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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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郁闷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小小慈,问,“就算逗我,也不该这样啊?难道你对我没一点感觉?”
沐慈把书塞进枕头下面,躺进被子里,双手枕着脑袋,任由梅容上下其手,气息不乱,平静道:“这里曾受过伤,很严重。现在虽治愈了,但感觉不太敏锐,情绪不到更不会有感觉。”他侧身,摸一摸梅容仍然束着发髻的脑袋,“亲爱的,不是你没有吸引力,只是我今天心情实在不太好。”
梅容用力抿着唇,却眨着湛蓝眼睛,好似在说话。
“怎么受伤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刻意遗忘,也觉得没必要反复提起,因为已经过去。”沐慈见梅容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笑了,“海,别生气,伤害我的人早被我亲手杀死,死前失去一切,极其痛苦。”
梅容心知沐慈的手段厉害,却仍然忍不住心疼,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无言安慰。
沐慈笑着,亲吻梅容的额头,手指灵巧开始解梅容的束发带……梅容抓着他的手:“明天编起来很麻烦的。”
“没关系,这样睡觉不舒服。”沐慈执意解开,梅容哪里会和他计较这么点小事,由他去解脑袋上的许多小发辫……一缕缕的卷发偷偷挣脱了束缚,垂了下来,有几缕打着小波浪卷落在了梅容的脸侧额间……
沐慈觉着有趣,直把梅容弄成了卷发狮王的造型。
梅容目光闪动,纵容沐慈的玩心,还有些小忐忑。
华夏人以一头直长浓密的黑发为美,沐慈便是浓黑如墨的长发,更是丝滑如缎,铺散开来即为盛景。
而他自己是棕色卷发,因常年在海上暴晒,干枯毛躁易断,常有许多小碎发支棱出来,杂乱不堪。在船上他可以随便,可进了天京城,要面见皇帝,不允许仪容不整,为这头头发,他可没少费工夫。
女为悦己者容,雄孔雀都要在异性面前比个美,梅容再心大,多少还是在意自己的相貌的。
自己手粗,面皮也粗糙,不也被沐慈嫌弃过吗?
沐慈看不得本应飞扬骄傲的梅容脸上露出任何一丝卑微神色,用手指尖沿着梅容的发际,轻轻……慢慢……滑过,于是有更多微卷的金棕色碎发被挑落下来。
“王……”梅容疑惑。
“费了很多心思吧?”沐慈笑问,温热的带着幽淡清香的气息,就喷进了梅容的鼻子里。
梅容深吸口气,这暖暖清香让他放松下来,深深迷醉,含糊地“嗯”了一声。
“以后不用了。”
“嗯?”蓝眼充满迷惑,看起来似个天使一般的孩子。
不过这家伙顶着自己的硬物,一点也不“孩子”。
沐慈轻勾唇角,眉梢眼角俱是风情。
“海,你很美,独一无二……你的面孔,身体,头发,每一样都让我喜欢……”沐慈把金棕小卷发挑起,顺到梅容脑后,手指尖再沿着梅容完美的侧脸线条,慢慢地滑下,轻柔落在他微抿的薄唇上……细细摩挲那漂亮的唇形,触感柔软温热,微生的胡茬十分硬朗。
“不过你更适合短发。不要担心旁人的目光,剪发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我身边的人大多是短发。”沐慈声音更软缓,软得有了一点糯糯的滋味,做着说服工作,“男人,应该把精力专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你把每天弄这几根头发的心思和时间,用来做正事,能创造更大价值……”
梅容感觉唇上的抚摸如羽毛扫过,又轻又痒。
他迷醉看着沐慈精致完美的面孔,漂亮的绯色小嘴不断开合,露出内里色泽粉红娇嫩的小舌,吐出清润温柔的声音,伴随一股幽淡的清香,让梅容什么都听不清,开始恍惚……
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让梅容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然后,直接堵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时候,嘴巴可以做很多事,很多很多……唯独不需要用来说话……哦,不,还是可以发出声音的,比如低吟……尖叫……甚至……求饶……
这一回,绝不分分钟交待!
