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何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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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假的本事。”他倒是表现得宽厚了,反正这坏人必须是别人做。
萧瑾瑜心里呵呵两声,说:“朕对这字画也不怎么有研究,要不把朕那副也取出来,这一对比,像皇叔这般有研究的一看,不就都清楚了。”
在寿宴上闹出如此乌龙的事情,底下的人自然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再出。
不一会儿,萧瑾瑜那幅画便被人取来了,两幅画一同被展开在了众人面前,让大家彻底的看个心明眼亮,也别说谁包庇了谁。
方淮一抬头,面前刷刷闪过几道金光,劈得他两眼昏花,脚步虚浮。
浸染官场这么些年,虽然不是练就了火眼金睛,可是这些玩意儿,看一眼也还是能分出个大概。
当时他就是觉得这画真得不行,又专门请人看了,都说是真品,这才敢拿出来的。
谁能知道这副假画造假技术特别高,单独看就是看不出来,这真假一对比,却马上就露出破绽。
方淮刚才已经夸下大话,这一对比,根本不用说真假,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11章 风波
方淮这事儿,说到底不算小,其实也不算大,看遇到什么样的皇帝,若是那明君,顶多责罚一顿,可若是那昏君株连九族也是有可能。
萧瑾瑜却偏偏不是明君也不是昏君,这摆明了是萧擎在坑方淮,她不能没所动,却也不能大动。
按理说这方淮犯的都是欺君之罪,不能不罚,可是新皇仁慈念及他劳心劳力大半辈子,现如今又病倒在了床上,只是令他好好在家养病,由方衡暂时接替他尚书令的位置。
一场可大可小的风波,看似已经过去了。
但是方衡上位没几天,便给皇帝上了一道奏折,列数了方淮的二十条罪状,条条都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他已经这般大义灭亲了,作为皇帝不表示一下,可真对不起他那赤胆忠心。
不过因为一幅画,方淮经营了数十年的高位说撤就撤,数十亿的家财说收就收。
以前对方淮马首是瞻的那些人也为了自保,纷纷上书弹劾他是如何控制商贾,贪污受贿,独揽大权,铲除异己。
不过就算这样,好些跟方淮亲近的也难逃一死,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听说路过一趟午门菜市口,那鞋底上都是血。
“皇上为何今日精神不济?可是昨夜没休息好?”萧擎虽然想着要跟萧瑾瑜有点距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松懈下来却总忍不住注意到他。
“皇叔一向不是说明君要先仁,可是朕觉得最近朕已经失去了这个东西。”看他最近的作为,她突然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了,萧擎疑心太过重了。
萧擎何等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他这是不满自己的做法了,心里冷嗤一声说:“皇上知道要做明君最需要什么吗?”
“皇叔不是说过,有治国的智慧和能力,宽厚和善,广纳谏言,严于律己……”
萧擎听他这般听话,把平日自己教得话悉数背了出来,心情没变好,反而愈发阴郁,出口嘲讽道:“皇上说得都错,明君只需要具备一项即可,便是那降生的时刻。”
他那嘲笑的味道还凝在眼中,见萧瑾瑜苍白的小脸,更觉得舒畅,勾着嘴角,继续说:“有人注定被废,纵然有这些才能,却无用武之地。”
这样直白的话,顿时让萧瑾瑜醒悟了过来,她注定被废,还妄想做什么明君?难不成做了几天皇帝就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她如何能做皇帝?
她轻扯了一下唇,似自嘲一般说:“皇叔说得极对,倒是朕看不明白。”
萧擎单手放在案几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说“皇上年纪小,看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本王会好好引导皇上。”
“那朕便先多谢皇叔了。”
萧瑾瑜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不肯再言语,突然她发现自己该好好思索到底该怎么走了,乘上了这逆流而上的帆船,若没作为,迟早她要被这湍急的洪流吞噬。
萧擎看此觉得无趣,奏章也不看了,起身一甩衣袖便离开了。
伺候在外的安公公一看萧擎冷着一张脸出来了,心想莫不是那小主子又说错了话。
待他离开,安公公才进了书房,看着萧瑾瑜正匐于案几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王爷已经离开,您回寝宫吗?”
