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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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行至院门口,院内的人早迎了出来,行礼请安不提。一时院门处只听见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礼毕,众人围随着胤禛至正堂前,只见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
行礼毕,女眷自然进了上房里间,男子则坐在外间的紫檀木高几上说着话。正室之中,亦是锦裀绣屏,焕然一新。屋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馨香撩人。
秋月瞧了瞧,一半的熟人,五福晋和她们府的两位侧福晋、十三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十四福晋以及隆科多的夫人和嫡媳妇,还有一些见过没见过的秋月也就淡淡扫了几眼。
乌喇那拉氏与秋月两人坐在上首处,同众妯娌吃着茶说着闲话儿。秋月和小阿哥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秋月是因为一身打扮和未来可见的地位,众人瞧着尚在襁褓中的福哥儿,心里暗自想着:已年氏这般得宠的程度,将来这世子之位,不定就是他的了。
而上次梓萱满月宴没来的女眷则对秋月心惊不已,难怪年氏这般得宠,这样好样貌,这样柔弱中带着风流的身段,正是男子心中的最爱。
瞧那纤纤细腰,也不知怎么保养的,简直就是盈盈一握,堪比那赵氏飞燕合德了。
不论众人如何想着,面上众人皆对秋月和乌喇那拉氏奉承不已,说尽好话。
一时有丫头进来回说:“宴已预备下,爷让福晋和众位福晋贵人进席。”
大家挽手,笑了一回,让了一回,一起往大花厅走去。花厅之上早已摆了二十来席,每一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宣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里面泡着上贡的名茶。
席间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这屏上本就是那功力深厚绣娘所绣,所绣之花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卉;故其格式配色皆从雅本来,非一味浓艳匠工可比。每一枝花侧,皆用古人题此花之旧句,或诗词歌赋不一,皆用黑绒绣出草字来;且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
那各犄角处又有各色旧窑小瓶中都点缀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草,顿时满室添香。
来访者都是见惯了富贵的,也不觉什么。但府内地位略次一等的婢妾之流,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便是钮祜禄氏心里也暗自纳罕:这福哥儿的礼可别府里其他人隆重多了,直逼乌喇那拉氏的嫡子弘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心里存了这个心,面色也不变,只同平时一般,静坐一旁,情绪丝毫不显。
众人按男东女西归坐,秋月今儿自然是主角,同乌喇那拉氏一起分别坐在胤禛左右。因坐在高处,众人将她们俩的模样更是瞧的分明,女眷之中有了那身份的便妒忌秋月美貌,身份同秋月一般的,除了妒忌她的容貌,自然也羡慕乌喇那拉氏的身份地位。
男子瞧了胤禛身侧,也是羡慕纳罕。果然酒过三巡,那十阿哥喝的满脸通红,举杯恭贺道:“四哥弟弟我敬你一杯,四哥可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这贤妻美妾,可真是让弟弟们羡慕不已,你们说是不是啊”
一时间,席上都安静了下来。
大阿哥胤眩诳滴跛氖吣晔辉拢蝼手涮迂返i,谋夺储位,被削爵囚禁。而太子胤礽也在康熙五十一年被再次废除。而三阿哥胤祉因与太子交好,在其连累,早已不得圣心。
这宴会上除了三阿哥,就数胤禛年数最大,地位又是最高。且众人皆知他心思狭隘,且数来宠爱年氏,十阿哥在年氏小阿哥的满月宴上这般挑衅,便是他一时忍了这气,只怕也不会善了。
