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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红楼医疗系统-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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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无法,只得叫几个太监了抬来了一张春凳,在春凳上垫上了厚厚的褥子,扶着元春上了春凳,又拿一床厚被盖在她身上,以免她受了寒。

元春没再拒绝抱琴的好意。她确实觉得冷,似乎不过一日夜的功夫,她就已经能感觉到黄泉的幽冷了。

她让太监们把春凳放在了院子正中,这样她就可以看到最大的一片天空。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天空阴沉沉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可元春还是躺在春凳上,直直地望着天空。

在地面上,有宫墙阻隔,她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但她与父母、与娘家的兄弟姐妹,必定正处在同一片苍穹之下。他们中的谁,此时此刻,或许也正在仰望苍穹,心里想着她吧?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以这种方式,与亲人共处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入宫之前的那个黄昏,她也曾这样仰望着天空。那一天,天气很好,天边的晚霞绚烂壮丽,仿佛是日落前最后的辉煌。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一大群人涌进了院子。

元春凝目望去,为首的人是戴权。

“贤德妃娘娘,皇上命奴才过来,送娘娘上路!”戴权皮笑肉不笑地说。他身边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叠放着一匹白绫。

原来……他竟要赐死自己!他究竟有多厌恶自己?!

尽管早有了悟,她还是觉得心痛难忍!

“娘娘?”戴权见她不搭话,又叫了一声。

“有劳戴公公把白绫悬在梁上吧!我刚刚小产,没有那个力气!”她没有徒劳地挣扎反抗。在皇权面前,她一个小小的宫妃,就好像是老虎爪下的兔子,岂会有一点点挣扎反抗的余地?!

“娘娘!”抱琴跪倒在地,却不敢放声大哭,只得死命捂着自己的嘴,泪如泉涌。她想跟着主子一起去,因为留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可她还惦记着元春对她的嘱托,要替主子传话给太太,只有死忍着。

戴权一挥手,那个捧着托盘的小太监便跑进了元春的寝殿之中。

“娘娘可要梳妆一下、换身衣裳?”戴权对于元春的合作很满意。他不想闹得很难看。既然元春这样上道,他也不介意再给她一点体面。反正皇上也没有降她的位、夺她的封号,她可以穿戴着贵妃的服饰上路,这样更体面一些。

但元春却完全不在意这些了,更准确地说,她心里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

“不必!”她拒绝了戴权的好意。她如今身上穿的这件衣裳还算干净,这就够了。打扮得再华贵,变成了死人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了。

她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抱琴:“公公若愿意,便请在方便的时候照应一下抱琴吧!她一生为奴,忠心耿耿,着实不易!”

戴权但笑不语,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抱琴伏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伴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元春艰难地走回了自己的寝殿。看着悬在梁上的白绫,她的心里,也有一种钝钝的冷痛。

蹬掉了脚下的凳子,她感觉到强烈的窒息,就像这座宫城给她的感觉一样。

123。前传:大厦倾

窒息的感觉如此强烈,让元春头脑越来越昏沉,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意识再度恢复时,她发现自己飘浮在了半空中,周围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在她身前不远处,仿佛隔着层层黑纱与水波的地方,有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体悬在一条白绫上,双目圆睁,却了无生气。

那是她自己!

元春想哭,却无泪可流。心中那块原本空荡荡的地方,此时却仿佛被无尽的怨气填满,凝结成块。

并不见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锁拿自己,但无尽虚空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强烈地召唤她。她心中隐约有一种感觉,只要去了那个召唤她的地方,就可以重新得到失去的一切。

想去那个地方的心愿,不知从何而生,却是那样强烈。

但元春并不想立刻就去,她还想见见自己的亲人,见他们最后一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现在已经变成鬼了,那重重宫墙,已经再也不能阻拦我了吧?!

凭着一个鬼魂与生俱来的本能,她进入了王夫人的梦境。有一阵没有见到王夫人了,元春觉得:母亲又苍老了很多,鬓角已经有了几缕白发。母女俩梦中重逢,悲喜交集。

告别王夫人,她又进入了贾政的梦境。贾政还是老样子,见了元春先行国礼,再来一段好生侍奉圣驾之类的进谏。

元春意兴阑珊,无力地说:“皇上已手握贾家诸多罪状,父亲与舅舅保荐贾雨村就是其中一罪……”她把皇帝在她面前数落过的罪状向贾政大体复述了一遍,“皇上为此暴怒异常,父亲若能补救就尽量补救,若能抽身,就尽早退步抽身吧!”

说完之后,元春转身飘走,借着那强烈的召唤之力,向无尽虚空而去。

“恭迎善元仙子历劫归来!”警幻仙子站在太虚幻境的遣香池边,迎接元春。当元春从遣香池中浮起时,警幻仙子手中的托盘上,飞起一道金光,飞入了元春的眉心。

元春有片刻的恍惚,被封印的法力迅速回复,成为元春之前的记忆重新在她脑海中逐一浮现。

她又变回了善元仙子。

但是,元春的记忆却仍然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入宫时的惶恐、做妃子时的战战兢兢、失去孩子时的痛彻心肺、被赐死时的心如死灰……这种种情绪,都无比清晰地留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有一种难言的、挥之不去的苦涩、憋闷和悲愤。

下世历劫而已!修仙之人,大多会下世历劫!历劫归来,本应道心明澈,无悲无喜,为何她现在仍然被这些情绪深深地影响?