“安公公,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那老奴在外伺候,主子需要唤老奴便是。”安盛回道。
萧瑾瑜倒不是担心别人,而是看到萧擎这般风驰电掣的速度,突然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了,以前的萧擎至少还有人能牵制,可是现在突然整个朝廷都是他的人了,如何能不担心。
远在封地的藩王,个个也是狼子野心她是指望不上的,京城的形式更是步步惊心,怎么想贸然进宫都是个错。
夜色渐浓。
临近年关这大雪也识趣的不来纷扰,皇宫内的青石小道上的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净了,难得一天路面干爽。
萧瑾瑜撤掉了銮驾,道:“今日朕想散散步。”
“皇上,天色已晚,这路面湿滑,还是乘銮驾吧。”身旁的小太监忙躬身小声道。
萧瑾瑜深深的看了小太监一眼,那模样没了往日天真的样子,那眼神有几分深沉,不凌厉却让人不敢轻视,“朕,想走走。”语气淡淡的。
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萧擎身边久了,小太监恍惚间以为跟他说话的便是那震动朝纲的冷面阎王,身体更低了些,不敢再言语,只能默默的跟着主子。
萧瑾瑜身边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小铃铛和嬷嬷,都是萧擎给她安排的人,她知道虽然自己是名义上的皇帝,可是这些奴才都是听萧擎的命令做事。
不过她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们,除非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你们退下吧,朕想独自一人走走。”
“皇上,这……”
“退下”萧瑾瑜语气不禁严厉了些。
小太监虽然是听萧擎的命令,可现在也不敢忤逆皇上的话,得罪哪一头都没好果子吃,只能折中的远远跟着。
从上书房到寝殿要经过一片梅林,此时正是红梅盛开的时候,血红的梅花在白雪的掩映下,仿佛是把天都染红了一般。
萧瑾瑜随手摘了一支梅花我在手上摆弄着,往梅林深处走了点。
几个小太监不敢跟上来,只能远远的看着,见皇上只是贪玩进去逛逛,便恭敬的立在不远处,便于听候差遣。
“小主子,这番过来实在太过冒险。”萧瑾瑜身后多了一道黑影,因为站的位置得当,并瞧不见真切的模样,只是个头略高,声音略沙哑。
“无妨,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萧瑾瑜摆弄梅花的手指并未停下。
夜风呼呼,在林中乱窜,十分巧妙的盖过了两人轻声的交谈。
“有一些眉目了,若是有发现,我会在老地方为小主子留下记号。”黑影道。
“你是不是在责怪我。”
“小主子往后别拿自己姓名开玩笑了,宫墙高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才不负当年主子的期望。”沙哑的声音冷冰冰的,如同这天气一般,可是却让人异常清醒了。
“我知道,只是……”
“小主子何苦把身家性命压在本不该相信的人身上?赎我多嘴,主子现在在这皇宫已经是四面楚歌,若在不小心,怕谁也护不住您了,您当初回宫就是错误,现如今还不让地下的主子安心吗?”
