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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红楼医疗系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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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道:“此事我也做不得主。你跟我去见祖父,由祖父决定吧!”

代善看了不请自来的邢氏一眼,叹息一声,却道:“有政儿媳妇服侍老太太就够了,赦儿媳妇回去吧!”又对元春说,“元丫头过来扶着我!”

元春有些惊讶:连自己也有资格去宗祠见证此事?

她连忙上前,扶住了代善的胳膊。以她现在的身高和力量,真要扶是扶不住贾代善的。但现在代善身体已大有好转,自己就能拄着拐棍行走。叫她扶着,也不过是给她个名义,好让她有机会去宗祠而已。

19。贾赦出族

贾氏宗祠位于宁国府西侧的一个院子里,元春扶着代善,王氏扶着贾母进入宗祠时,贾家的众爷们都在宗祠里候着了。

宗祠正殿前的院子里,雁翅样摆着几把椅子。代善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元春便随着贾母和王氏,到了廊下的围屏后就坐。迎春的乳母抱着迎春,也在围屏后候着。

众人坐定以后,贾代善让把贾赦和赖大带上来,又把贾赦和赖大做的事当众交待了一遍。

贾氏族人一片哗然,看贾赦的目光便透着不善,因为贾赦此举,很有可能会连累他们。看着代善的目光,也有些惊疑不定——发生了这样的事,瞒都瞒不过来,为何要当众揭穿此事?

代善只当没有看到众族人的脸色,叫了一声:“政儿!”

贾政连忙上前几步,躬身应道:“儿子在!”

代善却不忙吩咐,又叫道:“琏儿!”

贾琏今年九岁,正是开始懂事的年纪。所到代善所说的他父亲的罪过,早吓得六神无主。此时代善叫他,他恍若没听见一般,仍呆在那里。

贾珠就站在他身边,见他发愣,忙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道:“太爷叫你呢!快去!”

贾琏回过神来,快步上前,落后贾政半步在代善面前跪下,叫道:“祖父……我……”眼泪刷刷地流下来,慌得不知所措。

代善看了贾琏一眼,又转头望着贾政,低沉而缓慢地说:“政儿,我有意将琏儿和二丫头过继给你,你意下如何?”

他这石破天惊的话一说出口,满院子的贾氏族人、围屏后的贾母等人,无不吃惊。

王氏有些惊疑不定地说:“老太太,大老爷只得琏儿这一个儿子!若将他过继了……”自己有亲生的儿子,太爷又把大老爷的独子过继给二房,什么意思?

贾母隐隐已猜到了代善的打算,眼泪夺眶而出。连忙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元春叹了口气,为老太太捶背,并不插嘴。

王氏看着贾母的样子,不敢再多话,下意识地瞧了瞧元春。元春对她摇了摇头,她便忍住了,不再说话。

贾政迟疑了一下,躬身说道:“此事全凭太爷作主!”

贾赦心惊胆颤:若琏儿和二丫头真的被过继了,他便再无挣扎的余地了!

他扑上去,把头磕得砰砰真响,这回真哭了:“爹!我就琏儿这一个儿子,你将他过继了,儿子岂不绝了后。儿子还怎么活?”

代善嗤笑道:“你姨娘通房众多,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叫她们再生就是。又何必把这两个放在心上?这么些年,我也没见你管教过琏儿,这会子倒想起他是你儿子了?”吩咐郑复,“把大老爷捆起来,塞上他的嘴!”

贾赦虽然还在挣扎,可郑复已带着众家丁一拥而上,将他捆了个结实,又用帕子将他的嘴堵上。

贾代善又叫人将王氏请出来,叫乳母把迎春也抱出来。又让人搬两把椅子来,让贾政和王氏并肩坐了。

他便对贾琏道:“琏儿,我已决意将你过继给你二叔。你上前拜了你嗣父嗣母吧!”

