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轩科-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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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动，也不害怕，或者静立不动，有的甚至直起身子，两爪抓挠示威一般。
蓝乔震惊看着这些老鼠，细看它们来源，竟然都是一边田野处，刚才听说那里有一个埋尸体的大坑。
“大帅，还请速速下令。”蓝乔严肃道。
蓝建楚等人停住了脚步，蓝建楚看了看尹星沉，两人的目中都是震惊，这个地方他们一直没有亲自进来。哪知道今日一看，竟然这般模样，蓝建楚点点头，尹星沉站开来，气沉丹田，高声道：“此次瘟疫就是由老鼠蚊蝇带来，大家只要消灭了这些害人之物，就不会再生病。”
蓝建楚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传令下去，所有人等，即刻灭鼠。”
他们尽管不明白蓝乔所说到底有没有道理，但是见到如今这情况，也不禁有些相信，如果是这样的原因，那就意味着真的可以控制，如若不然，他们死守着这真中，最终必然变成一座死城。
将兵最先反应过来，即刻开始了行动。一会儿的功夫，每个帐篷中也传来了打老鼠的声音。
这里一行动，老鼠们也很警觉，多数都往野外跑去。
蓝建楚冷冷望了眼田野方向，对身后的一将兵低语几句，那将兵面露为难之色，想说什么，见蓝建楚神情坚定，也不再多言，即刻转身离开，片刻后，马蹄哒哒响起，上百人往田野奔去，一会儿功夫，一阵浓郁的烧焦肉皮的味道从田野间飘过来。
浓烟从田野处升起，看方向正是先前所指的能埋葬万人的大坑。
所有的人脸色霎时变了，帐篷中已经有人明了过来，奔向栅栏边，嚎叫，这些都是有病之人，他们预计自己的未来就是被烧成灰烬，死后不能贴近土地，躯体不完整，灵魂得不到超生。此时有了疯狂之态，看着蓝建楚等人的目光中都多了丝肆无忌惮。
有些人奔过来，脸部狰狞，叫道：“速速灭了火，速速灭了火”士兵即刻过来阻拦，当战争中伤亡人数太多时候，也会火化。另外服从与执行命令是天职，所以他们倒没有这般激动。
混乱中，蓝建楚等人很快要被包围起来。
尹书和萧宇等人不断撩倒一些人，但是却不敢让露在外面的部分接触这些人，更不敢让他们伤到。
眼见场面混乱，快要支撑不住之时。一队士兵冲进来，又包围住了这些病民。正是先前去烧尸体的人员。
蓝乔见状，实在忍不住了，高声喊道：“你们闹什么闹，烧了尸体，你们就有救了你们的亲人就有救了”
声音只有离得近的人才听到，不过这也无妨，听到有救，有人已经狐疑而惊喜道：“有救？我们还能有救么？”
这声音慢慢传播开去，场面渐渐静了许多。
宁大夫已经高声道：“有救，你们现在还有救朝廷已经派了我们五十多个大夫前来帮助你们。还有许多的大夫随后就到。”
“这瘟疫完全是可以控制的，只要灭了这些害虫就行。你想想你们亲人的身体被这些害虫翻动撕咬，你们忍心么？被老鼠吃进了肚中，灵魂更加不能安息。这些害虫传播着瘟疫，让你们还没有得病的亲人也染了瘟疫，最终十室九空，一族一族的灭去，你们甘心么？”
呛鼻的刺激性的味道从田野边传过来，让蓝乔都有些想吐。忍着呕吐的冲动，蓝乔大声劝导。古人重视传承，她抓住了这点来说。
萧宇正撩倒了一个男人，跳到蓝乔身边，对着那些人怒喝道：“北州瘟疫，众多大臣主张屠城，益辉郡主力劝皇上，亲自来到北州，都是为了挽救我们的性命，挽救全城百姓军队。你们如今这般举动，对得住益辉郡主么？对得住专程到此的御医院院判宁大人么？对得住这些自发自愿来帮助你们的大夫们么？”萧宇用了真气，大力吼出，声音传出老远，不仅栅栏内，连栅栏外得知了尸体被烧毁赶过来的民众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渐渐平静下来，冲撞停止。