师尊曾经说过:她过于重情,若遇情障,会有道行后退的危险。这一次下世历劫,难道已成为了她的情障?

辞别了警幻仙子,善元仙子返回了师门。师尊外出云游,她也就回到了自己洞府。

心绪纷乱,难以打坐练功。

迟疑数日,她终于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手一挥,一面水镜在她面前浮现。她捏了个法诀,打入水镜之中。做元春时她不知道的许多事,逐一在水镜中浮现。

——————

水镜中,延嘉皇帝暴怒地将一堆奏折从御案上扫落下来:“好一个王子腾!出征前他不是信心满满吗?为何朕的大军会如此不堪一击?为何他会输得这么难看?!他这是辜负圣恩!辜负圣恩!”

他暴躁地在殿中来回踱步,几乎把鞋底磨出烟来:“还有那个贾化!欺上瞒下,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其罪罄竹难书!这么个东西,王子腾和贾政为何一再保荐?!”

…………

画面一转,一身华贵明艳的吴贵妃,将一匣子贵重的珠宝推给了临驿长公主:“区区谢礼,不成敬意!想借长公主之口,向皇上传几句话而已!”

临驿长公主拈起匣子里一枚羊脂白玉的发簪,看那润泽无瑕的质感:“贵妃有话,为何不亲口向皇上说?”

吴贵妃嫣然一笑:“我与贾氏素有嫌隙,我去告状,免不了有报复的嫌疑,就算没有半句虚言,皇上也未必会信。可若是由长公主这个局外人去说,自然更可信些!”

临驿长公主心领神会:“而如今,正是告状的好时机!”

…………

画面再一转,临驿长公主正对延嘉皇帝说:“那个叫宝珠的丫头,原是在秦氏身边侍候的,听她说得言之凿凿,臣妹便遣人去查了查。哪知宁国府中,对于主子扒灰之事,竟是无人不知……一想到那个□□居然也敢用亲王规制的樯木棺材,臣妹就觉得……”

随着临驿长公主的述说,延嘉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说完了,临驿长公主又说:“论理,臣妹不该跟皇上说这些。只是臣妹一想到贾家这些污糟事儿,就觉得堵心……他们到底仗着谁的势啊?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皇上若不信,尽管派人去查,看臣妹是否有半句虚言!”

…………

延嘉皇帝看着戴权呈上来的密报,气得脸上青筋暴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有好几次,他都想把手中的密报扔了、烧了,可他还是忍耐着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面沉如水:“起驾!去凤藻宫!”

…………

懿和宫中,皇后对贴身宫女兰绯说:“趁着皇上如今不待见贾妃,你让人在安胎药里做点手脚,落了她的胎。”

兰绯略有些迟疑:“娘娘,瞧着如今这情势,贾妃怕是难以翻身了。咱们又何必再多事?”

皇后摇了摇头:“你不懂。本宫打算为贾妃求情。但求情的前提是:她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她叹息一声,“本宫抬举她,是为了分吴贵妃的宠,可不是为了扶持另一个吴贵妃起来。若贾妃无子,娘家又败落了,她便只能依附咱们,她会更加听话的!”

兰绯低头应一声:“是!奴婢明白了!”

…………

兰绯把一个小包,悄悄交给了凤藻宫的一个宫女:“你把这包里的药,悄悄放在贤德妃的安胎药里。”

“是!”

那个小包里的药,被下在了元春的安胎药里。那碗加了料的“安胎药”,被元春一饮而尽!

…………

啪!砰!

善元仙子面前的水镜,被她随手一挥直接炸裂,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空中。

她伏在几案上,剧烈地喘息,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裂似的。她想大笑,想大哭,想大骂,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骂不出来!笑谁呢?哭谁呢?骂谁呢?

她感觉:自己已有一些走火入魔的兆头,只得不再去看、去想那些东西。

过了很多天,善元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重新启动了水镜。

这一次,她看到了贾家被抄家,看到了贾赦、贾政、贾琏、贾珍入狱,后又被流放,家产充公。她看到了显赫一时的金陵四大家族,风流云散。

她看到了以郡主身份和番的探春,独居在简陋空寂的宫室中。粗鲁不文的番王,却与别的妃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她看到了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的惜春,穿着粗陋的缁衣,正趴在地上刷洗地板。原本不沾阳春之水的纤纤十指,已经生起了冻疮。

她看到了刚刚新婚的湘云,因娘家败落,被婆婆百般嫌弃折辱。湘云忍无可忍,含泪自请休妻。夫家退还的嫁妆,被娘家那些败落了的亲戚巧取豪夺,很快就所剩无几,得靠着给人做针线活儿过日子。

