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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盛世慈光重生-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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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当年天授帝最介怀的事。

再说沐慈,若只是空有美貌而没有头脑……再漂亮的花瓶,看多了也会免疫。若沐慈没有他独特而充满魅力的个性,时常还有一些叫人啼笑皆非的小“毛病”,还真不会如此吸引人。

谢望也对沐慈有了许多亲切感,果然是亲妹妹的儿子,不仅容貌,性子很像。

想到妹妹,谢望又有些难过,牵着沐慈的手又看了他半天:“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真漂亮。”顿了顿又感叹,“我倒希望你别长这么好看。”

谢望还不知道自己牵着的这孩子,曾遭遇过那种屈辱折磨。王又伦是绝对不敢对她说的。

谢望只是有感于妹妹因容貌过于出色而惹祸,红颜薄命,单纯希望沐慈能平凡一点,才能顺遂一点。

天底下真心疼孩子的父母,宁愿孩子普通一点,也更愿意他命运顺遂,平安康健。

沐慈声音充满温情:“放心啊,姨妈,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欺负我了,长得怎样都无所谓。”

“哦,也对!”谢望又难受,“你母亲遭难那会儿,我正在鹿原郡的柴县,山高路远的……可就算我在身边,也半点忙都帮不上。娘家又……”谢望因妹子的事,和家中关系也冷淡,叹口气,“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现在好了,你姨父踏实上进,在京里多少能帮你一点,若有事,可千万别和你姨父客气啊。”

“姨父能干,照顾我良多,我心里明白的。”沐慈朝王又伦点头。

叙过旧后,王又伦叫了家中的子女来见礼认亲。

王家大郎王之宏,字泽玉,二十七岁,长相随了王又伦,探花郎的遗传基因不差,长相十分俊秀,喜读书,有些内向沉闷,话不多,像个学者,没什么花巧心思。

他参加两次科举试不第,今年新帝登基,明年开春启用德光年号,会准备开一场德光元年的恩科,王之宏目前在苦读,准备参加恩科考试。

大媳妇汪氏是王又伦在青州做州牧时,定下的原青州兵曹使汪芳的女儿,是北方人,又出身军伍家族,个子比王之宏还高出一些,体态健硕,容貌普通,略有点黑,但性子稳重自信,目光坦诚清明。

她生了王家长孙重奴,目前怀了七个多月身孕。

二郎王之瑞,字兆丰,十八岁,容貌随母,长得漂亮可爱,和沐慈有六七分相似,性子跳脱爱笑,嘴又甜又人来熟,没三两下就和沐慈谈得交心,很喜欢自家的身份高贵却没什么架子的王爷小表弟。

沐慈比他小了十一个月。

原先王之瑞定了一桩婚事,但女方一场急病去了,他背个克妻的晦气名声,家境也不太好,婚路就有点艰难。不过在王又伦升任丞相,楚王又当庭称“姨父”后,蜂拥的媒人几乎没把门框踩破。

王夫人谢望反而不着急了,正在选看。

还有两个女孩,大女儿王廷萱二十五岁,已经出嫁,随着丈夫在西北洪潼县任县令,明年才任满回京。

二女王廷蕴,小名阿浓,今年十五,就是被天授帝看中,要给沐慈聘娶的那个小姑娘。

因天授帝去世的时候,并没有召王又伦说婚约解除,王又伦便一直认定这段姻缘是有效的——父母之命,信物都交换了。

因这事事关重大,王又伦只告诉了老妻谢望,还瞒着儿女。

王廷蕴还不知道自己被内定为楚王妃,见了沐慈就笑,眼睛弯弯似月牙,落落大方给沐慈见礼。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长得十分漂亮,打扮却不华丽,因喜欢诗书琴画,内蕴书香气自华,叫人看一眼就喜欢她的清爽自然,难怪被天授帝看中。

王廷蕴也喜欢这位漂亮的“表哥”。沐慈绝色的姿容,优雅从容的仪态,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王廷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绣花待嫁的闺阁女子,她十分聪敏,书看得多自然懂得多,心眼明亮,关心时政。