“益辉郡主么？宁大夫么？他们来救我们？”有人喃喃道。他们不知道益辉郡主是什么人，蓝乔的名声并没有传播得这样远。
“益辉郡主？我知道，她就是杏林堂的大夫，我在京中曾经听过，是当今六皇子的姐姐。”有人知道底细明了过来。
“我们还有救，有救朝廷没有放弃我们”有人喜极而泣。瘟疫的时候，朝廷都是能放弃就放弃，只祈求不要扩散，如今朝廷还专门派人前来。
“皇上万岁，万岁”有个老人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对天叩头。
一时间倒地无数，山呼万岁。
正文第二百三十七章治瘟
第二百三十七章治瘟
“你们现在先回自己的住所，等会儿药草就会运到。我们还只是前驱部队，后面还有大量的药草和大夫过来，只要同心协力，我们一定可以度过难关。”
四月的天，阳光有些闪亮。蓝乔站在人群中间，一瞬间光彩夺目，所有的光线好似都投注在她身上，她柔和的发丝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坚毅的眼神投射出必胜的信念，响亮铿锵有力的声音好似牵住风筝的那只手，漂浮的人心被稳稳拉回。
尹书看着她，眼中千年不化的冰山被暖暖的光彩融解。蓝乔说完，目光一转，两人对个正着。蓝乔微微笑了笑，转过脸，落在那老者身上。这个时候她也看出来了，这老者在众人中还有些威信，估计是某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身边还有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他。
那老者站起身，看着蓝乔等人道：“益辉郡主为了我们专程赶来，我们如果再不配合，那就妄自辜负了朝廷一番心血。”转头看看身后病人，哈哈笑道，“人死如灯灭，与其让尸身饱受虫豸撕咬，不若化成飞灰，也可随风舞他一场。也保了后世子孙安康。”
众人看着他沉默不语，那老者叹了声道：“都散了吧”
人群缓缓散去，一时间只剩下百人士兵和蓝建楚等人。
蓝建楚目光落在蓝乔身上，神色有些迷离，半响见着众人散了，才转身道：“走吧”
尹星沉看了看蓝乔，目露欣赏之意，对着她点点头，也跟随蓝建楚离开，同时间那百人已经从蓝乔等人过来的马车中开始搬药草。
蓝乔微微面红，尹星沉的认可不知不觉让她想到了尹书，定了定神，准备开始接下来的救助，转头看见萧宇咧开嘴看着她，蓝乔好笑的伸出手指头一点额头道：“傻了么？”
萧宇乐呵呵道：“姐，我喜欢看你今日这样。”
蓝乔已经把他往外面一推，道：“你跟着大帅回去，这里轮不到你。”
萧宇转身一扭，人又转到蓝乔身旁道：“我留下来。我可以煎药。如果有人又不听话了，我这身功夫……”说完了，用手捏了捏拳头，咯嘣咯嘣作响。
蓝乔唬道：“你可别动手，要是万一被感染了那可是件挺麻烦的事情。”就算是治好了，也怕复发。
萧宇已经笑眯眯去搬药草。
此时帐篷中还不时传来追赶老鼠的声音，此次烧掉尸体，同时也有好多老鼠被烧死，剩下的已经不多。
蓝乔等人专门开辟了一块空地，在入口处，那里相对而言，空气最是好。摆好了炉子，很快蓝建楚又派人运来了药罐，有人去砍柴，干柴噼噼啪啪烧起来，浓郁的药香很快就掺合在了刺鼻的皮肤肌肉烧焦味道中。
青蒿入药，青蒿通过水煮，青蒿素等有益的成份就会分离出来，青蒿素就是治疗疟疾良好的药物。而在此之前，人们多是用小柴胡汤来治疗，认为疟疾需清热、保津、截疟，主张用生石膏、知母、玄参、麦冬、柴胡、常山等，随着病症轻重加减。但是这样的治疗方法，疗效并不是很好，蓝乔加入青蒿，效果会好了不少，另外在疟疾发作之前一个时辰，用针灸治疗，也可控制病情。
而民间常用单方验方，如马鞭草煎服，独头大蒜捣烂敷内关，酒炒常山、槟榔、草果仁煎服等。均为发作前一个时辰时候使用。
此时这里居住的染病之人多达五千，这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死了不少，病重的死了，病情轻些的又进来，然后加重了病情，徒然死去。
