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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盛世慈光重生-第60章

小说: 盛世慈光重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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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很好了,不过都是灾后措施。

“灾前呢?”沐慈又问,翻开一本奏本,上面有皇帝红笔朱批,让各地固堤防汛,常平仓满仓,做好应对工作。

沐慈又听李康讲了个详细版的,和皇帝的批示一致。

沐慈摇头:“各地官员真会固堤,满仓么?”

李康:“……会的,陛下已经派出了巡查御史。”

“以人治人,没有保证的。”沐慈道。

卫终小壁花在一旁,心里嘀咕:艾玛,小殿下您可真什么都敢说。内什么,皇帝在位,丞相治国,都是以人治人的一种好么?

不过天授帝和李康都习惯了沐慈的说话方式——人家真这么想,就这么说,没什么贬低暗讽的意思。再说,跟沐慈计较会先把自己气死,且绕来绕去,你会发现……玛淡,道理都站到了沐慈那一边。

两人只当没听见,天授帝笑眯眯问:“九郎有什么建言?”

沐慈扯过来一张纸,用木笔写下几个词:责任到位,主官上堤,沙土装袋,普及自救常识。

李康一拿到,先感叹:字的框架极漂亮,笔画劲利有风骨,天资还是很好的,咋就不爱用毛笔呢?然后再看内容,稍稍推敲一番,脸都有点白……

其他都先不说,那个主官上堤……

是他想的那意思吗?这不是要逼死个人么?

道理的确是站在沐慈那边的:“是吗?主官怕死?不是说会做好固堤工作么?堤坝既然牢固,怕什么死?”

“事有万一,若是洪水极大,便是堤坝再牢固也挡不住……”李康都要擦额头冷汗了。偷偷瞄天授帝——这皇帝可是个辣手的,看他眯眼的样子,说不定真在盘算。

沐慈道:“那就是堤坝还不够牢固。”

“哎呀,殿下,真不是您想的这么简单的……”

“是吗,参政有亲戚在做州府主官?”

是有,他亲弟弟就是江州牧,可李康不敢说啊……又偷瞄天授帝,见皇帝的利眼已经盯住他了——江州牧是皇帝亲点的,当初还恭喜过他来着——你弟弟高升啊!江南鱼米乡啊!

李康:“……”你们父子两是想联手,要逼死人啊?

“上堤好,”天授帝道,“只怕不用朕派出巡查御史,他们就会认真固堤了。”筑堤这种事,搞点猫腻,弄点面子工程对有些人来说是拿手绝活,一般巡查御史都看不出来,到洪灾来了就垮了……

若“主官上堤”,那么个大活人,有没有在堤上——这可是赤果果能被看见的,做不得假。

李康:“……”这当然。性命交关呢。

不过……不是……不对……不行啊……

“陛下……这……要慎重啊……”

“也对,各地主官的性命很重要的。”沐慈道。

李康猛点头。

“所以,百姓被淹就被淹吧,反正性命不值钱。”沐慈道。

李康:“……”/(ㄒoㄒ)/~~我就知道您没这么好说话!

“九郎是什么意见?”天授帝问。

沐慈轻描淡写道:“上不上堤的,我就提个建议。你的政务,你的官员,你的国家和百姓,具体怎么做你肯定也有自己衡量的标准——孰轻孰重,倒不用我说。就是不管做什么得有两手准备,总之,各地的正常工作不能没人处理。”

“嗯。”天授帝思量了起来。

李康知道,若天授帝决定了什么,他一般二般是扭不回来的,且他亲弟弟……他得避嫌,不能再发表意见了。

李康只好问其他问题:“普及自救常识,这个如何行事?”

