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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盛世慈光重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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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慈抓了笔,研究了一下,在纸上试了一下,看着一团晕开的不成形状的墨迹,果断问:“姨父,有没有硬笔?”

“啊?”

“这种叫软笔,我用不惯。”沐慈道。虽然他能很快掌握软笔书法的要诀,写得不会差,但这种笔,缺乏效率,沐慈不想使用。

可问题是,这个时代只有毛笔是唯一的主流,王又伦没硬笔的概念,试探问:“初学的蒙童,有些家境不好的,会用竹枝加沙盘……算硬笔吗?”

沐慈:“……”

“毛笔挺好……”王又廷从书法的起源开始,一路讲到了前前朝书法大家欧阳牧,又讲到了前朝的书法世家唐氏四文杰,又讲到……

沐慈提醒:“一个时辰快到了。”

王又伦:“……”他只好总结,“书法是我华夏族最为璀璨的艺术明珠,被誉为:无言的诗,无行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所以,学好书法,是很有必要的。”

“嗯,说得很精彩。”沐慈表示赞同,看着自己写出的一团墨迹,把毛笔搁置在笔架上,问,“有硬笔吗?我还是习惯用硬笔写字。”

王又伦和偷偷关注的众人:“……”

合着刚刚一大堆话白说了啊摔。

王又伦苦劝沐慈用毛笔,无果!几乎要撞墙,读书认字那么快,一目一页,过目不忘的良才美玉,为什么拒绝练习书法呢?

好可惜啊。

但沐慈身体不好,一张稚嫩绝艳的小脸太具欺骗性,大家都不好强逼他……主要也是怕太过强硬,又惹毛沐慈启动“淡漠模式”无差别攻击。而且这节课时间也快到了,最后折衷,按照沐慈的吩咐,叫宫里的匠作坊去制备银霜炭的细炭条加木板绑扎的“硬笔”。

……

王又伦郁闷结束教习后,沐慈照旧去净室,出来后就看天授帝对他招手,示意让他去龙案旁边坐。旁边已经加了一个椅子,铺得十分柔软。

沐慈看那个苍老黄瘦的老人,没有端着皇帝的威仪,只做着似招财猫的动作,褶子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与期待。沐慈漠然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缓缓走过去,在那一看就是特地给他加的椅子上坐了。

天授帝把一本红色封皮的奏折递沐慈手里:“看看!”

沐慈侧头打量天授帝,一语双关问:“你觉得我可以看吗?”

“可以的,”天授帝语气也十分温柔,“父皇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太好,你帮父皇看看嘛。”带了点撒……呃,是哄小孩的腔调。

李康:“……”真有种日夜颠倒,瀑布倒悬的错觉——儿子奴,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

沐慈:“……”我也想知道。

他默默翻开了奏章……

沐慈刚翻开,天授帝忍不住问:“这本多少字?”

“三百三十八!”

天授帝看了一下背面的一个小纸签——三百三十八。

天授帝笑了。

李康眼睛都睁大了……陛下,你这是什么奏本新玩法?

原来昨天天授帝注意到沐慈报出的奏本字数,没吃饱也觉得撑得慌,叫卫终把那本七百多字的奏本数了,果然字数相合。又极其无聊的叫卫终把今天几本红色的奏本字数都数了,过来问沐慈。

竟然也一个数值都不差。而且,还只是看一眼,瞬间就数清楚了,这是什么级别的智商?

“九郎,要不要父皇再请个术算老师教你?”天授帝讨好般问,好天赋浪费可惜。

沐慈换了一本,头也不抬反问:“他教我,还是我教他?”

“……”

这回答太不谦虚了,可听到的所有人都觉得——简直再正常不过。

沐慈翻过了几本,指着封面的颜色,却是问李康:“红封面代表什么?”

“二品以上官员使用。”

“紫色?”

“二品以上勋贵使用。”

“所以,金色属于王族,黄色是皇族使用?”

“是的。”李康回答。

“颜色只是为了在礼法上区分尊卑等级?”

