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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盐废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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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殿下的赫连飏,面色平静,淡泊,不见一丝窘迫。

他越是如此,端木暄便觉他越是深不可测。

因此,便又多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之间,却见他眸华轻抬,直直的望入她的眸底。

心下,冷然一哂!

端木暄的神情,并未因他的视线,而有丝毫改变。

于她,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今的她,岂有怕他之理!

巳时正,赫连煦与端木暄一起祭天,祭拜太庙后,正式登基称帝,改年号楚景。

新帝登基后的首要之事,便是立后。

是以,一切按部就班。

在众目睽睽之下,端木暄恭领圣旨,接册宝,掌凤印。

自此,她成为大楚开国以来,唯一一位,以平凡之姿,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新帝登基之后,所要先行之事,尤为国事为主。

但,端木暄不然。

在祭过祖庙之后,她便由御林军护送,如众星拱月一般,返回翌庭宫。

在这里,她将第一次执掌凤印。

以皇后之姿,授予各宫妃嫔与之称位相称的宝册!

————

翌庭宫中,

高位上,太后正襟危坐,一身羽衣霞光闪动,尽显雍容华贵。

见端木暄进殿,她双眼微弯,不禁慈爱一笑。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身边,阮寒儿等人齐声恭贺。

视线,轻轻扫过在场众人,端木暄不疾不徐,一手由迎霜相扶,另一手扶腰,缓缓行至高位之上,后对太后恭敬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金安长乐!”

“皇后身子不便,免礼吧!”

微微颔首,太后慈眉善目的对端木暄伸了伸手。

“谢太后!”

直起身来,在太后身边落座,端木暄这才低蔑殿下众人:“诸位妹妹们,平身!”

“谢皇后娘娘!”

齐齐出声,几人相继起身。

身边,刘姑姑手中,早已端着皇上早前,早已落印的宝册。

视线,轻轻扫过刘姑姑手上的托盘,端木暄看向太后,含笑相询:“太后……”

回以她慈爱一笑后,太后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

转身向前,看着殿下的阮寒儿、仇婉若和柳莺三人,端木暄对刘姑姑对迎霜微微颔首:“开始吧!”

迎霜会意,自刘姑姑手上取过置于最上方的宝册,将之递到端木暄手里。

这只宝册,是仇婉若的。

与此前所知,一般无二。

皇上封了仇婉若正六品,赐号惜字,为惜嫔!

赐住烟华殿!

闻声,仇婉若缓步上前,在大殿中三行跪拜大礼,自端木暄手中接过宝册。

她恭身退后,立于一侧。

第二只宝册,是阮寒儿的。

她,受封玉妃!

从一品妃位,赐住福寿宫!

这个结果,仇婉若早已知晓。

自然,面上也不见喜怒。

与仇婉若相同,听闻端木暄宣旨之后,她也与大殿中三行跪拜大礼,后自端木暄手中接过宝册。

接下来,最后一只宝册,便该柳莺的了。

自迎霜手中接过宝册。

端木暄微微垂眸,准备将之封号念出。

但,当她看到宝册上的封号之时,却是神情一怔!

心下,更是如坠冰窟!

关于后宫诸妃的金册,端木暄原本是看过的。

就原昶王府现有的三位侧妃,除去仇婉若侍君时间短,阮寒儿和柳莺,皆封为从一品妃,一为玉妃,另一则是华妃。

第156章 废后难宠77

之余这些,端木暄曾经过目过,自是知晓的。

就如今日,阮寒儿封为玉妃,仇婉若为惜嫔,这些都在名册之内,端木暄自可神情安然的宣旨,继而赐下宝册。

但,此刻她手里的这只宝册。

却让她觉得,心绪难平,重逾千钧。

宝册上赫然写着——柳莺,赐字华。

封位为正一品,华贵妃!