贾琏看看被捆在一边的贾赦。贾赦瞪着通红的眼睛瞪着他,被堵住的嘴荷荷作声。贾琏吓得一抖,连忙转开了视线。他又看看贾政,再看看代善,慌得手足无措。词不达意地说:“二……二叔有儿子……”

“我知道!”代善温声道,“琏儿,此事有祖父做主,你只管听命就是。快拜吧!”

贾琏无奈,也不敢看贾赦一眼,期期艾艾地上前拜了贾政和王氏。

贾政对着儿子的时候,一向是板着脸的。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嗣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王氏忙伸手将贾琏扶起来,抚了抚贾琏的头颈,温声道:“我的儿,以后你就和珠儿一处读书作伴吧!”

贾琏拜过之后,退回原位。

贾珠万万想不到:堂兄竟然就这样换了个爹,成了他的亲兄弟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又觉得这等事很神奇。见贾琏的脸色青白交错,他悄悄牵着贾琏的手使劲握了握,算是欢迎贾琏加入二房的意思。

贾琏勉强回握了他一下,又偷偷瞄了一眼贾赦。见贾赦仍在瞪他,他连忙收回视线,盯着脚下的青砖发呆,耳朵却留心着代善的动静。

等乳母抱着迎春,也拜了贾政夫妇之后,王氏便将迎春抱在怀中,带着乳母退回了围屏后。

代善便拄着拐杖站起来,大声道:“诸位兄弟子侄,我贾代善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来,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自会向列祖列宗请罪。只是今日,我要为贾家清理门户!将贾赦,逐出家族!”

他这话一出,宗祠内有刹那的寂静。

虽然在贾代善强行将贾琏和迎春过继给贾政时,许多贾氏族人都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当这个结果真真来临时,许多人还是觉得震惊。

贾琏更是傻掉了。贾珠也十分震惊,转头看见贾琏脸色惨白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同情,又捏了捏贾琏的手。

对于代善的决定,当下就有代字辈的族人贾代仁出来反对:“善大哥,这样做不妥。好好的一个嫡长子,突然被逐出家族,外人势必要问个究竟。赦侄儿做的这个事,就根本瞒不住人了,我整个贾氏家族的声誉都要受到影响。”

贾代善苦笑:“我原先也是像你这么想的,可现在我明白了。投鼠忌器,只能姑息养奸,到头来,只会有更多的玉瓶儿被这老鼠祸害了。贾赦做下这等事,罪无可恕。若是行家法将他打死了,我于心不忍。只有将他出族,才能正一正我贾氏的族规!让那些不肖子弟明白:若胆敢胡作非为,贾赦,便是他们的榜样!”

贾代仁还想再劝,代善却道:“仁弟不必再劝了!唯有壮士断腕,剔除那些枯枝败叶,才不至于让整个贾家陪葬。这些天我叫人去查了查,我贾家的名声,在京里可不大好。”

众人都无言再劝。

有些心里有事的,听代善说贾家的名声不好,便有些心虚,琢磨着要怎么把首尾收拾干净。善太爷连嫡亲儿子都出族了,对族里其他的“不肖子弟”还会手软吗?

当下代善便命人将族谱请出来,抹掉了贾赦的名字,将贾琏改在了贾政名下。

从宗祠回到荣国府之后,代善便吩咐郑复:“你去告诉那个混帐东西:他屋里的东西,都许他带走。他那些姨娘丫头们的箱笼,也都许各自带走。邢家舅爷来了吗?”

郑复道:“早已来了。”

代善便道:“你和邢家舅爷一起,将邢氏的陪嫁点验清楚,让邢氏把所有嫁妆都带走。完了以后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写个字据给你,绝了后患。另外,你告诉他们,天黑之前必须全部出府。天黑之前没搬走的东西,也不用再带了。若邢氏的陪嫁没搬完,咱们就全部退还给邢家……你盯着他们,别叫哪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使了坏……”

处置完了这些事,代善又叫元春去看看贾母:“你祖母今日怕是要伤心了,你去瞧瞧她,别叫她气病了。”

元春道:“祖父放心,回来之前我才给祖母诊过脉,不妨事的。祖父先睡一会儿吧!等祖父睡着了,我再诊一诊脉象,便去看祖母。”

代善也觉得神思困倦,被贾政扶着上了床,不多时便睡过去了。

元春又为他诊了诊脉,便去了荣禧堂后院。

进了贾母近日起居屋子,正看到邢氏跪到了贾母的面前求情:“老太太,我虽是继室,可是荣国府娶回来的媳妇,如今这样,我算什么?”

