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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红楼医疗系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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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证实或排除这一点。

“第二种可能:这个胡何氏瞒着本夫与贾蓉通‘奸,被胡鹏捉了奸。胡何氏为了活命,便谎称自己是被逼奸;而胡鹏或许怕胡何氏在公堂上做伪证,或许是舍不得胡何氏死,便同意诬告贾蓉逼‘奸。是通‘奸还是逼‘奸,关键就在贾蓉头一次去胡家的情形。而要查清这一点,关键则在胡何氏、贾蓉身上的伤、胡何氏与进喜两个人的口供上,胡鹏和邻居的口供可以作为旁证。胡何氏的口供对得上她与贾蓉身上的伤,所以重点还在进喜的口供上。

“第三种可能:贾蓉的确逼‘奸了胡何氏,而进喜是受了主子的指使和逼迫做了伪证;而这个指使逼迫他的人,很可能是贾珍。贾珍大约能猜得到:如果贾蓉的罪名被坐实,他这个教子无方、素行不良的老爹,大约就要倒大霉了。所以他反客为主,放手一搏,污陷胡何氏是暗门子,想把这池水搅混了他好脱身。他或许会想:若这件事有了说得过去的说辞,朕顾忌着皇后和小皇子的地位名声,或许会像处置尤二姐那件事一样,压着顺天府,把这件事也遮掩过去!”

元春冷冷地说:“所以我才想求一个真相!我不想他们被冤枉,但我也绝不能容忍他们绑架着我的名声,为非作歹,欺压良善!”

水霄再次吻了吻她的额角,说:“这件案子,有两个极关键的证人都没有找到,这也是很可疑的。一个是说胡何氏是暗门子的那个人,这个人无影无踪,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家住何方,指不定就是进喜杜撰出来的。另一个是案发当天,那个包了胡鹏摊上猪肉并且让胡鹏送猪肉的主顾陈贵。陈贵的举动,刚好调开了胡鹏,给贾蓉留下了作案的时间。这实在太巧了!他是不是受了贾蓉的指使?”

元春点了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若贾蓉蓄意不轨,自然要让人把人家的亲夫调开,他才能从容行事。若陈贵的确是受了贾蓉的指使,那么贾蓉逼‘奸胡何氏,就是早有预谋的!”

“但是贾蓉为什么要逼奸一个杀猪匠的老婆?那个胡何氏,究竟绝色到何等地步,才能让贾蓉棒疮刚好就去做这等事?”

“恐怕不只是因为胡何氏的美色。或许还因为贾敬之前对贾蓉的‘管教’,起了反效果!”元春的视线落在那一撂卷宗上,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我对胡何氏的一句供词印象非常深刻。胡何氏说,贾蓉逼奸她之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在家里,爷让人当众打个臭死,半点反抗不得;到了外面,似你这等低贱平民自然随便爷摆布!难不成你还反抗得了?”

她微微叹息一声:“贾蓉因尤二之事,被贾敬打得养了两三个月的伤,颜面扫地。他或许就会破罐破摔,去欺辱比自己更弱势的民妇,借此平衡自己的心理,满足某些变态的欲‘望,或者修补自己碎成渣的自尊心。”

反抗不了上位者对自己的压迫,就去压迫地位比自己更低的人,一层层转移和传递怒火。这种社会和心理现象,有一个专门的词,叫“踢猫效应”。

说起来,要教好孩子,真是一件极难的事,尤其如今这个年代还没有“教育心理学”这种东西。

贾家的家教,向来是简单粗暴。

荣府这边还好一点,贾代善听了她的劝,改了许多;但宁府那边大体还是老样子。贾敬一没耐心,二没时间,三没悟性,管教子孙的法子就是一通打,打到你认错求饶、不敢反抗为止。

水霄便吩咐明瑟:“你把皇后写的那些疑点,拿去给顺天府尹,并传朕口谕:皇后素来贤明大度,从不偏私娘家,朕也并非因私情害国法之人。这件案子务必要尽快彻查清楚,勿枉勿纵。该提审什么人,叫他依律提审便是,不必有什么顾忌。”

看着明瑟离开的背影,元春心情有些沉重。

正灰头土脸的顺天府尹接到元春的字条和旨意后,如蒙大赦。他连夜安排差役分头行事,打算速战速决,在下次小朝会之前把案子审结——他可听说了,兰台寺正有御史要参他呢!