一时间,席上气氛突变,剑拔弩张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应对
第一百八十五章应对
是的,气氛僵硬,用剑拔弩张四字来说并无不妥。
若在平日的宴席上十阿哥这话很是平常,但胤禛和胤禩本就敌对,现在胤禛同老十四胤祯更是嫌隙加深,斗争已经放到明面上了。
胤禛强势根基较深,十四年轻勇猛,背后更有胤禩等人的支持,且深的康熙喜爱,可以说前途无限。
德妃从一个小小的宫人升到如今的地位,哪里不知道这两兄弟背后的不和。可她对此事也无可奈何,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她心里更偏爱幺子,可老四出生时她不过是个嫔,连见他一面都是不能,让老四从小受尽这宫里冷眼欺凌。德妃心里对胤禛一直有种愧疚,所以两个儿子之间,她是最为难的。
小儿子不和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亲近,而是和那辛者库贱人之子关系亲密,这一直是德妃心头的一颗刺。那胤禩便是再有本事,出身也搁在那,十四同他一起,只怕是会被连累。
德妃成日里对胤禛也并没表现出特别的亲密,她同这个冷冰冰的儿子之间,似乎也只能用这些客套的虚礼来维系。但对老四她却也是真心疼爱的,只要是他提的要求,她都会为他做到,例如那年将年氏指给老四。
后来,年氏入府,得专房之宠。她虽不喜,然老四素日里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好容易有了上心的人,便是再对年氏不满,好歹老四宠着,她便也因儿子的面子上,在宫里待年氏不错,偶尔看不过去,也只做点播让他们不要太过分即可。
可以说秋月入府这么久,德妃没太过为难她,很大程度上是为着胤禛的面子。因为胤禛对什么都淡淡的,年纪轻轻又喜爱佛经佛教之类,后院女眷也是京里最少的,对这些事都不伤心。德妃虽是她额娘,却也常常悬着心,生怕哪天儿子一个想不通……
爱新觉罗家族不是没有前例,当年的顺治帝,后宫佳丽三千都不要了,每每想到这里,德妃都揪着心。
而这时年氏出现了,还是老四主动开口的,德妃这心里当然就待这年氏不同了。后来瞧了,果真是个美人,老四又宠着她,德妃待她便也慈爱了几分。要知道当年乌喇那拉氏、李氏和钮祜禄氏她们进府时,德妃可没这么无害的。
几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她们不过熬了十几年,离成为婆婆还远着呢。
胤禛听了胤誐的话,只手里拿着酒杯,淡淡的看着他。
而其他众女皆停了话题,戏谑的瞧着席上的秋月。即便她坐在胤禛身侧,即便她在得宠,也不过同她们一般,是个妾而已
当然,在她们心里,秋月作为雍亲王的宠妾,总是被呵护着,没受过一点儿挫折,再瞧她那模样,也知道是也清高骄傲的,如今这般被人说,只怕是不得善了了。
这时老十四起身举杯道:“四哥莫要生气,弟弟在这里为十个赔罪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喝多了就胡言乱语的,还请四哥和两位四嫂不要往心里去。”
乌喇那拉氏浅笑道:“十四弟说的哪里的话,十弟是什么性子咱们还不知道,不过是你们兄弟之间的几句戏言,你四哥怎么会为这个生气,也太把你四哥的肚量看小了,十四弟可要自罚一杯。”
老十四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得康熙宠爱和重用的他前途无限,豪爽的笑了几声道:“这个自然。”说完,自饮了一杯。
从头到尾秋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只浅笑着,仿佛丝毫不在意胤誐的话。
待胤祯坐下,乌喇那拉氏笑道:“还请诸位不要拘礼,今儿是王府的好日子,大家一起庆贺高兴。这螃蟹是前儿庄子上才进上的,我见它长的肥大,便让人煮了,大家还请尝尝这味。”
众人见秋月丝毫不变色,也没有什么举动,只让乌喇那拉氏出言,心下惋惜的同时也颇觉无趣,只拉着几位相好的福晋在下面喝着酒吃着螃蟹,小声交谈着。
乌喇那拉氏见场面被控制了,对秋月笑道:“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妹妹可别为着这个坏了心情,十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秋月并不理会,只淡淡道:“佛心见佛,魔心见魔,有时候复杂的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人的内心,坚守本心,一切都是虚妄。”