“就是告诉大家在洪水来临的时候怎么做危险,怎么做能自救……朝廷又不是没有能人,你们多问问逃过洪灾的人,且大部分臣工也治理过洪灾,大家集思广益,讨论一下,写成小册子下发各地。尽量用大白话,目的是让每个百姓都知道该如何自救。”

“那沙土装袋,这个……”

沐慈提笔画了个简笔画:“用粗麻做一些大麻袋装沙土,封牢,放在堤坝附近,堤坝有险情可以及时投入补缺,这样土石不容易被水冲散。具体数额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若主官在堤上,沙土袋少了意味着什么……不要我说吧。”

“恩恩……”

“别怪我们心狠,既然做了官,享受了不尽的好处,怎么能一点责任,一点风险都不去承担?各地主官本就应该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没做好还好意思抗议朝廷不给他活路走?这算什么,百姓就应该去死?去承担官员失职的后果?”

李康:“……”忍不住擦了擦汗……

汗颜啊!

“且你们读书人,不是标榜自己“为国家,为百姓,为皇帝”尽忠,死而后己么。”沐慈语重心长道,“现在,考验你们的忠诚的时刻,到了!”

李康:“……”

天授帝这些时日老来得子本就高兴,又得了个聪明至极,在政务上有本事的儿子,本来还有点担心儿子被后宫欺到头上不思报复,只想着保护无辜小生命,会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呢,谁知这孩子在关键时刻也下得了狠手。

好样的!咱天家父子就应该这么干!

天授帝又指出一份人事调动的奏本,像是要考验沐慈任命官员的能力,里头有几个职位很机要,甚至有掌控全国兵马调动的,枢密院枢密使这种相当于丞相级别的人员调动。

沐慈道:“这个我不能管。”

天授帝为难道:“目前局势父皇不说你也明白,这关系到你我,整个禁宫甚至天下安危,也不叫你点将,九郎你帮父皇做个参考。”

沐慈只好重视起来,听天授帝说明这些备选的特长,就给皇帝画了好几张优劣选择表,让天授帝参考。

天授帝高兴极了,当场就用他的朱砂御笔在沐慈的纸上勾了几个心仪人选,打算再斟酌斟酌。

……

问题都解决,天授帝志得意满,脸上的褶子都抻开了不少,背后跟着一个愁眉苦脸的李康走了。

沐若松远远看见,心道:又不知道殿下怎么折腾大臣了。

一般牟渔如果在宫里,都是亲自带人来收拾奏本,秘密运回的。而沐慈则拿自己刚才写画“建议”的字纸准备浸入水盆……防火需要,是不允许烧纸的。

牟渔安静看沐慈把“主官上堤”的纸张浸湿毁掉,要浸那张枢密使人选的时候……牟渔忽然上前,握住了沐慈的手,把那张纸放下:“放着吧,我找人来收拾。”

沐慈淡淡看他一眼,敏锐问:“谁收拾?”

“总有人来收拾,别管了。”牟渔道,牵着沐慈的手拉他走,“散散步,天天坐着看东西,要活动一下。”

沐慈不走,似笑非笑看着牟渔:“等我的侍读官来收拾?皇帝让你来试探他的?”他还奇怪天授帝干么问他什么枢密使人选,原来不是为了问政,而是为了钓鱼执法。

定王是有兵权的,一定关心这个人选,甚至天授帝给出的几个备选,可能也有和定王有牵扯的。而作为定王嫡长孙,沐若松自然会关注这消息。

——当沐若松收拾的时候,看到“遗漏”没收拾的这份名单,自以为得了“内部”消息之后,会怎么做?

就是一种考验!

牟渔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和面前这个聪明到妖孽的少年就不绕弯子:“给您收拾,替您守密,本是您的侍读官的责任……今天不收拾,迟早要收拾的。”一语双关。

“他还小……不相信他,送走就罢了。”

“他若通过考验,您正需要一个侍读官……别否认这点。而且,有些事对他瞒不住了,走这一步是必然的。”牟渔索性把沐慈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沐慈不做无用的挣扎,在牟渔怀里轻轻叹了口气:“真麻烦,何必把人弄进来?”