第345章 最后家底
第二日,沐慈一大早醒了,把压在胸口的手臂推开起身。梅容迷糊睁眼,看一眼窗外天色,把沐慈扑倒抱住,嘟囔一声:“这么早?”
沐慈失笑,顺顺他睡得散乱狂野的小棕毛:“我习惯早起,你继续睡。”
“嗯……”梅容还真闭上了眼睛。
沐慈看他的样子忍不住乐,低头亲他额头一下,才再次掰开他的手下床去净房,青盐漱口,清水净面,让和顺伺候着换好了衣服,才回卧室。
嗨,梅容睡得正香,四仰八叉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沐慈又笑了。这家伙绝不是心大。作为常年出海,日日神经紧绷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海神”,一不会睡懒觉,二在陌生地方肯定有警惕心。
一切只因为爱,相信不会受伤害,不会被责怪,将有爱人的所在当成自己的家,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安心酣睡。
经过昨日交心,这家伙小尾巴也肆无忌惮全部露出来……让沐慈觉得梅容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点喜剧效果,看着就觉得可乐。
得,有一个人总让自己觉得快乐,陷下去也不亏。
牟渔的卧室也搬至二楼,耳聪目明,听得楼上有了动静,就上了楼,遇到端着两杯羊奶几碟点心过来的乐招,咯吱窝还夹着许多文件。
平日送养奶,晨报工作的都是乐恕。不过不管乐恕为什么避开,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牟渔只做不知,端过托盘让乐招拿好工作文件。
两人进了主卧,见沐慈正坐床边含笑看着梅容,而梅容正睡得天昏地暗……这没心没肺的。
沐慈见了两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
两人无语,相视摇头。
几人进了隔壁的小书房。牟渔把羊乳递给沐慈,沐慈小口喝着,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听汇报。牟渔道:“经夜行卫查知,杨家女的确离家五日,迷失方向被家人寻回。没有私情,依然是清白之身。”
沐慈点点头。
乐招道:“西北威远候杨涯递帖请见。”
“不见!”沐慈不会叫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担心,吩咐,“和他说今天我就进宫一趟,会提这件事。”
乐招应下。
牟渔又道:“封地的精盐已经装车,雇佣驿马沿官道运送,最远的雍州凤翔府、荆州兆麟府,十五日内可达。南趾国的第一批油也已装船走水路,因是逆流而上,需要一些时日。按您的吩咐,为防有人层层伸手,直接雇佣商船运送各地。盐油用量,由各地申报所得数目至户部,户部再与我们结算。”
盐油不过手,银钱不过手,数目对不上也能立即查知。至于盐油最后是不是都用于百姓,就看各处义学生监督了。官场贪腐,在科技发达,新闻曝光的现代,也是世界难题。
沐慈翻看相关文件,指着驿马费用一项问:“陆路运费成本这么低?别是让人吃了亏。”
牟渔道:“因是朝廷下令和买的精盐,又是您的封地产出,各地官道所设关卡不敢收费,是以只斟酌收了些人员吃用,马匹草料的钱,各地也会有所补贴。”
沐慈想到什么,忽然道:“拿全国舆图过来。”
和顺飞奔下一楼的大书房,拿了一大卷地图,又飞奔上楼。沐慈摊开图纸,看了一会儿,吩咐:“让人绘了全国道路图来,我打算再修几条路……”
修路?
修路所费巨大,各地征用民役繁重,一个弄不好会产生民变,前朝大周夺得皇位,就是因前前朝大罗朝征用民夫开凿运河,兴修南北通路,以至于民怨载道,农田荒废,最终覆国。
乐招刚要劝,沐慈制止他:“这事你们知道就成,先不声张,我会谋定后动,不会扰民。”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是至理名言,沐慈虽知道修路有种种好处,却从不愿意弄得百姓不安生。
两人就不好再劝。
牟渔又道:“我们一直盯着各国使臣,昨天他们私下联络过天京城的钉子,又买通御史,要拿你清查走私的事来说,其一想挑拨,二来为重开边贸做铺垫。”
“嗯,他们也该动了,人人都脱不开个‘利’字。北境的兵丁捞过界没有?”
