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谪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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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对不对?”
“独孤楝,我从来不嫉恨任何人。对于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从来不会觊觎。”长意的睫毛有些微微抖动,“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事实的真相。独孤楝,你和上官舞兮,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独孤楝听了,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忽然笑道:“那么我也告诉你一句话:真正相爱的人,纵使隔着千沟万壑,也会执手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时光飞瞬,转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独孤楝和长意仍旧每天跟着嵇康打铁。这期间,嵇康的好朋友向秀时不时会来看望他。在铁铺的日子,虽然有些乏味,但少了世俗的纷扰。独孤楝和长意都觉得日子过得十分闲适安详,他们开始渐渐明白了嵇康归隐的原因。
终于有一天,嵇康放下手中的锤,从屋内拿出一架片玉古琴,对院内两个大汗淋漓的俊美公子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二位,今日阳光明媚,不如随我到竹林一游,如何?”
☆、番外:萧萧肃肃松下风(三)
终于有一天,嵇康放下手中的锤,从屋内拿出一架片玉古琴,对院内两个大汗淋漓的俊美公子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二位,今日阳光明媚,不如随我到竹林一游,如何?”
独孤楝二人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嵇康已经换上了一袭长袍,背着古琴。这时候看他的五官,更比之前精致。细长的柳叶眉自然舒展,明眸皓齿,白面红唇,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着。嵇康站在柳荫里,飘飘乎出尘恍若天降的神袛,清风明月都要被他的美貌折服。独孤楝和长意两人在嵇康的光环下,倒像是山野村夫了。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独孤楝微微念道。他彻底被嵇康的帅气迷倒了。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岩壁外的竹林。嵇康摆好古琴,凝神抚了几首当时广为传颂的曲子,独孤楝禁不住掏出随身携带的长笛与之相和。几曲罢了,两人仿佛是久别重逢的知己。他们一同开怀畅饮,放歌长啸,反而把长意晾在了一边。
“对了,独孤小兄弟,我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好像说来寻什么神曲来着?嵇康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天。
“那首曲子叫《和光同尘》,”独孤楝道,“嵇大哥可曾听过这首曲子?”
嵇康摇了摇头,又见独孤楝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世间名曲众多,独孤小兄弟如此豁达的人,怎么会执念于区区一首不放呢?”
“实不相瞒,只有这首旷世神曲,结合我族神器——西泠笛,才能……才能治好我父亲的病。”独孤楝叹了口气。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一旁沉默已久的长意接着说道,“传说中,这首曲子可以解除一切魔障,化解世间所有的邪恶怨念。”
嵇康听了这话,忽然仰天长笑不止。这一笑,把长意二人都笑懵了。
嵇康见他们还不明白,忍住笑意说道:“你们根本不明白‘和光同尘’的意思,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是道家‘无为之治’思想的体现,指的是不露锋芒,与世无争的平和处世态度,和净化魔障没有丝毫关系。”
“相反,那位作曲的先人真正想说的是,世间没有所谓的神曲,甚至没有所谓的绝世乐器。重要的是演奏的人和演奏时的心境。只要内心思想合于天地,便能达到无我的境界。这时候奏出来的曲子,自然就成了世人所说的神曲了。”
独孤楝听了,茅塞顿开,心中迷雾一瞬间烟消云散:“嵇大哥,听君一言,胜造七级浮屠啊!”
嵇康听了这话,笑道:“我早年曾在洛水之西游学,有一天夜宿华阳,一位仙人来访,与我共谈了一夜的音律。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对了,他还弹了一首曲子,叫《广陵散》,声调绝伦。来,我这就弹给你听!”
说着,嵇康将双手放在琴弦上。正当这时,嵇康的一个朋友吕安风风火火地赶来,两人耳语一番后,嵇康面色凝重地说:“二位,在下今日有要事处理改日定和二位重邀于这竹林之中,届时,定为二位演奏这绝妙之曲!”说完,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独孤楝不会想到,这一别,再见却是在洛阳城东的刑场上。
虽然,独孤楝精通史学,知道嵇康会受冤入狱,可他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行刑的法令宣读完后,三千学子群情激愤,抗议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独孤楝握紧双拳,恨不得飞奔上去救人,却被拦住。看着长意坚定的双眼,独孤楝才明白,在历史齿轮的旋转中,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离行刑时间还差一段距离,嵇康的哥哥递上了嵇康常用的片玉古琴。嵇康抚摸着心爱的琴弦,忽然想起当日在竹林里和独孤楝的约定。他神色从容,抬起一双纤尘不染的手。如天籁般的琴声响彻天际,这琴声没有愤恨,也没有幽怨,有的只是无尽的平和。
“这便是《广陵散》么?”独孤楝双眼泛湿,“嵇大哥,我听见了!有我独孤楝在,《广陵散》这样的曲子,定不会绝响于此!”
