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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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跟你说,到底是谁把谁丢了,你还太小,好像还跟你说不太明白。”
“反正你就记着,过去只有你母亲一个人儿疼你,现在疼你的多了外婆啊,祖母啊,还有那天那几个姑姑啊,还有好多好多,都是你的亲人。
等你回去你就见到了,怕一时半会儿都记不清谁是谁那么多……姐姐也就不挨个儿给你念叨了。过去只有你一人儿疼你母亲,现在你母亲也找到她娘了,明白了么?”
“孩子找不到家了,不管是为什么,也不管经过了多少年,反正现如今找到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金熙尽量想把话说的直白说的简单,却还是说得自己都有点嫌啰嗦嫌糊涂……小秋子却听懂了,笑着点头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了,过去的事儿,管他咧反正我和我娘以后有人儿疼了,是不是?”
金老太太大笑:“孩子这句话说得好,已经过去了的事儿管他咧”
两位太太点头微笑,郭姝玉也擦了眼泪一脸羞涩的对金熙道:“小熙,谢谢你了。”
金熙爽快一笑,“还跟我客气不过姝玉姐姐,我还得劳你大驾啊。我祖母还有两位太太都是第一次到我园子里头来,又是这么一件天大的喜事儿,你得把你那手艺拿出来,咱们鼓捣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祝庆祝吧。”
小秋子立刻蹦起来:“我去抓鸡抓兔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琐碎才是幸福
转眼又是半年后,初春时节。金予辰身边跟着孙廷栋,两人皆背着手儿仰头望着眼前两座刚刚落成的小楼。
“二哥想好了饭庄子的名字没?”孙廷栋是个急性子,小楼里面还堆着砖头瓦砾,窗户也都才按上还没来得及上玻璃,就迫不及待的催着金予辰想名字了。
金予辰笑着叹气:“想了好多,又自己都给推翻了。不是嫌不够雅,就是嫌太俗气。小熙最坏,说干脆饭庄子就叫二哥烤肉,她那茶楼就叫六姐茶楼,你说她捣蛋不捣蛋。”
孙廷栋嘎嘎大笑起来,笑到最后捧着肚子直呼痛:“我这一共没上几年学堂的大老粗都听不得这名字,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你还别说,这两个名字这辈子也重不了名儿,还保准客人们来一次就记得真真儿的。”金予辰想起金熙说的那一番话,也觉得有道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名儿,只要名字令人立刻记牢了,就算头一炮打响了。
孙廷栋依然笑个没完:“理儿倒是这个理儿,可这六姐,未免口气忒大了些。”
金予辰也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之间胡开玩笑唤一声也就罢了,若是回了家,老太太和大伯、父亲问起来,他对几位长辈说我们开的饭庄子是二哥烤肉,茶楼是六姐茶楼,怕不得惊掉长辈们的眼球。
是的,这新建起来的小楼,正是金予辰与金熙的产业。兄妹二人从去年初秋开始筹划,一人出了一半启动资金,买地、备料、盖房子,一直忙到眼下,才算是终于有了模样儿。
花圃又扩大了,周围不再种庄稼,只留出一小块做了菜园,二百零几亩的花圃更是一眼难望到边,活计却还是那一摊子活计。金熙将园子里的活儿分了片儿,一片一年合多少钱都说好了、全包给了射马岭来的几个孩子。
至于他们在播种插扦剪枝等农忙时节要找谁来帮忙,金熙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你们自己若是干不完,非得找人帮忙,工钱也从你们应得的那份钱里头出。”
孙廷钧和孙婷真、小武军还在上学,得了这还能雇人干活儿的主意满心欢喜,路川和华彩却将他们笑话了一番:“要不你们就雇我们俩?这样我们俩就能赚好几份儿钱了。”
金熙和另外几个孩子笑而不语。等到真正忙起来时,这两个孩子傻眼了。他俩还说要帮别人干?他们一共六人,每人这是分了将近四十亩地啊,若不是这村儿里人多,他们抢雇短工都得打破了头麻老黑依旧留下来看园子外加照料鸡兔。问过金熙,金熙也点头同意了,他就将老娘搬到田间地头修缮好的那个小房子里去住了,说是方便他照顾。
娘儿俩一同给花圃守白天望黑夜,金熙自然要给双份儿工钱。麻老黑不好意思收,金熙指指那屋角旁新择好的一堆薰衣草花蕾:“老黑大哥是叫我白使唤大娘?”
