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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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表伯娘。”许俏君喊道。
“俏儿来了,姑奶奶在做米豆腐,一会你带点回去吃。”李许氏笑道。
“好的,谢谢姑奶奶,谢谢表伯娘。”许俏君笑道。
许赵氏笑道:“你凤九哥在屋里看书,你自个进去吧。”
许俏君熟门熟路的进了书室,“凤九哥。”
李雩泽早就听到外面的声响,知她过来,笑道:“今天先教你磨墨,省得你把我的墨汁用光了,我没得用。”
许俏君一愣,知他在说笑,也随他说笑,“凤九哥好小气,不就用了你一砚台的墨汁,我磨三砚台的墨汁还你好了。”
“俏儿妹妹说话可得算数哟。”李雩泽笑道:
“君……”许俏君差点脱口说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猛然间想到,她是刚认了几个字小村姑,那能说出那么文绉绉的话,话到嘴边,改了词,“自然算数,骗你是小狗。”
李雩泽朗笑出声。
屋外,许李氏和许赵氏对看了一眼,有几分诧异,这俩兄妹何时相处的这么好了?以往俏儿都是随桃子她们过来,也不多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如今却能和凤九说说笑笑,这到是件稀奇事。
婆媳俩没有往别处乱想,两人年龄相差**岁,乡下地方也没有那么多的穷讲究,堂兄妹、表兄妹感情好,互相帮衬的多了去。
远的不说,就说李家好了,要不是李雩泽姑奶奶的儿子和李雩泽父亲李松鹤关系好,愿意帮衬他,李松鹤又怎么可能去城中酒楼学厨?后来又怎么可能留在酒楼当大厨?李松鹤要是不在酒楼做事,又哪来得银两供李雩泽读书?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何况李雩泽说,他教许俏君认字,能温故而知新,不影响读书。两人不懂什么温故而知新,但李雩泽说不影响读书就行了。
许俏君为了不变成小狗,在李雩泽教会她如何磨墨后,老老实实在那里磨。
李雩泽莞尔,俏儿妹妹也太实诚了,他不过说笑而已,那能真让她磨三砚台墨。
许俏君磨好了墨,问道:“凤九哥,这些墨汁倒在哪里?”
“不用倒出来。”李雩泽提笔沾了墨汁,拿过一张毛边纸,“过来,我先教你认字,墨一会再磨。”
许俏君放下墨条,走到李雩泽身旁。
李雩泽在字上写了个“田”字,笑问道:“庄稼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许俏君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李雩泽讲笑话不行,当老师还是不错的,会用联想加强她的记忆,道:“庄稼人最看重的是田。”
“这就是田字。”李雩泽道。
“田。”许俏君念道。
“田里种着庄稼,这是种字。”李雩泽一笔一划的写了个“种。”
认了田字,认了种字,田里种的东西也得认认,稻谷、高粱、玉米、红薯。
“今天认的十个字,写十页,先前认得字,写三页。”李雩泽搁下毛笔,从抽屉里拿出十来张毛边纸。
“是。”许俏君拿起挂在笔架上毛笔,开始练字。
李雩泽拿起先前看的书,继续翻看。秀才只是仕途的,不值得骄傲,真正的比拼,在两年之后的秋闱。
“凤九哥,我写完了。”许俏君搁下毛笔,把摊开的毛边纸收好,递给李雩泽。
“不错,这个学字,写得像个学字了。”李雩泽对许俏君的要求不高,只要她会写就行。
许俏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学字的上头总算能看清笔划,而不是墨团了,“凤九哥,我洗了毛笔,在来磨墨。”
“不用了,今天我不练字,下次吧。”李雩泽笑道。
“好的。”许俏君拿着毛笔出门去了后院。
许俏君洗干净毛笔,把毛笔送回书室,“凤九哥,我先回去。”
李雩泽起身,送她出去。
第二十章无事找事
许俏君冲着灶房道:“姑奶奶,表伯娘,我走了。”
“俏儿等等啊。”赵玲玲端着个碗走了出来,“带点米豆腐回家吃。”
许俏君道了谢,拿着米豆腐回家了。
鲁春娇坐在屋门口的方凳上纳鞋底,见她端著碗进来,问道:“碗里是什么东西?”