“您的教训我已谨记在心,不过也请您帮我把消息给他吧。”
“小主子三思,这一旦弄巧成拙便是死路一条。”隐藏在梅花从中的人有些急切。
“您相信我吧,只管把消息放出去……”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枯枝碎裂的清脆声,萧瑾瑜立刻警觉的问了一声:“谁?”回过头刚才与自己对话的黑影已经消失。
随即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道:“老奴不知道圣上驾临,惊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原来是太后宫中的刘公公。
远处的小太监听到声音也赶紧小跑了过来。
“不知者不怪,刘公公天色已晚,还来这梅林作甚?”她负手而立,倒颇有几分帝王的架势。
“回皇上,太后喜这红梅,寝殿中总要每日放上一束,才觉得舒服,老奴来替太后摘几只红梅。”
“你倒是有心。”
“伺候主子是奴才们的本分,担不起皇上的夸赞。”刘公公道。
萧瑾瑜轻笑了一声,并未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奴才恭送皇上。”
待萧瑾瑜离开,刘公公又摘了几只红梅,才匆匆离去。
萧瑾瑜这一路越走越觉得心慌,或许是夜太凉,当看到嬷嬷站在门口的迎接她的时候。才稳了稳心神,说:“嬷嬷,我好饿。”
嬷嬷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忙迎了上去:“嬷嬷早给主子备好了晚膳,有你最爱吃的豆皮包子呢。”嬷嬷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说。
她几乎是半靠在嬷嬷的怀里,进到寝殿,里面早烧好了暖炉,这一进去驱赶了一路夹带的寒气,被温热之气包裹着,她这才稍微好点。
小铃铛见主子回来,忙命人摆好了膳食,然后亲昵的蹭到萧瑾瑜跟前,说:“皇上,你可回来了,今天嬷嬷做了好些美食。”话语间是掩饰不住的馋。
她今日心神不宁,并未接小铃铛的话,小铃铛没注意到主子的变化,只一个劲儿的帮忙布菜。
“小铃铛,去把我煨的汤给主子端来。”嬷嬷道。
萧瑾瑜用膳有个规矩身边只留嬷嬷和小铃铛,这事萧擎也是知道的,他并未阻止,所以这会儿倒只能安排小铃铛做事了。
待到小铃铛离去,嬷嬷才开口,道:“小主子,别太急了,这豆皮包子里面可都是滚烫的汤,若是太心急小心烫了嘴。”她说着帮忙夹了一块蘸好酱汁放在一旁的碟子中。
“嬷嬷……”萧瑾瑜握紧手里的银筷,突然抬头看着她。
嬷嬷笑了笑,“有嬷嬷陪着主子呢。”
萧瑾瑜点点头,不言语了,只是安心的吃着东西。
嬷嬷脸上的笑容并没减少,还是跟往常一样,尽心伺候着小主子吃喝,仿佛这才是她一等一重要的事情。
第12章 生病
萧瑾瑜因为心情郁闷,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许久,在第三日就不负众望的患了风寒,她虽然长在民间,可是被嬷嬷照顾得十分好,这样猛烈的风寒还是好几年前贪玩下河抓鱼儿的时候得过。
这老话说病来如山倒,可真不是唬人的,当天夜里,萧瑾瑜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像是被放在了烈火上面炙烤一般,嗓子也快被烤冒烟,想命人端水来都没有力气开口。
这样昏昏沉沉的犹如在水面漂浮一样,也不知道这样煎熬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嬷嬷的声音,然后是小铃铛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感觉喉咙滑过一阵清凉,烧灼的五脏六腑瞬间被安抚了一些,只是实在没有力气,想睁眼也睁不开,这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萧瑾瑜虽然是个傀儡皇帝,可好歹也是这大齐仅剩下的正统血脉,这一病了,也是惊动了阖宫上下。
“安公公,这王爷可刚睡下。”老总管有些为难,他一直看着萧擎长大的,早就当萧擎如自家孩子一般,而且当年萧擎出征边关便落下了头痛的毛病,这一到冬日便会发作,每日临睡前都是一番折磨。
现在他又操心着整个朝堂,更是休息不好,这好不容易才睡下,自然不想有人打扰了他的休息。
“还望总管通知一声,老奴也知道王爷为国操劳实属不易,只是这皇上实在是病的严重。”
萧擎历来觉浅,最近忧思又过重,睡得也不安稳,就算是一点点响动,他也会察觉。
“何人在外喧哗?”
