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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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也很想帮帮母亲,可若是我去跟侯爷求情,老夫人就会知道你跟我诉苦,要是误会母亲,迁怒于我,我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展绫罗心中的怒气还不曾消散,听季茵茵这么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一拍桌案,指着季茵茵扬声喝道。
“你脸上这幅死样子,一个多月,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老夫人几回要见你,也是我帮你说好话说假话挡着。一听我要被老夫人赶出去,你乐得个高兴是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生养出来的女儿?”
“母亲,你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还能让你去吃西北风不成?”季茵茵一把按下展绫罗的手,无声冷笑,神色自若地说。
“阜城是不错,可是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上回老夫人帮你还了亏空的大笔银子,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再追究?大户人家,绑手绑脚的,你过的不逍遥。我给母亲想了一条后路,等我出嫁了,我从侯府的月银里面拨一半给你生活,你也可以去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个院子,买两个下人服侍你,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展绫罗笑着点头,眼底一抹冷意,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儿早就想着要赶走她,甚至想得这么远,这么滴水不漏!
她丢下一句话,冷着脸扬长而去,“我的好女儿,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季茵茵是她的摇钱树,她再怎么生气不甘,一旦毁了季茵茵,自己的晚年一定贫困潦倒。
季茵茵的脸上尽是温柔善意的笑,她扶着菱花镜坐下,耐心地描眉画唇,心底波澜不惊,犹如无事发生。
她早就想把展绫罗撵出阜城去了。
待她成了侯爷的妻子,她就要有新的人生,嫁出去的女儿,何必跟常常给她出歪主意惹祸上身的母亲同住屋檐下?!展绫罗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一旦再中了别人的奸计,亏空了银子,不但惹来老夫人的厌恶,更会令她也在侯府难以做人,颜面无光。
她要留着更多的心思,花在她夫君风兰息的身上,紧紧抓住他的心。
……
“侯爷,宋将军来了。”
管家永福叩响了门,风兰息一听,随即起身开门,宋乘风一身藏青色劲装,银灰披风,风尘仆仆。
“乘风,你怎么亲自走一趟?”风兰息蹙眉问道。
“信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宋乘风爽朗一笑,剑眉星目,更是英俊非凡。
“你这人……如今你是朝中俊杰,皇上怎么让你私自离京?”风兰息寥寥一笑,摇头叹息,跟他一道坐在桌旁,看他不客气地喝茶吃点心,心中隐约拂过一片担忧。
“我告病,这几日不再上朝,也免得再听那些闲言碎语,乐得清闲。”宋乘风连连喝了两杯茶,朝堂上的事,一句带过。
“乘风,她走了。”风兰息不再迟疑,开门见山地说,眼底一抹阴郁,一抹压抑。
“走?去哪儿?”宋乘风看风兰息说的如此笃定,眉头一皱,笑意一瞬间敛去,这个“她”不用想,也知晓是指何人。
风兰息说的面色凝重,眼底诸多情绪,犹如深夜迷离,根本看不清楚。“我没料到她会消失的如此彻底,乘风,她是你带到我面前来的人,她走,你也总该能猜到个几分。”
“她的心里是有秘密,但我从不过问。她是阜城人,看她在这儿开了灵药堂,我本以为她会定居于此,不再奔波……不过,她在大漠常常奔东走西,只为寻找她的胞弟,我们在阜城见面的那天,她同我说已经姐弟团聚。”宋乘风陷入沉思,正色道。
风兰息心生狐疑:“她还有个弟弟……你见过吗?”
