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说完,因为苏悦生已经启动了车子,车子咆哮着冲出老远,这是一部大排量越野四驱车,但是苏悦生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我觉得心惊,我本能抓着安全带,视野里白茫茫一片全是雪,无数雪花沿着灯柱直撞过来,就像是无数飞蛾,白晃晃什么也看不清,我不知道我们在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车子开了有多久,总之没等我反应过来,“轰”一声,整个车身已经倾斜。
我们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惯性让我被安全带勒得痛极,苏悦生却打开车门,拉开安全带,将我拖下来,我们俩跌倒在雪地里,我正想爬起来,却被他按进雪堆,冰冷的雪块涌上来,我的脸被埋在雪里,几乎窒息。
他将我按在雪里,一字一顿的说:“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我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已经被雪埋住,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站起来就去拉车门,没走两步他就滑了一跤,可是很快又爬起来,打开了车门。
我眼睁睁看着他开车离去。
我被抛弃在雪原中,四周没有建筑,也没有灯光,风卷着雪花朝我身上扑来,我又冷又怕。我的手机在随身的包里,而包在他的车上。
我急得差点哭起来,天气预报说整晚暴风雪,气温零下二十多度,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被冻僵在这里。
我不愿意得罪苏悦生,就是明白他得罪不起。可是也没想到他会恨我恨到要杀死我。
我拭去脸上的热泪,裹紧了衣服,努力辩识方向,我要朝哪边走,才可以返回城中呼救?
我拼命迈动快要冻僵的腿,雪大,风更大,我身上薄薄的大衣压根就抵扛不住这样寒冷,我在雪地里摔了无数跤,每次爬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可是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连滚带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方向是否正确,到最后我绝望了,再一次栽倒之后,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雪花轻柔的包围着我,其实,雪是很温暖的,我依恋的将脸埋进雪里,真冷啊,如果雪再深一点,会不会更暖和?
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却觉得有人在拼命拍打我的脸,有灯光刺目,我实在懒得睁开眼睛,可是那人不依不饶,一直使劲掐着我的虎口,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被风一吹,立刻就冻在了脸上。
我被抱进车里,大团的雪擦着我的脸,暖气烘得我脸上潮乎乎的,我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苏悦生,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红,全是血丝,他把雪团扔出车窗外,然后,几乎用颤抖的手指,又摸了摸我颈中的脉搏。
我嘴角动了动,终于能够说话:“我……我……”
我觉得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我想不出来那是什么落在我脸上,苏悦生迅速的转开脸。
我四肢麻木,脑子因为缺氧而特别晕,舌头也打结,我努力把话说清楚:“有飞机,我就走。”
我被他抱起来了,但我还是没力气,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似乎是在很仔细看我的眼睛,苏悦生的眉心有浅浅的纹路,这几乎是我无法想像的事情,我想他太生气了才会做出那样激愤的事情,把我扔在雪地里。
我知道他的逆鳞,这次是我犯了大错。
我说:“我以后,再不烦你了。”
他的眼睛里有薄薄的水雾,我被冻得太久,思维很迟钝,所以目不转睛看着他,事实上我几乎连转动眼珠都很吃力,我诧异的看着眼泪从他脸上流下来,苏悦生会哭,这是我不能想像的事情。
那两滴眼泪从他脸颊上滑落,一直滑到下巴,无声无息就不见了。他的神情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悲伤,我从来无法想像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苏悦生脸上。
他几乎是梦呓一般在喃喃自语:“你以前就说过,你再不来烦我了。可是你没有做到。”
我胆怯的看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冻僵的手指终于可以动弹,我这才发现他仍旧抱着我,像抱着一个婴儿。我十分不安,胆怯的轻轻用食指拂过他的手背。
这一下子如同电击一般,他立刻松手,我差点跌到座位底下去。
他没有看我,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平静的说:“我送你回酒店。”
我没有告诉他酒店没房间,机场还不知道关闭多少天。我自生自灭惯了,哪怕天天坐在大堂里一直等到有航班回国,也不愿意再向他求助。
那一耳光打得我脸都肿了,我虽然不要脸,心里多少还有点底线。
到了酒店门口,刚把车子停下,他突然明白过来:“你半夜坐在大堂,是不是酒店客满了?”
