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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重生女修真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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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转玉环丹一入口,便化作沸腾的火力,直转而下。似一股劲风,转入丹田,刮得她几乎坐不住。

傅灵佩开了内视,丹田内的火灵根茁壮成长,侧边一个小小的绿绿的突起,也还战战兢却顽强地存活着。

药力滑过,围绕着灵根一点一点地渗入,直如刮骨钢刀,一寸一寸地刮着。木灵根幼嫩的根基,似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血肉成粉,痛不可抑。

仅靠一把小刀,便想要起出整个地基,但是小刀太钝太小,只能一点一点地磨。

磨得傅灵佩一片恍惚。

她像是一下子被拉回了记忆里最惨烈的那一日,眼前一片血红。

这是她今生的魔障。

傅家满门被灭,道侣背叛,族妹勾连,悲剧的人生如重峰,朝着她一寸寸地压过来,压得她直不起身,抬不起头,只能弓着背走。

不过是洗个灵根,傅灵佩便如着了心魔:这是她今生的债,亦是她心心念念不肯忘却的执着。唯有以力颠覆,才能摆脱旧事,重获新生。

傅灵佩的汗慢慢地滴了下来,脸上似青实白,挣着筋犟着不肯认输。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她似乎分裂成两个,一个飘在半空,看着底下的自己受着煎熬,虚幻麻木;另一个真实地受着分裂的苦痛,记忆的回佪。

不,不对!

傅灵佩的双眼突地瞪得大了,眼底的血红慢慢恢复了澄澈。

神智一下子归位。

剧痛猝不及防,却让她更加清醒。

今日种种,不过只是为了洗灵根罢了。

从此以后,木灵根便再不能束缚她。

“轰——”一声,似是无形火燎,傅灵佩只觉浑身一轻。

成了。

极品五转玉环丹的药效果真霸道无匹,不仅将她体内残留的木灵根都祛除了去,更让她火灵根资质有所提升。

傅灵佩手头并无工具测算,但仅凭感觉,也知这火灵根必然距离满资质不差多少了!南明离火诀运转地更加如意,几乎是心随意动,再无滞涩之感。

灵力突突的,似是要直升金丹。傅灵佩连忙按捺下去。

一切都是值得的。

经过这般煎熬,傅灵佩大起大落之下,便直接睡死了过去,嘴角却还微微翘着,眉间也似被抚平了一般。

天光大亮。

娇娇仍然不见踪影。

傅灵佩略略梳洗了一番,便去多宝阁将那预定的灵材取了回来。忽略掌柜那微不可察的可惜神情,傅灵佩心情倒是极好。

剩余的一些炼材并不算珍惜,只是有些琐碎。

她打算去宗门的材料库换取。这些需要用到贡献点,虽然她贡献点不算太多,但是应该还足以应付。若再换不到,便还是挂任务去。

傅灵佩一样一样地盘算过去,只觉一片阳光坦途,心内敞亮无比。

脚步不停,直接转来了丹峰。

此次没有朱玉白陪同,颇等了一会才让进门。

“师尊!”

还未走到头,一道青色身影便站到了她面前。傅灵佩连忙垂首敬称。

楚兰阔神情漠然,脸上带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冽而凌厉。他静静地负手而立,宽大的袍袖垂下来,柔软的线条却遮不去那凛冽的剑意,像是随时要出鞘一般。

“晤。”

看来,师尊心情很差劲。

傅灵佩的头垂得更低,不敢轻掠虎须,以免撞上枪口。

“你在秘境,可看到不寻常之事?”

不寻常之事?

傅灵佩蹙了蹙眉。在秘境之时,若要说不寻常——

那个救走傅灵飞的剑修金丹算不算?

还有邀月遗宫之事,要不要说呢?