“米豆腐。”许俏君道。
“哪个给你的米豆腐?”鲁春娇问道。
“姑奶奶给的。”许俏君放下小木桶,端着碗进了灶房。
鲁春娇走过去看小木桶,见里面空空的,脸色一沉,骂道:“我就晓得你偷懒出去耍克了,还讲是去抓虫了。虫子在哪里?在哪里啊?全被你吃了。你这个死丫头,好的没学到,学会讲谎话骗人,你这哄爹哄娘的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鲁春娇边骂,边走进灶房,抬手朝许俏君打了过去。
许俏君一听鲁春娇开骂,就知道她要动手打人,见她大步走了进来,就想跑开,可是灶房太窄,无处可跑,又不想坐以待毙,被她打一顿,弯腰躲过她打来的巴掌,朝着她的肚子用力地撞了过去。
鲁春娇没有提防,许俏君会这么大力地撞过来,被她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向后仰倒,头撞在了装着水的木桶上,顿时眼前发黑。
许俏君用力过猛收不住,整个人跌倒在了鲁春娇身上。她反应极快,不等鲁春娇缓过劲来抓她,已经飞快地爬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出了灶房,逃之夭夭。
鲁春娇从地上爬起来,追到院门口,只看到一个飞奔的背影,大声骂道:“许俏儿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这个砍脑壳的,你这个短命鬼啊,你这个忤逆不孝的混帐东西,你有本事,就给我死到外面不要回来。”
许伊儿和许佳儿听到声音,从里屋跑了出来,“娘,出什么事了?”
“你们不许去找那个杀千刀的回来,让她死到外面,我就当少生了一个。”鲁春娇将院门用力的栓上,恨声道。
许家姐妹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娘余怒未消,又没的事找点事来打骂三妹。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回屋继续做盘扣。
过了一会,外面起风,鲁春娇感觉到有点冷,起身回房加衣,顺便叫许宝儿起床。
许家姐妹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她一进屋,两人就丢下手中的盘扣,飞快地跑出去打开院门,到外面找许俏君。
许俏君没有跑太远,就坐在巷口的大桑树下,双手托着腮,无聊地看地上的蚂蚁爬来爬去。
“三妹。”许伊儿和许佳儿跑了过去。
“大姐,二姐。”许俏君站起来,喊道。
许伊儿拉着许俏君的胳膊,担心地问道:“娘打了你哪里?”
“我跑得快,没打着。”许俏君笑道。
“没打着就好,回家吧,宝儿已经起来了。”许伊儿松了口气。
鲁春娇怕吓着许宝儿,会比较收敛她的坏脾气,最多是骂几句,不会恶狠狠地打人,许俏君放心地跟着两个姐姐回家了。
“三姐。”许宝儿看着许俏君回来,从鲁春娇怀里溜下来,朝她跑了过去,“三姐,讲小兔子的故事。”
“好。”许俏君笑着抱住许宝儿,有鲁春娇的宝贝疙瘩在手,量鲁春娇也不敢扑过来打她。
鲁春娇没拦着许宝儿跟许俏君亲近,拿眼睛剜了她几下,扭身又回了房。
许俏君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吃晚饭时,她伸手去夹米豆腐,鲁春娇突然一筷子打了过来,“啪”。
许俏君的手背顿时火辣辣的疼。
“娘。”许伊儿惊叫道。
“鬼喊鬼叫做什么?”鲁春娇瞪她一眼,“吃你的饭。”
许伊儿不敢指责鲁春娇,只能心疼地看了看许俏君。
许佳儿看了眼鲁春娇,夹了块米豆腐,放在许俏君的碗里,“三妹吃饭。”
许俏君冲许佳儿笑了笑,低头吃饭。
鲁春娇打许俏君一筷子,看着她红肿的手背,心里舒坦了,哗啦哗啦扒拉了半碗米豆腐进她自己的碗里。
许俏君抬眸看了看鲁春娇,见她面带着得色,鄙夷地撇了撇嘴,幼稚鬼。
吃完晚饭,许伊儿去洗碗,许佳儿拉着许俏君回房,给她上药。姐妹俩一个脸肿,一个手肿,相视苦笑,她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
