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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茹妃-第38章

小说: 茹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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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历的儿媳妇,是不是有赏。”

噗!

皇帝根本没忍住,一下便笑喷了,伸出手指着四爷便骂:“你个混帐,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敢让西王母的历劫转世做你的侧室,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皇帝的笑骂,让四爷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无赖之色:“儿子不管,反正茹佳氏是儿子的女人,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来历,儿子回去了,她也得好好尽媳妇的本份,服侍好儿子,若没把儿子服侍高兴了,儿子说不让她出门儿,她就出不了门儿。”

看着嘚瑟得巴都要翘起来的四儿子,皇帝只觉得牙都要痛了。

“混帐行子,一群愚民闹腾,你也好意思跟着搅和,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么些年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了。”皇帝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叠纸便欲扔到四儿子脸上,不知道怎么的想了想,改了玉佩。

稳稳拉住皇帝扔过来的羊脂玉佩,四爷嘿嘿直乐,朝着御案后的皇帝颠颠扎了个千儿:“儿子谢阿玛赏,嘿嘿,上好的羊脂白玉佩,儿子早就想跟阿玛讨了,一直没敢开口,今儿得偿所愿,儿子回去要好好乐乐。”

四儿子那幅没出息的样子,皇帝看都不想看了,一脸嫌弃的挥手:“滚,赶紧滚。”

“唉。”四爷脆声声应承,不似被老父撵出,倒似受了夸,那油盐不进的惫懒样儿,看得皇帝都懒懒得跟他生气了。

“去太医院带上刘声芳、张睿。”

带上两位太医院的两位御医为何,自然是为秦嬷嬷诊治,皇帝还是希望能把秦嬷嬷救回来。

四爷脸上僵了僵,叹了一口气,弯腰恭声领命:“儿子这就去,阿玛放心,嬷嬷本身才华非凡,加上两位院使之力,定能化险为夷,儿子府中茹佳氏心中视嬷嬷如母,也定然会用心服侍,不会有一丝懈怠。”

“朕知道你的性子,办事总是用心的。”皇帝停了停,终于没忍住,怅然叹了一口气:“若有万一……不要让她受太多罪。”

“嗻!”

四爷后退了几步,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走到了殿中,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皇帝疑惑地看向停住脚的四儿子:“老四,还有事?”

四爷转身肃然站好,向着御案后的皇帝深深一揖:“儿子大罪,差点忘了请鸿钧老祖安,儿子这就回去多抄两本佛经自罚,老祖千万莫要责罚儿子失礼之罪。”

皇帝愣了一下,而后一张威严的脸涨得通红,看着那直起身一脸表功神情看向他的四儿子,皇帝暴身而起,手中刚蘸上一抹朱色的御笔当头就砸了过去:“给你阿玛封神,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皇帝气得连“我”都出来了。

看着骤然起身的皇帝那精光暴闪的两只眼,正得意的四爷吓了一跳,抱头往殿往就窜,一边窜,一边还不甘心地嚷:“儿媳妇是西王母,阿玛您不是鸿钧老祖,谁敢称是。”

四爷反应不慢,看见皇帝砸东西转身就跑,但是显然动作还不够利索,被朱笔砸在了身上,留下一抹鲜艳的红色。

“还敢说。”皇帝红着脸,从御案后往外便冲:“老子若是道祖,哪里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我、朕身化天道前,今儿先把你这猢狲镇压了。”

四爷一听皇帝要把他当堂镇压,哪里还敢继续贫嘴,连滚带爬翻出乾清宫前高高的门槛,一骑绝尘,跑了。

皇帝站在乾清宫门,看着儿子撩着袍子狼狈逃远的背影,又恨又笑:“在道祖面前抄佛经,个混蛋玩意儿,你这哪里是跟朕请安,分明是找抽。”

终于跑出乾清宫,四爷脚下一顿,回身看去,露台、阶陛早已将乾清宫门挡得严严实实,他家阿玛的身影一点也见不到了,知道今儿这关算是顺利过了。

四爷心头一松,又恢复了平日的雍容,不过思及先前的作态,到底没忍住警告地瞪了一眼周围林立的值守侍卫,见他们一个个木着脸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这才满意地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袍,摇摇转向,准备去往太医院请御医。