赐住落霞宫。

这与她先前所知,虽只差一字,却大是不同的。

要知道,从一品,与正一品,不但在品级上,有所不同。

其意义,也是大大不同的。

若论嫁入王府的时间,和家族对朝廷的贡献。

无疑,阮寒儿是最该封后的。

但如今,端木暄身怀六甲,舍身救驾,稳坐后位,她也只得落得个妃位。

之余她,为何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玉妃之位。

只因,俗语有云,母凭子贵!

她只得等到怀上了皇上的龙嗣,方可名正言顺的添上贵字,升入正一品!

但,此刻,柳莺的封号,却是正一品华贵妃!

单单这个贵字,便表明,她的腹中,该是已然有了皇上子嗣的。

念及此,端木暄伸手,动作极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感觉到胎儿的动作,她顿觉心中滋味难辨。

视线轻移,余光扫过阮寒儿和仇婉若,端木暄静看着垂首立于殿下的柳莺,在心下,轻轻一叹,她有些艰涩的闭了闭双眼。

“你以为随便谁都能怀上朕的孩子么?”

那日,赫连煦面色激怒的一句反问,此刻在她的脑海中回想。

久久不曾散去。

可今日,柳莺却被封为了华贵妃。

这是否表明,柳莺于他,并非随便之人。

此刻,在她的心中,有无奈,有苦涩,却也有更大的心伤。

身为宫中女子,她本就不寄望赫连煦会独宠她一人。

但……她想不明白,之余这一切,为何从始至终,赫连煦都不曾与她提过?

以至于此刻,她觉得这一切如此突然!

他是不信她么?!

亦或是,还是有其他难言的苦衷?

这两者,她宁愿相信后者。

“皇后?!”

见端木暄拿着宝册怔愣半晌儿,却一直不曾言语,太后不禁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心神微震,自思绪中回神,端木暄转头看向太后。

见太后以下颔指向宝册,她会意一笑,复又转头看向大殿。

“柳莺妹妹!”

“臣妾在!”

轻应一声,柳莺款款而出,立身大殿之中。

微抬了抬手,将宝册上移,端木暄看了眼身边的迎霜。

视线,轻轻扫过宝册,迎霜眉心轻皱。

不过即便如此,她仍是开口宣道:“柳氏莺儿,温良贤淑,赐华字,受封正一品,贵妃位,赐住落霞宫!”

迎霜此言一落,殿内一片哗然!

首先,第一个站出身来的,便是阮寒儿。

只见她上前一步,微扬起头,一脸不快的对迎霜道:“你可是看错了?是华妃,不是华贵妃!”

轻轻一笑,迎霜道:“回玉妃娘娘的话,奴婢眼神儿还可以,宝册上写的确实是华贵妃没错。”

“这怎么可能?!”

眉头大皱,阮寒儿一脸不置信的样子。

“何为可能,何为不可能?”

冷冷的,睇了阮寒儿一眼,太后出声说道:“莺儿如今怀有皇上龙嗣,已然成孕两个月,若你也能为皇上怀上一儿半女,绵延子嗣,也可获封贵妃位!”

闻言,阮寒儿面色一变。

连端木暄的心下,也是狠狠一窒!

心底,微微一哂,她的唇角处,亦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猜的没错。

柳莺,果然怀了赫连煦的孩子!

只是……两个月么?

两个月前,赫连煦可是尚未进京的。

也是否表明,那个时候,柳莺也是在军中的?

边上,阮寒儿面色苍白,心下更是难受的厉害。

过去,在昶王府中,她受尽恩宠。

但如今,一日之间,端木暄为后,就连柳莺也怀了子嗣。

她们,皆都凌驾于她的身份之上。

这让她,情何以堪?

“臣妾谢皇后恩典!”

就在此时,柳莺已然跪下身来,对端木暄三拜三叩。

盈盈起身,她恭身上前,在端木暄面前高抬双手。

手中宝册好似烫手山芋一般,让端木暄心中灼痛。

心下,微凉!