韩在斌从打郭姝玉带着小秋子回了覃家,就不想再在那个村儿里住下去。他的原话儿是,他本就是个外来的,当年若不是为了那娘儿俩,他也不会留下这么久。
金熙和他谈了谈,再三恳求他留下来,“回头饭庄和茶楼开始营业了,我和我二哥也不可能天天长在那里盯着。有韩叔在,我们哥儿俩都放心。”
韩在斌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只要不叫他再住在那村儿里睹物思人,怎么着都行。他不敢想,若是还留在村子里做农活儿,就连掰苞米棒子时、怕都会想起郭姝玉抛来的毛巾,还有小秋子递来的满满一大瓢井拔凉水……
郭姝玉娘儿俩回到覃家,覃慕周也并没有立刻赶回来。初时金熙也曾为郭姝玉心焦过,小秋子快人快语:“姑姑莫担心,我爹打电话回来说,等他把那边的生意全处理完了,该卖的卖该扔的扔,然后最迟明年五月就回来,就回来娶我娘。”
口气好大金熙笑得不行。覃家这大少爷她没见过,小秋子这个儿子都快十岁了,听那当爹的那口气却还像个孩子,还该扔的扔,他有多少产业禁得起这大少爷扔啊?怪不得当初……会离家出走。
不过小秋子还好,并不像她当初那般、对金文清甚至金家满怀恨意。这样这孩子就能快快活活的过日子,不管是在村儿里还是在覃家。
她当时也是有她前世老爸那个负心人先入为主了,把为老妈鸣不平的心思全搬到了孙樱娘身上,外加上小金熙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作祟,真是恨不得将金文清碎尸万段才解恨。
就算如此,这几年不也是早都淡去了?当年姥爷说得对,人就得一心朝前看,不能总低头掰扯心里那点儿怨恨。
偷偷跟郭姝玉说了韩在斌的决定,郭姝玉半晌没言语。后来似自言自语的道,我欠他的,等下辈子再还吧。
小秋子一刻不得闲,依偎到金熙身边问:“姑姑,我们学校里的同学说,他们都没见过他们爹娶他们娘,难道他们的爹娘都不是两口子?你见过你爹娶你母亲么?有人说,你爹前些日子才娶了你母亲,这是为什么啊?”
郭姝玉一脸通红怒喝住儿子,又对金熙说抱歉。哪个不知道孙樱娘不过是金文清的姨太太,若是正经说起来,何谈“娶”字,这不是给金熙心里添不爽快么。小秋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甚是委屈的瞧瞧他娘又看看金熙。
金熙笑着摆手说姝玉姐姐别在意,又拉过小秋子安慰:“我爹当初也把我和我娘弄丢啦,不过还好,他及时把我们找了回来。你瞧姐姐现在不是过得挺好?”