乾清宫内,皇帝脸上的羞红终于慢慢褪了下来,转身慢慢踱回殿:“幼年听佟佳氏讲《三海经》,就闹着要养神兽,吃仙果,皮小子,这一下府里养着一个西王母,他这总算如愿了吧。”

亦肯亦趋跟在皇帝身后的李德闻言,轻笑道:“圣人方才赐了四爷法宝玉佩,不知分宝岩上还有多少好宝贝留着,老奴斗胆求一件随身带着沾沾光,也好能一直跟着道祖过好日子。”

“你个老东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老四那混蛋玩意儿跟朕耍花腔。”皇帝失笑摇头:“朕这里没有分宝岩,倒有装满珍宝的私库,得了,今儿既让你得了机缘知道了朕的真身,朕就开恩,赏你一把玉拂尘吧。”

“奴才谢圣人赏。”李德全高兴坏了。

皇帝转头瞥了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李德全,轻嗤:“朕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你下去后,把殿内的人都给朕记清楚了,告诉他们,今儿乾清宫里的事儿但凡传出去一句,朕活剐了他们。”

李德全的腰完全弯了下去:“万岁爷放心,奴才回去就带他们去慎刑司长长见识。”

最近慎刑司里有一个奴才正要行千万万剐之刑,借着圣上这话,带乾清宫内服侍的去看看,紧紧他们的皮。

皇帝坐回御案后龙椅,看着桌上那叠纸,皇帝哼了一声:“有天皇伏羲、地皇女娲、人皇神农的东夷九黎,又出了后羿、帝狻、羲和的强族,却为着一个小小的后院女子大动干戈,朕该说什么?神话到底是神话。”

招出暗卫首领,将那叠供状扔进他怀里,皇帝冷声问:“你不是说茹佳氏没有一丝异常,这是怎么回事?”

垂头跪在地上暗卫首领并不慌乱,“寻冬年纪到了,被茹佳侧福晋指给了随她进贝勒府的陪嫁,奴才便供机安排了她去查茹佳氏一族的资产。

茹佳大人自蜀中得利,用其中五成给女儿做了嫁妆,被茹佳侧福晋带进了四爷府,另五成孝敬了圣上,确实一厘未留,平日都是依靠自东吁贩矿所得之利花用,养奴,蜀是彝人供奉画像之事,奴才确实知道,但是,那供奉的西姥却实在与茹佳侧福晋不像,以致奴才等失察,请万岁爷降罪。”

皇帝没责罚暗卫首领,而是在沉思片刻后冷哼了一声:“彝人内迁本是茹志山施政清明,而致生活艰难的彝人自境外来归,在这份口供里,这一切却变成了彝人思慕西王母,这心,可够毒的,若朕疑心稍重一点儿,只怕便要将远在蜀中的茹志召回了。

老四那话虽说是胡闹,却说得没错,茹佳氏是朕的儿媳妇,既嫁给了朕的儿子,就得受朕儿子的管束,这些年,她老老实实从不惹事,不论是日常里被老四府里李氏出口刁难,还是节庆日进宫,都温顺恭敬,不爱与妯娌来往,那也是天性贞静,比那些四处勾连插手外院爷们儿事的东西好无数倍。

朕不信西王母转世,更不信那群冲击老四府坻的是九黎族人,暗处的人与其说是畏惧茹佳氏,不如说是畏惧蜀中的茹志山,畏惧朕对西南而今的强力控制。”

皇帝眯眼轻敲着龙椅扶手:“川蜀定是起了波澜,才会连身处老四府里的内宅女子都被波及,去,找出所有云贵川情报,仔细甄别,找出有用的汇总递上来,朕要知道,西南到底出了什么事。”

暗卫首领退了下去,皇帝阖眼靠在龙椅上,他方才没说出的是,他怀疑这起事情背后有老八那帮人的影子,继江南之后,老八他们又盯上西南了。

皇帝很清楚,经过茹志山这些年的治理,西南可是大变样了,因为茹志山出身彝族,更身兼土司之职,在西南,相比于以前的官员,茹志山更得山民的心,也因此,这几年,茹志山很做出了一番成绩,便是各族私下敬献的东西,茹志山也一件没留,全都运进京,送进了他这个皇帝的私库。

估计因为那年年进京的一队队马车,终于引起了朝中那些人的注意,为着着西南潜藏的巨大财富,那些人,忍不住出手了。

兴许,还有当地势力的反扑。

第69章

皇帝不信西王母转世,四爷信不信呢?

