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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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请假一周码大结局。
第二百零六章 大结局
在隋家人忙着寻找隋伯儒、处理花棚的事时,顾家也在忙着打扫院落,准备迎接即将过来的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三年一次的花会,不仅是花农和花商的盛事,亦是全城所有人的盛事,鹤州城内各路客商云集,客栈人满为患。
城里的热闹,对深宅里寂寞无聊的太太少奶奶们是极大的诱惑,尤其是大祁的三个有名的戏班和两个顶尖的杂艺班,都应官衙邀请到了鹤州城。
顾卢氏在十五日请安这天,跟顾李氏提及请戏班来唱戏的事,“祖母,四喜班去年进京入宫给太后娘娘唱了三天的戏,这次能来鹤州,还是看庆王爷的面子,您看我们是不是也请他们来唱两天堂会,热闹热闹呢?”
顾李氏端起茶杯,耷拉着眼皮问道:“待客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顾卢氏一怔,道:“收拾好了。”
“伺候的人可安排好了?”顾李氏问道。
“都安排好了。”顾卢氏脸色微沉。
“各方面都要打点妥当,别漫不经心的,不要把脸丢到亲戚家里去。”顾李氏语气平淡地道。
“都打点妥当了。”顾卢氏捏紧帕子道。
顾李氏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
顾二太太几个都知道顾李氏是对顾卢氏最近所为不满,故意拿乔作态为难她。顾卢氏也心知肚明,怨怼满腹,却也不敢硬顶。
顾云氏没想那么多,她是喜欢听戏的人,等顾李氏说完话,笑靥如花地凑过去道:“母亲,我们请四喜班的来唱堂会吧。”
顾李氏看着顾云氏,板着脸道:“家境艰难,连下人的月钱都要逾期发放,那还有这闲钱请戏班来家里唱堂会,你想听戏,自己去梨园子听去。”
顾家每月初六发放月钱,七、八、九月都是按时发放,十月,不知顾卢氏怎么想的,拖到前日才发,有人就在顾李氏面前告了一状。
“母亲,我出钱请,不用公中出钱。”顾云氏没听出顾李氏是在责怪顾卢氏,大方地道。
“好,等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来了,就由你出钱,请四喜班的来唱两天堂会。”顾李氏知道顾云氏不是有意为顾卢氏解围,虽然心中有些恼火,但还是就势下了坡。顾卢氏是不对,可日后这个家还是要交到她手上的,不能弄得她颜面无存,敲打一下,让她收敛点就够了。
“谢谢母亲。”顾云氏回眸笑看着顾卢氏,“大少奶奶,一会我让人把银子拿给你,你让人去跟四喜班的约时间。”
“是,母亲。”顾卢氏的脸色转缓,却对请四喜班来唱堂会的事,失了兴致,收到顾云氏派人送来的银子,也不打发人去跟四喜班约时间,就好像没这回事似的。
三十日的午后,收到崇昌堂和崇顺堂后天将进城的消息,顾卢氏这才想起还没跟四喜班敲定唱堂会的时间。三个戏班都分别去知府家和两位同知家唱过堂会,城里其他大户也都请戏班子进家里唱堂会,日程排得满满的,从三十日到十一月十四都没空,十五以后才有空。
十一月十五是花会开幕的日子,不止顾家的人,就是全城的人都没空听什么戏,看什么杂技了。
“瞧瞧这就是顾家的宗妇,长辈交待的事,她都能这么怠慢,丢在一边不去办,还能指望她顾全大局,照顾弟妹,体恤下人吗?”顾李氏气愤地在宜寿院里,直捶桌子。
婆子和婢女都不敢接话,这事不需要顾卢氏亲自出面,她只要交待下面的管事,就能办好,可是她偏偏就没办,说她怠慢长辈,也没有说错她。
“你去问问她,四喜班什么时候来唱堂会?我到要看看她怎么应我。”顾李氏握着拳按着胸口,大儿媳是个没用的,大孙媳又是个蠢的,她就是想放手,也不敢放手啊。
大丫头领命而去。
顾卢氏见老太太来催问,也知这事她办差了,得知四喜班住在陶煦居后,她有了主意,想把许俏君叫过来,让许俏君去办这事。在刘婆子的劝解下,才纡尊降贵的去畅和院找许俏君,“六弟妹,四喜班住在陶煦居,定会卖陶煦居掌柜几分薄面,你去跟六弟说一声,让六弟去找陶煦居的掌柜,让掌柜出面,把四喜班请来唱堂会。”
许俏君诧异地看着顾卢氏,陶煦居在明面上是云家的产业,云家是顾晞知的外祖家,也是顾暥知的外祖家,顾卢氏要找陶煦居的掌柜,可以直接让顾暥知出面就可以,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她又想做什么?