傅灵佩一时有些琢磨不定。

她生存至今,也未曾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人所有事。生来便已经被周围环境训练处的警惕心理,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却的。

可是,那是师尊。

正直坦荡,嫉恶如仇的师尊。

修真虽习惯敝帚自珍,但孤家寡人却也不是傅灵佩所求。

她嗫了嗫唇,细细思索该如何说来,口中问道:“师尊是想要问询有关秦师姐他们所遇之事么?灵佩所知不多。”

楚兰阔看着眼前小徒弟的黑色脑袋,神情有一瞬间的柔软。

“是,你且说来。”

“喏。”

傅灵佩抬起头,定定地看去,阳光透过那青碧的琉璃瓦,洒落一身,像是带着柔和的光晕,温柔美丽。

“这便要从徒儿拿到的那株天麻叶说起了……”

傅灵佩娓娓道来。将傅灵飞的半途抢劫,自己与她对战,甚而黑衣人来救都详细地说了出来。

不过,她不自觉地隐瞒了丁一的出现。

第75章 16。5。11

午后的阳光直泻,带着温暖的诗意,有些微的不真实。

一个红衣热烈,一个青衣淡漠。

傅灵佩下定了决心,便也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唯独隐瞒了丁一之事。他此行隐秘,不欲为人知,还是不作透露为好。

她讲述了自己如何艰难脱困,后驭兽宗三人身亡引起冲突一事。再被那黑衣人袭击,一路追踪无意间落入地道,进了邀月遗宫,至于所行所获,师尊不问,她便不说。

再说,便要露馅了。

“与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徒儿并不清楚。”傅灵佩眉眼低垂,揖手道。

楚兰阔盯着眼前低垂的脑门,眼神略紧了紧。

“这样看来,魔修一事,还是要与归一剑宗通气为好。”楚兰阔半晌才道。

归一?

傅灵佩一脸疑惑,莫非她露陷了?怎么就与归一派扯上关系了?

“怎么,就许你瞒着不说?”

楚兰阔忍不住敲了敲眼前的脑袋,微恼道:“你师尊脑子可还没生锈,多少也是能猜到一点的。”

傅灵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神色窘迫。

“你且自便吧。”

楚兰阔头也不回,袖着手慢悠悠地走了。青色的宽袍划出一道柔软的弧度,浸在光影里,平添一丝暖意。

傅灵垂首略站了一会,见师尊的背影已经离得老远,才转身继续往目的地而去。

“师姐又在贾师妹那?”

朱玉白仍然静静站在门外,似是要站成一座愁苦的石像,脸都是硬的。

就在傅灵佩以为他又要不回答了,才点头称是。

她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朱玉白被远远撇在身后。

傅灵佩心内微涩。

事情在她的干扰下,滑出一个轨道,却又倏地全部被拉回到原点,甚至这两人的坚冰比过去更甚。

扣门。

“请进。”

秦绵的声音。

“秦师姐。”傅灵佩点了点头,才跨入门内。

贾纤仍然在床上躺着,不见声息。

秦绵静静地坐在一旁,眉间一缕轻愁。若说是照顾也不算,毕竟她自己都未好完全。眉目疏朗,像是恢复到了之前一般的乐天。

“昨日,让师妹见笑了。”秦绵拱了拱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

“无事。师姐今日起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需要多休息。”傅灵佩拍了拍她的肩,见贾纤仍然如之前一般僵躺着一动不动,便轻声劝道:“秦师姐,你在此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歇息会吧。”

“我还是在此更好一些。不然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很。”

“师姐,听我的。”傅灵佩难得露出了坚持的一面,推着眼前已经瘦了许多的黄衫女子,“眼下你只有赶快养好身子,才对得起贾师妹的一片苦心。这里有我,去吧,啊。”

连哄带骗地才把秦绵撵走了。

“好了,你可以醒了。”

“嚇嚇。”贾纤重新睁开了眼,喉头发出细微的笑声,漏风似的。形容却是今日比昨日更可怖,眼窝都深深地陷了进去。“你这秦师姐也太轴了——”

“她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傅灵佩有些想逗她:“怎么,有些后悔了?不想面对一个纯真女子的愧疚?”

