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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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是爱花的,难怪乾隆把牡丹台作为他最喜欢作诗的地方,这镂月开云的场景,此刻秋月都有吟诗的冲动了。
秋月看了这美景,在这花丛中,倒也显得俏如新柳娇花;临春绽放了。
初蕊伺候秋月这么久,也算有些见识了,也还是被这么多千奇百怪的牡丹迷花了眼。
因叹道:“奴婢今儿才知道书中所说‘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意思了,往日只说它夸大了,今日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
秋月也赞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便是我独爱水中芙蓉,此刻也不得不称赞这花中之王了。”
“是啊,往日奴婢也真是自负了,觉得天下的美景也差不多都见着了。今日见了这牡丹,方知自己托大了。”
两人赏了会子牡丹,秋月知道今儿才来,还有很多要收拾的,心下思忖着日后在园子的时光多的很,也不急在一时。便也就没在多看,扶了初蕊的手,主仆两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秋月每天也是在园中到处游玩。
又因她甚喜这园子,只要出门便让人带上绘画用的工具。
因她画工本就好,又兼有几千年的见识,所以她的画总是与这个时代略有不同。
然,初蕊几人也只是微微惊讶,有倒也没有其他想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秋月作画也是全凭心意,不拘泥于形式。
有时画山水,动物,有时又把锦心在花丛中憨态可掬的样子同周遭的景致结合起来,十分生动写意。
有时画这园子的屋宇、宫室、花木、墨竹,工笔水墨花鸟皆有,倒也悠闲自得。
就在这晃晃悠悠、清闲懒散中,时光飞逝,很快便迎来了康熙五十五年的端午。
因过节,秋月白日赏了下面的丫头,又开恩让她们自去玩了。
白日喧闹过后,夜间院子里也倒清净自在的很。
秋月呆呆的坐在院子里,身后站着初蕊几人,一时气氛静谧的很。
初蕊站在秋月身后,心里很是为主子心疼。
去年端午,她们几人在府里笑闹着,对主子肚子的孩子很是期待,后来爷也来了,陪着主子。
那时,虽说主子嘴上不说,可每当爷来的时候,主子眼中的欢快却是让她无法忽视的。
可现在,出了小主子这件事,她们自然不好同那时一样,逗主子笑闹,只能在身后默默陪着主子。
秋月呆呆的望了会子天,嘴里喃喃念道:“汝南斑斑泪血,洒向西风;梓泽默默余衷,诉凭冷月。”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她才发现初蕊几人都站在她身后,她笑了笑,“今儿过节,怎么逗这么杵着不说话了,往日锦心不是特别能说的嘛。”
见她们都神色肃然,秋月又缓和道:“好了,别都板着一张脸了,陪我坐会子吧”
初蕊不忍心见到秋月眉宇间的落寞,柔声劝道:“主子,夜里风大,虽说进五月了,咱们还是紧着点身子,回屋子吧”
伺候主子这么多年了,她自是知道,主子虽在笑,可这笑并未达到眼底。
秋月叹道:“我现在就想在外面坐会子,看看月色。你若不放心,就给我拿件衣服吧对了,顺便把我的琴也搬来。好久都没弹琴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曲子。”
听到秋月要弹琴,锦心喜道:“好久都没听到主子弹琴了,现在倒想念得紧,奴婢去拿琴。”
初蕊也开口道:“我去给主子拿件衣服。”说完便和初蕊一起进了屋子。
不过片刻,初蕊便出了屋子。她左手拿着件纯白薄披风,右手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将小盒子放在秋月面前,又替秋月系好披风,复又返回屋子,同锦心一起把琴搬了出来。
这时,秋月也带好了玳瑁指甲。
待她们将琴放在了她面前,秋月抬起素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几下,一段流畅的曲调便无意识的弹奏了出来。
秋月也不知道此时她要弹奏什么,手只是这样无意识的在筝弦上拨动
天色浓墨暗沉,但因有了月亮的缘故,也不觉得静谧,倒有些热闹之感。
此刻,秋月弹奏的曲子越来越凄凉,在这月光之下,更显冷清。
想着端午佳节,宫里定在歌舞升平,谁又会在乎这个园中小小的院落一角呢?
秋月抬着头,望着天边的月色,众星都围绕着它。
秋月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你们看,天上是不是也在宴会呢?定是了,众星拱月嘛。”
她看了看,缓缓垂下头,喃喃道:“谁还会记得我的萱儿呢?”
