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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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了,您快进去吧。”夏悠琴劝道。
秋月也怕胤禛醒了,见不到她没人伺候,便进了里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照顾
第一百八十九章照顾
第一百八十九章照顾
进了内室,胤禛却仍旧未醒。
秋月心下倒颇为诧异,须知胤禛对周遭环境十分敏感,刚进府那会儿,每每她醒了,便是多瞧了他一会,他也会醒,怎么今儿睡得倒沉。
这般想着,她披着外裳坐在床沿,仔细瞧了一番。
胤禛脸色如常,只是嘴唇有些干枯,眉心微蹙。
秋月到底不放心,素手抚上他的额际,感受手心里的温度,皱眉不语。又俯身用额头贴上他的,她是久病成医了,见胤禛体温比平日高了一些,心下一愣:只怕是发着低烧。
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床榻旁的轻轻推了推胤禛。
胤禛登时一凛,见是秋月,放松了身子哑着嗓子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见他起身,秋月忙上前搀扶了一下,待他坐好,又在他背后塞了个靠枕,端了水凑在他唇边道:“爷先润润嗓子,怎么爷病了自个都不知道。若不是妾伺候爷久了,只怕也瞧不出端倪。”
就着秋月的手喝了两口温水,待嗓子好了些,这才开口道:“不过是点小病,熬几天就没事了。”
秋月顿时便瞪了他一眼,“妾已经派人去请王太医了,公务就是在紧急,也比不过爷的身子。爷便是为着妾和福惠,为着这雍王府大大小小几百口人,为着这天下百姓,也该顾着点自己身子。这公文哪里是一时片刻就能弄玩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怎么连劳逸结合都不知道。”
说着,将手里的茶碗塞进他的手里,兀自出门遣人去了。
一时秋月领着春纤和素云进门,只见她们手里端着温水,青盐树枝并一应洗漱用具。
也不要胤禛起身,秋月挽起袖口,亲自伺候胤禛洗漱净面。
今天虽没有下雪,天色却仍阴沉的紧。就在胤禛洗漱的当口,夏悠琴领着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燃灯,搬几,摆桌。屋子人虽多,却丝毫不见人声,都低眉顺目做着自己的事情。
待各自事毕,也不要人吩咐,对胤禛和秋月各行了一礼,便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秋月这时却没有功夫夸赞别庄丫头的训练有素了,只一颗心都系在了胤禛身上。
她入府几年,何曾见过胤禛生病。此刻胤禛虽面色如常,从胤禛那耷拉着的眼皮,秋月也知道他全身无力的紧,一贯谨慎的性子也疲乏了起来,周身冷冽的气息也变得软绵了不少。瞧在秋月眼中,就像一只大型的忠犬,虽然这只忠犬素日冰山高傲冷冽的紧。
点了灯,屋内亮堂起来,待胤禛再次睁眼时,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秋月两人。
只见东边炕塌旁设有一透雕夔龙护屏,上面靠背、引枕、皮褥俱全。榻之上一头又设一个极轻巧洋漆描金小几,小几上摆着八九个小巧精致的碗碟,上面隐隐飘着热气,屋子顿时飘散着一股饭食的香味。榻下不远处摆着一张高几,上面放着茶、茶碗、漱盂、洋巾之类。
胤禛闻着这味道,虽然头闷的紧,人也懒呗,却也生出一股食欲。
秋月从柜子里寻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扶起胤禛,替他穿了,又给他添了一件马甲,这才扶着他坐在了炕塌上。
胤禛被她这番姿态弄的好笑,他又不是没生过病,哪里有这么娇贵,真是被人惯坏了。
然,他虽这样想着,却也享受着她的伺候,心里颇为自得满意。
见秋月也不过穿着件外裳,也命她添了件马甲。
