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医疗系统-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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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处置封夏,是不能拿这封谏章说事儿的,得另有说法才行。
他淡淡一笑,反问封夏:“封御史这话,朕就不太明白了。难道朕没有子嗣吗?”他根本不正面回应封夏的谏言,直接转移了话题的重点。
封夏当然知道皇上是有皇子的,但是:“皇上已年近三旬,却只有一个儿子。对于天子来说,子嗣着实太单薄了,万一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水霄就勃然色变,一掌拍到御案上:“大胆封夏!竟敢诅咒皇子?!”先把封夏的气势打压下去再说。又想:这货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样的话,他也脱口而出?
皇帝一发怒,满殿之臣本能地跪下,齐道:“请皇上息怒!”
封夏一愣,也连忙跪下,辨道:“臣不敢!臣的意思是……”他一时有些语塞。
水霄笑容很冷:“你的意思是什么?封夏,你可要想好了再回朕。再敢出言恶毒、诅咒皇子,朕就把你逐出殿去,贬成白身!”
封夏那股慷慨激昂的气势,被水霄这样一打击,立刻去了大半。
他想了想,确实不能再说“若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之类的话,一边思索一边说:“禀皇上,臣的意思是:本朝祖制,皇储不论长幼,只立德贤。皇上如今只有一个皇子,若将来……”
封夏险些又把“若将来不成器”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好不容易才把到嘴的话又吞回去了,有些结结巴巴地改口说:“若小皇子……将来……将来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皇上……皇上立何人为太子?”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一点儿慷慨激昂的气势了!
而且如今这情形,与他原先预计的谏章一出、满朝文武尽皆附议的风光场面截然不同,心中更是大失所望。怎么会这样呢?他一时想不明白。
水霄冷哼一声:“小皇子才一岁多,封御史怎知他将来是个什么性子?再说,朕与皇后还年轻,今后自然还会有别的儿子!封御史今日之议,实在是杞人忧天,无事找事!朕念你是御史,又初出茅庐,诸事生疏,就不计较你言语无状、御前失仪了!谏章你自己拿回去吧!”
封夏一时无言以对。要退下吧,心有不甘。不退下吧,又不知道该怎么把之前的话题接下去了。
旁边赞同封夏观点的礼部左侍郎岳溪看不下去了,出班声援封夏:“皇上,封御史的话虽然说得不明白,但他的谏章还是有理的。皇上贵为天子,按礼法,除皇后之外当立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按本朝祖制,后宫之中也该有贵妃、妃、嫔等嫔御侍奉,方是正理。如今,皇上为一野道士的话废弛礼法,致使后宫空虚,子嗣单薄,实非明君所当为。皇上贵为天子,子孙繁茂方是社稷之福,纵然皇长子将来才德兼备,也需要有些手足相帮,江山才能更加稳固。还请皇上采纳封御史谏言,择选妃嫔,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礼部左侍郎岳溪,可比封夏这个菜鸟御史老辣多了。
他根本不给水霄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直接将话题又转回了谏章本身,说得有理有节。而且他在朝中的地位根基,可比一个七品的菜鸟御史深厚多了。有了他带头之后,又陆续有七八个大臣出班声援封夏,让封夏的脸色又恢复了振奋。
水霄见混不过去了,只得正面回应:“诸卿都在说礼法,可顾虑过朕的性命?”
天子的生命何等重要!他这话一出,连岳溪这样的老狐狸都是微微一愣。
水霄的视线扫过了声援封夏的那些朝臣,声音十分冷淡:“朕年幼时,病了十几年。病得最重时,连喘气都觉得辛苦,每晚入睡时,都不知次日能否醒来,诸位大人可想过那是何等滋味?幸而上天护佑,皇后遇仙得授无上医术,用这医术治好了朕的病,朕才算活了过来。从那以后,朕便十分顾惜自己的性命。岂肯为了区区女色,甘冒丧命之风险?诸卿都在大谈礼法,可知礼法也有‘从权’一说?如今,朕并非没有子嗣;今后,朕也会有更多子嗣,皇长子自然会有手足扶持。既如此,朕还有什么理由冒死选妃?诸卿如此咄咄相逼,是何居心?!”
他直接把一顶大大的帽子,扣给了这些声援封夏的朝臣,誓要让这个话题,今后无人胆敢轻易提起!
可封夏还不服,梗着脖子说:“皇上,一个野道士的话,怎么能当真?今日皇上为一个野道士的话不肯选妃,异日若再来一个道士,说皇上得把江山禅让予他才能得保平安,皇上也要言听计从不成?”
水霄冷笑一声:“本朝祖宗有德,江山社稷颇得神仙庇佑。隆正十年那场轰动天下、载入史书的祥瑞,诸卿之中有一些是亲眼见过的。后来,朕的皇后遇仙得授医术,又用这医术治好了朕的顽疾,朕才能有今日。朕当年在江南赈灾时,所见的那个道士来去无踪,颇具神异,必也是神仙中人。只不过这位神仙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故而才化作一个独眼道士的模样,点拨于朕!对于他的话,朕自然要多信几分;若是别的道士来胡言乱语,招摇撞骗,朕自然不会轻饶!封御史说出这样的话,莫非真将朕当作了昏君?”