小秋子有些明白他娘方才为何呵斥他了。被家里人丢掉的滋味可不好受。怪不得姐姐、哦,是小熙姑姑一直这么帮他和他娘,原来姑姑也是被家里人丢掉过。
琐碎,这半年来全是琐碎。可是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么,若想当初才来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又不停的有这个那个事儿发生,家里的、外头的,还不够叫人头疼。
还是这种琐碎日子过起来舒服啊,金熙长叹一声,就笑着跟上金予辰的脚步,走进两栋小楼里四处观瞧。
“你二嫂说你画了好几张图,都是这饭庄子和茶楼里头如何布置的,你带来没有?赶紧给我瞧瞧啊,咱们也好张罗人开始收拾这屋里头了。”金予辰倒是个急性子。
金熙笑着打小包里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的图纸,寻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面,打开铺好。指点着她画出来的图叫金予辰过来看:“烤肉馆儿这边倒没什么特殊的布置,最要紧的就是排风。”
眼下这年代,不可能会有那种电动的抽烟装置,也就只能在每个烤炉下都做出带着风斗出口的烟道出来,再将每扇窗子上面都加装一个木制风斗。
“这个看起来这么简单,真有那么大作用么?”金予辰颇感疑惑。
“我的二哥,金二少爷,咱们家家大业大,因此冬天取暖不是地龙就是小火炕,你当然没瞧见过这东西。平民老百姓家里,再冷的天、不也是只能生个煤球儿炉子甚至一盆炭火?很多家的门窗上都有这个的,屋里烟火气就少了不少。”金熙笑着给他解释。
至于平民百姓家里这会儿到底有没有这个,金熙心里也没谱儿。反正金予辰不可能为了这个,找个贫民聚集地四处瞧去。
金熙本来也不懂,这个风斗到底是做什么的。当年学院里有个同学,家就住北京的胡同儿里,趁着寒假到这位同学家里去做客,拉着同学的爷爷把那原理啊、作用啊问了个清楚,这会儿便正好派上了用场。
金予辰咂着嘴说,还真是小玩意儿大用处,又拿起茶楼的图纸看起来,看了几眼便惊讶道:“一个散座儿也没有?全是雅室?”
这茶楼本就是给有钱人准备的闲聊场所,自然不能做成满屋子散座那种茶社。唱大鼓的说书的分外噪杂,毛巾把儿满场飞,瓜子皮满地堆,有钱人哪个还愿意进。
金予辰点头:“这主意甚好。哪怕一天就进来一拨儿客人,也比茶社里满满一屋子人脑袋赚得多。若这些雅室再能取些雅致的名字,就更好了。”
金熙本来想用各种芳香植物命名雅室来着。结果和二嫂凑在一起一叨咕,直接将韩素芬笑躺在沙发上。迷迭香,百里香,天竺葵,倒还都够雅,可有的草儿名就坏了,客人一抬头,门上挂着两个大字:牛至……还不如直接就叫狼来了。
金熙还狡辩,说完全可以用牛至的洋名字——奥勒冈或者俄勒冈。韩素芬摇头只管笑,笑够了又说,这个名字太怪了,听不懂。金熙没辙了,照这么着,好听的香草名字可不如雅室数量多。
“你二哥不是爱钻书本么,这取名儿的事儿扔给他去。”韩素芬终于笑够了,就出了个这主意。于是金熙眼下听金予辰问起雅室名儿,便把二嫂的话拿出来说了。
“行,六妹妹画图本来就够辛苦了,我取几个名字不算什么,这活儿就交给我了。”金予辰兴高采烈领命。
当初买下地来,剩下的备料、备人、监工全是韩在斌一手操办,金熙如今又把图纸画好了,金予辰甚觉不安,总觉得他没出上什么力。如今终于领到个任务,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狐狸精
金熙和金予辰回了金宅,两人直接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瞧这二人皆灰头土脸的模样,才要打发丫头去给少爷姑娘打洗脸水,映雪已经笑吟吟端了水进来。
秋桂在年前便已经离了金家,临走前哭得就像个泪人儿。老太太回想起这丫头服侍这么多年的好儿,也有些不忍心,又给她添了点自己的私房钱,嘱咐秋桂出去了做个小买卖,多出来的好好攒着当嫁妆,别全便宜了爹娘老子和兄弟。
秋桂一走,映雪就进了老太太屋里正经贴身伺候了。春棠只管每天打理老太太的私房还有日常进补的药膳药汤,比秋桂还在时更加沉默——虽是秋桂在时显不出她来,秋桂一走,春棠也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
兄妹二人洗了脸才坐下,老太太想起了件比较要紧的事儿,便对金熙说道:“覃家四姑娘打来电话,说叫你一回家来就赶紧去她家呢。别看她个小姑娘家,口风更紧,我愣是没问出来是什么事儿,要不你赶紧去瞧瞧吧?”
金熙一愣。今天是休沐日,昨天下学时覃慕盈并没说今儿有什么要紧事,因此她一大早儿就忙活自己的去了。这都下午了,又打过电话来,这是有什么急事儿?