“爷尝下这个粥,我特意命人煮的。”秋月知他身子虚软,端起他面前的粥,伺候他用食。
胤禛本就病着,他又素来喜吃清淡,喜欢素净的颜色,见着粥颜色鲜艳,心下不喜,蹙眉不语。
秋月哪里不知道他的左性儿,温声软语劝了几句,胤禛便就着她的手吃了几口。因这粥颜色不好,只吃了几口,任秋月怎么劝他也不肯再多吃几口。
秋月见状,只好唤苏培盛进来,将剩下的大半碗粥赏了他吃。
这顿饭吃了秋月大汗淋漓,却也乐在其中。她从来不知道,胤禛有这样一面,像个小孩子似的要人劝,要人宠。
谁又能想得到,外表冰冷,做事沉稳,门人无数,权势滔天的雍亲王,生病后也如小孩子一般。虽然不直接吵闹,却更难劝说。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小丫头收拾了碗筷,搬走了小几,夏悠琴又捧过一小碟法制紫姜。秋月捡了一块塞进胤禛嘴里,自己也噙了一块,两人正细细说着话,苏培盛声音从外间传来,“爷,年福晋,王太医来了。”
秋月忙离开了炕塌,暖阁前的帐幔早被放了下来,她在暖阁上端坐了,这才唤道:“让他进来吧”
因屋子里有女眷,王太医自进门起便躬身垂首,丝毫不敢有不敬之处。正当他开口之际,秋月开口道:“王太医,今儿晨起,王爷身子似有不适,这才大老远把你请了过来,还请过来瞧瞧。”
王太医心下一愣,竟然不是年福晋病了,而是王爷。虽这样想着,人却躬身应是。
一时把了脉,开了药方,戴铎便领着人退下了。
秋月看时,上面左不过是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后面也是当归、陈皮、白芍之物,秋月笑道:“这药方倒是一样的,左不过是些当归桔梗,我病了是这些药,爷病了也是这些药。”
说笑间,将药方递给苏培盛,命他亲自去抓药煎药。
胤禛从小到大哪有人这般细细关心他,诸事皆不假他人之手。好容易享着着病中的幸福日子,加上这段日子胤禩一党愈发猖狂,让他忙着安排朝堂之事,人也倦怠不已。现在被人这样珍爱宠视,人也越发的小性子,也不理会秋月的话,只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不理会她。
生病的人最大,秋月也不理会他,只拿着自己常用的美人拳,坐在他身边替他捶腿。
胤禛向来大男子主义,哪里有人敢用美人锤替他捶腿。毕竟在她们心中,这只是女人用的东西。
胤禛被她锤的舒坦,屋子又温暖舒服,头也似乎没这么晕了,哼了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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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探望
见胤禛睡了,秋月也不在锤腿,轻身下榻,拿了床褥子替他轻轻披了。
想着昨儿乌喇那拉氏遣人过来,说是因德妃额娘明年八十一岁是个暗九,德妃替她许下一场九昼夜的功德,发心要写三千六百五十零一部《金刚经》。虽然她乌雅氏本家已发人写了,但是俗说《金刚经》就像那道家的符壳,《心经》才算是符胆,故此《金刚经》内必要插着《心经》,更有功德。
德妃见那《金刚经》已有人写了,这《心经》又是更要紧的,便主动揽了过来,欲让乌雅氏家族沾染几分皇族贵气。索性她儿子中家眷甚多,观自在又是女菩萨,所以便让雍王府和十四贝勒府各写上一百八十二部,自己在写一部,统共三百六十五部。
秋月虽住在园子里,却也要写上几十部。因乌喇那拉氏怜她到了冬日身子便不大好,故只让她写了十几部即可。虽说这《心经》一部不过二百多字,十几部下来也有两三千个字。
幸而园子日子安逸,拖拖拉拉的也写了十部左右。
因今儿刚吃了饭,这入冬以来昼短夜长,秋月也没睡意,径自走到书架子旁,打开一个小黄绢包几,从里面拿出一扎素纸,又自己研了磨,点了一小根藏香插在旁边小几上的白玉香炉上,静静写字。
不过写了几十个字,夏悠琴便端了碗药进来,见胤禛睡了,便走到秋月跟前小声道:“主子,怎么爷这会子睡了,还没喝药呢?再者,这刚吃了饭,只怕还没消食。”
秋月搁下笔,小声道:“你把药搁哪儿吧,爷早上没有胃口,不过吃了几口粥,可煮了红枣银耳汤?”