日子在鲁春娇的打骂声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十月十五下元节。下元节是祭祀祖宗的日子,许家的几兄弟都会回家过节。
许俏君这下把许家的人给认全了,大伯母王小花、大堂兄许宏远、三堂兄许光远,二伯父许志成、二伯母陈三妹、二堂兄许青朝,四叔许晓成和四婶母唐月娥。
许志成是个铁匠,虎背熊腰,十分的健壮。陈三妹因生许青朝时,伤了身子,养了十来年,还是骨瘦如骨、病病歪歪,风吹吹就要倒的模样。许青松长得随父亲,比许宏远小两岁,却比他高两个头。
许晓成是许茂才和许刘氏的老来子,今年二十二岁,成亲两年,还没有孩子,随他岳父老唐头在城里做掮客。
唐月娥和许晓成同岁,相貌清秀,身形丰腴,穿着桃红色的夹袄,棕色的马面裙,油光水亮的发髻上插着一套五件的花卉纹银钗,髻后上戴了朵碗口大红绢做的芍药花。
唐月娥嘴甜爱笑,一副和善好相处的模样,可是许俏君不喜欢她看人的目光,总感觉她像在看待沽的货物一般,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算计的精光。
吃完晚饭,烧了纸钱祭了祖,许茂才和四个儿子坐在堂屋里闲聊,许刘氏让身体不好的陈三妹回房休息,她领着另外三个媳妇在灶房忙活。许家小辈的兄弟三个,另找地方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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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唐氏会算计什么吧?
第二十一章 四婶算计
许家姐弟四个在杂房里洗漱,许伊儿和许佳儿一个抱着许宝儿,一个帮他洗脸洗脚,洗完后,许伊儿就抱着许宝儿去南屋里睡觉。许佳儿重新倒了干净的热水,让许俏君先洗。
许俏君洗了脸和脚,趿着鞋准备进屋歇息。
唐月娥站在东屋外招手道:“俏儿过来,四婶有话和你说。”
许俏儿蹙了蹙眉,虽然不怎么想跟她打交道,但她是长辈,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得缓缓地走了过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问道:“四婶要和我说什么?”
唐月娥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屋内,笑眯眯地道:“俏儿,四婶有好东西给你。”
许俏君轻轻挑了挑眉,她这位四婶看着不像个大方的人,会有好东西给她?
唐月娥掩上了门,把搁在床上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那木盒里,装着一朵粉红色绢花,比她头上戴的那朵要小一圈,“俏儿,这绢花好不好看啊?”
“好看。”许俏君嫌弃地撇撇嘴,好看个屁,土死了,戴上这个跟电视剧的媒婆似的。
唐月娥把绢花拿在手里,笑道:“这是四婶特意拿回来给我们俏儿的哟。”
“谢谢四婶。”许俏君勾唇冷笑,“重礼”之下必有所求。
唐月娥把花插在许俏君发间,笑道:“我们俏儿长得这么水灵,戴上好看的花,穿上绸缎衣裳,比那大户人家的姑娘还要美上三分呢。”
许俏君低头装害羞。
“俏儿啊,想不想天天有好看的花戴?想不想穿绸缎衣裳啊?”唐月娥问道。
许俏君眸中闪过一抹讶异,这么快就入正题了?也是,她才八岁,好哄骗的年纪,唇角上勾,抬头看着她,故做天真地嗲声嗲气地问道:“想啊,四婶有什么好法子,让俏儿天天戴好看的花,穿绸缎衣裳?”
唐月娥见她一脸渴望的样子,暗暗心喜,抬手摸了摸髻后的芍药花,笑道:“俏儿啊,你要知道这头上戴的可不只是绢花,这身上穿的可不只是绸缎。像那些个尊贵的主子们,头上戴的满是金钗玉簪,身上穿的是锦罗、雪缎。主子们穿不了,戴不了的,就会赏给身边的丫鬟婆子,这两朵绢花就是我表姐的女儿得来的。这绢花城里的店铺都没得卖,是省城那边小姐们常戴的花。”
许俏君眼皮一跳,唐月娥这是要哄着她去给谁做婢女吗?