当顺天府抛开顾虑真正开始认真查案时,很多之前悬而未明的事便可以查清了。

胡何氏的身世已经查过了,跟贾家没什么瓜葛,可以断定胡何氏跟贾家没有仇,可以排除她故意设局陷害贾蓉的可能性。

案发当天包了胡鹏猪肉的那个主顾叫陈贵,顺天府之前找他时,他家人说陈贵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来。

如今顺天府再细细一查访,便证实了陈贵乃是贾蓉的狐朋狗友之一,而且他根本没有出远门,前两天还有人在某处看到他来着。有了这些消息,顺天府把陈贵的家人抓来一吓,便将陈贵揪了出来。

陈贵交待:他那天去包胡鹏的猪肉又让胡鹏送货,的确是受了贾蓉的指使,故意把胡鹏引走、绊住。贾蓉死后,他便畏祸藏匿了起来。后来贾珍又捎信给他,让他千万躲好了,不要出来胡言乱语。他就更不敢露头了。

而当天案发之前,也有人看到了他与贾蓉在一起嘀嘀咕咕,只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话。陈贵叫胡鹏送猪肉时,还套过胡鹏的话,听说胡鹏有一个美貌娘子,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买那么多猪肉了。

顺天府尹又审问进喜,追问贾蓉听到人说胡何氏是暗门子那件事,以及贾蓉第一次去胡家的诸多细节,并且翻来覆去地问。

进喜招架不住,终于在言辞间露出了破绽。

顺天府尹就抓住这个破绽,对进喜动了大刑,进喜终于扛不住招了:是贾珍指使逼迫他做伪证诬陷胡何氏的!胡何氏是正经人,根本不搭理贾蓉的调戏。贾蓉气怒于受了她的冷眼,曾发誓要将她弄上手。

顺天府尹又问贾珍,贾珍矢口否认,反说是顺天府尹屈打成招,欺贾家无人。

贾珍此时还没有承袭宁国府,但他当年成婚时捐过一个五品的虚职。顺天府尹的品级虽然高于贾珍,但既然贾珍是官身,他就不能对贾珍动刑。

案卷再次报入宫里,水霄冷笑一声,直接革了贾珍的那个虚职。顺天府尹对贾珍一用刑,贾珍直接就招了。

案情真相大白:是贾蓉设计调开了在离家不远处出摊的胡鹏,又骗开了胡何氏的家门,闯入胡家,逼奸胡何氏。贾珍为了洗刷贾蓉的名声,置胡家于死地,逼迫进喜作伪证陷害胡何氏是暗门子。

而此时,封夏也已经联合几名御史,又搜集到了贾王薛史四家的许多罪证,写好了弹章谏书,打算在第二天的小朝会上当面直谏皇帝。

当天晚上,他与同僚计议停当回家时,他和他的随身小厮竟被人套了麻袋,暴揍一顿。

小厮先被打晕了,他急中生智,也躺地上装晕。

然后他听到一个尖细嗓子问:“大哥,这家伙也晕了,还打不?”

另一个破锣嗓子便说:“不用打了。雇主说,打得他明天下不了床就行了,不要打死了,省得麻烦。”

那尖细嗓子:“大哥,咱们这桩生意的雇主是谁啊?为什么要打得他下不了床?”

那破锣嗓子:“雇主是荣国府的人。听说这家伙是个御史,明日要在小朝会上弹劾贾家,攻击皇后娘娘。那位爷便让我们打得他下不了床,免得他在小朝会上胡言乱语,败坏皇后娘娘的名声。”

那伙人说完,便丢下躺在地上的封夏主仆,扬长而去。

封夏气得七窍生烟!他慢慢坐起身来,摘掉头上的布套,吐一血沫,觉得满脸满身都在痛。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明日的小朝会上死谏,让皇帝下旨严查贾王薛史不法事,并请废了贾氏皇后,另立名门淑女。

116。连消带打

第二天的小朝会,封夏引人侧目不已,因为他顶着一颗猪头上朝了!