“总是为了您。”牟渔轻声道。

沐慈静默了,牟渔把人抱到了小树林,才将人放下来。

沐慈才轻声道:“他是朝阳姐姐的侄儿,别吓着他。”

“别小看他,他是定王家的骨血,吓不着。”牟渔牵沐慈的手,当真拉他散步,边走边说,“没事的,枢密使并不打算更换,牵扯不深,万一……不会伤害他的,会全须全尾把他送回定王手里。”

沐慈这才放心,倒希望沐若松就此离开,也好脱离皇宫,因为这种委屈事不会到此为止的。他就不再挂心,道:“阿兄,你帮我找一些资料,我呆会儿列个单子给你……记得先问过皇帝。”

“好,还有吗?”

“没有,你慢点儿。”沐慈道,牟渔步子大,他才跟几步就受不了,得慢慢走。

牟渔觉得自己步子已经很小了,放慢脚步。

走了一会儿,沐慈拉住牟渔道:“不想走,我想睡一会儿。”

牟渔很自然张开双手,把沐慈打横抱进怀里……这段时间他做这个动作,已经很手熟了。

“午膳叫您。”

“嗯。”沐慈恹恹的,脑袋靠在牟渔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第75章 主官上堤

沐若松目送牟渔把殿下抱出去,怔怔看他们消失在拐角,说不清心里酸酸闷闷是什么滋味,半天才回神,进入合欢殿书房,给沐慈收拾书桌,然后他看到一本书下胡乱夹着的一张纸。

大概是不注意夹带进来的。

沐若松拿起来看看是什么,才好决定收纳到草稿里还是丢掉。细看,是枢密使人选分析表,上面有两个人名是沐若松很熟悉的,和祖父关系好,却没有被红笔勾上——这种朱砂笔,只有皇帝才允许用。

而纸上分明是沐慈苍劲有力的字迹,用的木笔,字还是缺笔少画的……等等!这名单?沐若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手开始发抖差点拿不住这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纸……

他想到的不是这种人事任免会对自家祖父造成的影响,而是想……

沐慈……真的……在涉政吗?还接触到了……一品枢密使这种级别的。最不可思议是沐慈竟然已经能影响皇帝的重大决策了?

该怎么办?这张纸不能被别人看见,甚至不能留下……沐若松看到放置在一旁的水盆,已经浸了一些纸。

沐若松权衡一下,沐慈有个过目不忘的大脑,不需要字纸存底,便将纸张丢进了水盆里,搅烂,把这盆水处理掉。

然后沐若松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把书房收拾好,坐在书桌旁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勉力稳住手臂不颤抖,继续给沐慈看的邸报、书本标上他完善过的一套标点……

因近日雨水多寒气重,沐若松的外祖母静和大长公主受了风寒病倒,说十分想念外孙,想见一见沐若松。本来按惯例,皇子侍读每过十天可以出宫,回家休息一日,但天授帝怕沐若松跑了,一直压着不肯让他出宫。

这回是自家亲妹妹思念外孙,天授帝只能勉强答应,派了人暗中跟随。事实上,他是早知道妹妹病了,又知道妹妹一贯疼爱沐若松这个从小失去父亲的可怜外孙,才故意选了今天,让牟渔“钓鱼执法”的。

静和大长公主当年亲眼见沐春被毒杀,吓破了胆,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惶惶不可终日。静和的夫家方家和天授帝就达成了默契,不对她说任何有关朝堂纷争的事,所以沐若松入宫一事,不真到万不得已,连定王都不敢轻易惊动静和。

怕吓到静和,更怕天授帝的怒火。

沐若松成为侍读后还是第一次出宫,直接到方家见了静和大长公主。静和虽是公主,却是皇家少有的温柔贞静不跋扈的女子,并没有住公主府,一直住在方家似普通女子一般侍奉公婆,养育子女。

所以方家也十分尊敬静和,并不以她温柔胆小而有任何轻忽。

静和大长公主并不知道沐若松入宫去做了皇子侍读,拉着外孙的手问东问西,都是生活琐碎,还帮着方氏劝沐若松别进武学堂,读国子监走科举,做文臣。

沐若松对这个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十分耐心,可惜回答的十句里却有五句谎话,心头惭愧又不能直言。好容易哄外祖母午休睡下,他又被心疼、担忧他的母亲方氏逮住,翻来覆去念叨的主旨就是劝他离宫,沐若松险些被她的眼泪泡软。