“因您授意,常山王故意不追究边军为稽查走私的几次过界行为,因上纵容,下面就有些收不住手。有一营边军果然胆大,深入腹地追杀北戎私商,并杀死包庇他们的北戎部落青壮五十六人。”
“好,让常山王把归来的边军藏好,提高警戒,多派探子掌控北境动向。”
“他心里有数的,”牟渔问,“阿弟,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提前说说别叫我措手不及。”小心脏受惊吓。
沐慈又喝了一口羊乳,很认真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计划。”
牟渔:“……”
为所有被楚王盯上的人,点一根蜡。
“圣寿后是恩科开考,这事更重要,让他们再蹦两天。”沐慈喝完羊乳把杯子还给牟渔,就见梅容顶着乱糟糟的金毛狮王造型进书房,直接圈住他的腰,把脑袋放他肩膀上。
沐慈侧头看过去:“睡得挺好?”
“做了一晚美梦,睡得太香甜……”梅容半点不脸红,迷迷糊糊说话,深吸口气,“王,你身上真香。”
公事也说完了,牟渔对乐招使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连抱剑随侍的乐守也出了书房守在门口。
“漱口去,嘴真臭。”沐慈推梅容脑袋,觉得这家伙头发蓬乱,眼屎胡一眼也挺帅气的。
自己真没救了。
梅容笑眯眯睁开眼,却见沐慈白皙无暇到几乎没毛孔的漂亮面容,还有粉润的唇上因喝了羊乳,有一圈白沫儿……
要命!
梅容手臂收紧,低头……
沐慈:“嗯~~唔~~”
好不容易喘口气,沐慈含糊从唇间逸出一句抱怨:“你还没漱口……”
“刚好,你给我洗洗……”梅容喘着粗气,再次堵上沐慈的嘴,舌头灵活扫过他口腔内的每一处,追逐沐慈柔软的舌……
沐慈:“……”能退货吗?
美型混血儿以光速向着邋遢懒汉,抠脚大叔方向转变……还真是令人有些小忧伤。难道就是跳过你追我赶的恋爱,直接“闪婚”的代价?
……
作为不刷牙乱亲的惩罚,沐慈把快要爆掉的梅容晾在床上,一本正经告诉他:“纵欲不好。”然后气定神闲出了府,坐上追星车直奔皇宫,在重华宫陪皇帝聊了一个上午。
两兄弟就运送盐油抗击虫灾,兴修道路南北通商,精诚合作玩死使节,做好准备重开边贸,恩科过后开设吏员等专业人才的考试(公务员考试)等等一系列国事达成了初步意向,至于具体实施,这个得从长计议。
沐慈顺便陪了午膳,御膳司经过整顿,手艺更上一层楼,两兄弟吃得十分高兴。又因各自都有了感情滋润,显得满面春风。
沐慈看沐惗几次欲言又止,推测他应该对自己和梅容的关系有了怀疑,不过目前还不是承认的时候,便把杨氏女的事说了。
沐惗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因他心善诚厚,虽有些生气,却没大动肝火的意思。再加上他三年前难产而亡的一个侧妃,确实与杨佳嘉沾亲带故,他也多少察觉是谢氏罪女的恶行,所以杨氏女不愿意入宫,还算情有可原。
沐惗想到自己宠妾灭妻,十多年荒唐,不禁脸红,真不好发作杨氏女。不过私自逃婚,还是逃的皇帝的婚,实在不能姑息,否则皇家威严何在?