我强颜欢笑:“没有,是我想在底下坐坐。”
他看了我一眼,重新启动车子。
我被带到郊区的一幢别墅,邻居之间隔得很远,几乎完全看不到其它房子,到处都是巨大的乔木。松树上积满了雪,半夜更显得静谧。
屋子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苏悦生开了灯,灯光明亮温暖,我几乎有一种劫后余生重返人间的恍惚感。屋子里暖气很足,我身上的雪早就化了,衣服湿了一层,这时候才觉得冷。
苏悦生没再理我,他自顾自去倒了两杯酒,很烈的洋酒,我抱着酒杯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洋酒一直从食道烧进胃里,我恶心得直泛酸水,连忙问洗手间,冲进去就吐。
我吐得连胆汁都快呕出来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像噩梦,到现在我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清醒。我努力将自己弄干净,一抬头,却从镜中看到苏悦生。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有些莫测的看着我。
我抓起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水珠。
他忽然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差点没跳起来,脸上的肿痛更让我难堪,我说:“没有,昨天是晕机,今天是冻着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目光挺冷的,好像如果我真的怀孕,就十恶不赦似的。
我说:“你放心我没那么蠢,再说我为什么要跟你生孩子,怀孕又威胁不到你。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全天下哪个女人都不敢偷偷生。”
他十分讥诮的冷笑了一声,说:“是啊。”
我闭上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没准小灿就是被某个女人偷偷生下来的。万一真是那样,我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我一定是在雪里被冻得太久,都冻傻了。
苏悦生扔了床毯子给我,自己就上楼睡觉去了。
幸好客厅沙发旁就是壁炉,非常暖和。
我总睡不踏实。辗转反侧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我好像一直在做梦,梦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非常非常的伤心,那种难过是没法形容的,就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终于从噩梦中挣扎醒来,没想到一醒,近距离看到一双黑澄澄的大眼睛。
我一吓,几乎以为自己又在做梦,没想到小灿比我反应还激烈,他一下子跳出老远,大约是动作太大牵扯到他伤口,整张小脸都痛得皱起来。
小朋友们与暴风雪的番外
各位看官大家好,众所周知,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北美地区遭遇了罕见冷空气“PolarVortex”,许多地区出现20年最寒冷冬天。暴风雪、结冰……有的地方气温降至零下30…50摄氏度。这种极限天气的情况下,我们有幸采访了两位生活在北美的小朋友。
现在让他们跟大家打个招呼,首先是丁丁小朋友。
丁丁:“大家好,我叫杜丁丁,我妈妈叫我丁丁。我出生于2009年,今年五岁了,我和妈妈住在波士顿。今年非常寒冷,有好几天路上全是雪,妈妈不会开除雪车,也没办法请人来扫雪。妈妈说,如果不能及时把雪扫除干净,会被罚款的。但她并不担心,我也不担心,有一天早上我醒来,从窗子看到,路上的雪都已经被铲掉了。看,我们家有一盏神灯,每当遇见困难的时候,甚至不用去擦神灯,灯神就会出现。无所不能的阿拉丁,总是可以替我们解决一切烦恼。”
“妈妈开车的技术很一般,下大雪的时候我们差点没吃的,不过阿拉丁会开着四驱车送食物来,有时候他也会在屋子里待一会儿,因为他的鞋子全湿了。妈妈去替他烘鞋子,我会陪他在客厅里说话。谁让家里没男主人呢,我虽然年纪小,也只好出面招待他。”
“不过妈妈从来不留他吃饭,因为妈妈做饭可难吃了。就是有一次我肚子饿了,非常非常想吃饺子,阿拉丁去厨房给我和面包饺子,但他刚把面揉好,妈妈就和他吵起来了。也不是吵,就是给脸色给他看,阿拉丁虽然不生气,但也板着脸孔。”
“诶,那天的饺子我都没吃两个,大人们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样很影响我的食欲吗?再说这么大的雪,阿拉丁跑来给我包饺子,多不容易啊!他还跑到老远老远的中国超市去买冬笋,因为我要吃猪肉冬笋馅。我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但我妈就见不得他对我好。”
“反正这个冬天我很郁闷,虽然有冷空气,虽然吃到了猪肉冬笋馅的饺子。虽然阿拉丁给我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但我还是很郁闷。不过后姥姥介绍我认识了一下新朋友,他叫小灿,下面他会讲述他在冷空气袭来期间的故事。”
“大家好,我叫小灿,我比丁丁大三岁,我今年八岁了。是后姥姥介绍我和丁丁认识的。她说挺好的,同病相怜。什么同病相怜啊,丁丁明明有爸有妈!我住在加拿大,比丁丁更北一点儿的地方,后姥姥没说我具体住哪儿,但应该离北极圈不远,因为她打算让我爸我妈去看极光。”
“我爸叫苏悦生,他不怎么常和我待在一块儿,我和保姆住加拿大,他偶尔会来看我。我妈妈是谁?我怎么知道啊,我爸还没告诉我。不过我猜到了一点儿,反正这场暴风雪来得太是时候了,因为这个原因,我爸、疑似我妈的邹阿姨,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困在屋里了。”
“不过后姥姥太懒了,后头的文她都还没写,她说都改三回了,作废的都有几万字,她说要歇一段时间,再一鼓作气虐完了事。哼,她都歇三回了,到现在还没看到她三鼓作气,而且最近她看韩剧去了,得,迷上大长腿男明星,这文越发写得慢了。真是花痴,我爸难道不够帅吗?别听她说我爸笑起来嘴歪,WilliamClarkGable笑起来嘴也歪好不好……”
“歪楼了,我也知道歪楼了,沮丧的说,摊上这样的后姥姥,我也没辙啊……”
第三十章
我连忙爬起来扶住他:“怎么了?”