这种情况,沐若松依然执意留宫,心头的愧疚更浓。定王的侍卫统领风一过来问安,支开方氏,代表定王单独对沐若松说话。

这会儿定王是不好出面的。

话说定王为这个长子留下的唯一男丁真是操碎了心。四家宗室子弟,其他三家的都出宫了,唯独自家嫡长孙真做了侍读官,让他几天没睡好。开始定王还以为是天授帝坏,吓唬他家阿松了;要么就是长乐王看中他家背景实力,哄住了阿松想添助力。后来才知道两样人家都没干,自家嫡长孙竟然是自愿的。

定王于是命风一过来探听情况。

风一乍一见沐若松,总觉得这个大公子在短短时间内有了极大变化,绷着脸依然表情肃穆,却是从内心而外,真有些稳重了。

风一恭敬问安:“大公子,近来可好?”

“挺好的!”

风一知道沐若松从小就是报喜不报忧的,继续问:“宫中可有为难的事?”

沐若松犹豫。他在沐慈书房里看过的那一份名单在眼前闪过。关于枢密院人事大调动,若事先告知祖父,就能占据一定主动,就算不能为家族谋利,至少可以避过风险。

他是从小被灌输“家族至上”的世家子,多年本能让他想提醒祖父,可眼前晃过沐慈那张清冷淡漠的昳丽面孔,他压下了心思,并不提及那名单——怕被人发现沐慈涉政。否则有人问他名单来源,他一个长乐王的侍读官是怎么接触到这种机密的呢?

最终沐若松维护沐慈的心态战胜了世家子的本能,沐若松只胡乱应:“我挺好的,没有什么事。”

风一看左右无人,低声说:“王爷的意思,也是让您别再回宫了,此次机会正好,您留下为长公主伺疾,王爷那边自有方法帮您脱身。”

沐若松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要回去的,宫里……长乐王……挺好的,他……需要我。”

这语气掺杂了太多复杂情绪,目光深沉得让人无从分辨。

大公子,心思深了。

风一叹口气,才两个月,这一个看似老成,实则单纯的少年人,频频露出复杂到他都看不透的眼神,的确长大了啊。

——宫里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风一四十多岁,原是跟随贞世子的副将,后来能力出众才成为定王的侍卫统领,他是看着沐若松出生长大的,将他当自己的子侄疼爱,真心规劝:“大公子,宫里不是好出去。王爷打算直接送您去西北,入镇北公李国公麾下。”

就算去边境,也比陷在宫里好。

边军里,镇北公李启信威望最高,为国捐躯的李姓子弟无数,又是直臣,祖训规定必须一门心思守护边境,不掺合党争。入李国公麾下就代表受庇护从朝堂争斗中脱身,天授帝也不好追究,这点面子会给李国公。

想来定王为了这个嫡长孙,欠李国公的人情欠大了。沐若松也一直崇拜镇北公,双眼里微光连闪,但那璀璨很快隐没,他摇头:“我过两年再去行不行?”

“只怕不行。”京中局势,也根本等不得两年啊。风一隐晦地压低嗓子问:“您得了什么许诺?大公子,说句不中听的,您跟着的那一位连性命都不是自己的,能给您什么?”

“别误会,我是自愿留下的,并不是因为……想得到什么。”沐若松说,眼中掠过一丝黯淡。沐慈不但没许诺,甚至对他并不很亲热。

还真是自愿?

风一颇不可思议:“大公子,您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人……迷惑了您?”据说长乐王长漂亮,堪称妖孽。风一也见过太多为了得到权势不惜出卖自己的人。

沐若松闻言,面色不虞:“不要胡说,他不是那种人。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如果这样,那……王爷让我带话给您,说……”风一犹豫。

“你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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