她的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笑意。

缓缓的,她将宝册放在柳莺手里,然后优雅收手。

微微抬眸,对端木暄温婉一笑,柳莺退至一侧。

随着柳莺接过宝册,后宫但凡有封位的几人,皆都已然获封。

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后复又转头看向端木暄:“如今后宫妃嫔凋落,依着哀家的意思,来年开春,便该准备选秀之事,也好早日为皇上充盈后宫!”

再次侧目,端木暄对着太后笑了笑:“一切,以太后的意思为准!”

此时,并非她不想,便不会进行。

是以,她现在,选择静观其变!

“好孩子,果真秀外慧中!”

对端木暄的大度连连点头,太后喜笑颜开的对殿内众人道:“这会儿子,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皆已在凤仪殿等候,那里设有酒宴,你们都随哀家一起,移步凤仪殿,入席吧!”

今日,是端木暄正式被立为皇后的日子。

自然,在凤仪殿里,也是设宴席的。

因接连征战,国库空虚,加之南方大灾,今日的登基大典,虽办的十分隆重,但用于庆贺立后的晚宴,却依着端木暄的意思,一切从简,只如平时家宴一般,在凤仪殿大殿里备了酒席。

待端木暄一行人,回到凤仪殿时,贺宴便正是开始。

端坐于大殿之上,端木暄先受几位宫嫔行礼朝贺,后得朝中官员女眷跪拜行礼。

待一切结束,酒席拉开,歌舞升平。

眼下,皇上正在前朝处理政务。

虽是如此。

殿下的几位华服女子,却仍在跳着皇上最喜欢的凝裳舞。

视线,似是停在殿中的舞者身上,端木暄的心,却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微微侧目,她看向左下方正浅笑赏舞的柳莺。

不得不说,柳莺的五官,长的十分精致。

她的美,虽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去便惊艳不已,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想到迎霜和赫连煦都曾说过,她待人极好。

端木暄在心中,不禁轻轻一笑。

但凡待人极好者,要么,是真的性情,要么,便是最心机。

柳莺在太后身边多年,宫里的事情,多少都会见到,学到。

是以,端木暄断定,她会是后一种人。

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柳莺转过头来,微微抬眸,与端木暄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

收回心神,迎着柳莺浅笑的眸子,端木暄能做的,便只有轻轻的,回她一笑。

见状,柳莺亦微微颔首,一笑回之。

边上,阮寒儿的脸色一直不好,倒是仇婉若,似是既来之则安之,面色平静,一直悠闲的欣赏的歌舞。

同是一场贺宴,对有些人来说,是来欣赏歌舞的。

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连吃在嘴里的东西,都如同嚼蜡!

午后,宴会终歇。

因即将临盆,端木暄的身子,已然很沉。

待宴席一散,她便含笑与与太后辞别。

太后自然体谅她,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是今日起的早,让她多多休息。

脸上,挂着浅笑。

端木暄对太后微微施礼,带着迎霜和翠竹,一起回了寝殿。

————

初入寝殿,端木暄脸上的笑,便已不复存在。

缓缓的,行至贵妃榻前落座,她轻抬双腿,由着翠竹为她脱去凤靴。

伸手,支着下颔,斜倚贵妃榻上,端木暄微垂眸华,凝着翠竹:“你在军中时,一直跟随在皇上身边,可曾见过华贵妃?”

拿着凤靴的手,微微一顿,翠竹抬眸,对端木暄轻摇了摇头。

“只玉妃娘娘到过,奴婢不曾见过华贵妃。”

今日,她亦是第一次见到柳莺。

闻言,端木暄面露狐疑之色。

两个月前,若柳莺不曾到过军中,此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的?