“是。”

沐慈便不再说话,默默摸了一本青色的,这种颜色的数量极少,是低品级的人使用的。

天授帝凑上来刷存在感:“九郎,颜色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颜色的使用是你们的风俗,也是社会的礼法规则,本身并没有对错。”沐慈说完又沉默下来。

天授帝总觉得沐慈应该还有话说的,再接再厉:“九郎,对父皇没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就说啊。”十足诱哄小盆友的语气,连李康都想掩面了。

沐慈平静道:“我刚开始以为,颜色是区分奏本陈事的种类。后来我看这位大臣分拣奏折,每一本都翻开看看才能确定归类,且每一摞颜色都有好几种,才知道不是。分拣奏本这道手续,可以免掉的。”

“哦?”天授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鼓励道,“是不是不用颜色定品级,用来区分种类?九郎,你说说看!”

“已经形成社会制度的颜色使用,没有必要更改,随意更改会造成大家认知上的混乱,”沐慈道,“但你们可以尝试在封面上贴标签。”

具体什么标签,怎么做,沐慈并不觉得古人会蠢到什么都要教。有时候,欠缺的,只是微微的那一下闪光。

且他只是建言,不能越俎代庖。

天授帝和李康对一眼,李康沉吟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沐慈翻到一本黑色封皮的,问:“黑色代表什么……上面列了两百四十三个名字,是……秋决?”再看看,疑惑,“秋天处决的人员名单?”

天授帝看看,点头:“对。”

“皇帝还管刑案?”

“不管细务,但全国刑案中被判死罪者,都要御笔勾红,才能在秋日处决。”

“皇帝不勾不能行刑?”

“是的。”

“挺慎重哈。”沐慈指着一摞黑色的奏本,“这十五本也是?”

“是,全国十六大洲,共十六本。”天授帝嘴角忍不住微扬,刚刚小九郎是不是……夸咱了?

沐慈对天授帝期待的灼灼目光视而不见,手指在黑色的奏本上划过,沉吟一下,道:“你们理你们的政务,我不能事事询问你们耽误你们处理国家大事的时间。关于秋决,谁比较熟悉,叫他来和我讲一讲。”

牟渔刚好拿了几份夜行卫的密档走进来,便见那绝色少年又一次悠然坐在龙案边,侧头与天授帝说话,神色平静。

其实少有人敢正视天授帝这个杀伐果断,手段强硬的天子那一双仿佛洞悉人性,威仪无双的眼睛。可沐慈从来都是抬起头来,平等的,直视天授帝的眼睛。

每一次正视,不卑不亢,目光从未游移、犹豫过,那一双漂亮的剪眸,似轻轻拂去灰尘,露出了清澈而微凝的,犹如黑色水晶般的明亮与质感。

无喜无惧,无求无欲,只是单纯地,平静地,注视着……

这是内心修炼到了无可撼动,无坚不摧,才从骨子里流泻而出一种从容、优雅的姿态。

淡然于心;自在于世间。

第50章 秋决问答

牟渔看到沐慈手里拿了一本奏本——心中的惊怒简直翻江倒海。

他一直知道这个少年大胆,却没料到他胆子能这样大。现在亲眼看到,简直是一种震撼。

牟渔再观察天授帝神色,他是多年伴君,对天授帝的性子不说了解通透,至少也能摸清八成,看天授帝脸上的温柔和期待,就明白这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给长乐王看奏本的。

这个少年到底做了什么呢?竟然稳坐在钓鱼台上,不动声色,就让天授帝这样冷硬铁血的皇帝,主动送上门了?真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沐慈的态度。

想当年太子第一次捧着奏本,是那样诚惶诚恐,若不是在人前,太子只怕会喜极而泣。可这妖孽般的少年翻看奏本却像拿着一本普通书册,手稳心静,目光悠然到让旁人都觉得他看奏本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吗?不!奏本不是这个少年该碰的,他会不懂这背后深层的意义吗?不,他不是这么单纯愚蠢的人。而且有李康那个直臣在,不会不劝诫,所以,只能归结于这少年手段高超。

牟渔忍不住在心里又自嘲了一下。

这些天他一直强迫自己不靠近沐慈,不去想沐慈,而且最近事情的确很多,他忙得团团转。可在忙过之后,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想起沐慈,总会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可事实打了他的脸!