她看到了妙玉被卖入青楼,因不愿接客,自尽而亡。留下一众轻薄公子尽皆叹息无缘,为不能一亲芳泽而懊恼不已。

……

她还看到,宝玉因事发时年纪尚幼,与贾家诸不法之事无涉,所以被关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了出来。

早些时日被放出来的薛宝钗,将他接回了赁到的房子里,见到了重病的王夫人。

“娘快不行了!日后……你们俩……好好过……”王夫人已没有昔日的贵妇风范,枯瘦、苍老而衰弱。

“娘!”宝玉跪倒在王夫人的床前,失声痛苦。

“好好……过……”王夫人留下这话,就与世长辞。

……

善元仙子再也忍耐不住,她捏了个法诀,直接出手,将王夫人的魂魄从阴差的手中抢了过来。

她变作了元春昔日的模样,又使了个法术,让王夫人可以看见自己。

“母亲!”善元仙子含泪叫了一声昔日的称呼。

“元儿?”王夫人先是不敢置信,接着悲喜交集,“你来接我了!娘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地府吗?”瞧着不像啊!

这里当然不是地府!这里是神仙洞府。善元微笑着看着她,细述别后情形。

弄清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善元是什么人以后,王夫人整个人都呆掉了:“你说……你是神仙,做我的女儿,是下凡去历劫的?”

善元点了点头:“是!所以我魂归之后,直接就回到了这里。”她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伤感,“所以,母亲不必再为我伤怀了!”

王夫人似哭似笑,呆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飘忽地说:“你是神仙?你竟是神仙!既是神仙,为何早逝?你可知母亲为了你,伤过多少心、流过多少泪?”

善元觉得有些难启齿,却不想再拿些虚言欺哄于她:“神仙降世历劫,法力、记忆等都会被封印封存,降世以后,与普通凡人并无区别。”

王夫人两眼有些空洞:“那珠儿呢?他也是神仙降世吗?”

善元摇了摇头:“珠大哥哥不是。他已重入轮回,重新投胎去了!”

“那他投的胎好不好?”王夫人喃喃地问。可不等善元回答,她的眼泪就突然一串串地滚落下来:“珠儿当初投身到荣国府,谁不说他投了个好胎?可结果又如何?”

善元无言以对。

“那宝玉呢?他又是什么来历?现在如何了?”

124。前传:镇因果

王夫人殁了!

宝玉和宝钗等大哭一场后,将暂住在李家的李纨和贾兰暂时接了回来,靠着昔日亲友周济的一点银子,买了一口薄棺,草草葬了王夫人。

办完丧事,李纨和贾兰仍回李家,宝玉一夜未眠。

天将明时,他慢慢地磨了一池墨,提起笔来,仿唐人体式,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封放妻书,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搁下笔,他将放妻书用镇纸压好,一转身,就见宝钗正捂着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很显然,他刚才写得太专注,没注意到宝钗已经来到身后。而她,已经看到他写的是什么了!

宝玉呆了一呆,随即幽幽地叹息一声:这样也好,免得自己不知如何启齿。

他拱起手,向宝钗深深一揖:“今生今世,是我愧对姐姐!如今我唯一能为姐姐做的,就是趁着姐姐还年轻,放了姐姐走,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姐姐早日另择佳婿,另配良缘,勿再以我为念!”

另配良缘……良缘这两个字,让宝钗蓦然想起了曾经的“金玉良缘”之说,心中觉得分外讽刺。

她年少时,曾因癞头和尚给的那两句吉利话,对宝玉有过一点绮思。然而随着年纪渐长,她便明白:宝玉并非自己的良配。一则宝玉心中只有黛玉,二则自己跟宝玉绝非一路人。后来她嫁给宝玉,实属情非得已。到现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痛之后,他与自己终究是要劳燕分飞了!她并不眷恋宝玉,却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站在那里,看着宝玉,泪眼婆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宝玉静静地等了片刻,见她并不苦苦哀求、挽留自己,松了一口气之余,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明悟。

他苦涩地叹息一声,再度对宝钗深深一揖:“姐姐保重,宝玉去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有一种飘忽之感。

宝玉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没有丝毫迟疑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

水镜之前的王夫人,眼睁睁看着宝玉离开了宝钗,避世出家。眼睁睁看着宝钗在宝玉走了之后,并没有按宝玉所说去“另择佳婿,另配良缘”,而是把那份放妻书收入了箱底,仍以贾薛氏的身份,艰苦度日。眼睁睁看着宝钗在宝玉离开后,生活日益窘迫,最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晕倒在雪地中,被大雪一点点掩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夫人嚎啕大哭,若非她现在已经是魂体,怕就要晕过去了,“我当初若肯顺着宝玉,让他娶了林家丫头……宝玉,他们……不会这般下场……是我错了……”

鬼哭声声,带动阴风阵阵,给这神仙洞府,染上了几分九幽鬼域的阴森气息。

善元叹息一声,收了水镜。

她不忍心王夫人如此自苦,怕她因此而一念成魔,只好对她实话实说:“母亲不必如此自责!林家丫头也是神仙托生的。她下凡降世,原是去还泪的。她与宝玉,本就是有缘无份!”

“还泪?”王夫人被这个说法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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