是啊,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双手,仍无意识的拨弄着,却已渐渐成了曲调,秋月放下了满腔的心思与戒备,朱唇轻启,终于唱了第一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曲。
「我想过我们的未来,以为不会太坏。没想过我付出的爱,也只是尘埃。又回到寂寞的舞台,空荡荡的存在。我听着灵魂的独白,渴望而苍白。再一次想像着未来,不再有梦的色彩。我知道谁都不能怪,谁都是无奈。这是个疯狂的时代,一切都那么快。也许我不属于现在,却还要等待。我想要回到纯真的年代,再没有折磨和伤害,用真实而无邪的爱,每天等着你回来。
我想要回到纯真的年代,再没有折磨和伤害。用真实而无邪的爱,每天等着你回来。」
情绪终究是不受控制了,脑海中不断转换所有事情的片段,年夫人,年老爷,年羹尧,胤禛,梓萱,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一起袭来。
若有可能,她多想回到过去,逃离这个恐怖的牢笼,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
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月光下的她,第一次将柔弱暴露出来的她,是这么清丽,这么想要让人去呵护。
这般美好的女子,世间怎么有人舍得去伤害。
一曲终了,人皆殇。
初蕊锦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打扰到主子。
夏悠琴毕竟年长,情况虽比她们要好些,却也为之动容。虽知道年主子的琴音好,却不知她的歌更好,可她,却从没想过用这个去邀宠。
若不是今儿机缘巧合,主子触景伤情,只怕她终其一生也是听不到这般美妙的歌声。
「我知道谁都不能怪,谁都是无奈。」
她们这般伤害了你,可在你的心中,仍然是这么想的么?谁都不能怪,谁都是无奈。
夏悠琴心下一叹,也不知主子这样的性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伺候人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在这侯门身府遇到这般善良之人。
是的,善良。
好性儿的人她见多了,都不过是因为软弱,所以可期罢了。
而年主子,是不同的。她善良,可她并不软弱。她有手段对付那些女人,却不屑这样做。
哎第一次,夏悠琴发了愁,若主子以后还是这种性子,那该怎么办。
主子说了这么多次的狠话,却从来没付诸过行动,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改。
她心下这般想着,并不像锦心两人,心思都放在秋月和她刚才弹了曲子上。
这时,却让她发现了异样,冲着不远处的花丛喝道:“谁在那里。”
这一声不亚于平地惊雷,将秋月主仆三人的心思拉了回来,都直直的盯着黑暗中的花丛处。
一阵风吹来,吹动廊檐上的宫灯,明灭不定,带来丝丝冷清。
一百零八章明悟
一百零八章明悟
黑暗中颀长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灯光映出了他的容颜。
石青色镶九蟒绣文,衣服下摆左右开裾。
不是提前离席的胤禛,却又是谁。
初蕊几人心下一惊,忙下蹲行礼道:“请爷大安。”
不是说爷在宫里宴会上么,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
几人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夏悠琴见胤禛来了,却久久不出声,忙轻扯了初蕊的衣袖,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从胤禛出现到现在,秋月就一直愣愣的,双眼只紧紧盯着胤禛的脸庞,直望向胤禛的眼底。
而脑中回响的却是当年电影《无极》中的台词,电影情节已经大致都忘却,但这句话却在她心中,难以抹杀。
「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升月落。
就像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不知道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
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
此刻的秋月,眼眶仍然含满泪水,泪眼迷蒙直直的盯着胤禛的脸,心中巨震。
她,爱上他了么?
所以,才会在今天这个时节忆起去年的情景,才会看到他的第一眼,猛然间醒悟过来。
前生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还是在两人争吵过后,夏悠琴那轻轻的点播,让她心底有了丝丝触动。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是深夜醒来,被他紧紧护着的温暖感动了她;还是是午后醒来他那不复冷峻的孩子气的面庞蛊惑了她;抑或是两人相处中,他无意中的柔情一点点的渗透了她的心。
这些,秋月现在都无法思考,只知道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的身影。
胤禛在黑暗中,打量着坐在月光下扰乱他心神的佳人。
她的眉宇见不再有从前的淡然无波,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哀愁。
她就这么静坐在那里,干净的眼眸望着天上的月。而他,静立在黑暗中,就这么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
胤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灯火通明,繁华热闹的宫宴上,脑中放的,却总是那张倔强的小脸。
从那次吵过之后,他已经快半年没见着她了。
每每想要去见她,只要一想到秋月那日的顶撞。
从没被人冒犯过的雍亲王,心底就会无端涌上一股无名火。那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给爷面子,也不主动来给爷认错。每每想到这里,胤禛就会一次次打消去见秋月的念头。
但,今夜,听着宫廷乐师奏出的歌功颂德的曲子,他的脑中却总是想起去年秋月笑意盈盈的眼眸。
他坐在桌案后面,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却不断抚摸着挂在腰间的荷包。