她清楚这位“表哥”的种种德政,对他十分钦佩,是小粉丝一枚。现在,这个真实的,鲜活的楚王就在她家中,在她眼前。

王廷蕴一双柳叶眼,澄澈分明,亮晶晶的,含笑瞧着沐慈,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点小骄傲,小崇拜,十分讨人喜欢。

沐慈也瞧着这个可爱的小表妹,目光和悦,露出一个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王又伦和谢望看着这对小儿女,第一回见面并不排斥,夫妻两隐秘地对视一眼,俱是放了心。

儿女大了,终身幸福是父母最大的牵挂。

王又伦的孩子不止四个,有两个孩子因为条件艰苦而夭折了,所以更希望现有的四个儿女能平安顺遂,姻缘美满。

王又伦没有妾室,是大幸朝的奇葩男人,妻管严的名头时常遭人私底下嘲笑。

沐慈却最欣赏王又伦的男人担当,不在意人言,对妻体贴专一,能拒绝诱惑,有责任感又爱家,是个好男人。姨母一个大美人,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操劳半生,韶华不在,也算值得了。

沐慈得了姨父姨母的见面礼,也给了自家表兄弟表姐妹看上去没多出奇,却十足含金量的见面礼。

“这是欧澈的真迹?”王又伦打开礼物,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马上推辞,“可不敢受,太贵重了。”欧澈是五百年前大汉朝的书法家,至今存世的作品,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我又不懂书法,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东西,可对我来说就是一卷破纸。”

所有王家人:“……”

“再说了,再贵重的东西,也永远比不上亲人重要。”沐慈挥手并不在意,好的真迹,字帖,给他就是放库房的命,还不如给识货懂得珍惜的人,宝剑赠英雄,也对得起真迹的价值了。

王又伦还是不肯接受。

王廷蕴性子坦荡,也不见外,伸手摸那卷轴,温柔小心轻抚有些毛边的纸角,似抚摸情人:“爹爹不要,那给我好了,我一点都不怕贵重的。”

一个漂亮小姑娘,落落大方又坦率,即使是要东西,也让人觉得她心性真纯。

小重奴又跑了进来,笑嘻嘻的,显然刚才的玩具讨好了他,以为又有好东西,也跟着伸出小手讨:“我也要,我不怕贵重。”

这小家伙还不知道什么叫贵重呢,奶声奶气逗得大家哈哈笑。

谢望眼眶又红了,近乎贪婪看着自家外甥和自己的孩子们相处愉快,露出少年人单纯阳光的笑容,眼底亦是如水的温和,干净澄澈,略有暖意,没有一丝阴霾……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阿浓将来,终身有靠!

谢望本就略红肿的眼中又蓄满了泪。

“你们做梦,等我死了闭眼你们才有机会。”王又伦也不忌讳,心疼地把卷轴小心卷好,抱回房间。

谢望被丈夫孩子气的动作逗得破涕为笑,遥声叮咛:“老头子,快‘呸’两声去晦气。”听得王又伦“呸”了两声,才笑着抹干泪水,带大媳妇亲自去厨下整治饭菜。

“阿浓,你也来!”谢望把小女儿也叫走,不好总让她与楚王呆在一块儿,虽说有兄弟在侧,可到底……还是避着一点的好。

第242章 劝和

沐慈在王家转了一圈。王家不大,随便转转就没地方可转了,院子小,两个儿子住的地方还是用一道墙隔开的一个小院,兄弟两各占一边。

家中也没有华丽的摆设,处处透着简朴。仆人和帮佣也少。

一个丞相,过得可称寒酸,沐慈心里敬佩又难受,可也知道姨父姨母不会接受他赠与的房屋田产,幸而乐恕准备的礼物都比较值钱,金银也够多,这个最实惠。

谢望从厨房出来,便去了主屋,果然见王又伦在看礼物。

谢望看到礼匣子夹层的金银,问:“收不收呢?”