心知端木暄在纠结什么,迎霜为她斟上一杯清茶,而后递到她的面前:“奴婢知道娘娘在想什么,若是依着奴婢的意思,此事到晚上的时候,您大可直接问了皇上。”

那夜,赫连煦说过的话,她言犹在耳。

人,有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假装。

唯独爱情不可。

从那日听了她的话后,赫连煦的神情和话语,她便不难知道,那个男人,与她的主子,是真心相爱的。

第157章 废后难宠78

只是,身在皇家。

尤其是身为一国帝君。

他也许,有些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

是以,今日之事,她觉得,端木暄该亲自问他,省的最后落得心中郁结。

听了迎霜的话,端木暄不禁淡淡一笑。

只是她这一笑之中,透着几许苦涩和无奈。

她何尝不知,此事只要问过赫连煦。

便一切都可真相大白。

只是,爱一个的人,有的时候,便真的会如她此刻这般,变得忐忑与不安。

哪怕只差片刻,只要那个谜底不揭晓,她便会在心里一直想着,一直念着,一直纠结着。

这,也许是女人的通病!

毫无例外的,她亦是如此。

心中晦涩一叹,端木暄对迎霜道:“取文房四宝来。”

微微颔首,迎霜出得寝殿。

待她再回来,手里已然端着端木暄要的东西。

将东西搁在边上的小几上,迎霜动手将纸张铺好,“娘娘,可以了。”

浅啜口茶,将茶杯递给翠竹,端木暄自贵妃榻上起身,缓缓行至小几前。

轻垂眸,她提起嗥笔,只在纸上书了两个字——缘何?!

此刻,她的心里,终是做出决定。

既是相爱,她觉得,与其因为想不明白,而在自己心里难受,倒不如直接问过赫连煦。

她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放下嗥笔,她对迎霜笑着:“走一趟前朝,将东西交给荣昌,请皇上过目。”

迎霜会意,将纸张收好,端着离开寝殿,前往前朝。

……

未时许,端木暄已然上榻歇着。

可,心中思虑甚多,即便躺在榻上许久,她却一直不曾入眠。

不多时,便见刘姑姑一连笑吟吟的自殿外进来。

眉头一蹙,不等刘姑姑出声,端木暄便先开了口:“刘姑姑有什么事么?”

今日,她已然回了太后宫中。

此刻前来,该是有事才对。

“是!”

微微颔首,刘姑姑并未直言所来何事,而是恭身先道:“奴婢昨儿走的时候,娘娘还在休息,便没跟娘娘言语一声,还请娘娘莫要往心里去,这一两日里,奴婢便会重回凤仪殿。”,

“太后宫中事多,刘姑姑过去也无妨!”莞尔一笑,端木暄笑看着刘姑姑,轻声说道:“过去本宫在宫里,多亏刘姑姑照拂,刘姑姑在本宫面前,无需如此拘礼!”

“奴婢谢娘娘不罪之恩!”

恭敬的,对端木暄微福了福身,刘姑姑道明此行来历:“太后她老人家道是今日天色大好,这会儿领着宫中女眷去了梅寒林赏梅,遣奴婢前来,请皇后娘娘过去呢!”

“赏梅?!”

想到梅寒林的美景,端木暄淡淡一笑。

知此刻柳莺、阮寒儿和仇婉若都在,她凉凉的暗叹一声,轻笑着说道:“想必太后今日心情不错,不过……本宫是真的有些累了……”

眼下,仇婉若的心情如何,她不得而知!

不过柳莺册封华贵妃一事,不仅她心中郁结,阮寒儿的心里,该也不太好过的。

凝着端木暄的笑容,刘姑姑略一思忖:“那奴婢便回了太后娘娘,只道娘娘您累了,不再过去便是。”

“嗯!有劳刘姑姑了!”

轻轻一叹,端木暄微微颔首。

今日,她确实有些累了。

人累,心也累。

见状,刘姑姑面色和蔼的笑了笑,转身退下。

辗转过身,缓缓闭上双眼,端木暄想着要小睡一会儿,却总是无法成眠。

又过了不久,耳边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眉心微颦,再次转身,却见迎霜手持纸张,又返了回来。

视线,轻飘飘的自迎霜手里的纸张上划过,端木暄眉头紧蹙着问道:“怎么?没见着皇上?”

仔细算算,迎霜离开的时间已然不短了。

但此刻,她去而复返,手里却仍旧端着那张纸,便不由让端木暄联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她未曾见到赫连煦!

可是,这不应该啊!

赫连煦迎霜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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