宋乘风摇了摇头。
风兰息眉关紧锁,径自沉默不语。年少时见过一次宫琉璃,但只因太傅为京官,两地相隔甚远,两人再也没机会相见。老侯爷死后,侯府鲜少听到有关宫家的消息,偶尔有书信往来。太傅辞官回乡在路上出了事,风家曾派人去寻找,只是根本查不到宫琉璃的下落,直到去年,她们母女才出现在侯府。
他从未听过,宫家有一儿一女,只知道太傅唯有一个宝贝女儿。
“怪不得她能走的一干二净,她似乎还有一个藏身之所。”宋乘风跟风兰息对视一眼,说出对方心中所想,眼底尽是紧张。但转念一想,她敢女扮男装只身在大漠活的肆意妄为,绝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他扬唇一笑,说道。“三年前我喝醉了,在大漠酒肆遇见她,她还偷吃了我的一桌酒菜,活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很是狼狈。你放心,她很能自处,没什么难得住她。”
宋乘风是在说笑,风兰息却心中刺痛,她在阜城高傲随性,但三年前,却落魄狼狈,风餐露宿,活的这般辛苦。寻常百姓,哪怕活在乡野之间,也不愿去大漠西关讨生活,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女子?!
“我让永福去找过几次,她并不在阜城。”风兰息淡漠的脸上,少了几分疏远,眉目不展,忧心忡忡。“如今,更是消失匿迹,消息全无。”
宋乘风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风兰息,不安又错愕,笑道。“风兰息,你何时这么在意她?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风兰息迎向他的目光,淡色眼瞳之内暗潮汹涌,白袍中的五指一收,紧握成拳。
“我心里有些怀疑,等何时真相大白,有了把握,再跟你说。”他淡淡地笑,笑意却发涩,仿佛心中苦不堪言。
宋乘风知晓风兰息谨言慎言,从不妄自揣测,没有根据的话,休想从他嘴里听到。他转动着手中茶杯,看风兰息眼底尽是萧索悒郁,也无端察觉些许不安。
“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宋乘风眼神微变,低声道。“我在大漠酒肆,常常有人打听一个年轻女子的消息,他们训练有素,来去自如,当时我误以为小韶是男子,没曾多想……他们好像是在找她。”
闻到此处,风兰息垂着眼,安静地喝茶,眉头尽是愁绪,她像是谜一样的女子,他何时才能拨开她身旁的层层迷雾?!
“你在京城,皇上对你颇为器重,朝堂之上,你也收收在大漠养成的性情,少说些胡话……”他沉默了许久,才归于平静,淡淡地说。
“我还是跟西关一样,朝廷臣子都觉得我浪荡,在仕途上没有作为,只是个会打仗领兵的武将罢了。哪怕穿了朝服,也不像臣子。在将军府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有时候不想去跟他们应酬,连喝几杯佯装酒醉就回来了……我酒量见长,多亏了他们。”宋乘风扬声大笑,眉头舒展开来,不拘小节。
在西关,他常常在不知名的酒店里醉酒过夜,传的妇孺皆知,不只是为了让风华国的将兵放松警惕而轻敌,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治兵有道,惹人非议。朝野中的臣子当面不说,背后都议论他打赢风华国只是靠运气。
风兰息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复杂。“也难为你了,宋家失势,在刀口浪尖,你活的不容易。”
宋乘风点头一笑。“没事。在大漠,她给了一种秘制的解酒药,比寻常大夫开得有用多了。第二天醒来,头都不疼。”
她机智聪慧,心思敏锐,定也察觉了宋乘风韬光养晦的用意。风兰息的脑海中闪现一抹思绪,心头万千起伏。
宋乘风板着脸,眼神晦暗,咬牙切齿。“就是那个张太后,实在难缠,说是要给我指婚,暗地里却在想把宋家踩在脚底。想我大姑母元戎皇后知书明理,母仪天下,跟先帝同甘共苦,却被她从中阻扰,挑拨离间,郁郁而终。”
“我也偶尔耳闻,当今后宫之中,不只有惊人容貌,这位皇太后最有城府心机,她能取代各位嫔妃,讨得先帝欢心,自然有她的本事。你要扬言不娶公主,无疑是跟她作对,日后免不了再生枝节。”风兰息轻声叹道,宋乘风假意应酬,实则给自己造了一些不好听的传闻,能拖延时日,但并不能正大光明地推去婚事。
“罗阳公主生来骄纵跋扈,娶了她,她定要压着我一辈子,家里鸡犬不宁的,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神管国事?可见张太后唯恐天下不乱。”宋乘风冷笑一声,面色更是铁青,眉关紧锁,愤愤不平。
“乘风,我给你支一招。你若喜欢一人,便要投其所好,相反的,最好是罗阳公主讨厌你,自己跑着去哀求皇太后撤掉婚事,皇太后也不能怪罪于你……你仔细想想,罗阳公主身上该有解答。”风兰息的唇畔有笑,脸色平静如水,不温不火地说。
……
嫡女初养成075两人洞房
“风侯爷,你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我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得远远的,一定请你喝酒。”宋乘风细细一想,有了眉目,一拍大腿,说的斩钉截铁。
风兰息跟他对视一笑,只是眼底的笑容之后,依旧还有隐隐约约的担忧。
“宫小姐要奴婢送来了侯爷最喜欢的百子汤——”婢女端来一盅汤,摆放在风兰息跟宋乘风的面前。
宋乘风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等婢女走开,才笑着调侃。“百子汤……百合莲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弟妹不但情深,还很有才华,哟,这是给你写的情诗吗?”