贾纤似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笑地几乎咳嗽起来,脸上的皮耷到了一起:“后悔?我从不会后悔,做便做了。后悔是懦夫才做的事——”

“那你躲什么?还不肯睁开眼睛。”

“只是觉得烦罢了。”

但凡睁开眼,便尽是些怜悯之色。她贾纤何曾需要他人怜悯,求仁得仁,她为了获得,必然有所牺牲,不过是极为正常之事罢了。

“说起来,你与我却是极为相似。”贾纤倒是有些闲话家常的意思了。

“相似?跟你?”傅灵佩好笑地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似是不信。

“你我都生活在恐惧中——”贾纤诡异地笑了笑:“我恐惧被人抛弃,渴望被爱。而你——”她卖了个关子。

“虽然不知道你在恐惧什么,不过,你的不安,并不比我少。”

傅灵佩的笑僵在了脸上。

贾纤说的是对的。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两个照面便看出了这么多。

她不由有些可惜,如此聪慧的女子。

“你——”

“不必太过惊讶。”

贾纤得意地眨了眨眼,若这动作是由一个娇俏女子做来,应是十分可爱的,此时由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做来,便有些惊悚了。“我在外摸爬滚打十多年,从一届散修走到如今,便是有些不济,但察言观色却是一流。”她幽幽地叹息:“不然早就是枯骨一堆,也祸害不到你师兄师姐了。”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

红颜枯骨,美人迟暮,真真让人鼻酸。连骨头略动一动都会卡拉卡拉地响,酥脆得干脆连站也站不起来。贾纤真的是太老了,即使是凡人到了耄耋之龄,也没有老成这样的。

她不由地轻声道,不知道是对谁说去。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诸行云给我看过啦。说我精元俱损,至多活个二三十年罢了。”贾纤此时却极为洒脱。

傅灵佩只觉此人奇特。

她对性命毫不吝惜,却对许多人不屑一顾的情爱颇为执拗。明明聪慧过人,却又爱钻牛角尖。

傅灵佩不能说她不对,却又不能赞同她。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两日,与你聊得却是最为痛快。大概是面具戴得太久,便再也摘不下来了。我都快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了。”贾纤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傅灵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前之人发亮的双眸渐渐暗了下去,精气神似被抽离身体,原本便枯败的脸色更是一度一度地灰了下去。

回光返照罢了。

傅灵佩收回手,忍不住倒抽口气。

油尽灯枯,已是无可挽回。

“你——”

贾纤的眼睛幽幽地望过来,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慢慢地阖了上去。

“老道,今日我不要梳道髻,太丑啦。我要梳……”之后的话傅灵佩怎么也辨不出了。

贾纤眼眸内最后一丝微光都暗了下来。

即便两人相交不深,傅灵佩仍忍不住红了眼眶。

贾纤从底层一路走来,自有其骄傲和烈性,又向来自负美貌,怎肯以这样的形象再苟延残喘地活个二三十年?

便是再多活一日,她都觉得煎熬。

她那一眼,便是求自己不要施救,不必呐喊。

傅灵佩懂了。

在某一瞬间,她确实与贾纤心意相通了。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

一个白须老头推门进来嚷嚷道,正是丹峰峰主诸行云,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正吹胡子瞪眼地瞧着她。

“若不是我发现的早……”诸行云掰开贾纤的嘴,便想灌药进去。

此时她只是个凡人,而且身体极度微弱,稍有差池便会不行,连灵丹都承受不了,只能用些稀释后的药汁。

“峰主!”傅灵佩来不及说,一个九索鞭打将过去,趁其不备打翻了药碗。

“嘿,你这女娃娃——”诸行云转脸待骂,“若不是我认识你师尊……”

“贾师妹不想活了。”傅灵佩声音不大,神色凄苦。

“……”

“你怎知道?”

她不是还没醒么?

