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还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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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走?”陈顾返的姿势没怎么变,只是换只手撑在靠背上托住自己下巴。
“随时。”沈再阳还是绷着脸,他看向小朋友那边,“小尔的父母都有各自新的家庭,我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我又有他交代的事情要做。”
他目光有些深:“这孩子不错,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你……平时多帮忙照顾些。”
“我?”陈顾返尾音扬着,有些好笑,“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并不怎么适合。”
沈再阳晃着杯子里的酒,没开口。
“小尔。”
听到有人叫自己,正在玩游戏的人掂着手里的飞镖回头,眼神询问去看陈顾返。她刚才还在犹豫是扔几次还是直接喝掉惩罚的酒,如果右手没有扭到的话是没问题的。
“让开些。”他就这么半靠在沙发上,眼睛又略微眯起来,声音都有些慵懒,带点鼻音。
她听话地挪开两步,就看到这个人抬手,轻松一甩,旁边几声惊呼,一把口袋折刀已经稳稳扎在靶子正中心。
这么远的距离,漂亮,却没什么花哨。像随手丢一个纸团,就这么简单地一丢。
沈与尔愣了。
“算你的,不用喝。”他手肘撑着沙发,左手背轻轻搭在下巴下面,手指上下晃了几下,又笑了,轻而好听。
他勾勾手指:“帮我拿回来。”
她从靶子上摘下这把折刀,仔细打量了一番。大约七八厘米,纯黑的镂空刀柄,刀片薄而硬,连接刀柄处刻着一只蝴蝶。
自己也有一把,比他的小些,一模一样,爷爷给的。
递过去,她说:“谢谢。”
他只是微笑,并没说话,慢悠悠把折刀收回口袋。
“不叫人吗?”沈再阳蹙眉,谈不上说教,只是最平淡的状态,“平时安姑姑,如姑姑不都叫的挺好?”
沈与尔张了张嘴,莫名其妙就是不怎么乐意叫,她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脑袋看自己脚尖。
“沈与尔。”沈再阳提醒她。
她抬起眼睛看过去,含糊叫了声:“小陈叔叔。”
陈顾返嘴角和眼角还是自然扬起的弧度,眼神却有些深不可测,这种状态下,他的笑有些轻。
他抬起下巴回答她:“去玩吧。”
第3章 开心吗?
赵约却奔过来,眼睛亮亮的:“小舅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沈与尔有点好奇,也不走了就这么拧着身子回头去听。陈顾返把腿收回来,双手交叉握着,慢悠悠抬起眼皮:“去拿下来吧。”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视线越过楼梯,见赵约搬来一只大盒子小心翼翼递给他,是大提琴。她眼睛直勾勾盯过去,当初懵懵懂懂学了小提琴,后来有合奏演出时,就喜欢上大提琴的音色。
这种从头到脚浑厚而有层次的声音,就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华丽有力。
陈顾返试了一个音,腿很长稍稍分开夹住琴,他略微侧头,从额头到下巴都好看的恰如其分。
“开始了。”他抬了一下眼睛,笑。
曲子缓缓淌出来,是生日快乐变奏曲,这种低沉的音色,平静中略带起伏,直抵内心。而他就这么靠在琴上,低着下巴,举手投足都十足的气质。
林丘抓住沈与尔的袖子轻声说:“你真应该跟小陈叔叔合奏,我在维也纳听过大小提琴版的这支曲子,好听的不得了。”
她随口应着声,曲子已经到第二段,他手臂抬高了些,琴弓一点一点划着琴弦,深沉的声音奏出了最欢快的部分,这种感觉,像有人在你耳边低声吟唱。
一定要学好小提琴,沈与尔托着半边脸怏怏的。他慢慢收尾,直到结束,她的耳朵里还朦朦胧胧有着这只曲子。
真是好听!