不怪许俏君多想,顾卢氏为了夺得全部的管家权,频繁对她和顾文氏,横挑鼻子竖挑眼,冷嘲热讽,弄得许俏君对顾卢氏已没什么好感,彼此之间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对她说的话,也是再三琢磨,就怕被她用话拿捏住,一个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大嫂让大哥去找陶煦居掌柜也是一样的。”许俏君没办法确定顾卢氏的意图,索性直接拒绝。
“六弟妹,让你办这么点小事,你就这样的推脱,以后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事啊。”顾卢氏厉声道。
许俏君对她这种指责的语气,习以为常,脸色未变,淡然撇清关系,“大嫂,这件事是母亲让你办的,拖延至今,没能定下四喜班唱堂会的日子,不是我造成的。”
“六弟妹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我办砸了?祖母就会把管家权交给你啊?”顾卢氏目光阴冷地盯着许俏君,“许氏,我是顾家的嫡长房嫡长媳,是顾家的宗妇。你想越过我,独占管家权,是痴心作梦。”
顾卢氏把话挑得这么明白,许俏君要还不懂她的心思,就是棒槌了,对顾卢氏将她定为假想敌,许俏君深表无奈,索性实话实说,“大嫂说的对,顾家迟早要交到大哥手中,我从来没想跟你争什么。如果大嫂能说服老太太,让老太太收回我手中的管家权,我会谢谢大嫂的。”
顾卢氏看着许俏君,许俏君神情坦然,她是真不爱管这些事,以前在现代,她偏重的也是技艺方面,管理上面,基本都是不得已帮人顶缺。
顾卢氏以己度人,不相信许俏君不眷恋管家权,认为她在撒谎,恨她不肯帮忙,勉强压住怒意,起身拂袖而去。
晚上等顾晞知回来时,许俏君还是跟他提了提这件事,“母亲想听四喜班的戏,如果可以的话,你想想办法,让四喜班来唱一天堂会吧。”
“你不是已经拒绝她了,怎么还找我帮忙?”顾晞知把许俏君抱在怀里,好奇地问道。内宅的事,顾晞知有所关注,顾卢氏的小打小闹,许俏君应付得宜,他就没有插手多管。
“我拒绝大嫂,是因为我犯了疑心病,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她应该不存在别的心思,而且我也不想让母亲失望。”许俏君解释道。
顾晞知亲了亲她的脸,道:“知道了,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第二天傍晚,顾卢氏还在为请四喜班的事发愁时,顾暥知回来告诉她道:“六弟和四喜班说好了,四喜班初六来家里唱堂会。你好好安排一下,别弄得一团乱。”
顾卢氏脸色微变,抿紧了唇角,端过茶杯,递给顾暥知。
顾暥知喝了口茶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要早些做安排,别事到临头了,才想起来,弄得手忙脚乱的。”
语带责备,顾卢氏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觉得许俏君,居心不良,故意挑拨她们夫妻关系,当面拒绝,背后把事情解决,然后又在顾暥知面前讨好卖乖,故意驳她的面子,这个两面三刀的乡下婆。
顾卢氏越想越火大,阴阳怪气地道:“许氏真是好本事。”
顾暥知诧异地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她,皱眉问道:“许氏?你就是这么称呼六弟妹的?”