这种情况,照理说是应该告假,不应该上朝的,因为这涉嫌“御前失仪”了。但封夏坚持要上朝,坚持要让满朝文武看看自己的惨样,还跟负责礼仪问题的同僚争执了好一阵。最后兰台寺卿发话,封夏得以顺利上朝。

今天的小朝会,封夏自然是第一个出班进谏的。旁人也没有什么急事要在此时面奏,看在他那颗猪头的份上,也不与他争抢。

封夏等几名御史的谏章,主要包括四大内容。

第一部分内容就是被兰台寺卿压下来的那封弹章的内容,主要是弹劾顺天府尹在贾蓉被杀案中畏惧权势、处置失当,导致苦主血溅公堂,民情民意鼎沸,严重损害了朝廷威信。奏请皇上将顺天府尹革职查办。

第二部分内容是奏请皇帝下旨,将贾蓉被杀案移交刑部,三司会审,查明案情,以正法纪。

第三部分内容,是弹劾贾王史薛四家五大罪状,例如贾氏某族人强取豪夺,强占民宅;皇后表兄、王子腾之子王仁强抢民女为妾等等。请皇上下旨,严查贾王史薛诸不法事。

第四部分是重点,大体内容是:前有贾珍青楼伤妓案,后有贾蓉逼奸被杀案,这贾家的冢子冢孙一再陷入风月案件,可见其族中作风十分不好。皇后贾氏出身于作风这样不好的贾家,其品德操守当然也是十分值得怀疑的。话说当年,她既已把所得医书献给了朝廷,自己就该功成身退,退居闺中勤修女德,做一个“贞静幽闲、端庄诚顺”的好女子。那样她才配母仪天下,做天下女子之表率。可这贾氏竟敢在献书之后还出来抛头露面!还给男人诊脉治病!!还到江南赈灾!!!还开了个什么瀛洲医馆!!!!这妇人,前前后后已不知见过了多少男人,诊脉时不知摸过了多少男人的手腕,给人行针、做手术时,不知碰过了多少男人的身体!这样不贞不静、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皇上你头上早就绿云罩顶,怎么还能容忍这样的女子位居中宫?你早该废黜贾氏后位,责令贾氏出家,另立名门淑女为后……喔,臣还听说,贾氏将两个内廷女官硬塞到了太医院去学医术,简直伤风败俗无出其右!

他慷慨激昂地把谏章念完,然后双膝跪下,将谏章捧起,高举过顶。

又说:“皇上,昨夜一伙暴徒将臣打成了这副模样,就是想让臣今日不能上朝,不能面谏皇上。但臣身为御史,早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故而臣今日拖着一身伤痛,腆着脸来上朝了!皇上若治臣‘御前失仪’之罪,臣甘愿领罪。但臣叩请皇上纳臣等谏言,早日整顿朝纲,肃清后宫,平定奸小。勿令江山不稳、皇族蒙羞!”

跟他一起联署这封谏章的几个御史,也一起跪下,叩请水霄纳谏。

孝恭王的胞弟顺郡王心中大赞这谏章写得好!尤其是第四部分,简直堪比当年的《讨武檄文》啊!也许这个意外得来的契机,会比他们原先的谋算更有效、更不露痕迹?

于是顺郡王也按孝恭王的谋算,跪下叩请水霄纳谏。殿中出于各种原因支持封夏谏章观点的少数大臣,也都齐刷刷跪下,叩请水霄纳谏。

尽管水霄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封谏章和此情此景给气得七窍生烟。深深地后悔没有早点找机会,将这个封夏贬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话说,究竟是吏部哪个蠢才,把这么一个人放到兰台寺的?!

封夏这封谏章的内容,水霄昨晚听了一个大致的转述之后,就想直接弄死了封夏,再推到昨晚打他的那伙人身上。但元元坚决不同意他的做法,认为身为一个皇帝,更加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还说什么“权利必须得到制约”之类的。

他觉得元元说得有理。唐太宗有魏征这面“镜子”照着,终成一代明君。自己的确不应该动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御史,哪怕这个御史迂腐得既可恨又可笑!