“生日快乐。”陈顾返把琴装进琴盒,一字一句地说,“赵约,恭喜你,成为男人。”
赵约捧着心口,浮夸地蹲在地上:“谢谢小舅舅,下个生日你跟沈与尔合奏好不好,这家伙拉小提琴的,听说两种声音特别般配。”
陈顾返抬头正巧看到沈与尔直愣愣魂游天外的样子,小小的脸上眼角抬着,下嘴唇咬出一道印子还没有被她左边那颗小虎牙放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不好?”赵约追问。
“还要下次?”
陈顾返笑了一声,拎起衣服,撸一把他的头发,先一步出门。
沈再阳已经等在外面,蹲在地上抽烟,他把烟头按灭弹进远处垃圾桶,一下子起身,说:“机场。”
“这次有些快,回来不到1天。”陈顾返启动车子,招呼他上来。
他声调莫名低下去:“没办法。”
房间里几个大男孩半天才回神:“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还这么男人。”
赵约装模作样每人踢过去一脚,特别自豪:“这是我的榜样知道吗?以后我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差好多。
沈与尔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跑进去端蛋糕,她叼着小叉子含糊地问林丘:“他……呃,小陈叔叔走了?”
林丘端端正正坐着点头。
直到一窝蜂散场,陈顾返也没有回来,沈与尔又像兔子一样蹦跶着去门口,她把一直跟着自己的林丘交给赵约。
“小尔……”林丘有些脸红,“还有件事。”
“噢!想起来了。”她拉开书包拉链,说,“放进来吧!”
林丘父母特别严厉,拒绝她看一切课外书,可她跟着沈与尔喜欢上了海贼王,沈与尔干脆每次给她背几本去学校,等她偷偷看完了再背回来。
赵约等半天,退回来:“丘丘,毕业了我给你买一屋子漫画好不好?”
沈与尔边整理书包边低低地笑。
“沈与尔你笑我呢?”
“没有,我让你加油啊!”她扬着眼角摆摆手,斜斜地背上书包,“丘丘,我走了。”
“好,注意安全。”林丘暖暖地嘱咐她。
她刚拐出陈家院门,远远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高高瘦瘦却很结实的那种,还有点点忽明忽暗的光,好像在抽烟。
这么晚,小区里应该很安全,她还是绕开了些,蹭着路边走。
“小尔。”
有点哑,可沈与尔一下子就听出是他的声音,她匆忙抬头跑过去。书包还在后面一晃一晃的,书本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有些响,她不自觉就伸出一只手绕到背后把它按住。
在他面前,她抬头,眼角弯着,眼珠子黑漆漆的,在这么深的夜色里,很明亮。
陈顾返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她的高度,轻轻地笑:“怎么自己?”
“没关系,不远,就在你们家后面一些。”她踮着脚指了指,又小声嘟囔,“我还会长个子的。”
“走吧,送你。”
沈与尔追过去,感觉他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安慰大人。接触最多的是爷爷,可爷爷永远笑呵呵的。
她干脆把书包背在前面,拉开拉链,歪着脑袋使劲掏,然后快一步走到他前面,转身倒退着伸手:“吃吗?”
手心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糖,糖纸在淡黄的月光下有些反光,亮闪闪的。
他看着小朋友的眼睛,捏了一颗扔进嘴里。
吃了!
沈与尔笑,继续掏,脑袋都快埋到书包里。过一会儿又撞撞他的胳膊,问:“这个呢?”
陈顾返好看的凤眼眯起来,拎起这一小袋对着月光仔细辨认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旺旺小煎饼,犹豫了一下收起来。
笑了!
沈与尔还想掏,被他捏住书包,轻声问:“小尔,你书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她鼓着腮打开给他看。
他伸手进去随便扒了两下,漫画,零食居多,难怪这么重。
“诶,诶……这个不行!”她一把合上书包,还把他的手夹在里面。
他没有挣脱,另一只手撑住膝盖,弯腰跟她平视,很有耐心地说:“把我的手放出来?”
沈与尔怏怏的:“看吧,其实也没关系。”
其实早就看到了,她的化学试卷。
陈顾返给她拉上书包递回去:“需要我帮忙吗?”