她的声音不大,且宴上人语沸腾,因而只他们三人听见。
胤禛蹙了蹙眉,既是对胤誐挑起事端的不满,亦是对秋月回答的不喜。今天是好日子,怎么说这些话。
秋月和乌喇那拉氏见了,心下知晓,便歇过话题。乌喇那拉氏同不远处的人小声交谈着,一派落落大方之态。
秋月则拿起桌案上那乌银梅花自斟壶来,拣了一个小小的海棠冰石蕉叶杯。悠琴看见,知他要饮酒,忙着走上前来斟。
秋月摇摇头,轻声道:“我自己斟,这才有趣儿。”说着,便斟了半盏。
却听胤禛道:“这是黄酒,你方才吃了一点子螃蟹,须得热热的吃口烧酒,莫要喝这个。”说着,吩咐苏培盛将那合欢花浸的酒烫一壶来。
见秋月不愉,冷着脸道:“去年你吃了螃蟹,便觉得心口疼的紧。”秋月无奈,只得撇了撇嘴,侧过头不理他。
一时上了烧酒,秋月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秋月面上虽没表现什么,胤禛却知她因胤誐方才的话心下不喜,一时又耍起了小性子。若不是在这宴会上,只怕她又要发作了。
想到这里,胤禛却有些心荡神悸,女人偶尔发些小脾气,感觉倒也不错。胤禛方才撇嘴娇俏的模样,的确同素日里那清高淡然的感觉截然不同。
下面众人虽没听见秋月和胤禛的话,但在众人眼中,只见到胤禛微微侧头对秋月说着什么,秋月却是一脸不豫,还撇过了脸。虽然不过一瞬间的事,很快两人便恢复了常态,但众人都是从斗争里剩出的人精,哪里还不知道。
这般想着心下更是诧异,这年氏竟这般得宠。虽然这只是夫妻之间的一些情趣,但发生在冷清重规矩的雍亲王身上,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一时间,大家讲目光从秋月身上移到了八福晋郭络罗氏身上。
此刻众人无不在揣测:自从这年氏进府,除了她生下两个孩子,其他妻妾竟无一所出。除了她得宠的因素,是不是她也同八福晋那样,傲慢任性一直霸者王爷不放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戏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戏文
秋月不知有这段公案,只忽然觉察到宴会上的气氛又变了,不由心下叹息:这好好的日子,这么些人就会寻些事端,可见这好日子过的多了,这些女人无聊的紧,只揪着些小事不放。
八福晋郭络罗氏现下虽因胤禩被降为贝勒地位有所下降,但她娘家地位仍然不错,宫里更有宜妃撑腰,因而眉宇间仍有傲然之色。
她最是看不惯乌喇那拉氏那端庄虚伪的样子,明明不喜胤禛的妻妾,当着众人却总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倒是秋月颇得郭络罗氏的眼缘。当然,秋月是雍王府的人而不是胤禩的女人,这点也是很重要的。
郭络罗氏虽不如从前,性子虽有所收敛,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只扫了四周,冷哼了一声。那些地位差些的,自然低头不敢同她对视,那地位同她一般的,也只笑着同她见礼。
瞥了众人一眼,郭络罗氏对这些女人都不屑的紧,又见她带来的人畏缩的样子,心下不喜,呵斥了几句后,见众妯娌劝阻,方揭过了这事儿,由着她们逗趣奉承。
一时宴毕,洒满跳完大绳,福哥儿的满月祈福仪式过后,众人刚回到大厅,就有宫里的赏赐下来,众人复又出了大厅,在仪门处跪下,按尊卑大小排好,恭听圣旨,叩谢宫里的赏赐,其中德妃的赏赐尤为丰厚。
留了宣旨的公公吃了杯酒,吩咐高福送了那太监出门,众人这才纷纷恭贺胤禛、乌喇那拉氏和秋月。
一旁十三福晋兆佳氏因那古酒和酒方子,对秋月印象不错,后来在皇宫两人几次短短的接触中,也知道秋月并不像外头传言的那般清高不饶人,因笑着对乌喇那拉氏道:“四嫂,这礼也其全了,小阿哥咱们姊妹也瞧了,可还不知道小阿哥的名儿呢。是不是该给咱们福哥儿取个名了,大伙儿可是都像知道呢”
众人连声称是,胤祥也在一旁凑趣胤禛,嘴里不停说着,眼睛也不断作怪,引的众人嬉笑不已,不断打趣胤祥。
胤禛见眼下气氛不错,微微颔首,负手沉吟道:“小阿哥身子弱,不宜富娇宠过厚,我特意请皇阿玛御准,让他不需按字排辈,以福字为道,只愿他身体康健,一生福禄,就叫他福惠吧”
胤禛话音刚落,便是一片哗然。
康熙子嗣甚多,活下来的儿子便有二十多个,孙子更是数不甚数。那些不甚得宠的,母族位卑,上不得皇室玉蝶的孩子,方不按字排辈,可年氏自打进府便有椒房专宠之势,怎得也是这样。
难道这年氏得宠,另有内情?