金予辰便说我开车送你去吧,老太太立刻点头说好,金熙也就没推辞。都说这人是越处越有感情,这话一点儿没掺假。
覃慕盈看样子是早叮嘱了看门的,金家的车才停在了覃宅门口,已经有里头的小丫头立在院门里等着了。金予辰本想和金熙约好了来接她的时间,又怕这边不知道啥时候完事儿,便嘱咐金熙能回去了就给他打电话,这才开车离去。
覃慕盈房里的气氛很凝重。郭姝玉也在,似乎才哭过,眼皮又红又肿很难掩饰。金熙还玩笑的想到,覃家姐妹们这是把她当成郭姝玉的娘家人儿了吧,这娘儿俩一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喊她来劝慰,今儿这又是一出儿什么故事?
听了覃慕妍阴沉沉的学说完,金熙这才没了玩笑之心,正经严肃起面孔来——这事儿不小啊。
今儿晌午,覃慕周终于回来了。这本是好事一桩,然而这覃慕周并不是孤身一人回来的,还带了个女人一同回来,覃家上下一同傻了眼。
覃老太爷当时才见了人儿,根本就不容覃慕周解释半句,立刻就摔了茶盅儿,大骂道早知道你小子这样儿,还不如就叫你死在南边儿。
覃大太太虽说觉得公爹这话说得有些狠,却也不由埋怨起大儿子来。姝玉娘儿俩回归覃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么苦盼着他回来早些把仪式补上,一家人也就从此和和美美。眼下这拖了好几个月才回来不说,怎么又带来个不清不白的女人?
那女子,据覃慕妍学说,倒像个懂事的。当时就给老太爷和几位长辈软声道歉,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本来就不该陪着覃先生一同回来添乱,还请老太爷万万别迁怒覃先生。
无奈她父母早亡,这些年若不是覃先生照料,怕她是早已饿死在街头——于是她这条命都是覃先生的了,覃先生叫她生,她就生,叫她死,她也绝不敢活着。
覃慕妍不等学说完这一幕,覃慕盈嗤笑道:“三姐姐你挺机灵的一个人儿,也看走眼了吧?还夸她懂事”
“她是够懂事的,知道拉大旗作虎皮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是大哥强叫她跟来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可惜了,她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和娘立刻就不高兴了,这是拿着大哥胁迫长辈呢”
“还腆着脸拉着姝玉姐叫姐姐,谁……谁认她这么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臭女人当妹妹”覃慕盈强忍着,到底还是冒出了粗话。
覃慕妍红了脸。过去娘不是说过,无论男人纳几个小的,只要这小的温顺识理就算懂事,并威胁不到正室稳固的地位身份?
覃慕盈继续嗤笑她三姐:“那都是老黄历了你这几年还听娘说过类似的话么?何况那话哪里是教咱们姐妹的,那不是劝说别家婶婶的话?叫你偷听了两句,你倒当成正理儿了”
“就算往后的男人们还是要纳小的,真正懂事的就真该是这等模样?大哥还不等开口,她就抢了话头儿,又强拉着姝玉姐叫姐姐。你没听老太太说么,这若是在几十年前,早就大棍子打出去了”
郭姝玉在一旁又是珠泪欲垂。金熙也不想劝她,毕竟事儿还没弄明白呢,到现在她还没听到覃慕周本人怎么说呢。于是打断了覃慕盈道:“别总说那个女人了,说说你家大哥是如何说的可好?”
覃慕盈讪笑,可不是,怎么总在那臭女人身上纠结起来没完没了。可提到大哥,她无语了,那家伙就是个没嘴儿葫芦死不开口啊嚯,倒像她想象中覃慕周的性格,金熙暗笑。当年能因为一顿打,就扔下有了身孕的郭姝玉远走南方十年不回头,如今就能因为老太爷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通臭骂、打死不开口。
“你们不觉得,一切都是那女人自编自演么?”金熙试着提了个头儿。如今学校里也有小剧团经常排演个小话剧舞台剧神马的,这话儿不愁覃家姐妹俩听不懂。
覃家姐妹俩听懂了,郭姝玉却不大明白,抬了一双泪眼期盼的看着金熙,好像希望她再多提点两句。唉,就算郭姝玉也懂什么叫自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