“可……以吗?”
“可以。”他看着前面微笑,“明天给你补。”
“那……作为报酬,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征求地看他,他神情有些微妙,慢慢点头。
绕过两座小矮楼,视线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小区里的一个小湖,冻硬的冰面上还有些积雪,反射着月光。
沈与尔就这么跑到冰面上,在月光里回头,脸都笑开了,双手捂在嘴边小声说:“这里白天会有人管,晚上可以来玩,是不是没来过?”
陈顾返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小朋友旁边,嘱咐她:“小心点。”
刚想拎过来她的书包,就被她塞到手里。
她蹦跶着说:“你蹲下去,我拉着你走,平时下雪我们都是这么玩的。”
他低头看了她约莫2秒钟,竟然侧头笑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蹲在一个小朋友面前,陪她玩。
“好了吗?”沈与尔拽着两根书包带子试着走了一步,半点都没动。
有点窘!
她又使了使劲,还是没动。
看着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陈顾返用手背挡住半张脸闷闷地笑,他慢悠悠站起来,按着她的小脑袋,说:“我学会了,来拉你。”
她没推辞,一下子就蹲下去,仰着脸告诉他:“开始吧!”
陈顾返稍微一收胳膊,冰面上的小朋友就向前溜了一大截,实在,有些轻。他速度放慢了些。
约莫几圈,沈与尔拽拽他的袖子:“你先去那边等一下好不好?”
他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一条腿曲着,胳膊就这么懒懒地搭在腿上,看不远处的小朋友忙前忙后,又回了几条信息,神色慢慢淡下来。
没多会儿,她跑回来,背着双手献宝一样站在他面前,身子一晃一晃的,她跳开,说:“看那边。”
顺着她的手指,他看过去,笑了一声,轻而缓。
一只矮胖胖的雪人,一张特别大的笑脸。
她问:“现在开心了吗?”
陈顾返略微狭长的眼睛又眯了一下,就这么看着她,深的像一汪潭水,没有波澜看不到底。
自己的情绪从来掩饰的极好,这个小朋友,看出来了。
“小尔。”
她“嗯”声。
他笑起来,倾着身子低着下巴再次跟她平视,尽量笑得灿烂而无害:“很好看。”
她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安慰好的第一个大人。
“走吧,有些晚了。”
陈顾返继续替她拎着书包,先走出去。
“等等,等等!”沈与尔跑到旁边,蹲在一丛冬青前面,伸手拨着叶子,“有东西。”
突然树丛一颤,她吓得缩手,被后面的人拎住,他用鞋尖轻松挑开。
两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瑟瑟发抖。
她回头去看他,征求意见。
“小尔。”陈顾返说的尽量平和,“我们家是养不了这些动物的。”
“我养吧!”
小东西颤悠悠叫一声她心都软了。
沈与尔小心翼翼抱着书包一直到家门口,张了半天嘴,才终于挤出几个字:“小……陈……”
“不想叫可以不用叫。”他站在院门前,手臂松松搭在门框边,“进去吧。”
“不是不想叫。”她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不懂礼貌。
他低低“嗯”一声,分辨不出什么情绪:“明天带你去给两只猫打针,今天先不要碰。”
她点头。
“好,去吧!”
第4章 大灰狼叔叔
沈与尔看眼时间轻手轻脚地蹭进家门,刚反身把大门锁上,余光就撇到一个身影躲进厨房。
真是不得了了!