想着那个以为他喜欢木兰的女人,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被他训斥时讪讪的笑容。
于是,他离开了宴席,来到了这里。
却不想,会听到这样好听的曲子。若他不来,胤禛能断定,秋月一定不会在他面前弹起这首曲子。
微风吹动;四周叶沙沙。
他立在黑暗中,静默的望着那个流泪的女人,听着她的心声,「用真实而无邪的爱,每天等着你回来。」
心中微怔,原来她一直是这么想的么。用真实无邪的爱,每天等这他回来
这次过来,是胤禛临时起意,所以,他可以肯定秋月不会知道他会过来。
所以他也能肯定,这首歌,一定代表了她内心深处的声音。
这让胤禛郁结的很久的心结,就这么解开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一首歌。
现在胤禛的心情很是复杂,兴奋,自得,骄傲,理所应当,还夹杂着丝丝愧疚。
毕竟他待她的心,远不如她待他的心。
但胤禛毕竟是冷傲自负之人,愧疚之心也不过一瞬间罢了。
他的女人,本就该事事想着他,顺着他。
秋月呆呆站起身,看着胤禛一步步,缓缓的,却坚定的走了过来。
看着他抬起右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看起来很干净整洁。
而现在这只手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泪珠。
胤禛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秋月本有些怅惘的心更觉委屈,眼里的泪水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流。
顺着胤禛的指腹,慢慢隐入他石青衣袖中。
这时,胤禛一贯清冷无波的声音在秋月的耳边响起,“别哭了。”
秋月猛的拨开胤禛留在自己颊边的手,一把扑到他的怀里,脸颊边是衣服绣纹粗糙的触感。
但却让这个虚幻的夜晚,更显真切。
秋月的右手紧紧搂着胤禛宽阔的背,左手轻捶他的胸口,小声的低低的啜泣着,“你怎么才来,呜呜……你怎么才来……呜呜……”
胤禛闻言,只是将搂住秋月细腰的手紧了紧,让她更贴近自己。
自古多少英豪能过美人关,又有几个君王能无视美人泪
春裳本就薄,秋月的泪水就这么潺潺的流着,浸湿了他的胸口,也温暖了他的心。
胤禛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婆娑着她的发丝。
许是刚洗过澡,身子散发阵阵幽香,头发也并没有绾起,只简单梳了个发髻,后面都披散着。
胤禛拥着秋月,脸颊埋进她耳畔的发丝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并小声安慰道:“别哭了。”
可惜,从没安慰过人的雍亲王,第一次做来,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于是,胤禛闭了嘴,任由秋月哭泣轻捶。
而他,则享受着秋月甚少在她面前表露的,女人娇羞的情怀,小女人的姿态。
一个女人,怎么能那样淡雅高洁过后又倔强带刺,现在又柔情似水。
真是值得人细细品读。
月凉如水,洒在两人的身上,似乎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淡淡色泽。
秋月趴在胤禛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脑袋却晕晕乎乎的,只知道不断流着泪。
今天的发现是在是太让她震惊了,她爱上了胤禛,居然爱上了一个古人,爱上了未来的冷情帝王。
可是,心却像找到了依托,在也不像住在庄子上时的偶尔无端的愁绪了。
两人虽说有半年没在一起,却因不时思极对方,早就熟悉的紧。
而秋月在见到胤禛前情绪低落,而之后又因见到胤禛,发觉自己竟然爱上他心思恍惚。在胤禛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秋月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待胤禛发现不对劲时,秋月早已熟睡过去。
紧闭的睫毛上还有丝丝泪珠,小脸也是哭的通红。
胤禛无奈的将秋月打横抱起,这已经是第二次在爷的怀里睡着了,看来她都习惯自己,一点也不怕自己了。
初蕊和夏悠琴在屋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爷抱着主子进了门,主子的双手竟然紧紧抱着爷的腰,脸颊的放在爷的胸口。
最让她们震惊的是,主子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初蕊几人对望一眼,忙将爷领到主子的房间。
心下也是忐忑不已,还好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丫鬟婆子,不然主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不过各自在心中也暗暗讶异,爷对主子实在是太好了,竟然就这么抱着主子,实在是……
初蕊和锦心不由的红了脸颊,她们这个年纪,本见到的男子就少。
何况像胤禛这样样貌气度都出众的王爷,更是令她们心折不已。不过她们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怎么可能配得上爷这样的龙凤子孙。
最重要的是,她们俩在秋月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读书识字,又见了府里这么些明争暗斗,在加上对秋月的衷心,也就暗自将那份心仪藏在心里。
主子是这个世界上对她们最好的人,便是要了她们的命都可以,她们又怎么会背叛主子呢?
待胤禛将秋月放下,锦心也忙打来水替秋月净面,夏悠琴也备好水伺候胤禛洗漱。
她们都清楚,爷在主子这里的时候,秋月从来不让年轻的丫鬟伺候爷洗漱,也从不将她们当做固宠的工具。
胤禛洗完澡,上了床榻,秋月又自发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甜甜的睡着。
胤禛望着她的睡颜,叹了声,将心里升起的欲望压下,搂着她自发的睡了。
秋月又是在胤禛的怀里醒来的,耳边不断跳动‘咚、咚’声,在提醒着她,她在胤禛的怀里。左耳边就是他的心脏
头微微动了动,仰望着胤禛的睡颜。
当从样貌上说,胤禛无疑继承了德妃的外表,生的很是清俊。
当年初见时秋月也曾为他的样貌惊讶,而现在,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