不怨大家这样想,实在是胤禛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年二奶奶古秀兰虽先前得了秋月的信儿,可眼下仍是被氛围所扰,竟也同大家一般,生出这样的心思。
宗族之事的确是大事,也不怪大家如此。古语云:认主归宗,可不就是能在族谱上留名儿,得到大家的认可。
虽这般想着,好歹是人家的家事,闪神过后,乌喇那拉氏笑逐颜开道:“爷这名取的好,小阿哥乳名叫福哥儿,爷取的名又叫福惠,可是相辅相成,却是极好的。”
胤祥跟着胤禛这么久了,知道他那锱铢必较的性子,何况前几日两人闲谈时,他便拿了福惠儿子前来炫耀,自然知晓他四哥对这个儿子的重视。他四哥不为福惠按字排名,除了为福惠祈福之外,自然是爱新觉罗家族子孙太多,胤禛嫌好名字已经被其他人占了,索性先空着,等何时得了好字,再给福惠用。
而雍王府除了弘晖是胤禛特意取的,那弘时弘历弘昼,不过是胤禛随便想了想,便替孩子取了名儿,可没像这样,这般重视和费工夫。
因知晓里面的这段公案,他也不同其他人那样,只笑道:“天生福惠,小四嫂可真是得四哥的另眼相待啊”
他虽是真心,众人却以为他是为着胤禛开脱,因而也只顺着这话,说着好话,却没见着胤禛眉梢处对‘福惠’二字的满意。
却说李氏听了这名,不由喜笑颜开,这年氏的儿子,连字都排不上,更不可能是她的弘时的威胁,因而夸赞福惠的话更是滔滔不绝,真心诚意了不少。
钮祜禄氏见秋月的儿子得了这个名儿,她的脸上却无不愉之色,只将之放在心里,暗自纳罕,留着细细琢磨不提。
且不说这名儿在众人心里起了怎样的风波,一时管家来报,内院的小戏台子早已搭好,一切打点妥当,众人便移步席间吃酒看戏。
因是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众人听的也有趣。
因上次席间秋月夸那《醉闹五台山》的戏文好,胤禛便特意为她点了这出戏,那有眼力见的人自然将这出戏放在开头。
因这处戏热闹。那见识不多却喜欢热闹的女人也听的懂,皆看的有滋有味。
因男女分开坐着,秋月左右两侧分别坐这兆佳氏和钮祜禄氏,上次宫宴三人也是这样坐着,也算熟悉,随着戏文开始,秋月等人也都聊开了。
钮祜禄氏见秋月看戏有趣,笑道:“福哥儿呢,怎么没见着他了。”
秋月道:“这儿闹腾,我让悠琴抱回去了,索性礼已经全了。”
兆佳氏笑道:“小阿哥长得可真俊,活脱脱像是小时候的四哥。”
秋月笑道:“可不就是,同他阿玛一般,整日冰着一张脸,以后定要把他教好,可不能学他阿玛像个冰块冷冰冰似的。还是小弘历好,见到人就笑眯眯的。”
钮祜禄氏笑道:“福哥儿这么小,不过才一个月,哪里知道笑,妹妹也太心急了。”
说的三人都笑了起来,一时听着戏文,吃着瓜果。
钮祜禄氏听到台子上唱到那‘没缘法,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