲近的很,宝亲王府现今、日后的大权都不可能落在宝亲王妃手上,去讨好她?白费功夫
不管下人们心里的小算盘,老亲王妃看着孙女下车来,忙招手让她过来,待她走到身前,就见老亲王妃一脸慈爱打量着小孙女的装扮。
“安竹和安菊两个倒是用心,我还想这一路你都在睡,她们两知不知道怎么照顾你,看来她们两倒是用心。”
此时肩舆已经抬来,宝亲王照顾着侧妃上肩舆,另两张肩舆停在一旁,老亲王妃让小小和秋冀阳坐,小小的手从斗篷里探出来直摆手。
“不要,不要,我走路得了。”
“那可不成,天寒地冻的,万一没走好,跌了,伤着我的小外曾孙可怎么得了?”
“呃……”老人家一抬出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是咒语一样,小小立刻蔫了乖乖从命。
这招屡试不爽,秋老太太在旁看了忍不住掩嘴轻笑,侧妃坐在肩舆上,也轻笑出声,不过才笑一声,就开始咳起来,倒惹得自己被宝亲王狠瞪一眼。
秋冀阳则是完全没有二话,扶着小小走到肩舆前,然后让朱平珏扶着小小上肩舆,自己则坐到另一张肩舆上。
老亲王妃这看着抬着肩舆的仆妇们,踩着稳稳的步伐往内院里走后,这才招呼秋老太太跟着她坐上青帷小车进内院去。
老宝亲王早拉着秋老爷往内院走去,龙老总管、龙大总管与外院大总管一同去了外院议事。
宝亲王与侧妃去了敬谨院,朱平珏则照管着妹妹和妹婿去了自己的院子,反正小小身边侍候的丫鬟早被分派开来借给了老亲王妃和侧妃,她身边侍候的人不多,而一直留给她的栖岚院,朱平珏不晓得干不干净,因此不放心让小小和秋冀阳现在就过去住。
从荣城回来的路上不是很顺,齐夫人和大夫商议之后,决定让小小在京里先休息几天,再随秋冀阳一同回福安山庄去。
仪风院中,宝亲王妃懒懒的歪在临窗的大炕上,元嬷嬷疾步进屋来,宝亲王妃见她一脸慌张,笑问:“你是怎么了?脸都刷白的?”
元嬷嬷掏出绢帕擦拭脸上的汗,“宝亲王,他们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卸箱笼,看来是要住下了。”
宝亲王妃不知如何反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的手在盖在身上的大红遍地洒金被褥抓了抓,“他,回来了?”
“是。”
“内院的总管可跟他说,我病了?”
“这……”元嬷嬷低下头道:“这,老奴不知道,宝亲王亲自送侧妃上肩舆,然后陪着她一路走回敬谨院。”
宝亲王妃嘴角翕合数次,最后颓然的摆手让元嬷嬷下去。
“大姑娘,您,要不要让大老爷过来一趟?”元嬷嬷没有退下,反倒吶吶的问。
“让他来干么?”宝亲王妃拔高了声问。
“让大老爷来跟宝亲王赔个罪,请他高抬贵手饶了苏家。”
“你疯了?”宝亲王妃杏眼圆睁的瞪着元嬷嬷。
元嬷嬷则苦笑道:“大老爷跟老奴说了,他先前会擅自插手来管宝亲王府的事,全是太子授意的,可是这会儿,苏家倒了霉,太子却是安然无恙,还得了皇上赞赏……若是求得宝亲王谅解,兴许苏家还有转圜的余地”
宝亲王妃闻言垂下头,久久不语。
第三百五十章皇子中
第三百五十章 皇子 中
怡心园里头,朱明珠惯用的一些东西已被送去公主府,因此现在怡心园里头有些空旷,朱明珠起身洗漱之后,便待在次间,有些空的多宝格,只放一些她并不怎么喜欢的摆设,她坐在黄梨木大书案后,正提笔练字,听到丫鬟通报,她停下笔抬头问。“祖父他们到了?”
“是。”丫鬟低头道:“有个媳妇子求见大郡主。”
“嗯,让她进来。”
通报的丫鬟掀了帷幔让那媳妇子进屋里来,正是之前在垂花门溜班的那个媳妇。
她满脸堆笑,上前请安。
“免了,起来吧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媳妇子笑意更深,上前将垂花门前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朱明珠淡淡的点头,吩咐丫鬟给她赏银,那媳妇子接过面无表情的丫鬟递来的玉色绣兰草荷包,感激涕零的道了番谢,才捏着荷包转身离开,一出怡心园,她不由撇了嘴,不屑的打开荷包查看,哼真是小气,荷包里只有十文钱。
这还是府中的大郡主呢手头上的银钱月例照领,胭脂水粉四季服装外加头面,老亲王妃可没少了这位的用度,没想到打赏人竟然小气如斯?
朱明珠身边的丫鬟,早已不是先前跟着她南下的玉莲几个,面对这些新人,她纵使想知道秋冀阳的事,想见他一面,却也万万不能表露出一二,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转个身,就把消息传回宫里去?
若是可能,她想仔仔细细的盘问那媳妇子,朱镜柔和秋冀阳之间的种种,才成亲多久,朱镜柔宁可要兄长扶她下车、上肩舆,也不要秋冀阳扶持,他们之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