谁都不用担心他吧?这少年不论在怎么的境地里,总能掌控局面,将人心操纵在他的五指之间,如鱼得水。

可是,一个帝王的“爱”,总是太过单薄,易变又危险,当年天授帝能把谢宸妃宠上天去,可一旦不信任了,她又是怎样的结局呢?

——能过跃过龙门的鱼儿,凤毛麟角,绝大多数都搁浅在了半路上。

牟渔心潮如涌,面上不露端倪,收敛神色,捧着密档进了书房,走到了天授帝的右手边,将装有夜行卫密档的匣子放在了皇帝右手边。

这是距离沐慈最远的距离。

天授帝并不着急用钥匙打开密匣,看了一眼牟渔,扭头问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沐慈:“九郎,临渊对秋决是熟悉的,让他与你讲上一讲如何?”

“好。”沐慈点头,放下手中奏本,站起身领着被抓壮丁的牟渔回到自己的书桌。

天授帝才有心处理朝政,在李康辅助下解决掉龙案上的奏本,君臣二人默契十足,一直没有动那一摞黑色的。

沐慈的声音轻缓清润,为了不影响皇帝办公,还有意识压低音量提着各种问题——这只是基本的礼貌。天授帝却越发觉得儿子贴心。

牟渔受环境影响,也将自己磁性的嗓音压得又轻又低,像是直接从胸臆间发出的大提琴的回响,为沐慈普及常识,回答各种或没常识,或古怪刁钻的问题。

沐慈问:“对于刑案,审理是个什么流程?”

牟渔很专业回答:“由州县初审后,具名报送知府、按察使、都督三部复审,提出定罪量刑意见,如无异议,即由都督起草,三部联名向皇帝奏报,并抄送副本与刑部分管司。陛下收到都督奏报后,交三法司,即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复核,无异议后依律拟罪。若无赦免的情况,即定为死罪,则由刑部拟奏,三司联名上奏陛下,御笔亲勾后才能于秋季行刑。”

沐慈问:“皇帝是刑案的最后一位判决者,但他是无法从这一个一个名字当中判断谁应该被赦免,谁应该被处死,那么,他以什么为依据进行勾决?”

牟渔摇头:“陛下会发还多次复审,这是第一次请奏,还有二奏、三奏,为‘秋决三复奏’,秋日行刑前还有一次请奏。死刑是严酷且无可挽回的,所以必须‘恤刑、慎刑’,陛下珍惜百姓的性命,十分仁德。”

“最后会有多少人被勾决?”

“我不能断言今年如何,但往年情况不一样,若有大赦,可能‘三复奏’后无一人被勾决;若无大赦,数量多时可能有一半人被勾决。”

沐慈沉吟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皇帝其实无法判断,御笔勾决到了‘慎刑’作用,但象征意义还是多过实际判决。”

“殿下请慎言!”牟渔下意识用眼角余光注意一下天授帝,估摸天授帝这年纪的耳力应该没听见。

沐慈无所谓,道:“我暂时没问题了,你还有补充吗?”

“没有。”

“那多谢牟将军为我解惑。”沐慈对他点头致谢,然后起身。

见沐慈起身,和顺赶紧过来:“殿下,去净室吗?”要扶沐慈。

其实这段时间,沐慈不是已经能自如控制便溺,而是他的生物钟强大,总是很准时去净室,才免了人前失礼。

牟渔挥退和顺,道:“我陪殿下过去。”

沐慈不置可否。

牟渔照顾过沐慈一段时间,这样的举动并不突兀,天授帝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又继续理政。

……

净室里,沐慈坐在净桶上,脸色平静,目光凝然。

牟渔的手掌一直扶在沐慈的腋下,也不离开,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你能控制了,身体好些了?”牟渔问。

“正在恢复。”沐慈应,又再次恢复沉默。

……

许久后,

“你……”牟渔察觉沐慈好像不想和他说话。是呢,上回两个人算不欢而散。结果自己挂心,可这小少年还在生气、记恨吗?