四爷不信。

他也知道,老爷子也不会信。

但是,四爷怕老爷子宁杀错勿放过。

自来民间流传的仙神转世,到最后都脱不了成为某些有心人诱骗、煸动愚民的手段,对于当权的皇室来说,这类的事件是很让他们厌烦的,杀,太小题大作;不杀,又恐遗祸无穷。

四爷很清楚,茹蕙是他的女人没错,但是她同时是茹志山的女儿,他到底还是怕老爷子暗里起杀心,所以,哪怕拼着脸皮不要,也要彻底将老爷子心里的顾虑打消。

好在,一番唱念作打没白费功夫,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他现在想的定然是此次西王母事件幕后的主使。

到底是谁呢?

四爷坐在马车里反复琢磨。

老大圈了,老二如今窝在毓庆宫里醉生梦死,老三被这些日子的风云变幻及老爷子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儿,再不敢存一点妄想,老五大抵没想头,老七从出生便没了机会,如此,能闹出这么大事儿的,除了老八与朝中那群贪图从龙之功的奴才,四爷几乎不做二想。

是因为觉得太子爷下去了,便要把他这个挡在路上的四哥清除了?

看着车外道路两旁未化尽的残雪,四爷眯了眯眼,唇角泄出一丝冷意,岂不知,值此废太子不久,朝堂中又波诡云谲之际,不做不错,做多错多,一动不如一静。

这一次,不须他出手,老爷子就能把躲在背后搅事的魑魅魍魉揪出来。

带着刘声芳、张睿进了东小院的第三进院子,看过卧床不起的秦嬷嬷,两位御医被请到了四爷的书房。

“两位院使,秦嬷嬷的情况如何?”

刘声芳与张睿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皆露出一丝喜意:“髓毒扩散,其势若崩,看似十死无生,实则脉中生机暗蕴,可堪一救。”

“药玉灵乳,果固本培源上好之物,当然,也多亏茹佳侧福晋与丁太医救治及时,正值旧基崩徂、新基未起时,药乳之功,功在稳定了秦嬷嬷体内病情,激发了潜藏的生机,快一步,寒毒未发尽,必留隐患,慢一步,则彻底无救。”张睿亦抚须而叹:“老嬷嬷命不该绝矣。”

听到两位院使几乎异口同声的诊断结果,四爷一直高悬的心顿时一松,紧绷冷硬的神情亦随之一缓,“还请两侠院全力出手,只要救回秦嬷嬷,不只四贝勒府,圣上那里亦会不吝赏赐。”

刘声芳与张睿相视一笑,齐齐点头:“四爷放心,臣等必竭全力。”

两位院使商量着开了药方,又留下了用药禁忌嘱咐,相携出了四贝勒府,被四贝勒的马车送回了太医院。

四爷拿着药方,再次走进了东小院。

“爷!”

茹蕙紧张地盯着撩袍进房的四爷的脸色,当她看到四爷撩袍的左手那只微微翘起的尾指时,眼睛顿时一亮,一下扑到男人胸前,茹蕙紧揪着男人衣襟,一连串地问:“有希望,对吧。肯定是,看你的样子就是有好消息,啊,吓死我了,还以为师傅真的没救了,啊啊——”

本欲吓吓这个女人,让她也体味一下心惊胆战的滋味,却不意被她扑进怀里不停蹦哒的跳脱样子一逗,四爷却是再也绷不住,脸上冷气骤散,唇角泄出一丝笑意。

将手中药方递到茹蕙手中,四爷拖着等不及已开始低头看药方的茹蕙坐进起居室的卧榻,靠在上面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方子先用半个月,半月后,两位院使视情况会再重新开方,放心吧,你师傅有救。”

将手中方子交给寻冬,让她交到素问手上:“方子上的药药房里都有,让素问只管去取,若有人敢阻挡,一律打死。”