有些病情已经危重，头部或者脾脏器官都严重破坏，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很小，蓝乔是大夫，不是神仙。现在要做的主要还是挽救那些病情轻微些的人，不让他们继续变重。
人数太多，蓝乔等人就干脆分了片区，每人管理一区。五千人，五六十个大夫，原本还有几个大夫在，却不敢进入里面，只敢在外围开了药，病人自个儿在里面哪里有精力去煎药，况且这些药的药效也不好。
所以基本上进了这里的人都是等死罢了。
蓝乔等人过来，蓝建楚即刻把城中大夫抓了，游医也好，医馆学徒也好，都被送了过来援助。有些人心中叫苦不迭，来到了这里，听闻了益辉郡主，御医院院判都在此地，况且如果疫情过后，还有封赏，这些人摇头叹息，接受了现实，心情才平静下来，一心一意来疗治病人。
这些人过来之后，蓝乔等人工作就轻松了些，每人要管理五十人左右。蓝乔要管理的五十人中，那个老人就在其中，这可以说是有些故意分配的原因在其中。
这老人的身体不好，如今又染了疟疾，年龄又大，蓝乔也只能每日给他针灸几次，防止了继续发病，控制了病情延展。
柴临渊认真看着蓝乔的举动，目中一片虔诚，蓝乔边下针，边说道：“大椎、陶道、间使、后溪，这四个穴位，前两个穴位要使得针感向肩以及尾骨方向放散，捻转一阵，停歇一阵，再次捻转，如此两刻钟。这几个穴位要找准了。”
宁大夫看着半个时辰，本来这个时辰该发病的人竟然没事了，也不由叹道：“益辉郡主以后可要让我们多学学才行，什么都别藏了私。”
蓝乔笑了笑，道：“怎么会藏私，只要你再多加五年，我就保证倾囊相授。”
宁大夫哑了嘴，再加五年，就真的卖身给杏林堂了。不过，贞大夫在杏林堂中，去了也当是学习。又可以学了针灸之术……
“好，成交”宁大夫一拍手在大腿上，倒把蓝乔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话，心里得意的笑，本来她就没打算藏私，这样又得了五年时间，多好。
柴临渊瞥了宁大夫一眼，心里鄙视了下，又继续认真倾听蓝乔的话，目光有时候悄然落在蓝乔面颊，又飞快移开。
银针在滚水中煮沸了，才能用在另一人身上，蓝乔指了指趴在席子上的病人，背部上端已经拉开，蓝乔道：“背部正中线上，第七颈椎棘突下凹陷中，这是陶道的位置。你摸一下。”
正文第二百三十八章成全
柴临渊点点头，他已经跟着蓝乔看了几日，今日是第一次动手，针法也在地面泥土树木之上试过多次。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用真人试手。
照理说这样做是不行的，毕竟没有人体模型实验的经验，但是事急从权，现在这么多的病人在，有时候多一个人懂就多一个帮手。
蓝乔管理的五十人进行了一定的调换，除了那老人，大都是妇人和小儿。虽然病人眼中无男女，可扎针的事情还是需要稍微注意下。在许多大男人中走动，一呆就是一整天，蓝乔自己也会不舒服。
何小姑和林晓芬也跟随一旁观看，同样的，男子也不好给女人扎针，多几个女大夫就会方便很多，林晓芬才跟着不过一年，只能做副手，何小姑却跟着蓝乔多年，医术其实也有了不少进益。真中城中还有三三两两女大夫，这样勉强照顾着这些人。
随着时日的推进，蚊虫老鼠的减少，新的病人也越来越少，情势眼见好转，不过城防始终还是紧守，不仅如此，周边两三个也出现了瘟疫的县中，也如这般封锁起来，不过他们的情形比真中好控制多了。
而运粮的军队到来之后，就驻扎在城外等候，死活不进城，也不离开。只有当真中的形势好转了，粮草军才回转京都。
蓝乔那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些军队只怕不单是运粮草这般简单，如果疫情控制不住，这些军队会如何对待真中全城的军民呢？
蓝乔不敢细想，也不想据此去猜测萧逸训的心思。只希望身边人平安。
转眼一月过去，蓝乔每日早早到疫情区，黄昏才回刺史府。