顾卢氏绞了下帕子,道:“是她先不尊重我这个大嫂的。”
“她怎么不尊重你了?”顾暥知这个大伯和弟媳接触不多,但许俏君给他的印象是娇美柔顺,和母亲一样爱吃甜食,应该是个很好相处,很好说话的人,不太相信她会不尊重顾卢氏。
顾卢氏嘴唇嗫嚅良久,却说不出许俏君是怎么不尊重她的。顾暥知见她说不出来,就知她是在故作委屈,眸色微冷,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就不过来了,你早点睡。”
顾卢氏眼睁睁看着顾暥知扬长而去,对许俏君怨恨债,又添上了一笔。
次日清晨,顾卢氏去清涧院请安,远远地就看到顾晞知和许俏君走了过来,两人肩并肩,靠得很近。顾卢氏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迈步进门,才发现他们不是靠得近,而是手牵着手,十指相扣。
顾卢氏想起昨夜枕边的清冷,以及新婚之时,都不曾得到顾暥知如此亲昵相待,就忍不住心生嫉恨,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扭曲变形。
嫉恨如毒蛇一般噬咬着顾卢氏的神智,等到了清涧院,看到因夫君宠爱,脸色红润,浑身上下透着少妇妩媚韵味的许俏君,心魔突破了防线,话脱口而出,“六弟妹嫁进来有四个月了,怎么还没喜信呢?”
许俏君咽下嘴里的茶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卢氏。这话私下说,是她这个嫂嫂关心弟妹,可当着众人的面说,就有不怀好意之嫌。
“大少奶奶,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卢晴儿,话出口之前,过过你的脑子。”
顾家兄弟同时出声训斥,一个不唤大嫂喊大少奶奶,一个怒到直呼其名。
顾善平等人低着头装鹌鹑,嫡系的事,他们不参合。
顾卢氏话一出口也知不妥,但为了面子,她是绝不会承认错误的,强辩道:“六弟妹年纪小,我怕她不知轻重,怀上了也不知道,才好意问上一问的。”
“谢谢大嫂的好意。”许俏君扯了一下顾晞知的衣袖,淡笑道。
顾晞知冷哼了一声,看在顾暥知的份上,他可以不跟顾卢氏计较。
顾暥知看着顾卢氏,满心满眼都是失望,前一个吴氏是个蠢的,现在这个更蠢,他想娶个贤妻,怎么就这么难?
顾云氏看看两个儿子,又看看两个儿媳,笑笑道:“俏儿年纪小,生孩子的事不着急。到该生的时候,自然就会怀上的。”
“母亲说的是。”许俏君垂睑笑道。
这事就此揭过,吃过早饭,顾家兄弟到城外接人,顾卢氏和许俏君往正言堂去。
“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就要来了,今晚的接风宴菜单,怎么还没拿来给我过目?”顾卢氏斜眼问道。
“已交给老太太过目了。”许俏君淡淡地道。
顾卢氏皱了下眉,道:“他们要在家里住一个多月,一日三餐,夜宵点心,都得安排妥当,别让他们说闲话。”
“已安排妥当。”许俏君面无表情地道。
“初六四喜班来唱堂会,虽然不请外人,但家里的亲戚都会来,厨房里,你盯紧些,别出了差错,到时候开不了席,把脸丢到亲戚家去,可就不好了。”顾卢氏沉声道。
“大嫂尽管放心,我会处理周全的,不会开不了席的。”许俏君柔顺地答道。
“六少奶奶是能干人,处处打点的妥当,原本也不需要我提点,是我多事了。”顾卢氏怪声怪调地道。
要不是顾卢氏年纪摆在那里,许俏君真要以为她更年期综合症发作了,每天这样阴晴不定的好吗?许俏君不想与她多计较,垂首道:“大嫂的好意,我深受了,多谢大嫂提点。”
“若不是为了顾家的脸面,我才懒得提点你。”顾卢氏不屑地冷哼一声,甩着帕子往前走,一副嫌弃许俏君到极点的姿态。
许俏君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东风几个是一脸的气愤,这个大少奶奶,不可理喻。
初二午后,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一起进了顾家大宅,领头的都是当家老太爷,带着嫡长房和嫡次房的儿孙们,加上奴仆,崇昌堂来了七十多人,崇顺堂有六十多人。
就血缘而言,三堂的人已经不近,从开堂那一代算起,顾老太爷已是第四代,各房的子孙都依各房的排序,没有依族中排行,三堂因是同宗同源,族里大祭以及花会时,才会相聚,平时来往不算多。顾晞知成亲时,就没请两堂的人。