老总管还没来得及发话,安盛就抢先一步,恭声回答道:“老奴安盛深夜来叨扰王爷,实属不该,只是皇上病重,还望王爷见谅。”
萧擎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已经起身,听到皇上病重,更是来不及多想,取过大氅披在身上,连睡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开了门。
“哎哟,王爷,外面正下着大雪,您穿这样少,可容易生病啊。”老总管见萧擎这样就出来了,忍不住关心倒道。
“没事,你先下去吧。”萧擎常年习武,这点寒冷还是抵御得住的,看着安盛立在一旁,身上落满了雪花,脚下的鞋子早已经湿透了,想来一路从宫中出来得十分慌忙。
“皇上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安盛瞧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当时先皇被囚禁他跑出来报信的时候倒没曾见过他这样着急。
“皇上他高烧不退,一直说着胡话。”
“没请太医?”
“太医说皇上是风寒侵体,可一直高热不退,还昏迷不醒,如此下去怕有损龙体。”
其实太医的原话是高热不断,可能醒来时脑子不好使,这话安盛哪里还敢说,这皇上本就不算机敏谨慎之人,这若是再如此折腾一番,怕是真的完了。
萧擎并不是医者,也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只听闻昏迷不醒,便觉得很严重了,想也没多想便令人备了快马直往皇宫而去。
这高热让小皇上到半夜犹如在冰山火海里面沉浮,想要抓住一根浮木,靠岸休息一阵都不行。
嘴唇干裂,小脸通红,往日一双清冽的大眼也失去了神采,恹恹的闭着,偶尔还低声胡言乱语几句,任谁呼喊都没有反应。
这可吓坏了嬷嬷,纵使她一直忍耐也止不住眼泪无声的流着。
萧擎进的皇上寝殿,看大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倒也不敢偷懒。
他解下大氅,扔给一旁伺候太监,走过去伸出手覆在小皇上的额头上,瞬间感觉到犹如置于滚烫的热水之中。
“皇上高热多久了?”
“四个时辰左右,一直未能退热。”
“太医,如何说?”他这是问跪在一旁的太医。
“回禀王爷,皇上怕这不是风寒,倒有些像天花的症状,只是现在还未发出来,还不好评判。”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基本都来了,商量了许久,若是风寒倒不至于如此高热不退,唯一的症状倒是有几分像天花。
太医一开始没敢说是天花,旁的人一听,吓得忙后退了一些。
“可确定?”萧擎扫视了一眼周围,大家都不敢再言语,倒是这小皇帝的嬷嬷和随身带来的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听着心烦,让人把两人都带了下去,然后说:“太医院留下两人医术精湛的陪着本王,再留两个手脚利落的宫女,其余的全部退下。”随后他又命太监守着皇上的寝宫,前朝有任何急奏由安盛亲自传进来。
“王爷,万万不可啊。”萧擎一说完,好些人就跪了下来,这皇上还不知道情况,再把王爷陷在其中,这前朝可不就乱了,再说现在关键时刻,而且萧家的儿孙真不值当他如此啊。
“你们都退下吧。”他一挥手,便屏退左右。
没被留下的宫女太监,就跟脚底抹油一般,自古天花这样的病,可是让人心惊胆战,能不沾惹就不沾惹,她们都是些奴才,若真是被传染上了,得不到主子这样的医治,是必死无疑啊。
所以谁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萧擎当晚就下了命令,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说是皇上染了风寒需好生静养,他身为皇上的唯一的亲人,自然要留在皇帝身边近身伺候,所有加急奏章一律承到皇上寝宫,叔侄俩共同商议。
这下前朝议论开了,谁说这王爷狼子野心啊,瞧他现在对皇上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照顾,可是连他们这等外臣都感动。
萧擎虽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可是十五岁就上战场的他对于照顾病人可是十分得心应手,他先把寝宫中的暖炉烧旺,然后命人把皇上床榻上的厚棉被换掉,又命人准备了时时替换的热水。
“王爷,还是让老奴来吧。”小铃铛被带下去了,嬷嬷怎么也不肯离开自己的主子,萧擎想她一直照顾萧瑾瑜,留在这边也得心应手些。
现在她看到这冷面王爷竟然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