她追过去,小心抢过来老人手里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
“哎呀!小尔!”老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接来一杯水,还是笑眯眯的,精神不错,甚至还有些年轻时挺拔的影子,“我半口还没来得及吃呢。”
沈与尔抱着胳膊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嚼着舔到腻人的点心,抬头瞪着大眼睛看他一眼,又低下去,琢磨着明天还要再把家里扫荡一遍。
“小尔?”老人也蹲下来戳戳她,眼里都是慈爱。
“张嘴。”
他配合地“啊”了一声。
沈与尔在确定爷爷没有偷吃之后才喝一口水压下喉咙里齁人的感觉,她正色:“沈怀桥老先生。”
“在!”老人眼睛笑得更开了,爷孙俩就这么蹲着对话。
“我们需要谨遵医嘱,这种东西,一口也不行。”
“好。”
片刻,她抱着这个永远只会对她笑的老人抽了抽鼻子:“家里来了两个新成员。”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
“不行,不行!”沈与尔走了两步又跑回去,从冰箱里翻出老干妈,一整勺填进嘴里。看爷爷紧张到呆滞的神色,她抽着气说:“您那点心,太难吃了,实在太难吃了。”
老人家神色放松下来,摸摸孙女的头:“你说难吃就难吃,以后我一口也不碰。”
多好的老头,是她的爷爷,她骄傲地笑。
这个人因为父辈关系,在旧社会被买过命,躲藏过,风光过。从上海到香港,赚过钱,破过产,念过书,留过洋,也因此刀山火海的跟陈家交情过命。别人都说他狠,不苟言笑,其实他什么都没做过,只是一个可爱的老头。
在这座古老的城市,照顾她。
沈与尔拉着他到客厅,指着书包里黄色的一小只告诉他:“好不好看,她叫小美人。”
老人眼睛熠熠生辉:“我更喜欢这只狸花的。”
“有眼光。”她弯着腰把它轻轻弄出来,说,“这么多年一直就咱们两个,我让他做您小弟,给您找一下当初在香港风光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棒。”
扶着老人进屋睡觉,沈与尔才开始收拾自己,已经1点钟,有些累,幸好明天是周末。她把自己摔在床上,临关灯想起件大事,“蹭”地坐起来。
翻出踩了几个猫脚印的化学试卷,她咬着笔又仔细琢磨了一遍,把不会的地方一条条记下来,能用到的化学资料都整齐摆在桌上,这才安心地倒在床上。
大清早,她就撑着手臂趴在窗边,目光没有焦点地胡思乱想,化学真的很差,被嫌弃了怎么办,不想挨骂。
门铃在响,她倏然回神。
“小尔。”陈顾返叫了一声,温润,像暖阳。
从二楼望下去,这个人就站在潮湿的空气里略微扬着头,眼尾还是张扬地翘着,有些逆光。
他隐隐地笑:“不冷吗?”
“不冷,我去给你开门。”沈与尔错开视线,一阵小跑,把他从院子外让进来。拖鞋已经准备好,就在门口。
陈顾返揉了下她的发顶,突然俯身,凑在她面前,拎起手中的小盒子,笑眯眯的:“小朋友,你的礼物。”
她歪着脑袋把盒子仔细研究一遍,正要伸手去接,他笑得更加诱人:“5分一口。”
沈与尔把手缩回袖子里,太坏了!就像一只大灰狼,笑嘻嘻地吃掉你。
她呲呲牙,转身走掉。
陈顾返又看到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他也不着急,敛着笑跟在小朋友身后。
“我可以进去吗?”在她的房间门口,他撑住门框询问。
她愣了一下,来玩的小伙伴或是大人很多,可从没有谁在进去自己的小房间前这么一本正经地询问。
“当然。”她把门又拉开些。
房间很简单,淡淡的暖色调,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一只特别大的兔子抱枕,两条腿搭在床上,比身子还长。
陈顾返站在小架子前去看她的照片,一场演出,这个小朋友站在舞台中央拉奏小提琴,眼神专注明亮,好像从心里荡出来的光彩。
比起自己家外甥女眼花缭乱的房间,他还算喜欢这里。
“小尔。”坐在她的小椅子上,他低头一点一点拆着手里的盒子,说,“开始吧!”
“把烷烃,烯烃,炔烃……所有你能记住的有机化合物的反应自己默一遍,再给我一本你们现在用的习题,我需要先看一下。”
天!她最不爱写的东西,被女王逼到每天默10遍,又来。
沈与尔丢过去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自己抽出纸用下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