“把谏章呈上来!”水霄压住火气,朝封夏招了招手。

元元要看这封谏书,所以他只好收了。可收了谏书,并不意味着要照办。

明瑟不解地看了水霄一眼:这样的谏章,皇上也要纳谏?!可皇帝已经吩咐了将谏章呈上来,他也只好从御座旁走过去,将封夏手中的谏章接了过来,又走回御座旁,将谏章双手呈递给水霄。

就这一点功夫,朝中众臣的心思已经起起伏伏一两个轮回了。

顺郡王等人不知道水霄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接了谏书。暗暗纳闷:老十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霄将那封谏章接过来,拿在手里大约翻了翻,不动声色地说:“传顺天府尹入殿!”

顺天府尹?他来了吗?很多大臣都有些惊讶。

水霄微微一笑:“贾蓉被杀案影响甚大,正好顺天府尹昨日结案了。朕想着今日的小朝会,或许会议到这桩案子,便让顺天府尹在殿外侯见了!”

顺天府尹虽然也在京城,虽然地位特殊,但严格说来,属于地方官。若无特殊旨意,是不会来参加小朝会的!

等顺天府尹入殿以后,水霄直接对他说:“封夏这封谏章,弹劾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官员被弹劾,按例是要上折自辨的,折子你回头再写,先在这里自辨吧!”

自己是皇帝,遇到朝臣进谏不宜发火,但也不必急着赤膊上阵,与一个御史较量嘴皮子。挑合适的人选去吵架,自己从中裁断,才是轻松又有效的做法啊!

顺天府尹之前在殿外听了谏书的内容,早已心中打鼓。

如今水霄让他当廷自辨,他忙道:“皇上,贾蓉被杀一案,臣昨日已查明审结。本案是那贾蓉逼‘奸胡何氏被杀,贾珍为了给儿子报仇,指使小厮污胡何氏是暗门子。贾蓉逼‘奸民妇有罪,然他已死,按律不再追究罪责;贾珍构陷良民,徇私枉法,按律当杖责四十,徒三年;胡鹏杀死逼‘奸妻子之人,无罪。此案卷宗也已于昨日报送刑部。等刑部核准以后,便可当堂释放胡鹏。”

他转头问封夏:“敢问封御史,你说本官畏惧权势,本官畏的是哪家权势?这件案子,本官哪里处置失当了?犯了哪一条律例?莫非封大人以为,本官冤枉了贾氏父子,宽纵了杀人者胡鹏?还请封御史不吝赐教!”

心中暗暗庆幸,幸亏那案子昨天就审结了,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了!

听到顺天府尹最后那个反问句,水霄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嘴角。

封夏等人前几日正忙着搜集贾王史薛四家的其他罪证,人手不足,便没有再到顺天府听审,并不知道昨天刚出来的最新审理结果。此时他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愣了愣。

“此案已经审结了?”封夏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正是!难道封大人没有去听一听审?”顺天府尹淡淡一笑,“若封大人没有去听审,又怎知本官处置此案当与不当?又怎知民情民意如何?”

这算是他拿到封夏的把柄了!

趁着封夏还没有回过神来,顺天府尹又向水霄躬身说:“皇上,封夏想要三司会审此案,臣并无异议。若皇上允准会审,臣也可向诸位上官多多习学习学。只可怜那胡鹏,又得在牢里多呆一阵,多过几次堂了!”

顺郡王没想到水霄这么狡滑,根本不与封夏直接交手,直接揪了顺天府尹当打手,对着封夏就是一通乱拳,打得封夏这中年愣头青毫无招架之力。

他又忍不住想:老十七跟贾瀛洲素来如胶似漆。他听到这样的讲谏,怎么还忍得住脾气?怎么不生气?怎不大发雷霆?他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处置办法,倒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顺郡王眼看着事情要糟,只得再次站出来声援封夏了:“皇上,顺天府尹避重就轻,砌词狡辩,着实可恶!那胡何氏是苦主,顺天府尹却对胡何氏喊打喊杀,致使胡何氏悲愤之下以头触柱,血溅公堂;致使堂下听审的百姓怨声载道、民情沸腾;致使朝廷威信受损!这才是封御史这封弹章的重点!”

封夏终于从那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落差中回过神来,连忙说:“正是!王爷所言甚是!对着苦主喊打喊杀,是何道理?”

这是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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