他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胳膊疼。”
我将他安顿在沙发上,这才想起来:“你不是在医院吗?”
“你为什么在我家?”小少爷更理直气壮:“我爸呢?”
我不能告诉他你爸昨天差点把我冻死,就因为他不高兴我跟你打交道。
所以我闭上嘴,赶紧打电话给机场,询问航班。
小灿十分忧郁的看着我打电话,机场仍旧在关闭中,暴风雪一点儿也没小,我还是走不了。
我拢了拢头发,有些犯愁,最后我还是决定问小灿:“你怎么不在医院里?”
“雪太大了,那一区停电了,医院要疏散,我就回家了。赵叔叔也回家了。”
“你的保姆呢?”
“她在厨房。”小灿整张脸都垮下去:“我不喜欢她做的饭。”
为了鸡丝粥我差点没命,当然现在我应该离小少爷越远越好,我站起来找自己的外套:“我得走了。”
“你去哪儿?”
“你爸要看见我跟你说话非剥了我的皮不可。”我看了看外头的雪,下得真大,这一片不知道能不能叫到出租车:“我得走了。”
小灿抓住我的衣角,几乎是哀求:“阿姨你不要走,我爸爸回来我会跟他说,你不要走。”
我愣了一愣,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水光,不由得觉得……可怜?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苏家人从来不要别人可怜的,他们都硬气得很,尤其这孩子年纪不大,起初给我的印象也是腔调十足。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泪眼汪汪看着我,简直叫我没法拒绝。
我说:“那你也不要跟我说话了,你上楼去,好吗?”
小灿又看了我一眼,大眼睛里满是眼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似的,他问:“那你不会偷偷的走掉?”
我硬起心肠骗他:“不会。”
他泱泱的上楼去了,我把手机充上电,开始查黄页,找出租车公司。最好在苏悦生回来之前我就走掉,省得他看到我和小少爷共处一室,大发雷霆。
我悄悄给出租车公司打了电话,磕磕巴巴用英文说明我的位置,他们说大约四十分钟后可以派车来。
我返回客厅,才发现小灿蹲在二楼走廊上,隔着栏杆看着我。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跑到浴室去洗澡。
等我从浴室回来,小灿仍旧蹲在二楼走廊上,我不由得焦虑起来,也不知道苏悦生去了哪里,他回来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又生气。
幸好这时候保姆端了饭菜出来,上楼又哄又劝,把小灿哄走吃饭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出租车差不多快到了,我拿了包穿上大衣就悄无声息走出门。
我在门前等了片刻,就看到出租车,手刚刚碰到车门把手,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灿终于发现我的行动,他连外套都没有穿,就急急忙忙打开门,穿过院子朝我直冲过来。
我连忙拉开车门上车。小灿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一定摔得很痛,因为他嚎啕大哭,隔着车窗我听不到他的哭声,保姆从屋子里追出来,抱起他拂拭着他身上的雪,我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小灿还在保姆怀中挣扎,他一条胳膊无法动弹,显得很孱弱,我从后视镜里也能看见他小小的额头,因为愤怒和用力暴起的青筋。突然心里很难过,这种难过没法形容,我觉得自己是撞邪了。或者是创伤应激反应发作,总之浑身都不得劲。
车子进了市区,我还失魂落魄的。
我返回酒店取了行李,然后一家家寻找没有客满的酒店,市区有好多地方停电,有的酒店自备有发电机,很多断电的市民也住进酒店,现在真是一房难求。
我找到第十几家客满的酒店时,苏悦生给我打电话了。
他问我:“你在哪儿?”
我说:“没有航班我走不了,所以还在找酒店。”
我十分心虚,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暴风雪仍在持续,我是真的走不了。
他说:“我来接你,我们谈谈吧。”
在他昨天晚上那样对待我之后,我不知道我们还要谈什么。我是惊弓之鸟,非常恐慌。一直看到他的SUV,我还在发抖,也不知道是站在街头等他的车冻的,还是怕。
我上了车,一直没出息的哆嗦着。他也不说话,就专注开车,一直把车开到了郊外,然后停下来。
我重新恐惧起来,他不会再一次把我抛在这茫茫雪地里吧?虽然是白天,但我只怕也走不回城里去就得被冻死。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来加拿大?”
我牙齿打战,只能努力控制:“赵昀说,我不来,他跟我绝交。”
“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努力回想昨天自己说过什么,好像一直在解释,解释自己不是故意逗留在这里。
“早上我去医院了,回来你已经走了。”苏悦生似乎很平静:“你见到小灿了?”
我的声音立刻低下去:“我没有跟他说话……”
“这孩子非常非常敏感。”苏悦生仍旧没有看我:“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其它女朋友,所以他觉得你是他妈妈。”
我张口结舌,差点没一口气呛住。
“他妈妈走的早,我又没有时间陪在他身边,所以才会这样。”苏悦生终于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今天他闹得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连保姆也被赶走了,所以我希望你去哄哄他。”
我再次差点被呛住。
“你要不乐意,当我没说过。”
我吞了口口水,十分小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