“收下吧,是外甥的一片心。”王又伦叹道,“将来,都给阿浓带回去。”

他的小阿浓也大了,留不了两年,在天京城不比地方,婚嫁是一笔大开销,而且……女儿是去做楚王妃的,嫁妆太寒酸了实在……他怕女儿被人看不起。

处处需要金银。

王又伦不贪腐,寒门出身家中几乎没有产业,一家子只靠他的收入,送往迎来的开销都靠老妻统计张罗。

虽如今官居一品,俸禄算高的,还有职钱,禄粟,厨料,薪炭诸物,增给,公用钱,职田等名目繁多的津贴。但架不住天京城是天子脚下,繁华不是旁处可比,消费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的。

若不是老妻会操持,一个铜子扳成两半花,在天京城他这点俸禄,就是分分钟饿死全家的命。

有必要的时候,王又伦还会卖字赚外快,比如应某酒店的邀约写个招牌对联什么的,就能得一笔润笔费。老妻、大媳妇和小女还会做针线贴补,下厨房都是亲自去的。

王又伦对妻子也歉疚,所以并不死心眼的拒绝这份好意。

再说了,他收下也不是为自己,只等女儿嫁过去,当嫁妆陪回去,是一样的。

沐慈看礼物没被退回,便放了心。他很喜欢王又伦,虽然刚直却并不迂腐,也知道为家人妥协。

沐慈还了解到,王之宏一门心思科举,可王之瑞性子跳脱,并不爱读书,对经商有兴趣,大概因为从小心疼母亲操劳,想要改善家里的生活,叫母亲能享福的关系。

可王又廷不准。

沐慈就有个主意:“姨父,二表哥既然志不在科举,想来勉强也让他不快活,不如让他进我王府里,学着帮我管一管琐碎事务。我的王府初设,需要可信的人来帮我,将来他能力足够,想留在王府也行,我助他单干也可以,一让二表哥得偿所愿,二来也好改善一下家中境况。”

王又廷不同意,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好意,只说:“阿瑞还小,还是等订了亲看能不能收一收性子,再说前程吧。”

沐慈也不勉强。

倒是王之瑞听到,也不在意,背着父亲对沐慈挤眉弄眼,被王又伦一个锅贴打蔫了。

谢望倒开明,端了饭菜来,嗔怪丈夫:“孩子平安康健就好,也不要过多干涉他,做个商人也是一样好的。”

“不一样,做了商户,入了商籍,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商户,虽也能科举,到底矮了一头,如何能行?我怕孙儿将来怨我。”王又伦所在政事堂,是整个大幸权力的中枢,在皇族之下,处于金字塔第二层,看起来很风光,可也分了三六九等。

第一等自然是世家出身;第二类是寒门;而以雷岳为代表的商户出身的子弟,天生矮人一头,只居三等,平时升迁要比旁人难一些,议政也不敢太过出风头。

也少有商户出身的人能做成高官的,雷岳可以说是独一份,但他虽也是参知政事,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精明强干,却在三参政中居于末尾,难事杂事都给他管。

这还是仰赖他千难万难娶了个世家女为妻。

就算雷岳的家族十分富有,雷岳本身也会做人,花钱宴请比谁都大方,可还是会被其他官员,甚至出身寒门的官员看不起。

这样的境况,王又伦怎么肯让自家儿子投身商籍?

沐慈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打破这种工商阶级的分界。他权势再大,也不会随意触动整个大幸朝的读书人,造成国家局势动荡。

一家人聊了其他话题,吃过午膳,沐慈就告辞了。

“姨母,你要保重身体,您病了,我会心疼的。”沐慈说。

“好,你也保重,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谢望叮咛。

“知道了。”

谢望看沐慈,就是看自家人,拿出两双黑鞋面的厚底鞋:“我知道你喜欢穿这鞋,又做了两双。”

沐慈握住姨母长出老茧的手,轻吹:“别做了,手疼的。”

“是给你穿的,不疼。”

“我心疼。”

谢望心都软的要化了,摸沐慈的小脸,心疼再叮咛一句:“如今你熬出了头,姨妈虽盼你小心过日子,事事顺遂,可也知道你如今这身份,再小心也会有人挑毛病。”

谢望倒是个通透的,沐慈只道:“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你啊,是个有本事的,姨妈知道。姨妈就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咱们不要有害人之心,可若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反击回去,叫人怕你惧你不敢害你,知道吗?”