贾母抹着眼泪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数。从今以后,你就跟着你老爷好好过日子吧!自己做了当家太太,遇事可要多劝着些儿,别再那样由着你老爷任性胡为……”

邢氏钗横鬓乱,满面泪痕,脸上的脂粉被冲得一塌糊涂。听了贾母这话,她不由得哭得瘫倒在地上。

当天晚上,贾赦和邢氏等人还是连夜迁出了府去,先去了邢家安置。贾赦自知已被代善从族谱中除名,出族一事再无挽回余地,便想着尽量多搬些东西出去,搬家时便也并不拖延。

邢大舅带着人,帮邢氏把嫁妆都搬明白了,转头就回贾家,留下了一张字据给代善,然后拖着代善给的一千两银子,欢欢喜喜地去了。

元春觉得:邢氏也是一个很悲摧的人。

20。祖孙夜谈

晚上,元春快要入睡时,代善那边的丫头过来传话,说代善身子不适,叫她悄悄过去一下,别惊动了人。

代善身子不适?元春不由得着急:别是今天被不孝子气着了,这时候发作了吧?

她连忙穿好衣服,头发也懒得再梳成髻了,直接让丫头拿缎带束了束,就向代善屋里小跑而去。抱琴等拿着医箱,连忙跟上。

到了代善屋里,元春微有些喘,抱琴等人更是喘得如同拉风箱一般。

元春来不及走到代善面前,直接开了医疗系统,对着榻上的代善一扫,见代善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代善面前,搭了搭代善的脉,便道:“祖父只是累着了,并无大碍。我为祖父按摩一会子就行了。”

代善看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们,又看看气息只是略微急促的元春,问道:“你们跑过来的?”

元春点点头,坐在代善榻边,抓过代善的手,开始在他穴位上按摩:“听说祖父身子不适,我不放心,走得急了些。”

代善看着丫头们的样子,心知绝不是“走得急了些”,心里有一种陌生难言的感动。想到今天以身体不适作借口,半夜三更地把元春叫来的目的,他心中又是一叹,以想清净一会子作借口,把丫头婆子们又赶了出去。

元春心里微微有点惊讶:代善又想跟她密谈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代善的神情,发现代善也正在看她,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言。

“祖父有话跟我说?”她问。

“想跟你闲聊几句。”代善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笑了笑,“元丫头,你心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儿的?”

元春指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一叹,重新垂下了视线,盯着代善手上的穴位。

我心中的如意郎君啊……首先要洁身自好;其次,要爱我、懂我、尊重我;第三,智商、情商和能力都不能太低。

这样的人,在现代社会也不好找;在这个时代,有可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就算找得到,与她有缘份吗?

她心中意兴阑珊,有些黯然地说:“祖父不是说:因为我师门的规矩,皇上会让我终身做个女官,或是赏我一张度牒让我出家吗?既然如此,我还想什么如意郎君?”

代善勾了勾嘴角:“想一想又有何妨?白面书生、盖世英雄、风流公子、逍遥王候……这世间各色好男儿,你喜欢哪一种?”

元春心道:这些身份标签对我有意义吗?我如果爱一个人,必定是爱他本人,而不是他身上的身份标签。她淡淡地说:“思之无益,又何必多想?”

代善微微一叹:“连对着祖父,你也不愿意说些真心话么?”