“嗯,主子吃药后必要吃几口汤才能去了苦味儿,厨房的人不知是爷,一并煮了。”夏悠琴道。
“你去把那汤端一碗过来,放我素日冰糖的一半即可。”说着,便净了手,亲自端了药碗往炕塌处走去。
一时胤禛被人叫醒,满是山雨欲来,睁眼又见是秋月,满腔怒火不好发作。好容易秋月软语了一阵,喝了药,又就着秋月的手喝了两口红枣银耳汤去了苦味,用茶水漱了口,又阖目欲睡。
不料室内无人声,又没有秋月在一侧作陪,他欲睡却又始终睡不着。索性坐起,秋月见状,替他倒了杯热茶,复又走到书案前写字。
但见秋月身上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头上挽着随常云髻,簪上一枝白玉簪,腰下系着杨妃色绣花绵裙。真是:“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顿时满室生辉。
又见她肩上披着银鼠坎肩,心下满意的啜了口热茶。
昨儿来时没打量这屋子,现在倒有了时间。只见中间挂着一幅单条,上面画着一个嫦娥,带着一个侍者;又一个女仙,也有一个侍者,捧着一个长长儿的衣囊似的:二人身傍边略有些云护,别无点缀。全仿李龙眠白描笔意,上有“斗寒图”三字,用八分书写着。
因道:“这大冬日里挂上这斗寒图,倒也新奇雅致。”
秋月也不抬头,只道:“前两日她们收拾屋子,不知怎么找出了这副,便叫她们挂上了。想来这画儿还是几年前二哥托人带来的,我倒忘记了。又因‘青女素娥俱耐冷’,大冬日的挂上倒觉得不错。”
“昨日我在里间门口看见新写的一付紫墨色泥金云龙笺的小对,是你的字?倒越发长进了。”
秋月听了这话,抬头笑道:“爷可是拿我取笑了,我的字同爷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于明珠,哪里当得起爷的赞赏。”
又见他还想说什么,忙道:“我的爷,好歹让我把剩下的几部经书写了,过两日宫里便要呢。您好生养着,若实在睡不着,那给您找本书看看?”
胤禛也知道德妃让她们写书的事儿,说了一会子的话,人也倦了,便搁了手里的茶碗,道:“唔,爷睡会子。”
见胤禛睡下,秋月这才敛了心神,一心写字,终于在下午时分将余下的几本写完。
秋月搁下笔,伸了个懒腰,瞧了窗外的天色,唤夏悠琴进来,将东西收拾了,吩咐她明儿差人送回府去。
胤禛在庄子也不过待了两日,也等不及病痊愈,待人精神了几分,便急急往京里赶去。秋月心下知道胤祯的事事他心里的一颗刺,他能在这里过两日已是极限,倘或他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才是奇了。
因心下知道,也不强劝,只暗暗嘱咐苏培盛好生看着,吃药十分要提醒他吃药云云。
待送走胤禛,也就到了腊八,因秋月思量今年不回府过年,又有陪嫁庄子上送来的年礼,便差夏悠琴留了一些,余下的除了赏给庄户一些,便都让戴铎遣人送回了府里。
因别庄今年有主子留下过年,自然不同往日,各处都焕然一新。秋月出手一向大方,庄子的奴才们只今年过年一遭打赏的收入,竟比得上前几年的。一时人人兴高采烈,精神头十足,庄子处处忙忙碌碌却也生机勃勃,连着别庄不远处的村子也过了个肥年。
腊八节外有戴铎,内有夏悠琴,秋月诸事不理。
因年羹尧这几年担任四川巡抚,业绩颇多,就在胤禛离开不久,宫里便传来消息:年羹尧被提升四川总督。而此时他连四十岁都不到,正是圣眷正浓,前程似锦之际。
这日元宵,秋月早早便遣小林子在正门候着,自己则在二门处等着。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见小林子从门口急急赶来,“主子,远远已经看到年大人一行人了。”
秋月这才上了软轿,往门口行去,在门口候了片刻,果然见年羹尧一行人骑马拉车而来。
见秋月在门口候着,年羹尧也不顾身后众多奴仆,一人快马加鞭赶来。只见他飞身下马,将马鞭甩给秋月身后上去的奴才,上前细细瞧了秋月神色,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甚,莫要吹了风。”
秋月原本见了年羹尧,正是满腔心思,眼角湿润,哪知他过来便是一顿训斥,白了他一眼,道:“二哥这么久没过来看月儿,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夏悠琴抽空劝道:“主子,这里风大,您看是不是请年大人进去说话。”