“俏儿,四婶前几日,得了一个好消息,唐家要找个小姑娘去陪五小姐玩,那五小姐从省城回来的,今年才六岁,只要俏儿好好的陪五小姐玩耍,讨五小姐喜欢,五小姐手指头漏那么一丁点缝,就能让俏儿穿金戴银,锦衣华服了。俏儿想不想去陪五小姐玩啊?”唐月娥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给许俏君描绘出一副去唐家当丫鬟的美好蓝图。
许俏君心中冷笑,若她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只怕会被这话哄骗住,可惜啊,如今这小小的身体住着个苍老的灵魂,岂会上这种当?正要断然拒绝,忽然想到了,此人胆敢打她的主意,要给她点教训才行,别以为旁人都是傻瓜,就她聪明。还能顺便试探一下这家人的想法,若是这家人都想走这条道,她就得尽早想办法,远离这群人,可不能被他们卖去当婢女,她自问没有伺候人的喜好。
许俏君主意已定,双眸闪闪发亮地看着唐月娥,语气急切地问道:“四婶,我想去,可是我真得能去城里陪五小姐玩吗?我我我……”
唐月娥见她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心中更喜,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丫头,继续诱拐单纯的小姑娘,“当然是真的,只要俏儿听四婶的话,明儿四婶带俏儿去城里见五小姐,我们俏儿这么乖巧懂事,只要嘴甜一点,多笑笑,五小姐一定会喜欢俏儿的,到时候就会留下俏儿陪她一起玩。”
“俏儿一定听四婶的话。”许俏君笑眯着眼道。
“四婶知道俏儿是最乖最听话的。”唐月娥摸摸许俏君的头,笑意又深了几分,要是唐家看得满意了,把人留下,赏银至少有十两,“这事没成之前,俏儿可别到处说,万一被那些坏心眼的人知道了,抢了去,可就轮不上俏儿了,知道吗?”
“知道。”许俏君乖巧地点点头,又听她说了一堆废话后,起身离开。出门了,许俏君脸色一沉,取下头上的绢花,捏在手中,直奔堂屋。
“爹爹。”许俏君扒在门边喊道。
“俏儿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许顺成诧异地问道。
“爹爹,我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许俏君走到许顺成的面前,神秘兮兮地道。
“嗬,俏儿有什么大喜事要告诉爹爹啊?”许顺成因为鲁春娇的偏心,反到对这个小女儿多了几分疼惜和纵容,好奇地弯下腰,笑问道。
许俏君眸光微闪,凑到许顺成耳边,看似跟他说悄悄话,其实声音并不小地道:“爹爹,四婶说城里的唐家,要找个小姑娘陪五小姐玩,四婶要带我去给五小姐相看,说五小姐要是留下我,就会赏我好看的绢花和漂亮的衣裳给我,还说只要我好好陪五小姐玩,每个月还有银子拿给爹爹用。”
这话说的简单直白,许氏父子都听得出话中之意,齐齐变了脸色。许李赵三家祖上也都富贵过,只是恰逢乱世,为了活命,才散尽家财,带着族人躲避到此处,现如今虽成了农耕人家,靠天吃饭,但那份骨气还在。再者许家还没穷到无米下锅,要卖女孩去别人家做婢女的地步。
第二十二章 夫妻离心
许晓成不等许顺成言语,急切地道:“俏儿,你四婶在胡说八道,你不要听她的。我们俏儿要好看的花和漂亮的衣裳,四叔给你买,用不着别人赏。别人的东西,我们不稀罕。”
许俏君眸中添了一分暖意,她这个四叔为人还不错,嘴上却仍然道:“可是四婶说这绢花城里买不到,是省城那边小姐戴的。”
许顺成摸着许俏君的头道:“俏儿想戴好看的绢花,爹爹托人去给省城给俏儿买新崭崭的,我们不戴别人戴过的旧绢花。”
“谢谢爹爹。”许俏君眉开眼笑地道。
许茂才看着许俏君身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明显小了的夹袄,想起幼时祖母言及的富贵生活,不免疼惜这个从小就捡旧衣,几乎没穿过新衣裳的小孙女,接口道:“等过年时,爷爷让你奶奶去城里扯块花布,给我们俏儿做一身漂亮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