他心中对封夏更是恼怒。
封夏上这个谏章,应该不是受了孝恭王的指使。自己的眼线已经把孝恭王的人尽可能盯紧了,之前没有谁回报过孝恭王的人与这个封夏有接触……
当然,有了今日这一出,今后如何就不知道了!
他心想:既然封夏如此没眼色,不如就留着他做个鱼饵吧!以后他的前途命运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岳溪等人无话可说,只得磕头请罪,并且表明自己只是想为君分忧,绝无不良居心。封夏也无话可说了。
退朝后,水霄心中十分恼怒。
朝会之事是有史官记录的!他今天迫于情势,当众说了那样的话。千百年后,或许就会有很多人嘲笑他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为了活着连妾都不敢纳!虽然他的确很怕死,但这样的事,自己知道就行了,被天下之人、后世之人都知道就实在太丢脸了!
一时也无心处理别的政事,退朝后他就直接去了懿和宫散心。
元春见他怒气冲冲的,便问:“怎么啦?”
水霄十分郁闷地将元春扒拉到怀里,紧紧抱住,然后与元春胸腹相贴、腿碰着腿地走到软榻边,将元春扑倒在软榻上。他半压在元春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元春见他这样子,也不多追问,而是环抱住他,十分温柔地抚拍着他的肩背,轻声安慰他:“不气了!不气了啊……生气伤身!保持心情愉快,才能长命百岁……”
水霄郁闷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把今天小朝会上发生的事对元春说了:“……千百年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嘲笑朕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元春默默地听完,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坐上皇后宝座的那一天,她就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现在,这种事还真的发生了!
对于这一点,她并不意外。
流传久远、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若是那么容易让步服软,她又何需这样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呢?
跟水霄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从不敢向他坦白“天谴”之说的真相,不就是想借一借他的力量,挡一挡男权思想对她的反击吗?尽管她现在在女权问题上所做的还十分有限,但那些敏锐的男权主义者,或许已经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了。
她心中略有些遗憾:在这个问题上,她和水霄之间,恐怕永远也不能真正坦诚。因为比起坦诚来,她更需要安全!
而对于水霄今日在朝上的应对,元春是十分满意的。
水霄现在有多郁闷,就表明他对当朝承认怕死这件事有多排斥。但他还是当众承认了。
他如此维护她,维护他们的婚姻,她已不能对他要求更多了。
但为了不让这件事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他的观念扭转过来,免得他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最后让此事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
“谁告诉你,顾惜生命是一件丢脸的事?”元春十分诧异地问水霄,“顾惜生命是很正确的事,不能把它与贪生怕死划等号的好吗?千百年后的人,只会觉得你顾惜生命很正确,根本不会嘲笑你!”
正在郁闷的水霄一愣,不由得把头从她肩窝里抬起来,奇怪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他的神情中,带着隐隐的希冀。
小时候经历过那样的事,他对于死亡,有极其浓烈的恐惧。
对于这一点,他从不敢承认。因为病中无聊时,周围的宫女、太监、嬷嬷和他的生母都曾给他讲过不少话本故事。那些话本故事里,英雄好汉都是从来不贪生怕死的!渐渐地他也就认为:怕死是一件很不好汉的事!
元春开动忽悠神功,开始给水霄洗脑:“人若受伤,就会很痛。这是我们的身体在告诉我们:你要远离伤害,要保护好自己!我们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能呢?这是我们的祖先,通过血脉代代遗传给我们留下的祖训:要好好顾惜自己的生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和健康。顾惜生命,其实也是一种孝道,这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水霄静静地听着,嘴角慢慢勾起,心中的郁闷感渐渐烟消云散。他接受了元春的说法,在心里告诉自己:怕死不丢人!我是皇帝,不用去当英雄好汉!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三观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扭转的,但正想为自己的缺点找理由开脱的人例外。
“既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为什么还让我刮胡子?”水霄心情好转,便开始挑元春话里的刺。
元春眉一挑,十分理直气壮:“刮胡子又不会痛!可见胡子是不用保护的!认为胡子也不可毁伤的人,必要错解了其中之义!”
113。贾蓉之死
几天后,元春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消息:贾蓉死了。
“怎么死的?这么突然?”元春有些诧异。
水霄脸上压抑着一层怒气:“贾敬这阵子又在钦天监忙得废寝忘食,贾珍和贾蓉伤好以后,胆子又慢慢变大了。昨天,他们趁着贾敬不在家,一前一后地偷偷遛出去玩乐。贾珍倒是平安回来了,贾蓉却一去无踪影,连跟他的贴身小厮也一道儿不见了。你家里的人找了一夜也没见踪影,就到顺天府报了案。今天早上,棉花胡同有一个叫胡鹏的杀猪匠到顺天府投案自首,说有一个富贵浪荡子逼‘奸他娘子胡何氏,还伙同小厮想杀他灭口,被他反杀了。顺天府一查,才知道被胡鹏杀了的那个富贵浪荡子,就是贾蓉。”
“贾蓉逼‘奸民妇……被杀了?”元春抓到这几个关键词以后,觉得这事……让她十分无语!