一曲罢了,飞红四溅。
从此,世上再无嵇康
☆、第十九回:重逢却已人不同
一束刺眼的光芒从轮回之梦周围散射出来,冥王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时,独孤楝和长意手挽着手站在他的面前。
冥王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模样,有点恍惚:“你们这是……经历了什么?”一旁的上官姝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独孤楝一开始也迷糊着,忽然间感觉右手握着个滑滑嫩嫩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长意的手,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好你个小白脸,亏你还是蜀山掌门呢!没想到居然好这一口……”独孤楝恶心地又蹦又跳,“小舞,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的衷心天地可鉴啊……”
上官姝忍不住笑了起来。长意冰块般的脸也不免有些抽动,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上官姑娘,西泠笛取回来了么?咦,你怎么一个人?江小姐呢?”
上官姝摇了摇手中精致的玉笛,花朵一样娇嫩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喜色,“西泠笛拿到了,只是江姐姐她……”
“还是我来说吧,”冥王走到长意的身边,满脸歉意地说,“这次是我的失误,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轮回之梦了,所以有些生疏……”
长意听冥王这般口气,心知事情有变,忽然紧张起来:“她到底怎么了?”
冥王叹了口气;“我让她们在穿越一天之后在原来的地方等待,这样我便可以施法将她们送回。谁曾料,这其中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江小姐她被送到了其他的时空……”冥王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意的神情,“而且,极有可能是她的前世……”
“什么?”长意和独孤楝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之前不是说,如果前世与今世重叠,后果不堪设想么?”独孤楝也焦急起来,“那江瑶那家伙岂不是凶多吉少?”
长意忽然暴怒地扯住了冥王的衣领;“我警告你,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就让蜀山铲平你的冥王殿!”
冥王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长意兄,你别生气呀……办法还是有的,只是……哎呀你先放开我!”
“快说!”长意放开他,冷冷地说道。
“前世与今世重叠,会让人暂时忘却一切,迷失在逝去的时空里,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冥王嘟着嘴理了理衣裳,说道,“所以你们只需要穿越到她所在的时空,想办法唤醒她,就可以使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分离。”
“那还等什么,现在马上送我去!”长意转头对独孤楝说道,“独孤兄,你先带上官姑娘回去处理花灾的事,我去把江小姐带回来。”
独孤楝点了点头,拉起上官姝扭头离开。只是他和长意都没有发现,上官姝和冥王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钺哥哥,你和长掌门怎么也穿越了?”上官姝端着一副清纯无知的脸,甜甜地问道。
独孤楝觉得上官姝说话的方式有点怪,但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便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独孤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本想去寻找失散已久的《和光同尘》,以便救父皇,结果一无所获。”
上官姝听到“父皇”二字的时候,脸色一僵,随后笑道:“没关系,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将来一定可以救隐伯伯的!”
独孤楝拿起西泠笛,细细端详着。虽然流落许久,再次触摸到它,依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嵇康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内心不由得惆怅起来。
“究竟要怎样的情感,才能演奏出合于天地的乐曲?”
“钺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上官姝把脑袋搭在独孤楝的肩膀上,瞪大了双眼问道。
“没什么,”独孤楝摸了摸上官姝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凑得近,独孤楝问道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小舞,你怎么忽然用了那么浓的香味了?”
上官姝一愣,忙把脑袋抽了回来:“我……就是想换一种香料试试……怎么,钺哥哥不喜欢?那小舞下次绝对不用这种了。”
“不,我很喜欢,我只是觉得……”独孤楝挠了挠后脑勺:奇怪,这个味道好生熟悉,感觉在什么地方也问到过。
“钺哥哥,我们还是快点再生花草之灵吧!”上官姝打断他。
独孤楝这才想起此番的目的,赶忙拿起笛子,摆好姿势,想了想,便吹了出来。一股湛蓝色的灵气很快包围了他的全身,上官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那股灵气流泻而出,越来越丰沛,很快,便弥漫了整片蘼芜田。被灵气熏染的花朵们慢慢地挺直了枝干,萎蔫的花瓣也充盈起来,变得水嫩有光泽。很快,一曲罢了,蘼芜田重回了原先的鸟语花香。
“这首曲子,好像不是《舞雩曲》啊……难道……”上官姝紧缩眉头,试探性地问道,“钺哥哥,这首曲子……”
“《广陵散》,我新学的。”独孤楝淡淡地说。和他平淡的神色截然相反的是,身后的上官姝早已一脸惊讶。
“话说,你之前不是得了花魁么?”独孤楝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快回妃雪阁看看有什么奖励吧!”
上官姝满脸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你忘啦?就是上元节那会儿,我们重逢那天……”独孤楝疑惑地捏了捏上官姝的鼻尖。
“没,我只是……”上官姝定了定神道,“我对那些东西不敢兴趣。”
“说不定有不少金银珠宝呢!走啦……反正长意他们也还没回来。”独孤楝推着上官姝,往鹊桥街走去。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上官姝刚踏进妃雪阁的门槛,老鸨便迎了上来,“上官姑娘,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我们都以为,你被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穷小子给拐走了呢!”