有一种上赶着倒贴人冷脸的感觉,可牟渔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只得叹气,问:“是因为我的拒绝了你,所以你只能铤而走险?”

因为我拒绝被你收伏,没有人帮你,所以逼得你不得不铤而走险,干预政事来表现自己吗?

“不是,”亏得这种话沐慈能理解,不温不火说,“你想太多了。”

“那是为什么?”

“我不想做的事,不勉强自己去做;我想做的事,当然就会坚持去做。”沐慈道牟渔:“……”这话听起来,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牟渔本有一肚子话想问,这会儿卡了壳。

他本想问‘你想得到什么?想要做什么?’可看沐慈的样子,不会回答了。且他问一个皇子这么多问题,到底是一种逾越。最主要,就算回答不是他想听的,那他是否有能力劝服这个不肯妥协的少年?

不可能!

最后牟渔倍感无奈,压低嗓子,沉肃又郑重道:“不论你想做什么,请一定,谨言!慎行!陛下……不是一个宽容的人,皇宫里……也不是个宽容的地方。”

沐慈转过脸,凝凝正视牟渔:“皇帝再不宽容,不会连一句真话都容不下。”

牟渔:“……”

是啊,他随侍十一年,知道天授帝痛恨欺骗,喜欢诚实。可皇宫恰是一个“真诚”无法存身的地方。这少年,才用十几天时间就摸清了陛下的喜好,善加利用了?

沐慈站起身,拒绝牟渔,自己清理自己,却没拒绝牟渔帮他整理衣物。靠的近了,沐慈又闻到了牟渔身上幽淡的檀香气息……沐慈踮起脚,勾着牟渔的脖子凑上去,轻轻嗅了一下牟渔颈侧,又抬起牟渔的手臂,在他的腋下也闻了一闻。

牟渔不动声色,任他作为。

沐慈轻声说:“原来你不熏香的。”

“不熏。”牟渔更加奇怪,依然神色不动。

“那……你身上的香味,从哪里来的?”沐慈问。

牟渔偏头闻一闻,微蹙浓眉:“没有味道啊,我的确不熏香。”

“哦,这样,那我有句话要劝诫你。”

“什么?”

“谨言!慎行!皇帝不是个宽容的人。”沐慈不徐不缓道,“以后不得他的允许,你不要在任何情况下和我私下见面,单独谈话。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牟渔眉头拧得更紧,他想不出熏香和皇帝近臣,私下见面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沐慈说得是对的,他掌控御林军及夜行卫——皇帝最亲密、秘密、紧密的两股力量。

他不应该与任何势力,任何一个皇子沾染上丝毫关系。哪怕天授帝已经表现出了对幼子偏爱的苗头,可他是一丁点也不能“偏”的。

天授帝喜“至诚”,包括真诚、诚实,以及……忠诚!百分之百不打折扣。

沐慈道:“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我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什么事情会严重到无法估计,更没什么后果是沉重到我不能承担的。”

他说完,头也不回,慢慢地走出净室。

牟渔看着沐慈单薄消瘦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抬抬胳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真闻不出来。他的确不熏香的——一个武者熏香,不是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么?

可沐慈为什么纠缠这个小细节?这妖孽少年不是没事找事的人……牟渔压下心中怪异,薄如刀锋的唇抿成一条线,紧走两步追上去,扶住沐慈。

他扶握住的手臂依然纤细脆弱,轻盈到没有分量,似乎轻轻一捏,就会碎掉。即使知道今天的举动实在危险,可嘴巴还是像有自主意识,忍不住说:“你要多吃些东西,身体垮掉了,不管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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