贾蓉纵然好色,可是……他会逼‘奸民妇?至少原著中没有写他有这爱好!又或者,因为她当了皇后,贾蓉的色胆也变大了?
而且,这件事让她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当年贾珍也曾陷入一桩桃色伤人案。
当年那个软玉楼的柳如玉,不就是想陷害贾珍杀害襄阳侯之孙戚建业吗?只是当年那件案子,戚建业够无情、反应够快,直接拉了柳如玉挡刀;自己又在通慧寺救回了柳如玉,最后贾珍才能平安脱身。
这一回,贾蓉又陷入了一桩桃色杀人案。非常不妙的是:他是那个被杀的人,还被扣了一个逼‘奸民妇、事败后谋杀人家亲夫未遂的罪名。如果这罪名被坐实,那他死了也是白死,还白死得十分不名誉!
如果他是冤枉的,那他简直衰到家了。如果他没有被冤枉,按这时代的准则,那他就是死有余辜了。
水霄在原地转了两圈,牙都要咬碎了:“他有没有逼‘奸民妇,如今已经不要紧了!他陷入这等伤风败俗的案子中,哪怕丧命的是他,也势必会连累到你!朕现在真有些后悔,不该因他是你的族侄就一再宽宥他!早知今日,朕就该一杯毒酒结果了他,也省得他连累你的名声!还有他那个爹,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被敲了一顿板子,结果伤一好又不当回事了!他还要脸吗?!”
元春见水霄气成了这样,便劝他:“别生气了!事已至此,生气也是无用的了!”抚着水霄的脊背,给他顺气。
“我现在是左右为难!”水霄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不想对着元春发脾气,“我不想以私情害国法,再为这种混账东西遮遮掩掩。可若是放任不管,又不知道这件事会在朝中掀起多大的风浪!如今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孝恭王若放过这样大好的时机那才是有鬼了!”
元春继续给他顺气:“这件事,皇上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前几日才有御史劝谏过你:不要为了道士的话废驰礼仪。如果你又为了我干涉此案,那些御史更有理由说你是昏君了。这件案子,就让顺天府的人去查、去审,让他们秉公办案就是了!若查出来贾蓉有冤,咱们自有话说。若查出贾蓉没有冤情,那他死了也活该!我再叫贾家以贾珍教子无方、素行不轨为由,把贾珍这一脉直接出族了,省得他再不安分!反正宁国府如今还有一个贾珂,冢子不是非贾珍不可!这样,也可显得咱们大公无私,免得那些御史再给你上一堆谏章,劝你不要纵容后族什么的!”
“可如果贾蓉的罪名被坐实了,那些御史就会把矛头往你身上指!”这才是水霄气怒的根本原因。
他担心元春被娘家的混账亲戚连累,白受那些御史的闲气。
元春笑道:“所以皇上才更不应该插手这件案子。皇上立身正了,等那些御史攻击我的时候,你才能好好保护我啊!另外,你不要为了贾家和我的事,分散监控孝恭王的力量。只要有皇上保护我,御史的弹劾就奈何不了我;但如果皇上输给了孝恭王,我们一家才是真的完了!”
水霄的怒气终于平复了许多,他叹息一声,转身面对她,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与她四目相对。
“那咱们今日便立一个约定如何?”他问她。
“什么约定?”
他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一直好好地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但从今以后,如果你的哪个亲戚再敢胡作非为,朕便秉公处置了!省得遮来掩去,反把他们纵得无法无天。到时候,你不许生我的气,也不许多心,行吗?”
元春凝望着他,微笑:“好!我不生气,也不多心。树大有枯枝,早些把枯枝剔了也好!”
水霄长吁了一口气,将元春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元元,在这世上,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们不要起了嫌隙才好!”
“嗯!”元春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至于贾蓉的事,且先让顺天府的人去查案吧!
风月案件原本就是茶余饭后的大好谈资,此事的涉案人之一又是皇后的族侄。贾蓉的案件,在京城备受瞩目。
因为胡鹏是自动投案,无人犯需要追缉,案子直接进入了审理阶段。更详细的情况,也陆续报入宫中。
这件案子原本应该很简单。因为胡鹏杀死贾蓉及其小厮是事实,他自己也承认了,只要弄清贾蓉与胡何氏有没有奸‘情就可以结案了。
如果贾蓉的确有逼‘奸胡何氏,那么按照本朝律法,胡鹏杀死贾蓉是正当合法的,胡何氏纵然名誉受损,但在律法上却是无罪的。如果胡何氏不是被逼‘奸,而是与贾蓉通‘奸,那么作为本夫的胡鹏,在自己家里撞破奸‘情、当场杀了奸夫,也是正当合法的,胡何氏的罪行却会很重。
所以不管是逼‘奸还是通‘奸,只要胡何氏与贾蓉有奸‘情,贾蓉的罪名就可以坐实,区别只在胡何氏受何处置而已。
要弄清两人有没有奸‘情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