风兰息面色不变,眼看着宋乘风从盅底抽出一张宣纸,不紧不慢地打开,轻扫一眼。
《西洲曲》
采莲南塘秋,
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
莲子清如水。
“我来尝尝弟妹的厨艺。”宋乘风笑着盛了一碗百子汤。“都快成亲的人了,还派下人送纸条诉说情意,我可羡慕死了。”
风兰息眸光渐渐黯然,宋乘风是武将,不爱诗书,可对于他而言,岂能不懂这首诗的寓意?!
这是一首南朝乐府中的诗,描写一个青年女子思念情人的痛苦。
“莲子”即为“怜子”,“低头弄莲子”意思是思念之情如水般清纯忠贞,绵远攸长,寄托相思。
“你不尝尝?”宋乘风狐疑地问,碗中的汤快要见底。“怪不得是太傅之女,满腹才情,你们才子才女,金童玉女,怎么被你遇着这么好的媳妇?”
“你吃完吧。”风兰息扯唇一笑,不以为然,静静收了这首诗,眼底一抹讳莫如深,转瞬即逝。
……
山涧口的碎石滩上,不若往日安谧宁静,欢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回响在山林之中。
如今已经是初冬,金色的,红色的落叶缤纷,大半落在山林之中,还有不少落叶飘零在水中,顺流而下,溪水清澈,一片片金红落叶仿佛翩然小舟,此景美不胜收。
几个孩子见到如此的风景,早就欢呼着跑向了溪水边。
韶灵从马背上跃下,仰头望向依旧坐在马背上的慕容烨,眼底有笑。“七爷怎么想着要带他们出来游玩?”
“本来只想带你来的,谁知道钓出来一串麻烦,真让爷头疼……何时才能摆脱这些拖油瓶?”慕容烨拧着眉头,言语之内似有不快,但眼神却藏着几分宠溺。
韶灵闻言,轻轻一笑,知晓他并非真的讨厌他们,望向在溪边玩耍嬉闹的几个孩子,眉眼之间的神色柔和而轻松。
“你跟他们一样年纪的时候,不也常常逃出云门?”慕容烨走到她的身后,低声笑道。
“我是去历山采药。”韶灵瞪了他一眼,人人都当她天真贪玩,其实并非如此。
慕容烨眼底的笑意更深沉了,似假似真地说。“那么小就有心机了,长大了就更不一般。老马说让个女人来管账,简直是滴水不漏,这话果然不错。”
“七爷若不信我,尽可将账本收回去,我也落得轻松。”韶灵回以一笑,镇定自若。
慕容烨无声地笑,跟她并肩站着,卷起裤腿在溪水旁捡石子的孩子朝着对方泼水玩闹,哪怕在他年幼时,也鲜少见过如此温馨场景。
“小姐,我肚子饿了。”三月捂着肚子,朝着远处的韶灵挥手大喊。
“这小子学武有点悟性,比韶光强多了,没看出来是个饭桶,不是才吃了午饭出来的吗?”慕容烨笑看着韶灵,邪魅的眼底闪烁着一丝不敢置信。
“我来想个法子。”韶灵弯唇一笑,指了指清澈见底的溪流,朝着那群孩子招了招手。“你们若是肚饿,就去溪中抓鱼,我们烤鱼吃。”
孩子们兴致大起,双手击掌,一个个往水中走去,弯腰捉鱼,就连只知道读书写诗的韶光,也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也没有孩子徒手捉到一条鱼,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爷以前看你捉鱼摸虾没这么难啊,看他们的脸,一张比一张长。”慕容烨双手环胸,无奈地摇了摇头。
韶灵见状,心头扬起年少时候熟悉的感觉,唇边生出一抹狡黠的坏笑,她蹲下身子脱了软靴,折起衣袖,作势要去大显身手。“韶光,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拿手绝活。”
韶光满眼尽是期待企盼,笑着点头,坐在溪边绞着裤脚上的水。
“别下水。”慕容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色微变,压低嗓音说道。“到了深冬你最怕冷,还想去捉鱼,不过是烤几条鱼,有这么麻烦吗?”