上官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嬷嬷,你说的那个穷小子不会就是我吧?”独孤楝跟在上官姝身后走进了妃雪阁,笑嘻嘻地问道。老鸨看见他,脸色大变:“你、你们……”
“嬷嬷,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的兄长,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花城。所以,我今后就不会在妃雪阁待着了。”上官姝打断老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认真地说道。
“可是,你刚刚得了花魁,名声大扬,这可是赚钱的好时候呢……”老鸨满脸遗憾,为难地说道。
“我兄长并非穷苦之辈,他会给你相应的赔偿的。”上官姝坚定看向独孤楝,说道。
“小舞,你说什么呢……”独孤楝扯了扯上官姝的衣角,“我哪来那么多钱啊……”
上官姝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楝:“那位江小姐不是你朋友么?我看着她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独孤楝急得直挠脑袋:“她?她和我其实……”
独孤楝刚想解释,忽然发现上官姝和老鸨还有周围的姑娘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哈哈哈……老嬷嬷你就放心吧,这点儿钱,我独孤楝出得起!哈哈哈……”独孤楝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老鸨舒展了紧皱的眉头,笑道,“只是,今晚还有花魁庆典盛宴,是花城的富贵子弟还有众多歌舞坊为你举办的。我知道姑娘素来不喜宴会,只是他们已经准备多日了,这番好意,姑娘可千万别辜负呀!”
“放心吧,嬷嬷。我一定会去的,谢谢您。”上官姝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拉着独孤楝上楼。
老鸨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解:“这上官姑娘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亲切了?”
☆、第二十回:夹竹桃(一)
夹竹桃,瓣似桃花,叶似竹。虽然美丽动人,却毒性极强。
休与春红争宠爱,心香满树自妖娆。
这一年的花魁庆典盛宴在十方楼举行。这十方楼是鹊桥街最大型的酒楼,同时也是承包了花城内豪门贵族的各种宴席的豪华酒楼。
十方楼的老板姓袁,是花城这一带出了名的商户,据说他家的酒楼早在几年前就开到了京城。原本一家老小都已经远赴京都去体验那繁华奢靡的生活了,谁曾料这些年战乱频发,在京城的商户们都纷纷卷铺盖逃亡其他偏僻的地方避难。这样一来,平安祥和的花城反倒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因此去年暮夏,袁家的人带着仅剩的一点家产又回到了祖宅。好在,因为是花城老字号的缘故,十方楼已经开始慢慢红火起来。
在觥筹交错中迷糊的独孤楝听到了这一段故事,不由得萌发出感同身受的心理。再加上讲故事的那位青衣少爷绘声绘色地渲染,原本就因酒过三巡而醉醺醺的独孤楝更是情不自禁泪流而下。
独孤楝不由自主拍案而起,拿起酒杯,摇摇晃晃地当众作了一段词。
“还忆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谁曾料,如今繁华一夜成泡沫!
此般痛,古往今来有谁懂?”
席中那些书生才子们听了,纷纷叫好;贵族少爷们虽然听不大懂,也纷纷鼓掌称赞。原本讲故事的青衣少爷见状,连忙从另一桌拉来一个清秀却长相一般的男子,对独孤楝笑道:“独孤兄,这位便是十方楼的三少爷。”紧接着,他又和那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上官姑娘的表兄长,叫独孤楝。他也是从京城避难来的,听了你们家的遭遇,很是感触啊……”
那位男子明显面容疲倦不佳,但看席间众人如此热情高昂,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一个笑容:“在下袁旺,久闻上官姑娘仙姿倾城,今天能请姑娘移步到我这小小的十方楼,如今又能结识独孤兄这般才识风度的翩翩君子,实在三生有幸!”
独孤楝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少爷们趁机围了上去,好奇地向他询问上官姝的事情,独孤楝只得给他们一一道来。
袁旺看到独孤楝忙着招呼其他人,没有继续缠着他的意思,便暗暗松了口气,恢复原先黯淡的神情,转身离开。倒是之前讲故事的那个叫蒋佑君的男子发现了袁旺的不对劲,趁大家都围着独孤楝,也悄悄离开宴席,一把将袁旺拉到角落,悄声问道:“袁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和小弟说说,小弟一定竭尽全力相助。”
袁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摊开,竟是一支金雀赤羽簪。
“这……这莫非是要送给哪位姑娘的?”蒋佑君惊讶不已,随即笑着拍拍袁旺的肩膀,“袁兄,这是好事呀!怎么垂头丧气的?以袁兄的风度和家境,我们花城哪的姑娘不是垂涎三尺等着袁兄你的垂青?”
袁旺看着蒋佑君,有些犹犹豫豫:“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会看上我?”
“那当然了,”蒋佑君笑道,“不知袁兄看上的是哪位姑娘?难道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不不不……”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