两堂的老太爷年纪和顾老太爷相差三四岁,身体比顾老太爷好得多。顾老太爷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就精神不济,面露疲态,强撑着目送两人离开,就昏昏睡了过去。
两位老太爷出了隔世轩,一路上虽没交谈,却也知道他们这位老哥哥时日不多,虽然三个侄子都不争气,但两个侄孙是有手段的人,崇孝堂有他们,还能昌盛数十年,只要顾家不倒,他们也不是非要移嫡的。
两堂都带来了培育好的各类花卉一百多盆,顾暥知早就命人腾出花棚来安放这些花卉,精心照护。鹤州城的冬季不算太冷,但也称不上温暖如春。许俏君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要在十一月份举行花会,而不是二三月百花齐放的日子。
“百花神是在这十一月十五日这天诞生的,在十二月初二修道成仙的。”顾晞知抿了口茶水,“很多花卉不适合在冬季开放,在冬季举办花会,也是对花农技艺的考验。”
“我觉得不是技艺的考验,而是财力的比拼。”许俏君不赞同他的说法,“只要有暖室,何愁冬季无花。”
“花卉三分种,七分养。植之而荣者,当知其何以为荣;植之而瘁者,当知其何以瘁;欲让园林灿烂,万卉争荣,必分其燥、湿、高、下之性;寒、暄、肥、瘠之宜。不是简单的建一个暖室,就能让百花齐放的。”顾晞知认真地道。
许俏君想了想,颔首道:“也对,若是没有花匠精心培育,暖室建得再好也是没用的。”
“怎么不与我争辩一番?”顾晞知笑问道。
“你说得都是正确的,还有什么好争辩的。你继续看书,我去厨房瞧瞧。”许俏君第一次办接风宴,心里不踏实。
“一个小小的接风宴,厨房要是都办不好,就不用当差了。”顾晞知难得清闲在家,不舍得放她走,伸手去抓她。虽说顾家为了花会,自六月他成亲后,就没有请客,但是怎么准备宴宾的菜肴,相信厨房的人,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许俏君身子灵活地一转,从他手中逃开,系在腰间的禁步,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许俏君娇笑道:“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家看书。”
顾晞知无奈地把手收回,看着她领着婢女们往门外走去,坐回榻上,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书翻看。
东厨房有郑随家的盯着,许俏君还是比较放心的,主要是去西厨房。打仆伤主,怠慢了这些陪着主子过来的奴仆,也就同于怠慢了他们的主子。
“大家这些日子,打起精神来,好好当差,你们的辛苦,我知道。做得好,自然会赏,做得不好,我不管有脸没脸,一律重责。”许俏君再次敲打众奴。
众奴忙表达了,好好当差,绝不给主子丢脸的决心。
许俏君又去酒窖等处看了看,确定无误,回畅和院重新换衣、梳妆。
酉时三刻,接风宴开始,除了成为弃子的顾善安一家三口和身体不适的顾老太爷缺席,顾家其他人全数到齐,顾四老爷一家和顾五老爷一家也来了。
一大家子人,相聚一堂,说说笑笑,十分热闹。推杯换盏,宾主俱欢而散。接风宴散,长辈们先走,顾卢氏、顾文氏和许俏君等着丫鬟婆子们把东西都收了,才各自领着各自的婢女回自个的院子。
方才站在后面伺候,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一松懈下来,许俏君顿时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比成亲那天还要辛苦。许俏君掩嘴打着呵欠进了屋,淡淡的茉莉花香中夹杂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平时顾云氏不要许俏君立规矩,许俏君从来没有伺候过婆婆用餐,但今天有客人在,她这个做儿媳做孙媳的,是从头到尾都要伺候,没吃什么东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被这诱人的香味勾得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