秋月拭了试眼角,“瞧我,连这都忘了,二哥快进去,后面的事就烦劳戴管事了。”
戴铎打了个千,道:“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年羹尧和秋月一起往庄子里走去,笑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二哥每年寻的好东西,哪次不是往你这儿送,竟然还敢说二哥忘了你。对了,我那个小侄子呢,我这个舅伯可给他带了好东西过来。”
秋月哼了一声,“只要二哥常常来看我们娘俩,这些个外物俗器不要也罢”
年羹尧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道:“都嫁人几年了,怎么这小性子还没改过来。这些都是俗器,难道你吃饭穿戴之物就不是俗器了。”
秋月因在外头不好打量年羹尧,便只拿话语堵他,两人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只夏悠琴在一旁暗暗称奇,秋月历来是眼高于顶,虽然和善,不论何人只都只是泛泛之交。府内除了王爷主子与他打趣几句,其他人主子都是淡淡的,哪里见过她这个模样。
一时到了房间,年羹尧和秋月分别去了鹤氅,泡手净面。待年羹尧坐定,亲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泡一壶茶,秋月替年羹尧斟了一杯,替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坐在炕塌另一边,与他闲话起来。
年羹尧接过茶杯,只见这杯子一个傍边有一耳,杯上镌着“斝”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顽”,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而秋月用的是一个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又见不远处小几上搁着一只形似钵而小的杯子,上面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杏犀”。
年羹尧指着这个杯子,笑道,“为何不给二哥喝那个杯子,那个瞧着倒比这个好。”
秋月白了他一眼,“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那个是爷常用的。爷喜佛,故而那个杯子配他,二哥一身戎装,自然是配这个杯子好。”
年羹尧摇头道:“了不得,这不过进府几年,倒比在府中更甚,喝个茶水都是上好的古顽奇珍。这还好是王府养着你,这要年府竟还养不起了。”
“呸,”秋月轻啜了他一口,“都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还这么贫。”
虽这么说着,人却细细打量着年羹尧。
清朝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都会留有胡子,年羹尧外放这几年,指挥了不少战役,那一身铁血的煞气与胤禛身上的贵气截然不同,却也同样让人侧目。
秋月见他身子硬朗,却也放心不少。毕竟这古代医术这么不发达,二哥又是将要上战场之人,体质好确实容易活着。
年羹尧扫视了一眼屋子,又见她的房间只有两三人站着,并无其他人,知道秋月仍旧是这个喜净的性子,且随处可见古器珍玩,知道王爷确实待她不错,便笑道:“我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将我的小侄子带过来给我瞧,我可是给他带了好东西呢。”
说着,对夏悠琴道:“你出去将门口候着小厮手里的匣子拿来。”
“是。”夏悠琴对年羹尧福身,便出了门去。
一时取回一个锦匣子,只听年羹尧正对秋月笑道:“知道你喜干净,不爱别人进你的屋子,只怕脏了这屋子。”
见她回来,年羹尧接过锦匣子,见几重白绵裹着,揭开了绵子,将那绵子递给夏悠琴,“这匣子他们拿过,怕你不喜欢,二哥特意用着绵子包裹了。”
秋月白了他一眼,道:“难道这白绵不是用来保护这盒子的,说的倒好听,哼”秋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