韶光看着慕容烨阻拦韶灵下水捉鱼,脸上没了笑容,睁着清亮的眼望着,不敢置信慕容烨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姐姐。他向来分不清慕容烨说的话掺了多少水,但现如今看,慕容烨过去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是真的。
“听七爷的语气,是要亲自给我们抓鱼?”韶灵的双眼一亮,面不改色,笑靥如火。
慕容烨冷哼一声,手掌暗自蓄力,掌风一起,溪流中水花四溅,几十尾鱼跃然半空,噼里啪啦摔下碎石滩上,颇为壮观。
每个孩子都仰着头望着,哪怕素来圆滑绝不喜形于色的连翘,遇着这般难得一遇的场面,竟然也看的目瞪口呆。韶光眼底一点一点的星光,嘴角有了很浅的笑容,心中对慕容烨言行举止的厌恶和长年累月积累的阴郁,稍稍褪去了几分。
“我在大漠的旅店做过杂工,最擅长烤鱼了,来来来,你们都跟我学。三月,捡柴,五月,洗鱼,韶光,我教你烤鱼……”连翘招呼着,颇有个大人的样子,几个孩子很快又忙成一团,忙碌的无暇分身。
“这些鱼都够我们连吃一个月了,七爷,你够大手笔的啊。”韶灵转过脸来,回眸一笑,笑靥令那张小脸更是活色生香。
慕容烨心中微动,压下挺拔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声说。“难不成你还真想爷跟三岁孩子一样去捉鱼?”
“当然不成了。你可是赫赫有名的云门主上,要是被云门的手下见了,多没面子啊。”韶灵粲然一笑,从火架子上拔了根烤鱼,以洗净的树叶包裹着,捧在手心。
慕容烨笑了笑,从她手边接了过来,光明正大地吃着韶光烤的鱼,韶光暗暗转过头来看他们,但还不敢触及慕容烨深远的眼神,很快又扭过头去,盯着架子上的烤鱼看。
他凝神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地瞒着他,还不如让他早些认清事实。”
韶灵垂眸一笑,很快起身,去帮韶光跟连翘烤鱼,朝着韶光问道。“韶光,往后我们常常出来,好吗?”
韶光点了点头,眼底清澈如水,俊俏的脸上浮着真切的笑意,明朗如天际的太阳。
韶灵一瞬陷入惊喜和怔然,在韶光的眼里,她再也见不到他的一丝抵触和恨意,唯有平静和欢喜。
“姐姐怎么会怕冷?我都不知道,他却知道。”韶光担忧地说。
“冰天雪地的时候,多穿些衣裳就好了。”韶灵一句带过,不愿多谈过去,不管此事是不是一桩阴谋,她暂时不想让韶光知道宫家的事。
“我把火生大点,姐姐靠过来坐。”韶光淡淡地笑,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枯枝,眉宇之间透露出儒雅而淡然的光辉,一如在朝廷上处乱不惊,陷入舌枪唇剑也面不改色的父亲。
她笑而不语,围着火堆而坐,心中却涌入些许暖流。