寻冬一脸喜气拿着方子快步出了主院的起居室,她与素问虽未被秦嬷嬷正式收为弟子,平日却有传艺之恩,如今得知秦嬷嬷有救,自是喜之不尽。

起居室内,茹蕙趴在四爷胸前像只小动物一样不停地在他脖子上蹭:“爷,谢谢你。”

四爷被蹭得垂目看了一眼眼角泛红,露出别样动人风致的茹蕙,心房顿时一颤,抱着怀里的女人,四爷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认栽:“你是得谢爷,为着你,爷可连着忙了一天,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一听这话,茹蕙当即使要起身给四爷倒水,却被腰间的胳膊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认命地趴回男人胸前,按了按男人翘起的唇角,茹蕙扬声叫了另一个大丫头进屋倒茶。

如愿看到牡丹娇靥染晕的四爷满意地接过茹蕙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孩子都四岁了,还这么害羞。”放下茶盏,四爷看向怀里蜷着不动的女子,伸手勾起她藏在怀时的脸,手指轻抚细润如玉的绯红双颊,轻语戏谑:“平日不是胆子比天还大?”

抬头嗔了一眼低头贴近的恶劣男人,茹蕙的手下意识揪紧了手里的衣襟,屋里还有别人啊,有人啊。

离花瓣一样的唇仅寸余距离,四爷却不得不停了下来,无奈地叹气:“爷要被你掐出内伤了。”

啊?

茹蕙茫然看向男人,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自己揪着男人胸膛的手。

飞快收回作案的手,茹蕙的目光四处乱看,就是不看环着她的男人。

“不过是个奴才。”四爷叹口气,挥手将大丫头撵了出去:“逗你呢,快别绷着了,跟抱了块石头似的。”

果然,大丫头一出去,怀里的石头转瞬化作了一团又香又软的糯米糕,自己粘了上来。

斜瞟了一眼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两只胳膊,四爷惩罚地捏了捏女人柔韧的腰,换来女人全身激烈的一颤。

轻笑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再次躺回榻,四爷惬意地闭上眼:“又爱害羞,又胆小,还笨……”

这是只属于他的女人,灵动、娇气、任性、发起脾气来天不怕地不怕,他从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整个皇室,谁不知道他宠着她呢。

他的宠爱,为她挡了外界无数风雨,可是这一次,却让她成了被攻击的靶子。

爱怜地轻轻顺着怀里女人乖顺的身线,男人的心软成了一团,她没有乌喇那拉氏的忍辱负重,不像老八家的,会替男人笼络朝臣内眷,更没有石氏人口皆碑的她声誉,但她是他用尽心思娇养着长大的女人,不是庙里的泥塑木胎。救苦救难的西王母还是让别人去当吧,她只要乖乖呆在他怀里,好好跟他过日子就成。

弘曜跑进房时,他阿玛与额娘正一起躺在榻上睡觉。

撇了撇嘴,弘曜直接扑了上去:“阿玛,额妨,弘曜回来了,弘曜今儿跟着邬先生学了百家姓,额娘,儿子背给你听。”

茹蕙睁着惺忪的睡眼,神智尤未全醒,手已本能地抱住了扑到怀里的弘曜,“弘曜学会百家姓了?额娘的儿子真厉害。”

把着儿子叭一下亲了一口,在儿子咯咯的笑声茹蕙完全醒过神来。

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四爷冷着脸坐起身:“弘曜,站好,你都开始上学了,举止怎么还这么跳脱?今儿在邬先生有那里没有淘气?有没有好好上学,可曾偷懒?”

四爷冷肃的脸色、严厉的询问,冻得弘曜当即便僵在了额娘怀里。

看着僵在茹蕙怀里的弘曜,四爷冷哼:“进屋不先给父母请安,吵醒父母不知陪罪,爷送你去进学就学了这些不知礼怕行径?”

弘曜苦着脸自额娘怀里退出来,老老实实站在榻前行礼问安:“额娘请阿玛安,请额娘安,儿子错了,不该吵醒你们小憩,下次儿子一定不再犯。”

看着儿子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行止,四爷终于满意了,“知错就好,走,把百字姓都默写下来,爷要好好查查你的功课。”

看着四爷拎着儿子走进旁边的琴室,茹蕙摇了摇头,起身出了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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