其间见过蓝远志，他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蓝乔才发现他受到的刀伤很厉害，若不是这场瘟疫，他能好好躺一段时间，假如急着回去，拖着病体，只怕会留下不少的后患。
直到后来已经没有新的病人，蓝乔这才松了一口气。疟疾有潜伏期，已经连续七日没有新病人了，看来这场瘟疫，他们终究挨过去了。当时的五千人中，死了一千多，只有三千多人活了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疟疾发作几次之后，身体器官就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有些抽搐两次，头部缺氧，等蓝乔赶到都救治不及。不过后来进来的病人大都治好了。
“大帅，这两月，总共死亡九千零八十三人。其中我军将士死亡一千三百二十六。现在户籍记载在册治愈的有八千三百七十九人，益辉郡主吩咐这些人要密切注意，每年都必须对他们复查。”一旁的年轻将领干脆利落的报数。
蓝建楚疑惑道：“复查？这些人不是好了么？”
“郡主说，这些人身体内可能还带有疟疾的病原，难以根除，每年要检查才行。”
“哦，清楚了，退下吧”蓝建楚看了看花名册，此次征战，出兵五万，战死八千余，一千多人死于疟疾，剩下还有四万兵马驻扎城中，病情已经控制，明日就可出发回城。算起来朝廷任命的新刺史很快就到了，他暂时让人管理，等新刺史来了才还了职权。
忙碌了一个月，蓝乔看着栅栏内逐渐稀落的人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信步走出田野。一个多月前的那场火，已经没了痕迹，远处那个大坑已经被蓝建楚命令围了起来，作为日后的警醒。
空阔的田野中，一人孤高而立，背着手，衣脚随风而动。蓝乔慢慢走过去。尹书每日都在疫区，虽然他冷冷的众人都不敢指挥，不过他自个儿倒是学会了煎药，俨然学徒一名。
蓝乔想起前些日子他第一次煎药的时候，手忙脚乱，满头大汗，见到蓝乔来到，赶紧用手抹了把额头，结果眉眼都是黑乎乎一片，蓝乔忍住笑，低着头递给了一方帕子。尹书呆愣愣半晌，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萧宇指着他哈哈大笑，他才明白过来，赶紧要擦，才送到鼻子边又放了回来，小心翼翼叠好了放进袖中，这才拉起衣袖，胡乱擦了把。
当蓝乔看见他放了那帕子入袖中，脸涨得通红，只低头装作看不见，拿了药就走。
“咳咳”蓝乔轻咳一声。
尹书回头对着她笑了笑。
蓝乔站定了脚步，眉梢眼角都在微笑：“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
尹书极不善于言辞，也没有回答蓝乔之言，只是笑容越发多了。
两人就静静立在田野，夕阳西下，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淡黄色的光辉柔柔的投射在蓝乔身上，田野间仿佛一切都静谧了。
悠扬的笛声从尹书嘴边传出，蓝乔细细地听，慢慢坐在了田埂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萧宇躲在一棵树后，听着笛音，身子顺着树干渐渐滑落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眼角一滴水珠滴落。
“咚咚咚”，几声钟鸣。这是刺史府传来。
笛声戛然而止，尹书看着靠在他肩头的蓝乔，不忍心唤醒她，她已经累得太久了。
蓝乔却揉了揉眼睛，猛然发现靠在尹书肩头，赶紧离开了，低着头道：“可是大帅有事情要下达，想必是明日要班师回朝了。”
肩头一松，尹书一阵失落。笑道：“应该是，已经快五月，也该回去了。”
萧宇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飞奔过来道：“大帅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