“知道,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沐慈就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

“心里若有委屈,只管来告诉姨妈!姨妈没大本事,不能帮你什么,但听你说一说,给你做几顿好吃的还是可以的。姨妈这里就是你的家,有委屈就回家来,知道了?”

“知道,一定对姨妈说。”沐慈笑了。

谢望看着沐慈干净澄明的笑脸,满是爱怜,又依依不舍,得到沐慈再三保证会经常来,才含着眼泪与他挥别。

……

王又伦亲自将沐慈送出门,自己也爬了上了追星车,坐在松软宽敞的车里。

沐慈知道他有话讲,也没拒绝。

果然,王又伦正襟跪坐,从慈爱姨父切换成严师模式,认真道:“殿下可知,您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请老师指教。”沐慈也正经地跪坐着说话。

“请问殿下,可看过《史传》?”

沐慈摇头:“抱歉,没看过。”

王又伦:“……”

他差点忘了,这个王爷外甥兼未来女婿虽脑子好使,可到底是冷宫皇子,常识和基础知识差得一塌糊涂,简直人神共愤。

王又伦只好耐心把《将相和①》的大幸本地版本,用浅显的话对沐慈解释了一遍。

沐慈秒懂,他这个姨父,是要劝诫他与皇帝和好。

果然,王又伦说:“如今,您毫不掩饰地冷落陛下,在外人眼里,就是兄弟离心。在内会引得上下不安,朝局动荡;在外会让敌国认为有可趁之机,则国家危矣。”

沐慈对沐惗其实没什么意见,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小金库分一半给他。沐慈只是受不了沐惗用那种很哀怨,很愧疚,很怀念,很怜惜的眼光看自己罢了。

他们又不熟,太腻歪了。

不过沐慈分得清,沐惗对他没有那种念头——那位三哥是个直男,对他就是心疼弟弟。

沐慈也知道,一直冷着沐惗,会把沐惗越推越远,对他是没好处的。兄弟齐心,两厢联手,才更利于他将来的行事,对国家也更有利。

只是沐慈也不会轻易搭理沐惗,一要让他受够教训,将来不敢轻易动坏念头;二要观察,看他值得自己投入多少,投入到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沐惗品行的确不错,值得投入。

只需要一个台阶,促使兄弟和好。

王又伦就把这个台阶,给送到脚下了。

沐慈顺势走下来,也是真心受教,对王又伦拱手:“老师所言,我是明白的,多谢您的提醒。还望以后我有什么错失,您都能直言不讳。”

王又伦感动地眼泪又流出来,扶起沐慈就夸:“殿下深明大义,总是以大局为重,是我大幸之福,百姓之福。”

沐慈没有得意,也不悲愤,平静说:“之前三哥负我,我心里虽想与他重修旧谊,可实在有些怕会再伤心。三哥做了皇帝,如果要再次利用我,负我,我为了兄弟情谊,为了国家大义,也只能受着了。”沐慈低垂下眼皮,淡淡说,“我对许多事都看得淡了,不怎么在意,所以从不心动、心伤。但我对感情却极认真,若与三哥修好便是真心实意,付出一腔情谊,他若再负……我会伤心的。”

沐慈颜值高,略有些落寂地说出“我会伤心”,真是让王又伦的心都揉碎了。

“我观陛下也是真心要与您修好,必不会再伤您的心的。”王又伦拍胸脯。

“罢了,大不了我伤心了,就一走了之。就算走不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至于此。”王又伦握着沐慈的手,信誓旦旦说,“我以人头作保,陛下对殿下您是很真诚的。”王又伦将那天德光帝与他的对话,发的“永不相负”的毒誓,细细对楚王说了。

毒誓这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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