“褚峰主!”傅灵佩垂首向前,挡在床前,神态坚决:“贾师妹是自尽的,一看便知。”

诸行云也不是蠢人,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沉吟许久,神识扫过,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只能这般躺着,骨头都老得站不动了;又被打回凡人,吃喝拉撒全靠别人,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有求存的欲望。何况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呢?

“哐——”极大的推门声传来。

秦绵脸色惨白地站在二人面前,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之人。

朱玉白也静静地站在一旁,面色复杂。

“师姐,便让她好好走完这最后一程罢。”

并没有什么葬礼。

修真之人并不讲究葬礼。

傅灵佩怀揣着贾纤的骨灰,静静地回了洞府。

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开解秦朱二人。秦绵之死,便是在他两人之间打上了一个死结,若没有契机,怕是永远这样了。

或者等秦绵想明白的那日。

但是以傅灵佩对她的了解,怕是极难。

何况此事发生在她结丹之前,最怕的便是结成心魔,于结丹有碍。不过一时间,显然也无法可想。

善良的人,注定背负更多。

傅灵佩打算待她金丹过后,便带着贾纤的骨灰回到她死前心心念念的小城镇,与那贾老道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吧。

活着的人,永远要为活着最准备。

比如,傅灵佩。

她再一次来到执事堂,不过此次,她是来兑换材料的。升金丹已经刻不容缓,但是本命法器的材料还差了十来样。她决定来兑换处先看看能换到些什么。

“朱糍釉,明离石,水月铜,就差这三个没有了。”方脸修士红着脸递过来一个储物袋,傅灵佩递过身份玉牌,打算用贡献点兑上一兑。

“滴滴滴——”

一阵声音想起来。

方脸窘迫地看着她:“贡献点里面只有三千,一共需要一万三千零六,还差一万零六。”

傅灵佩方了。

她这些年攒下的贡献点都去哪了?怎会只有那么三千?

“不能吧。你再查查。”傅灵佩重新递了过去。

“确实不够。”方脸修士的脸简直红得要滴血了。

虽然她任务做得不算多,但不至于就这么些吧?

奈何玉牌清清楚楚,便是她再不信也无法凭空变出那一万多的贡献点来。

怎么办?

怎么结个丹就那么不顺利。傅灵佩简直要哀叹了。

“我来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一片白色袍袖从身后穿过,十指如刀刻,夹着一块玉牌,递到了方脸修士面前。

美人果真是美人,便是偶尔不顺,也会有人英雄救美。

方脸修士摇摇头便接了过去。

傅灵佩转头一看,喉间要出口的拒绝便堵在了原地。

怎么是他?

“怎的,不认识了?”那人轻轻笑了笑,笑声清越。

“自然不是。”

傅灵佩有些郁闷。

今日被他接济的话,日后怕是麻烦了……

第76章 16。5。11

正是许久未见的金灿灿。

少年细条型身材已然不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还是梳着一把简单的道髻,背后一把阔剑。十指大约是练重剑练惯了,粗糙如刀刻,与那张嫩生生的娃娃脸很不相称。此时一双大眼睛歪成了个月牙,正笑眯眯地看着傅灵佩。

小修士长大了。

小麻烦要变成大麻烦。

傅灵佩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欠人钱财与人消灾,欠金灿灿的,怕是被黏上了甩都甩不脱。

而方脸修士还在默默地等候她的指示。

“朱糍柚和水月铜我都有。明离石我也知道在谁那。以后打架不许推三阻四,要随叫随到。”

“成交!”

傅灵佩承认自己的节操在那一瞬间被扔到清拢海里喂海兽去了。

虽然她内心的小人还在欢乐地转圈圈,脸上神情却是极为严肃的。

傅灵佩与金灿灿击了击掌作为订约,便心安理得地刷了他一万三千的贡献点,并直接笑纳了递过来的朱糍柚和水月铜。

在接过储物袋的一瞬间,傅灵佩的罪恶感在心底咕咚冒了个泡,便沉下去了。不过陪着打打架,便有这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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