元春看了看代善:这是什么意思?“祖父这是什么话?莫非认为我在欺瞒你?这个罪名,我可不领!”哪能轻易让代善诈出来啊?!

代善淡淡地笑着:“你还不承认?你不在意对方什么身份,只要他一心一意对你,不收妾室通房,不流连烟花之地,你便高看他一眼。我猜得可对?”

元春真的惊讶了!这样的心思,她从未对人说过,代善怎么看出来的?

“你很奇怪我竟能看穿你的心思,是么?”代善看着她满脸惊讶的样子,脸色严肃起来,“你虽然聪明,却不是一个擅长作戏的人。就你这火候,骗骗你父母和祖母还成,要骗我却难。我知你素来不喜欢男子三房五妾的,你心中的如意郎君,自然不能有姨娘通房,不能流连烟花之地。”

元春道:“祖父怎知我不喜欢男子三房五妾?”

代善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平时也没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思,还想瞒过我么?”

元春一笑:瞒不过就不瞒吧!大方地承认了:“没错,我的确不喜欢男子三房五妾。祖父要教训我么?”

说话的时候,她放下了给代善按摩的手,坐在榻上,与代善对视。代善的身体,并没有问题;代善深更半夜地叫她过来,也未必真是因为身子不适,不按摩也无妨。代善想谈的话,那就来谈一谈吧!有些话,老憋在心里,也着实难受。

代善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说:“你竟无丝毫愧色!难道你不知道,女子忌妒犯了‘七出’?”

七出!元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耸了耸肩:“我知道啊!所以我从来不说。”

代善脸露震撼地看着她,又是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未来的夫君,定要纳妾收通房,你又如何?”

元春笑眯眯地说:“祖父忘了吗?我是莲界弟子,我的夫婿必须为我守身。倘若有人敢有不洁之身玷污莲界之尊荣,必遭天谴!我那夫君若是定要纳妾收通房,不用我如何,他自己就要先遭天谴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虽轻,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气势。她的视线,毫不心虚地与代善对视,仿佛自己也相信了这个谎言。

“什么样的天谴?”代善紧盯着她逼问。

元春装傻:“我不知道啊!这一点,仙子没有说。”这个答案绝对不能编。否则万一倒楣催的必须要让某个人被“天谴”时,就不容易圆谎了。再说,未知更让人恐惧。

代善的脸上,浮起了浓重的怒色,充满压迫感地死盯着元春,低声道:“你还在混编!你这套鬼话骗骗别人还可以,还想骗过我吗?”这几句话,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你不就是天生妒忌,容不得妾室通房,才编出这套鬼话吓唬人的吗?”

元春极其惊异地看着代善:不可能吧?他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是不是成精了?

“被我说中了?!”代善冷笑几声,“你现在编谎话容易,可想过要如何收场?你这话干系重大,是必定要禀报给皇上的。皇上若想试你,拼着一个皇孙不要,将你许配给他。皇子皇孙,还能没有妾室通房?你要怎么让这个皇孙被‘天谴’?仗着你的医术谋杀亲夫吗?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元春骇然:“皇上为了试我,连皇孙也能拼着不要?”这……会不会太冷血了!值得吗?

代善被气笑了:“元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重点在哪里?重点是你要怎么圆这个谎!”

“可是祖父,我没有说谎啊!哪用得着圆什么谎?”元春十分坚定地死咬着不松口。

绝对不能承认“天谴”之说是谎话,否则后患无穷。倒是代善所说的,皇上会为了试她拼着一个皇孙不要这种事……不能不防!

话说,那个据说能挡灾保命的救世莲台……真的在自己身上吧?可是,那个莲台究竟藏在哪儿?怎么工作的?医疗系统启动时,自己所见的那一片莲海,跟救世莲台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有一点发怵。善元仙子给自己的医疗系统十分好用,给自己保命的道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代善盯着元春,久久不语。

“元元,既然你今日在我面前不承认撒谎,那么日后,无论何种境况,无论被怎么逼问,你都要一口咬定: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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