因西北威远候杨涯辈分高,素有威望,不好降罪。最后申饬了杨氏女的父母,将杨氏女降了一个品级,封正三品婕妤,仪式全免,圣寿假期后随便找个日子抬进宫来,就当全了临安太长公主和楚王的面子。
杨家因自身理亏,不敢抗议,捏鼻子认了。殷殷叮嘱杨佳嘉入宫后一定谨言慎行,万不能再行差踏错。杨佳嘉点头,然后一抹眼泪,目露坚毅,坐着临安太长公主那顶青布小马车,入了宫门。
临安太长公主再喜欢杨佳嘉,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了。现在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十年后,已受封德妃,育有一子一女的杨佳嘉,又闹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为此把楚王也推上了风口浪尖……
此事,且容后再提。
……
梅容封爵在身,虽是个编外的,却也不容人小看……再说他上头有人的。
所以有人在楚王府门口求见定海将军,门房也不敢怠慢,立即告知了梅容。
梅容在海上呼风唤雨,收有许多忠属。他呆在楚王身边并不真准备乖乖呆在后院,而是准备大展拳脚的,没个心腹之人可不行,所以他把一部分人留在海神军,其他心腹都带上了岸。
但之前他送圣寿礼,觐见皇帝,是冒着风险的。所以决意要跟着他上岸的老部下们都被他留在了天京城外,以备不测。
求见他的就是跟随他时间最长的李三。
沐慈入宫,梅容和戚焱报备一声要出府,其他没多说。戚焱自知身份,不会盘问梅容,没有丝毫为难给了他一块最高规格臣属腰牌,可凭此自由出入王府,无需再报备。
梅容心领好意,拿了腰牌出了府,去安置自己的忠属。
忙了一上午,午间被清河王逮着了,想拉他回自己王府叙旧。
梅容心知自己混血胡子身份,在楚王身边已属不易,再和清河王太亲近……在天京城不比海上自在,盯着的眼睛太多,他不怕,却担心清河王因结交胡子而触怒天下读书人。
再说,楚王立意当个孤王,连关系亲近些的定王府都掰了交情,从没有和清河王府过从甚密的意思。梅容有眼力,有心计,更有渠道,别看他是刚从海里上岸的,京畿里的一些门门道道,却比谁都清楚。
梅容不肯入清河王府,两人只好偷偷摸摸,一前一后上泰和楼吃饭,搞得像地下工作者。
清河王是什么身份,泰和楼掌柜立即开放给楚王专用的紫微厅招待。待清河王的护卫隔离人群,才由一个护卫悄悄把梅容带了进去。
清河王站在窗外,饶有兴趣看那占满御河的三百船圣寿礼,也不回头看梅容,只讽道:“定海大将军,如今要见您一面,可千难万难了。”
梅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坐在桌前先灌了一肚子茶水,才舒口气说:“咱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有事我会让王联系你的。”
清河王知道梅容口中的“王”只有那一个人,他忍不住回头:“你……”刚说一个字就愣了,上下打量梅容。
梅容变了模样,他一头金棕色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依然带着狂野的小波浪。为免发乱,仪容不整落人口实,便在额间扎了一根金镶玉的红色织锦飘带,看上去虽有些怪异,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
而且他眉目舒展,容光焕发,幸福的小闪光直接从湛蓝的目中满溢而出!
真的很俊逸。
梅容见清河王看愣,摸一摸发鬓,就差甩头耍帅了,灿烂笑问:“好不好看?我王给我剪的发,亲手扎的额带。”
生怕人不知道他情场得意。
清河王是个含蓄君子,最看不上人得意显摆,若非早习惯了梅容的飞扬洒脱,只怕要拉下脸,拂袖而去。
所以清河王只是忍不住扶额,默了。
“您叫我来什么事,没事我回去了,免得我王找不到我着急。”梅容越说越夸张。
清河王:“……”他真不觉得楚王会有着急这种情绪,更何况是为这么个大活人。担心他在外惹祸还差不多。
饭食上来,梅容甩开膀子吃。清河王见状,也开始用餐,保持“食不言”。
其实他是不知从何说起。本来他有很多话想询问规劝,可看这家伙泥足深陷的样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有用。
这顿饭,清河王吃得食不知味,梅容倒很开心,赞叹:“不愧是我王的产业,饭食果然美味。”
清河王扶额:“……”求别一口一个“我王”了,你很欠揍懂么?
清河王再忍不住,皱眉问:“你舍弃了一切,拼了性命,把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